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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神秘的二叔(七)

当我把二叔写的那张要把他自己埋在什么位置的纸拿给老爸和三叔看后,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我最后急了,说到底行不行啊?要赶紧挖墓穴了的,过两天可就得下葬。三叔看了看我爸,嘟囔着说怎么着都行。

“老二一辈子没提过啥要求,这一回就答应他吧!”老爸征求似地看了看我三叔,三叔默默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给二叔订制棺材。三叔一直要求订制那种很便宜的薄木的,我坚决不同意,说二叔苦了一辈子,死了也要受苦吗?我爸最后说那就订好的吧,多出来的钱他拿。

就在二叔出殡那天,我师父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我赶忙过去给师父磕头,一是对师父的尊敬,二是我们那的习俗,孝子要给第一次前来吊唁的宾朋跪拜。我在师父面前长跪不起,眼泪控制不住。

“我都知道了,别太难过,好好把你二叔送走,我会陪着你的。”师父拍拍我的肩,然后把我拉了起来。

出殡前,有一整套的程序要完成,农村的丧葬礼仪繁杂,都有专门负责丧事的主事人来指挥,他们一般都是专门学习过当地丧葬礼仪的人士,而且在村里受人尊敬。我们那个村子属于豫东地区的偏远地带,丧葬礼仪沿袭着祖辈人流传下来的习俗,至今无人敢去更改一丝一毫。

本来村里有专门的人来指挥二叔的葬礼,可是师父一来,这人自动提出让师父主持,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因为师父在我们村很有名望,又是阴阳师,没有人敢小看他。

棺材做好后就已经把二叔的尸体暂时放了进去,只是棺材盖子没有合严,因为出殡前要让亲属最后瞻仰死者的遗容。而且还要给死者净面。这个按习俗是由死者的长媳妇来做的。就是一只碗里盛半碗清水,长媳妇用棉球蘸清水擦洗死者的脸,擦完后要把那碗水喝掉。我一个屁孩还没有媳妇,就有我亲自给二叔净面。

净面后还要放铜钱。就是给死者嘴里、手里各放一枚铜钱,脚底下也要放一些。说是给阴差的小费,黄泉路上可以少受一些苦。接着就是要把死者生前穿得衣服尽量往棺材里尸体的左右两侧塞,塞不进去的衣服要在坟地烧掉,包括鞋子、帽子之类的,都不可以留在家里。

师父一直在一边指挥着我,并一直劝我别哭,我怎么会不哭!

“你忍着点,泪可别滴在你二叔脸上,不然不好!”师父见劝不了,就赶紧拿了条毛巾,不时给我擦着泪。

我给二叔净面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实在是忍不住,所以一滴泪水不小心滴在了二叔额头。这时候我就发现二叔眼角突然溢出了眼泪!师父也看到了,赶紧用手在二叔胸前点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了二叔的口鼻,我隐约听到师父手掌下发出“唉!”的好像是叹气的声音。

“赶紧把水喝了,你们爷俩,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师父埋怨着让我把碗里的水喝下去。然后让人把我拉到一边,余下的事情由他去做,不再让我靠近了。

我就坐在一边不停地哭,一边看着师父把二叔生前的衣服一件件塞进棺材里。

一切忙完,师父就喊让所有亲属最后一次瞻仰死者的仪容,然后就要合棺了。第一个自然是我,我趴在棺材边上看着二叔,想着从此以后就是阴阳两隔,再也不能见面,那种揪心的酸楚和不舍一时无法用言语去描述,当时有种随二叔一起去的冲动。

“别墨迹,午时前必须下葬,你赶紧点。”师父催促我围着棺材往前走,因为后边的亲属都等着呢!

瞻仰结束,木匠就走了进来,他要合棺了!盖子对齐,然后把一边前后两个的木楔敲进盖子和棺材留好的凹槽里,叫锁扣。四个扣一锁,尸体自此彻底与阳世隔绝。

扣锁好后,八个抬棺人开始用绳索捆扎棺材,然后穿进去木杠往外抬。外边早已停好了一辆专门拉棺材进坟的大马车,八个人全都虎着脸用力往上一起用力,嘴里同时喊了声:“起!”但棺材纹丝未动!一个当头的脸色就有些阴了,喊着都别偷懒,小心误了时辰主家不给钱,都用力。接着又是一声:“起!”可是棺材依旧没离开地面。

我也有点懵,这是鬼压棺,一般是有大冤情的死者起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二叔难道有什么没了的心愿?我转身寻找师父,见他正走到当头的跟前低语着什么。

我走过去正要开口,师父一抬手,说放心,和你二叔无关,有过路鬼讨钱花。我有点哭笑不得,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鬼来捣乱。师父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拿了一些烧纸在棺材前面烧了。烧完后说拿了就赶紧走,再惹事就不客气了。

