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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亲赴契丹

武三思正在犹疑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把参汤递到了武三思的嘴边,武三思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敢再提吃东西的事儿,便配合地张开嘴,把那一勺参汤咽下。

只听那小姑娘轻轻叹了口气,用那软绵绵的声音说:“你呀,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阿爹为了救你,把我家藏的那根最老的老参都给你切了一截,熬了这碗汤,你身子太虚,不能喝多,只能一口一口给你喝,结果你还对阿爹这么凶。”

武三思愣了一下,随口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吃饭?”

小姑娘噗嗤一笑:“你这是受了伤而且饿狠了,饿狠了的人是不能马上吃饭的,喝口参汤,也好让你缓一缓,等你缓过来了,才能让你吃东西。”

利刃磨肉的声音一下一下一直不停地传来,颇有节奏。

武三思依旧放心不下,双眼直视着那小姑娘,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那你阿爹现在在干什么。”

“阿爹,阿爹在剥皮啊,”

“剥,剥皮?”武三思额头直冒冷汗,昏乱的脑子里满是剥皮的场面,想到刚才自己的态度和自己现在任人宰割的样子,武三思的牙关开始打颤了。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要剥皮了,剥了狼皮我们要拿去卖的。”小姑娘觉得武三思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狼皮呀。”武三思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心中暗笑自己太过敏感。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昏黄昏黄的,灯光摇曳,武三思的眼皮开始重了起来。

没想到这参汤当真有效,两口参汤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也不那么饿了,那一直坐在床边的小姑娘在武三思的眼中也变得越发好看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朦朦胧胧里,武三思忍不住问道。

“我啊,你就叫我瑶瑶吧。”

一股暖和的睡意涌了上来,应该是人参的药力,武三思在这民舍的昏黄灯光里安然睡去,睡着之前嘴里不忘念叨一句“瑶瑶,挺好听的。”

外面的风还是那么大,呼啸着,偶尔吹起地上的雪末,带起一阵白茫茫的弥漫。

辽东的雪,真厚,比宁城边上还厚,李成明又在雪中踏出一个脚印,深深的,陷了进去。

柳月儿低着头跟在李成明的身后,

马儿留在了远处的山脚下林子里,这山不矮,大概有百丈以上,的右边是一个山谷,从半山腰往下看去,雾气蒙蒙的,看起来很安静。

可是李成明知道,这个名叫硖石谷的山谷,走近了看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满地都是人和马的尸体,交错地躺着,还有散落的兵器,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还有烧焦的痕迹,和残雪碎冰。

这里葬送了几万的神武军。

雪崩。

李成明虽然不曾亲眼见过雪崩,也能想象这样的场景。

李成明把消息告诉张泽之后,张泽的反应也和李成明差不多,失魂落魄。

北境的人对雪崩其实不算陌生,他们管雪崩叫雪流沙。

只是无论是李成明还是张泽,都没有想到,李尽忠会用雪崩葬送了这五万神武军。

当初两个人着急,也只是因为此处设伏的情况下三万契丹兵足可与五万神武军一战,却也没想到还有一层这么凶险的陷阱。

李成明站在山腰上,环顾着上陡下缓的坡势,缓缓叹气,倘若是自己站在这山谷之中面对这样的天灾,恐怕也没办法。

除非能感觉到杀气,这雪崩的威力等若是天地之威,杀气之重一定能让那感应杀气的能力预先示警,如若不然,只要进了谷,换了是谁也是这个下场。

李成明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是那么恨武三思了,只是心中尚有余意未平,有对死去将士的悲戚,也有对设下这毒计的李尽忠的杀意。

李成明默立在山腰,对着山谷里的浓浓雾气,默立了很久。

柳月儿就站在李成明的身后,看着李成明有些落寞的背影,眼睛里除了数日来的冷漠空洞,多了一些迷茫。

静立了一会儿,背后传出一阵衣带激出的风声,像是有人破空而来。

李成明平静地转身,一副被灰尘蒙住的破损不堪的铁片甲,一杆血迹掺着锈迹的浑铁长枪。

一个跪倒在面前的年轻小将,武延基。

“我有负你所托,没能和许清流相互照应,他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他。”武延基跪在雪地里,低着头。

