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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为帝解毒

和世勒翌的突然落泪,让包包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痛。

“王爷,皇上的病也不是没得救……,”包包脱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和世勒翌扫过来的目光吓了回去,那一刹那,她甚至有种他不希望她治好皇帝的念头。

皇帝原本闭着眼睛,正低低对他交代着什么,闻言也忽地瞪眼看来。眸子里的光芒在那一刻凝聚,似乎此前所有的虚弱嗜睡都是包包的错觉。

皇帝道:“你知道怎么医治朕的顽疾?”

因为此前和世勒翌的那一眼,包包犹豫了,她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父皇,让她试试!”和世勒翌却骤地接口道,眸子莫测的光芒散去,复又冰冷如霜,“如果她治不好父皇,儿臣让她陪葬便是。”

听了他的话,包包悚然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了大祸。

皇帝中毒,可见下毒者绝非平常人,而今眼看大事将成,如若包包解了毒自然有皇帝撑腰,可若是没能救了皇帝,以下毒之人的手段,只怕是和世勒翌也护不了她。

彼时的帝辛皇宫,正处在风雨交加的时刻,一旦玄午门关闭,这皇宫便会立即变成被束起口袋的杀戮场,修罗地狱。

包包根本不知道这宫中的险恶——彼时太子碍于和世勒翌一身武功,又因为即墨玄明着不插手实则暗中相助的形势,才不得不做出表面上的让步。

皇帝自从发病后,一直没有上朝,对外宣称是养病,其实是被太子软禁在宫中,只等时机成熟,便会逼着皇帝把皇位禅让给太子。

而这时机便是和世勒翌的命!

在平南王府见过包包后,翌日,太子便派人来传皇上口谕,看似在提醒他说皇上一直念念不忘要见包包,实则是赤果果的威胁和世勒翌——他看出了包包在和世勒翌心中的分量。

太子单独下旨给包包,却刻意交由和世勒翌的手,这是变相地怎么他已胜券在握,没有任何顾忌。

如果和世勒翌拒绝让包包赴宴,便是抗旨不尊;如果带着包包赴宴,皇宫中进得去,却没那么容易出来。他虽然武功高深,但如是有包包做人质,想让他束手就擒就没那么难了。

凭借在战场上的几番生死经历,和世勒翌早就嗅到了宫中隐藏着的杀机。然而他不能反抗,任何不当的言语或者是退拒,都有可能被安上谋反的罪名。

于是他要求见皇帝,一个关心父亲的儿子,想在父亲的生辰宴上,亲眼见到生病的父亲,这个借口虽说不甚高明,但却合情合理。

太子没有想到和世勒翌竟会用以前他最不屑的亲情当借口,仓促之下,一时没有应对之策。而包包又被即墨玄保护起来,他的人根本近不了身。

这边厢和世勒翌借与和太子一言不和,盛怒之下大开杀戒,而甚为禁军统领的即墨玄却不管不顾地和包包做蛋糕……这才换得皇帝在生辰宴上出现。

太子此前想在宴会上联合司马禄,以一万死卫围杀和世勒翌的计划,因为他的提前发难,被他反制。

托病在家不出席皇宴的司马禄,其实是去调兵遣将的。然而皇帝出现在皇宴上,此时他若是发动政变,便是背上帮助太子弑君的罪名,即便是成功了,也会在历史上担上大逆不道的臭名。

司马禄是绝对不会让这这种事情发生的,他停止了暗中部署的所有计划。太子想趁着皇宴杀掉和世勒翌的事情,便没了下文。

宴会后,太子假意受了惊吓,不能侍奉皇帝,而让和世勒翌代替,他这是想变相的把和世勒翌留在皇宫中。他已经得到消息,司马禄的死卫已混进宫中了。

就算是用车轮战,也能让和世勒翌累死,这样的机会,太子怎么可能放过,只苦于司马禄方面迟迟未给他想要的回应,没有十足的把握,太子不敢轻易动手。

当下,皇帝的神志浑浑噩噩,代理国务的是太子。而即墨玄碍于皇宫禁军统领的身份,不能明着帮助和世勒翌,这种时候,不管是谁,走错一步,便会输了全局。

以和世勒翌对包包的了解,他知道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她出事,太子的为人他太清楚了,他为了当帝辛国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种时候,包包只要好好呆着即可,

包包看看和世勒翌,起身凑近他,低低道:“我有解药,但我没有带在身上。”

此前,她只是想凭借蛋糕,能让皇帝吃着龙颜大悦,赏赐她点什么,她便可以开口,求皇帝收回赐婚的旨意。

以前没有地方去还有过犹豫,但如今却是不同了。只要离开了平南王府,她就能和沐离好好发展一下赚钱的门道。

“没有带在身上,你嚷嚷什么?”和世勒翌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语,带着恨不能揍她一顿的愤怒,“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不会等回到王府的时候说?”