再一次起棺,棺材就顺利被抬了起来。等棺材安安稳稳安置在马车上后,师父拿起一片蓝色的瓦交给我,让我在地上摔碎,然后扛着招魂幡直接往坟地去。

一路上很多村民都在路边看着送葬的队伍,一些人在黯然擦着眼睛,那些人二叔都曾帮过,可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二叔这个人就会在他们的脑海里消失,没有人再会记得二叔曾经来过这个世间、曾经那么热心地帮过很多人。

坟地很快就到了,马车停稳后,抬棺人再次上前,扛起棺材然后慢慢安置在了已经挖好的墓坑里。接着就是亲属再次祭拜,第一个就是我,我也不会当地那些祭拜时的礼仪,就是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师父在一边直喊,最后让人硬把我给拉了起来。

“别哭了!拿起铁锹,在西北角铲一下土撂到棺材上。再围着棺材抓三把土用孝衣兜着,弄完就往家走,一路不许回头看,记住没?”等亲属祭拜完,师父走到我身边说道。

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孝子不能呆到最后,也不知道谁规定的。不过如果让我看着二叔被人用土掩埋的情景,我估计更受不了吧!

一切结束后,就是款待那些前来吊唁的宾朋,席面拉开,人们开始有说有笑地吃喝,我越看越觉得悲凉,二叔走了,院子里的这些人没有人因为他的走难过,现在依旧在笑语欢声。

师父在我旁边坐着,问我想啥呢?我说二叔走了,你看这些人却吃的很开心。师父说别人为啥要不开心?以你的意思,二叔走了,全世界的人都得陪着哭鼻子?小子,生老病死谁都逃不掉啊,死了又不是结束,是又开始了,所以吧你这样死去活来放不下反倒是不太对了。二叔走了,别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不是,不能因为他走了就都不活了。

“师父,你还记得杜庄吗?”我突然想起了二叔提及过的村子。

“记得,那是个很远很偏的小村子,咋了?”师父似乎并不知道原由。

我把自己做过的梦详详细细跟师父讲了一遍,师父听完后皱了皱眉眉头,自言自语说:“杜庄,杜庄,杜庄...”

下午时分,宾朋陆陆续续都走了,我爸和我三叔坐在一起商量着二叔这所宅院怎么划分的问题,我懒得听这些,听了会难受,就带着师父回家去了。

到家后师父就问我考试考的如何,我说感觉还行吧!

“既然考试完了,有两个月左右闲着,咱爷俩不如就去一趟杜庄,然后再四处转转,你觉得咋样?”

我没什么意见,也想早点完成二叔交代的事情。所以晚上我就和爸妈说了这事,他们也没啥意见,反正师父跟着呢,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师父就出发了,去杜庄。

一路没什么可写,因为师父不像二叔,二叔让我觉得就像好朋友一样,而师父更像是父亲,有种敬畏的感觉。所以我们爷俩话就很少,自己又不时想起二叔,心情很低落。

到了杜庄已是中午时分,我和师父直接去了曾经给看过阴宅的那家,这家姓田,师父称呼男主人田老二。他见了师父格外热情,弄了慢慢一桌子的菜,让一家老小都过来陪我们吃饭。

中间吃饭的时候师父就偶然提起了他们村的城隍庙,田老二说那就是三间破瓦房,里边供奉着用泥做成的城隍爷。不过他们村的城隍庙很有名,不是因为城隍爷灵验,而是因为从十年前来了一个乞丐。这乞丐来的时候村里正流行一种病,七岁以下的下孩子一到夜里就哭,会走路的孩子还会拿头撞墙、撞桌子、撞地,反正看到什么就拿头去撞,因为这村里还死过两个孩子。

当时县里防疫站还来了人,也没查出啥问题。那个乞丐来了后很怪,就坐在庙门前给孩子发糖豆吃,小孩子嘛,又不要钱,就都拿去吃。结果您猜怎么着,当天晚上村里安静的很,孩子都好了!

这下村里人都说这个乞丐是活菩萨,都去找他。这乞丐第二天没走,村民们围住他问东问西,他也不说自己从哪儿来的,就是挨个给十个村民看了相,然后一一告诉他们都有大灾,说了咋破。

“后来呢?这人现在在哪呢?”师父问。

“下午就走了,不过后来每月都来一次,每次都呆一天就走。他来了就只看十个人,多了不看,看的这些人都是有大灾的。他也不要钱,村民们都拿来吃的,他也只吃饱拉到,东西也不带走。”

“你说的这人怪神的,长啥样?”师父又问。

“腿有毛病,伸不直,看着像小儿麻痹落的病吧!眼睛不大,不过很有精神。”

“多大年纪?”我问了一句。

“三四十岁吧,也就那样!”

“他的左耳朵是不是很尖?右耳朵很大,不过往下垂?”我赶紧又问。

“对对对,就是就是,耳朵很奇怪长的!”

我和师父对望了一眼,一时都因为惊讶沉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