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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可回忆

杨之盼见刘月婷与自己年龄相仿,长的却天壤之别:只见她身材苗条,梳了个马尾辫,圆圆的脸蛋白中微微泛红,透着粉色,双眼灵动,话音轻快,甚是青春可爱。

刘月婷看看四周也无旁人,压低声道:“你记得么,在山上,咱们排着队,你在我后面,你后面隔三个人是郭军,要不是他脚下踢石头,你怎么会摔倒?怎么会滑下山去?学校碍于他家势力不敢说话,硬是把这件事压住了。”

“噢!”杨之盼一脸的恍然大悟,忙随她的话点点头。“原来自己是摔下了山,难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可别再说了,只当是忘了没有这回事,不然他又整你。到时候日子又不好过了。”刘月婷急急交待,杨之盼茫然点头。

“那也未必,我郑伟又不是死人。”一旁的郑伟虽站的远,却也把刘月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他一脸的不屑地顶了刘月婷一句。杨之盼见他长的身材挺拔,但依然有些单薄,头发修剪的短短的,嘴边有绒绒的胡须,倒也眉目清秀,微翘的嘴角略带出清高倔强,显很拽的样子。杨之盼见他是一男子,又出现在自己病房心里总觉的不妥,又想:他和刘月婷说话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并无不妥,也可能他们关系要好,他们一起来看望我也许无碍吧。

刘月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狠声道:“你能,就你能,你打得过人家五、六个人?”

郑伟嘴巴闭的紧紧的,咬着牙不出声。

“你可要快些好,现在天天没人和我说话,陪我玩,我可孤单啦。”刘月婷握着杨之盼的手撒娇道。郑伟也在一旁连忙附和,点头说“快些好、快些好。”

此时杨妈妈回来了,把刚买的苹果洗了些,请刘月婷、郑伟吃。刘月婷也不见外,接过来就咔嚓、咔嚓啃了起来。郑伟还不好意思吃,又悄声问道:“李阿姨,医生说杨之盼恢复的怎样?我看她怎么有些呆?杨之盼以前虽然有点胖,但也没胖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杨妈妈叹了口气,轻轻的说:“现在之盼脑子里还有血块,身上也有淤青的伤,想要恢复得像以前一样,恐怕还得一段时间,现在这个胖可能更多是肿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会不会有后遗症。”

“会好的,亏得是杨之盼,胖!要是个瘦子,就是不摔散了架,还不知道会怎样了呢。”郑伟为安慰杨妈妈,口不择言,实话实说起来。

杨妈妈并不介意,疼爱的看着女儿说:“若是瘦些,只怕也灵活些,不会发生这事。嗨,想想就后怕。”发生了这件可怕的事情,做妈的多少打听到一些,也知道一些缘由,现在却也不便多说。

刘月婷与郑伟看杨之盼神情还有些恍惚,就起身说:“之盼,你多休息,星期六我们再来看你。”

杨之盼听懂了“我们再来看你”这句话,但“星期六”她是听不懂的。

李怡送走刘月婷和郑伟,看到刘月婷的阳光、青春,那男孩儿对她的温柔围绕,对比想到杨之盼,尤其是回到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已熟睡的女儿,看到她一身的伤,那肿脸胖腮的惨样,心中不禁浮起一丝丝悔意,带着万分的痛楚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三年前,自己光顾着自己想法和意愿,与杨凡一心一意闹离婚,之后又独自一人远走他乡,前往e市。闹离婚的那两年里只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对杨之盼不管不顾,离婚后更是抛下女儿,把十四岁的之盼撂给年迈的老父老母,一走就是三年。

记忆里杨之盼自从自己闹离婚时就是跟外公、外婆带。从小她就不爱运动,不爱说话,很乖很乖。那时也不胖,白白的小脸,乌黑清亮的大眼睛,头发睫毛又长又密,小巧的鼻子,粉粉的小嘴,最好看的两道弯眉,像画的一样,配上小小的身板儿,就像个芭比娃娃站哪。只要你给她一个小玩具,给一点小零食,小人儿就老实的坐在那儿半天不来缠大人,听话乖巧。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很好,可也能跟得上趟,不用父母多操心。

“就是孩子太乖巧,不用多管、多费事,结果就是你们一个个都漠视她的存在!对她不不闻不问,让她受到伤害……”杨之盼的外婆临去世前指责她们的声音现在又响在耳畔。

自己负气离婚伤了女儿的心,也伤了自己父母的心。之盼的外婆本来就是高血糖、高血脂。自己跑到e市后,老人天天操心自己的女儿,又总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e市,不知过的咋样。加上休息不好,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在她们离婚那年第三月后,就因糖尿病并发症离开人世。到现在,李怡都不敢相信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说不在就不在了。

