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志远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楚娜柔软的小手在触摸自己的手臂。他睁眼一看，立在山洞口的树干间透进了亮光，说：“楚娜，你醒了？天亮了，该起来了。”
楚娜说：“刚才在梦里，我还和猫咪在山里到处找您呢。可是又一想，不对呀，我明明找见了您，还让您睡在我身边了呀。于是伸手一摸，您真在我身边，我一下子清醒了。”
志远说：“这是你在山里寻找得太久太辛苦，在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缘故。放心吧好妹妹，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流浪了。”
楚娜笑起来：“难得呀，您终于心甘情愿的给我当哥哥了！”
“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我都不知道将来回到学校，怎么向大家交代这件事情。”
“唐大哥，您有了我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妹妹，就等于是给您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向幸福的大门。所以，您就别考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
“你这调皮的小妹妹，一睁眼就开始胡说了。咱们起来做出发的准备吧。等太阳出来露水干了，大黑吃一会儿草，咱们就出发。”
“那这一段时间咱们干什么？要不咱们到火山口去看看，行不？”
“好吧。咱不能空着肚子爬山，得吃些东西。”
楚娜生着火，志远把鹿肉切成块放锅里煮了一会儿，两人用肉汤泡了一些馒头。临走把绒绒放进了那个洞子，小花留下来保护大黑。志远背着大弓，楚娜扛着虎叉，和猫咪向山顶走去。
楚娜说：“唐大哥，您估计火山口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一般来说，休眠时间长的火山口里面，都会形成一个高山湖泊。从这座山的外部形状来看，这山顶上也应该有一个湖泊。”
“要是这样，我这么长的时间都是住在一个湖泊下面，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
越往上走，云杉树越多，后来几乎全都是云杉树。在巨大的火山口内，果然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平静，反映出蓝天白云和升起的朝阳。湖周围的山坡上是树林和成片的草地，可以看到有动物在远处的草地上活动，水鸟在水面和空中鸣叫。
志远说：“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带我们考察过一个火山口。但规模比这个小多了，景色也没有这么美。”
“您能上大学，真是太幸福了！我一直都想上大学，可是...”楚娜的声音哽咽了。
志远放下大弓，扶楚娜坐到一块石头上，说：“都怪我，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怎么能怪您呢？要怪就怪这文化革命，让我突然失去了父母。爸爸和妈妈都很关心我的学习，希望我以后能进入一所好的大学。爸爸妈妈的这个愿望，可能难以实现了。想起大家都挨饿的那几年，爸爸妈妈宁可自己饿着，总是设法让我吃饱肚子...”楚娜说着擦了擦眼泪。
志远说：“这几年中小学生的个子都矮了一大截儿，你在他们中间算是比较高的。说起来，大家都是很不幸的。比如说我，上了大学还读了研究生，可是又能怎样呢？毫无做人的尊严、没有人身安全和生命的保证。因为和居住国外的姑姑互通了几封家信，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潜伏的外国特务了！被发了通缉令追捕，成了一个被迫流窜山林的亡命之人。当然，你们是更加不幸的，连继续学习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他们对您发了通缉令？您是怎么知道的？”
“前段时间张大叔来帮我收割麦子的时候，告诉了我这件事情。说山里山外的大小村庄，到处都贴着抓捕我的通缉令。”
“这一定是马维忠、何建邦这些坏蛋干的事。我听尹大伯说，现在各单位的革委会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随意可以给人定罪，并要求公安给予协助。尹大伯说，有些被抓住的人，未经任何法律程序就被枪决了，几乎所有人的罪名都是捕风捉影。而像马维忠一伙儿，胡作非为任意虐待残害人的坏家伙，却没有人过问。”
