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缓缓倒地,白二笑了笑说:“少,殿下,其实你不用补这一枪。”
李成明收回枪叹气道:“没办法,来俊臣是武奶奶布局和清扫的关键人物,你们谁杀了他对暗影门都是一个隐患,只能让我来杀咯,而且我也挺想杀他一回的。”
白二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他对除了门主以外所有的强者都缺乏敬畏,包括现如今的天下第一人,武后。
这时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在白二的怀中响起:“白,白大哥,你可以放开我了。”
白二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莫氏尚在自己怀中,先是臂弯悄悄紧了紧,然后才把莫氏松开,莫氏则自然又是闹了个大红脸。
李成明一蹦一跳走到莫星泪身边,莫星泪甜甜地叫了一声:“李哥哥。”
李成明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子,“死人了,你不怕吗?”
莫星泪皱了皱小鼻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刚才很害怕,后来你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啦。”
这个时候小黑和丽姬齐齐飞掠到了面前,瞬间联想到史密斯夫妇的李成明一头冷汗地别过头问道:“衙役们都搞定了吗?”
封一辉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恩都敲晕了,我敲晕了十八个,她敲晕了十六个。”
丽姬闻言嘟着小嘴看来还有些不服气。
这时那华服年轻人上前持扇肃然行礼道:“暗字第三号参见白副门主,封副门主,参见永平王殿下。”
封一辉见了熟人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把他抓到了面前搭着他的肩膀,一副很要好的样子。
那年轻人苦着脸小声提醒道:“副门主你悠着点,我这身衣服很贵的。”封一辉一脸傻笑,浑然不管这些。
白二在边上哈哈大笑,那青年男子也上前向李成明行了礼:“草民修文馆直学士杜审言之子杜闲,参见永平王殿下。”
李成明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书生来这里干什么?”
杜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家父好酒,在这个村中有一处田产,以及一个酒窖。”
李成明哦了一声,这个杜闲虽然好像有点迂腐,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属于误打误撞带进来的,当即点了点头说:“杜闲是吧,我们还有事要走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杜闲连连作揖道:“恭送殿下。”
走到村口,李成明心中已有计划,此番回京要做的事目标不宜太大,“叶太,在这儿把你的兄弟们都埋了吧,等这事儿的风头过了,他日再过来给他们修坟。”
叶太沉着脸点了点头。
李成明又对白二说“人太多反而累赘,白二,你送他们先回宁城,不用等我们了。”
白二犹豫道:“少主你这番要去长安城动手,万一惊动了什么高手。”
“哈哈,惊动了又怎么样,长安城里能拦得下我的基本都是会帮我们的,唯一不怎么熟的孙射虎现在被关在来俊臣的大牢里,如果遇上了皇宫里那个出来拦我,那你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
白二点了点头,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他总归有些担心。
这时莫星泪仰起脸问道:“李哥哥,你要和我们分开吗?”秀眉微颦,似乎有些失望,粉嫩的小嘴微撅着,看得李成明心头一软,差点说咱们大家一起去长安吧。
脑子里念头一转,李成明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你想和我们去玩吗?”
莫星泪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杀人你也不怕?”李成明故意装的很凶恶的样子。
莫星泪盯着李成明的脸,眸若凝星透出笑意点点,用力地摇了摇头,青丝铺面“才不怕呢。”
“好,那你跟我们去长安,让白二叔叔送你娘和叶太叔叔先去宁城,怎么样?”李成明干脆地说。
莫氏和白二都怔住了,他们俩原本都以为李成明只是逗逗莫星泪,只见莫星泪扭过头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十余岁小女孩所特有的狡黠和精灵笑意,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二犹自想要劝一下李成明,李成明把手一挥:“我知道你想说带个小女孩不方便,无妨,我让小黑媳妇领着她在城外给我们看着马,就这么定啦。”
白二只能无奈点头,莫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玉般的脸颊上浮现起一片淡淡的红晕。
互相道别之后,李成明一行五人,带着来俊臣的尸体,连夜回长安。
一股被注视着的不安。
袁不归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窗外透着黑,天还没亮呢,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揉揉自己的胖脸打个呵欠,却意外地触到了一片冰凉,而且还未等他清醒地反应过来,那片冰冷直接贴上了他的脖子,袁不归不禁打了个寒战,睡意瞬间全部都消失了,全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袁大人,乱动哦,否则你的脖子可就要被割开咯。”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
不消他说,袁不归能明显地感觉到冰凉的锋利刃口已经微微切开了自己的皮肤,他毫不怀疑自己哪怕只要再咳嗽一声这刃口就会深深陷入自己的脖子,他不敢乱动,只是把眼睛悄悄瞥向那边,昏暗中隐约地看到床边立着一道模糊的黑影。
“这,这位壮士,深,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袁不归虽然本身也是一位高手,但是一如传闻所说的贪财怕死,刀刃及颈便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手头有些紧,特意来府上抢一些银子。”毫不委婉的说辞,袁不归心里憋屈但是此时命悬他们之手,叹息一声,忍痛问道“壮士既然开口了,袁某自当尽力,这个五十两够不够啊?”