虽然隔着铁甲看不真切,武延基的肩上,胸腹,也布满了刀伤箭伤枪伤,有几道看来还是这两日新受的伤,原本一张清秀的脸也都染满了尘埃血污。

看来他这两日曾偷偷潜入契丹军中泄愤,甚至刺杀过李尽忠吧。

李成明叹了口气,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说:“带我们去看一看许清流吧。”

穿过一片松林,武延基带着李成明和柳月儿走到一处一面靠着山坡的隐秘所在,向着西南方向,有两棵雪松的中间横摆着方方正正的一方冰雪,像是用冰雪堆成的一方棺椁。

远离那冰雪棺椁两三丈的地方还有一个鼓起的土堆,看起来堆的有些仓促,土堆的前面还立着一块木牌,只是这时候,两人却都没心思去留意这个。

武延基把两个人带到了这方冰雪棺椁面前,喉结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李成明知道,许清流,大概就是躺在里面了。

李成明放下背上的银枪,躬身,弯腰,行了一礼,心中默念“许清流,我不拜神佛,今天却要拜你一次,谁说愤青不英雄,你既是个愤青,也是个英雄。”

拜完以后,李成明叹了口气,伸手催动掌力向那冰雪棺椁缓缓打去。

“不要,”一声凄厉的哭腔传来,李成明慌忙收回掌力,转身时,柳月儿已经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李成明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月儿,我只是想把冰雪消去,见完他的最后一面,咱们好把他下葬。”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害怕。”柳月儿脸埋得很低,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声音里极力克制着哭腔。

李成明皱眉问道:“你怕什么?”

“我一路上,一直还,在想着,师兄那样的人,怎么会死,一定是,一定是你们联起手来骗我的,我骗不过自己,我知道师兄可能真的死了,可是我心里总还是有一点希望,希望师兄还活着,那个就像哥哥一样的人,所以,所以我怕,我怕你一旦破开这层冰雪,师兄就,”

说到这里,柳月儿已经伏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李成明犹豫着,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的脑子这个时候都不知去了哪里,只好伸出手在柳月儿背上轻轻拍下。

手刚刚触碰到柳月儿的衣衫,柳月儿已经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抬起身子向后猛地退开,看向李成明的眼神里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李成明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从地上拾起银枪,“我四处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呆着,武延基,你照顾好柳月儿,这一次再有闪失,你对不起的就不止是我了。”

说完,李成明的脚后跟微微抬起,一晃之下,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向山下射去。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李成明依旧是难以克制胸腔里的怒火,满地都是一簇簇的乱箭,整个硖石谷内一如他想象的那么惨烈,

应该说,比他想象的更为惨烈。

山谷里的风很大,血腥味尸臭味却怎么也吹不散,到处都是将士们死不瞑目的双眼,恐惧和痛苦的脸庞。

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段路,李成明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焦土,这里大概起了火,而且火势还不小。

春天已经到了,可是这个硖石谷内,尤其是这里,却是寸草不生。

一路感受着战死的将士们李成明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心头却始终有一点疑惑,越来越浓,武延基的信上没有说清楚,刚才路上也没来得及细问,只知道这些将士是死于雪崩,可是看这光景,却绝不止雪崩那么简单。

而且雪崩,雪在哪里?

李成明疑惑地环顾四周,只有极远地方,硖石谷的那一边出口处有不少冰雪,堆得很高,便向那头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一片死气的山谷中已经不再有契丹兵来往,远处的半山腰倒是过一会儿就有契丹兵士结队上下巡查,看来武延基的几次袭击让契丹人也加强了防备。

所幸武延基挑的这个地方要通过林中一条隐秘小路,路也不好走,契丹人应该搜查不到那里。

走到十丈远,绕过一个小弯,那一片冰雪的景象慢慢清晰,李成明瞳孔微微收缩,居然是一面冰墙,中间破裂开来的冰墙。

或者说,不是一面,因为那冰墙,太厚了,那冰墙中间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大口子直通向硖石谷的出口,这么看去,仿佛是一条隧道一样。

李成明呆呆地走到近前,破碎的冰墙就像一条巨大的隧道一样,只是这隧道的上方还长了翅膀,硬生生插入两边的山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