“所以...”志远停顿了一下，他本来想说所以楚校长安排我逃进了深山老林。“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逃进深山保住性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楚娜，太阳升高了，咱们下山吧。”
“好吧。猫咪，我们走了。”猫咪下到湖边，在草地上搜寻其它动物的足迹，听到喊声急忙跑了上来。
到了一处潮湿的地方志远说：“这里有不少的鱼腥草，它是寒凉性的，可以用来抵消鹿肉的热性。咱们拔一些，回去煮到锅里。”
“这就是鱼腥草？我经常碰到，可是不认识。我就认识灰灰菜、荠菜、野芹菜、野蒜苗和蒲公英。我最喜欢野蒜苗，肉煮熟了放一些味道很香。”
“鱼腥草是野菜也是草药，以前我也不认识，是杨叔告诉我的。以后你不用总是吃野菜了，世外李源咱们有菜园，种着好多种蔬菜。”
“好多种蔬菜？有西红柿吗？有黄瓜吗、有茄子有韭菜吗？”楚娜兴奋地接连问。
“有，都有！还有豆角、甘蓝、葫芦和葱头呢。好了，鱼腥草有点儿就行了，咱们走。”
“唐大哥，您要是早点儿告诉我这些，咱们就不到火山口来了。咱们早些回到世外李源，您先给我摘几个西红柿和黄瓜，我简直要馋死了！”
“咱们那里还有别的好东西呢！”
“是什么？您快说！”
“林檎，也就是沙果，有好几棵树呢。虽然还没完全成熟，已经可以闻到果香了。”
“唐大哥，这是真的吗？有好几棵沙果树？”
“当哥哥的为什么要骗妹妹呢？真的有好几棵结满果子的沙果树。而且在每棵树下，我都用蜂蜜渣给施了肥。杨叔说，这样结的林檎特别香甜可口。”
“您说得我直咽口水，到了世外李源我要先吃几个林檎，再吃西红柿和黄瓜。唐大哥，您难道还有蜂蜜？”
“有，咱们养着许多蜜蜂，装蜜的缸里还有十多斤蜂蜜呢。”
“家里还有馒头吗？”
“有。”
“唐大哥，那咱们明天早饭就吃涂蜂蜜的油煎馒头片，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已经是管家了，当然由你来安排。”
“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把我高兴糊涂了，把自己是管家的事给忘了。我还想吃韭菜馅儿的肉饺子，想吃豆角炒肉。唐大哥，能找到您，真是太幸福了！”
“能让妹妹幸福愉快，是哥哥应该做的事。回去休息一两天就去打猎，射一头野猪，给我妹妹做饺子吃。”
“唐大哥，您真好！我这一辈子就跟着您了！”
“一辈子都跟着，你不结婚了吗？”
“唐大哥，您可真行，又开始装糊涂了，一装糊涂就傻笑！”
快到山洞口的时候小花前来迎接，猫咪跑过去和小花打闹起来。
志远说：“真像两个小孩子，见面不久就成了好朋友了。”
楚娜说：“猫咪还小呢，它需要玩伴。现在有了小花，它当然高兴。唐大哥，把您手里的鱼腥草给我，我去洗一洗。煮肉的火可能都灭了，我先去看看。”
志远说：“我来喂猫咪、小花和绒绒。小花、猫咪，别闹了！都过来，开饭了！”
猫咪和小花停止打闹走过来，绒绒也扑棱着翅膀，从洞口飞下来，落地时栽了个大跟头。志远把包着肉的鹿皮刚放到地上，绒绒就跑过来伸着脖子啾啾的叫。还张开翅膀遮挡着，不让小花和猫咪到前面来。
“绒绒，你讲点儿礼貌吧，自己插了队还这么霸道。”志远笑着说，打开了鹿皮。绒绒不叫了，收起了翅膀。“你看看，这么多的肉，足够你们吃几顿的。”
志远分好了肉，在灌木丛里捡了几块大小合适的浮石放进驮筐，洗了洗手往山洞里走。谁知楚娜正往出走，一下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呼吸紧张的站住了。
楚娜伸出双臂想搂抱志远，志远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笑着说：“要是两个汽车像这样碰到一起，那可不得了！”
楚娜说：“唐大哥，您是不是有些讨厌我呢？”
“看你说的，我要是讨厌这么可爱的妹妹，那肯定是有了病了！”志远说着把楚娜拉到怀里，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上火山口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咱们得快些吃了饭出发，不然还没到家天就黑了。”
楚娜说：“我就是准备出去叫您吃饭的。”
“好，咱们吃饭。”
两个人整理好东西拿到洞外，大黑已经在洞口等着了。
楚娜说：“大黑真聪明，它知道咱们该要走了。”
志远说：“你夸错了，它是要它今天的馒头来了。你看，它开始闻我的手了。大黑，我现在不管馍馍了。你去找楚娜，她是管家。楚娜，还有三个馒头，给大黑喂两个，留一个咱们路上吃。”
大黑果然向楚娜走去，楚娜乐得笑起来，说：“大黑，以后想吃馍馍就来找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给大黑架好驮筐，先放能装进驮筐里的东西。留出地方垫了一些草，把绒绒也放进了驮筐。随后把鹿头、小拖车、箱子和被褥放到驮筐上，用绳子固定好。
楚娜说：“要离开了，我再进洞里看看。”志远陪她走了进去。
洞内的光线依然幽暗，但楚娜闭上眼睛也清楚每一个角落。她看看自己的柴草铺、猫咪卧的草堆、绒绒的窝、自己亲手垒的小火灶和烟囱，说：“我在这里面住了大半年时间，这里是我永远难忘的一个家呀！”