过了好一会,角落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袁老胖子,你是不是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儿子姓曾?”
原来还有同党,隐匿功夫不弱,袁不归吃了一惊后疑惑道:“曾?我姓袁我的兄弟儿子怎么会姓曾呢。”
蹲在暗处的李成明默默地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小巴掌,原本没打算出声的,实在是这个袁不归的不着调让他瞬间回忆起了那个曾胖子一时情不自禁。五十两,要抢五十两随便找个知县,哦不用,这官场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随便找个贫困县,在师爷的小舅子的二房姨太太家里八成都能搜出百八十两来,谁没事为了五十两潜入你这户部尚书的大宅。
袁不归见屋中一片死寂,显然是他的方案不怎么被认可,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袁不归咬咬牙,颤声说道:“二位壮士,相逢即是有缘,你们要多少,袁某就给多少,还望二位壮士手下留情啊。”
李成明刚想张口,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修建府衙的费用是多少来着?随即眼珠一转开口说道“不劳费心,我们自己拿就可以了,你自己说吧,你把银票都藏在哪些地方了?”
虽然昏暗看不清,但是依然可以想象此时袁不归的脸色一定难看的紧,“壮士,敢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把银票藏在不同的地方的。”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想死么?”
袁不归面如死灰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奈何脖子上的刀刃容不得他多想,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切破了,连忙带着哭腔说了四个地方,其中有三个地方竟就在这卧室之内,守财奴离银子太远果然是睡不着觉的。
半个时辰后,李成明满意地把一大叠银票揣入怀里,走到暗字第三号面前,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暗字第三号会意地点点头,刀上微微用力,嘴里说道:“袁大人,你转过去,面向里侧。”
袁不归感觉到刀往脖子里使劲,连忙顺着刀的方向一点一点挪动着,直到他挪到正面向里侧,刀上才微微一颤,然后停了下来。
“袁大人,我的朋友觉得你这卧房里应该还有藏银子的地方,我们打算好好搜查一番,还请你不要介意。”
袁不归哭笑不得,心中苦涩无比,喊冤道:“真的没有了啊。”
背后毫无动静,没有人理他,似乎并不相信他,袁不归只好无奈地闭目养神。
渐渐地,袁不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人的隐匿功夫再高,蹲那自己察觉不到可不至于翻东西的时候自己还察觉不到吧?怎么感觉从刚才起屋子里一直都很安静啊。
袁不归试探着喊了一声:“两位壮士?”没人理他,袁不归轻轻把头往旁边偏了偏,刀没动,袁不归一口气爬到了墙角,转身看去,一把刀被架在衣架子上,屋内早已空无一人。房门大开着,忽然吹进来一阵夜风,吹得袁不归打了个冷战。
原来方才让自己转过去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准备走了,之后刀微微一颤的感觉是因为刀被架到了衣架子上,袁不归低头大大地松了口气,突然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大声嚎道:“来人呐。”
当袁不归召集人马直扑自己透露出来的另一个藏着银子的大宅时,李成明二人已经翻出城墙来到了城外,袁不归看着盒子中还剩一半的银票和地契,把手中的字条撕了个粉碎,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也许对他来说,这分明与割肉无异吧。
那被撕成飞屑飘落在地的纸条上原本写着:“人之初性本善,若非逼不得已我们又怎么会来抢银子呢,奈何赋税太高,走投无路这才行此下策。这盒中的产业地契我们没动,银子拿走了一多半,剩下的再怎么挥霍也足够你富贵一生的了,何必贪多,如果来年赋税还是这么高,我们依旧会回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