和世勒翌看一眼守夜太监,眼里的威胁警告极为强烈,那老太监是从小就呆皇帝身边的,本也算忠诚。在皇帝发病后,受了太子的威胁,做了细作,当下见被和世勒翌察觉,吓的瑟瑟发抖。

见到那太监颤着身子像狂风中的小树,包包心下明白了几分,只是皇帝的情况甚为严重,过了今夜,或许她也没有把握救他,她现在好后悔当初没有跟爷爷好好学中医。

然而若是皇帝出了事,今日不管是和世勒翌还是包包,想离开皇宫更加不可能。

看和世勒翌一眼,包包下了决定,道:“我回去取,”言罢转身就要走。

手却被和世勒翌拉住,包包回首,他从榻旁的龙案上取了一方净手布巾,细细为她擦拭着双手方才在小宫女身上沾染上的血迹。

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擦着,神容淡淡,低垂的眉眼,褪去往日的冰冷寡情,有一种叫做温柔的情感,从他掌心穿透包包的小手进入心脏。

看着他,包包只觉的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心跳的没有了节奏,连呼吸都快忘记,脸瞬间烫了起来。

他抬眸,原本如冰凌般的凤眸里,漾起一抹异样的柔情:“自己小心些!把这个带上,”他在包包手中放上一块牌子,放手,转身,再不看她。

还以为他会说要陪她去?包包撇撇嘴,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接过牌子揣进怀里,走到门口,却忽地停了片刻,似乎在思虑什么。

少顷,她又疾步返身,回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角:“你脖子上的玉能给我看看吗?”

方才,她站着而他坐着,因为帮她擦双手,他身子略略前倾,脖子上有熟悉的莹润光华,亮了包包的眼。

和世勒翌呼吸一滞,神色间有一丝赫色。他虽然不明白包包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提这么不着边的要求,但还是探手,从胸口掏出一块色泽温润的古玉来。

见到那块玉,包包的瞳孔瞬间收缩,她闭眼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伸手摸了摸,没错——和世勒翌脖子上的这块古玉,正是那个该死的暴发户送给古艺的那一块,除了没有那一点污渍。

没想到她最想要的一直就在身边!看来,有些事情得稍微改变一下方向了。

“王爷,我去去就来。”包包疾步出了屋,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扯断那根红绳。

她前脚刚跨出门槛,和世勒翌对着身后一摆手,有一道黑影一晃,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了。那守夜公公不知是不是惊惧过度,竟双脚一软,昏厥过去。

出了寝宫,便有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候在那里,他一路带着包包出了玄午门,又唤了辆宫车,扶着包包上了车,他驾车。包包不知道的是,在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墨色黑暗中,有人替她化去了多少危险。

平南王府和皇宫相距不过两条街,一来一回,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你确定有用?”和世勒翌看着包包一口一口喂皇帝药酒,有点不确定,太子的手段他很清楚。

皇帝和世勒湛本性多疑,因为害怕被人下毒,他对吃的东西甚为小心,每一道菜每一碗汤每一碟糕点,都有专门试吃的人。单是试吃的宫女太监就有十几个。

能在皇帝的饮食中下毒,并得手,可见太子和世勒轩经过了精心安排。

包包喂皇帝喝完了药,看他依旧昏睡,便撤了垫在他背后的软枕,让皇帝躺下,守夜太监早被和世勒翌用茶水泼醒,他双手垂着再身前交叉,恭谨地伺候在旁。

接过太监递上的净手布巾,包包很自信地说道:“王爷放心,这解药是专门为这种毒配置的,有我在,你父皇死不了。”

和世勒翌看着她,他担心是何止是皇帝的安危。如果解药出了差错,那包包这故意用药谋害皇帝的罪名可就板登上钉钉子——坐实了。

“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守夜太监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他虽惊惶却压的极低的声音,揪紧了包包的心。

“你快走!快!”和世勒翌沉声低喝,推了包包一把,用力之大几乎是恨不得把她甩出屋去。

抬眼望去,只见皇帝眼球泛白,手脚剧烈地抽搐起来。怎么会这样?上次她用家里的那头猪实验过了,明明是效果很好吖。只觉得手臂一紧,似乎双手有人拉着她,包包身不由己地向门口奔跑。

“想走?”还不等包包出得门去,便有一群人簇拥着太子,把包包堵在了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