志远说：“人生就是这样，有可能要经常搬家。离开熟悉的家，搬到一个新的地方。然后又离开，寻找下一个新的庇护所，另一个新家。”
下了山，楚娜回首大声喊：“温暖的小山洞！雄伟的大山！美丽的高山湖！再见了！谢谢你们的庇护！再见！”
走了有一会儿，楚娜一直很少说话。志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很亲热的和楚娜牵手前行。
楚娜望着志远笑了：“这才像个哥哥的样子！唐大哥，我们不到水潭那里去了吗？”
“不用去了。南面的这山就是仙子岭，咱们找条路到岭上去，不用走那回头路了。”
“唐大哥，我再问您一次，您真的一点儿都不讨厌我吗？”
“我对你除了喜欢还是喜欢，而且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楚娜探询地望着志远。
“我比你大许多，可你还是个小孩子。我要对你负责任的，你明白了吧？”
“唐大哥，您不要说我是小孩子！我都十七快十八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可是在我的心目里，你还是那个整天笑容满面的小姑娘，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好妹妹，你就乖乖的听话吧。”
“好吧，我乖乖的听话，行了吧？”楚娜紧紧地握着志远的手，笑了。
山坡上到处有渗出的泉水，阴暗湿滑。志远拉着楚娜，尽量寻找泥泞少的地方。经过一番努力到了山梁上，路变得干燥好走了，志远想要丢开楚娜的手。楚娜说：“不行不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您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那怎么行呢？您得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把我领到世外李源去。”
志远笑着说：“我领的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叫我怎么说呢？你抓得这么紧，我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唐大哥，不是什么？您说出来呀。呦，一说您还脸红了。不可能双手都出了汗吧？来，咱们换一下手。”
“有一首诗词，描写美女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你的手怎么这么热呼呼的呢？”
“那些都是呆板拘谨的冷美人，而我是充满朝气热情似火的。”楚娜呵呵的笑着说。
“你刚才说我脸红，瞧瞧你现在，脸红得像红玫瑰了。”
“不然怎么能说是热情似火呢？唐大哥，您以前和女孩子像这样拉过手吗？”
“拉过。那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让男生和女生拉着手过马路。”
“这样的事我们也干过。记得刚上小学，放学时男女生拉着手。边走边甩着小胳膊，嘴里唱着：‘一年级，一年级，快乐的一年级...’唐大哥，长大后您拉过女孩子的手吗？”
“我倒是想来着，可是一直没这样的福气呀！”
“哎呀，终于让我把您心里话给套出来了！您说我的手很美，对不对？今天您的福气来了，您就一直拉着吧！”
“我承认你的手的确很美，是女孩子中少有的，而且...你这调皮鬼，你挖了个坑，哄着我跳进去了。我这个手心也出了汗了，你先放开一下让我喝口水，然后再换一下手。”
“才握上一会儿就又出了汗了，您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福给烧的。”志远嘿嘿地笑，把虎叉靠在一棵树上，打开水壶盖子递给楚娜。
楚娜喝了一口水笑着说：“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不好意思这么说您！给您水壶，您得多喝些水。这路还长着呢，可别让您福烧的发热汗流太多给脱水了。”
“你这调皮的小坏蛋！真的要一直这样拉着手走到世外李源吗？”志远喝了水拿起虎叉，拉着楚娜的手往前走。
“当然是真的！到了世外李源后，您还要拉着我的手不能放开，要一直拉着我走进您住的窑洞里面才行。”
“这么大的福气，那还不把我给烧坏了！回去了我得败败火。来一个白雪压红梅，再弄个青山叠翠。”
“唐大哥，这是两个什么东西，怎么就可以败火呢？”
志远笑了：“是两盘凉菜。白雪压红梅，就是把西红柿洗净切了装盘，上面撒上白糖。”
“这个我特别喜欢，您得多做点儿！青山叠翠是什么？”
“嫩黄瓜拍一拍切了装满一盘子，用蒜泥、辣椒油、盐、醋调成汁往上面一浇。又绿又脆的，是不是青山叠翠？”
“这个我也特别喜欢！唐大哥，您看大黑走远了。咱们也走快些，早点儿到世外李源，就可以吃您做的白雪压红梅和青山叠翠了。”楚娜迈着大步，拉着志远的胳膊甩动着唱起来。“一年级，一年级，快乐的一年级...”