再以后杨之盼就和外公相依相伴,李怡自己不带女儿也不让前夫管孩子。虽然每个月都给女儿打一次电话,也只是问问学习情况,杨之盼也是你有一问她才有一答,相互之间再无温暖的话语。只听说又长胖了、又长胖了,谁知竟长成了个大胖子。之盼的外公是再也不接李怡的电话,自己老伴的离世使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任性的女儿……

李怡走到病房外,给杨之盼的爸爸杨凡打电话:“老杨,你别查了。学校派她们班主任来看过了,王老师说:是怨之盼自己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学校还让学生捐了三千块钱,这事不赖别人。以后之盼还要在那所学校上学,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能再耽误学习。你查的很了,学校和老师知道后就都不会给之盼好脸色看,就这样吧,你快回来呀,之盼醒了后总共没说几句话,脑子里还有血块,呆呆的看着我,好想不认识似的。我害怕…”李怡眼泪又夺眶而出,话语哽咽。

杨凡听到这些话,想到自己两口子一致对孩子的不关心、不照顾、漠视的态度,到现在孩子也用那样的态度对自己,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更不知向谁去说,压抑的心情只能让他更加沉默,他默默的挂了电话,只想着快些回去。

李怡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终是自己性子古怪,过于任性,相比起杨凡来终是自己对他不好的多些:其实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也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就是自己平日里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斤斤计较,往往是一句话、一个后来自己都记不得原因的小事,两个人就能怄气怄上一、两月;每日不是对他的不顺眼的地方进行指责,就是为自己不顺心的事打打闹闹。基本上没过什么平静的日子,更谈不上真正关心过他们父女俩。

杨凡倒是至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不言不语。李怡一开始觉得是杨凡在恋爱时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很体贴。可结婚后就变得对自己不那么好了,漠视自己,下班后坐在沙发上发呆,无所事事,问个话反应像木头。柔情蜜意的话早跑的没影儿了,对自己没有感情可言了,连理都懒得理自己,敷衍一下自己,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自己没得到应有的爱和尊重,两人在一起平淡无趣还过个什么劲。

现在回想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太琐碎,心思太敏感,杨凡不知如何应对:可能是他认为婚后的现实生活要比虚无缥缈的内心爱意感受要来的重要,也可能他认为自己很无用,无法满足妻子的感情需求。或是根本就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现在怎麽突然就不高兴了?老婆越吵,他越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也就越来越沉默。又或许是认为自己经济上不能让妻子大富大贵,让她怒火满腔,心里愧疚…李怡冷静了三年,猜了三年,思考了三年后自己找给杨凡一个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已经离婚三年了,可现在她眼里前夫和女儿还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照顾女儿,丈夫在外奔波忙着调查女儿出事的原因。一家人虽不在一起生活,可一有事,劲都往一处使,心还在一起,这不还是一家人吗?只可怜女儿在这三年里缺失了父疼母爱。这三年自己没有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对女儿的成长变化很不知底,这次回来照顾女儿才发现,虽然之盼没和她爸爸长年待在一起,性子却越发的相像,话是越来越少,神情越来越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看看她同学刘月婷的阳光,再看看她灰败,难道女儿要生活在灰色中,要失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顾及别人的看法,自顾自己的丑陋的活着?也要用这种发傻、冷默来保护自己?之盼的路还很长,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不行,我要帮助我的女儿,我要改一改性子,我要挽回我的家庭。”李怡暗下决定。

第二天,杨凡匆匆赶回便出现在病房。他四十来岁,中等个,微黑微胖的脸庞,鼻子肉肉的,眼睛总是耷拉着,可能是有些劳累,看上去不是很精神,身材略有些发福,气度倒是给人一种稳重、沉静的感觉。来到病房他也不看李怡一眼,只是站在杨之盼的床尾瞅着,双手握住床边的栏杆,微显的肚腩被栏杆挤出一道肉痕。

李怡一见他劈头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查的怎样?”

杨凡低头着头耷拉着眼皮轻声道:“也是刚赶回来。本来就没查到什么具体情况,你又打电话不让再查了,我这不就回来了。”

李怡听他说在外忙活了几天什么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况,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丝的愤怒。

杨凡抬头一看到这熟悉的眼神,就急忙说:“听说是摔下山的有四个人,一个男的,三个女的。那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摔的不远,被小树挡住了,伤的很轻。之盼摔的远些,有十来米远。还有个女的摔到半山腰,头又是撞上石头,当场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