“看把你高兴的！”
“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大哥牵着我的手，领我去吃香甜的沙果，吃酸酸甜甜的白雪压红梅、脆嫩可口的青山叠翠，还有我做梦都想吃的大米饭。唐大哥，您说我该不该高兴？”
“有好吃的东西是应该高兴。可是我认为，到了世外李源，还有让你更高兴的事情。”
“还有让我更高兴的事情，会是什么呢？唐大哥，您快告诉我吧！”
“我先不说，到世外李源进了窑洞里，自然会让你有一个惊喜。”
“一个惊喜？唐大哥，该不是让我当新娘子吧？”楚娜咯咯地笑着，脸又变成了一朵红玫瑰。
“你这调皮鬼，你给谁当新娘子？”
“当然是谁拉着我的手进窑洞，我就给谁做新娘子！”
“楚娜，你误解我了。我要是有一丁点儿那样的想法，就是个卑劣的小人！你还小，我的责任就是竭尽全力爱护和保护你。而且，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做——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志远本来想说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父母的事。但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会引起楚娜伤心的，于是急忙改了口。
“唐大哥，您也有些误解我了。您想想，我要是认为您是个坏人，或者是个不怎么好的人，我能冒着危险来山里找您吗？”
“所以，我更要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我说的让你更高兴的事情，你要往高雅些的方面去想。”
“高雅些的方面？会是什么呢？唐大哥，我真的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好，等进了窑洞，你肯定会非常地高兴。楚娜，咱们换换手。估计回到世外李源天也快黑了，所以今天就不做米饭了。明天中午给你做，行吗？”
“行，我听我大哥的。那您今天晚饭做什么？”
“做面条，臊子肉炒韭菜，简单不费时间。”
“想起来都很香。唐大哥，您得给我做一大碗！”
“我建议你还是少吃点儿。你要吃林檎、黄瓜、西红柿、白雪压红梅和青山叠翠，再吃一大碗面条，就伤着胃了。要知道一顿吃伤十顿喝汤，明天你就别想吃米饭了。”
“那可不行。我还是听您的话，少吃些面条。明天的米饭，您打算做什么菜？”
“你想吃豆角炒肉，这个菜当然得有。杀两只小公鸡，做个青椒爆炒崽鸡。咱那湖里有各种各样的鱼，钓一条鲤鱼红烧，一条细鳞鲑做水汆鱼丸子。再来个烧茄子，炒些油白菜。”
“我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大餐了，明天对我说简直就是个节日。”
“谈不上丰盛，算是我为你接风洗尘。要说节日，昨天才是我们值得纪念的日子。”
“对，您说得对！昨天是我们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唐大哥，我看就把这一天定为我们的节日，叫做兄妹重逢纪念日。以后我们每年的这一天都要举行纪念活动，好不好？”
“好，我赞成。可是搞些怎样的纪念活动呢？每年有那么多的节日，总不能老是做好吃的东西，把人吃成了大胖子，那就糟了。”
“唐大哥，这是咱们两个人的节日，纪念活动当然不能那么俗气。咱们可以在心里默默地为对方祝福，互送小的纪念礼物。如果可能，唐大哥，我说是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应该有一些相互亲密的活动。比如说，拥抱接吻什么的。唐大哥，您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们是兄妹，又不是夫妻和情人。”
“唐大哥，我说出来请您不要惊讶和生气。自从我第一次见到您，我就在心里发了誓：今生今世，要争取成为您的妻子！”
志远笑了：“第一次见到我？你那时候小学刚毕业吧？你那是小孩子过家家，过了就忘了。而且等你长大了，你会感到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
“唐大哥，您说得不对。人家林黛玉和贾宝玉在我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相互爱恋了，有谁说过他们幼稚吗？何况我现在也算是长大了，丝毫没感到自己幼稚。相反，我为自己的想法和执着而自豪！”楚娜感到志远把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高兴地望着志远笑了。
正往前走着，忽然大黑站住不动了，回头望着志远。志远以为大黑发现了什么野兽，急忙四下察看。可是没有发现什么，小花和猫咪也都很放松。志远上前一看，原来大黑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山脊的两侧，都有隐约可辨的马蹄印。
志远说：“大黑真聪明，等回到家再给你吃个馍馍。咱们下山，从这面下去。”
楚娜说：“唐大哥，下山就到了世外李源吗？”
“下山还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山的北面有一个种植中药材的农场，是杨叔他们村里办的，场长是杨叔的大儿子明军。小麦快黄的时候，明军应该就是从这里翻过仙子岭，到世外李源帮助我收割油菜籽的。明军说从这里下山，只需要用一个小时左右。可是咱们要是从山脊上一直走到世外李源，下山就得两三个小时呢。因为仙子岭越是往东，就越是高入云霄。”
“照您这么说，到家还要走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我还可以一直握着您的手。不对不对，应该是您一直可以握着我的手！”楚娜红着脸笑了。
“当然是我握着你的手，因为你的手小，我的手大嘛。”
“您还真有当大哥的样子。您这只手出了汗了，咱换个手。”
“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情，就怕这两天野猪偷袭了咱们的世外李源。要是那样的话，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唐大哥，以后咱们就不用担心野猪来捣乱了。野猪最害怕猫咪，不管大小野猪，远远看见猫咪没有不赶快逃跑的。”
“咱们世外李源最大的祸害就是野猪。如果猫咪能把野猪给镇住，那世外李源就算是名副其实了。”志远高兴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