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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报恩的狐狸

今天和一个朋友喝茶的时候突然聊起了有关地震的话题,这个朋友说他叔叔唐山大地震那次就在唐山。那次他叔叔是去唐山送一批货,送完后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他们四个人就在火车站对面的一个小饭店边喝酒聊天边候车。

他叔叔说,那时候他们就靠近窗户边坐着,他偶尔往窗户外边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路对面站着两个人影,是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有五六岁的样子。他之所以注意他们,是觉得身影和普通人不一样,朦胧,不清晰。可是看别的人却没什么异常。他正在诧异时,有几个人说说笑笑竟然从那对母子身体种间穿过去了!朋友的叔叔当时大为惊恐,心里知道见了鬼了这是,他继续观察,就发现那个中年女的似乎在给小孩子讲什么,手还比比划划。他注意到那女人两手先先是往上一翻,然后猛往下一压,嘴同时呈圆形似乎在喊:“轰!”或者“咚!”,小男孩拍着手又蹦又跳很开心的样子。

朋友的叔叔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以前也见过两次鬼,每次见过后都会出事,而且都是大事。第一次见过鬼后不到一个小时,他乘坐的大巴车就撞车了,死了二十多个人。第二次是在一家洗浴中心,他就突然看到两个鬼进了浴池,然后没了踪影。后来浴池突发大火,三十多个人没有活着出来!

所以这次他有点忐忑不安,但又不知道会发生啥,心里那个折磨劲就甭提了!又过了不久,他就发现夜幕和城市的边缘接壤处突然泛出很强的白光,须臾又呈现出紫色、红色,接着他就隐隐听到了一种声响,那声音很难描述,像火车驶过却又不太像,说就像一辆大型机械比如挖掘机在旁边开过。

接下来他看到的就有点更为离谱了,说看到一个队伍从远处浩浩荡荡走了过来,这些队伍里走的都是鬼!而且每个鬼手里都拿着同样的兵器,像是鱼叉那种顶端开叉的。这个队伍很长,走的特别快,他粗略算了一下,起码上万了!

他正看得出神,鬼的队伍突然消失了,而随即,一阵剧烈的晃动把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一时间屋里、街上、整个城市都在惊呼、喊叫,他心里一震,知道地震了!于是他马上爬起来喊了一声快跳窗户!自己则第一个纵身跃起从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后来又有一个朋友跟着跳了下来。第三个朋友刚从窗户上探出头,更加猛烈的地震就开始了,他眼睁睁看着饭店的房子轰然倒塌,朋友瞬间就被吞噬了。

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的生还者,应该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太恐怖、太残忍、太无助...面对大自然,人类渺小得可怜,不值一提。也因此,那些生还者才更懂得了生命的意义。

前面这些只是对于那次谈话的一些感触,下面开始正式讲述有关我外婆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外婆的亲身经历,她跟我重复了很多次,每一次外婆都会说她是第一次给我讲的,我从不提醒外婆已经讲了好多遍了,每一次都会认真听完。

外婆说她六七岁的时候一直都和她的父母住在河边。那时候的河水特别清,看的到水底,不像现在的河水,就像人类的思想一样,被彻底污染了。

那时候外婆很喜欢钓鱼,但不是为了吃!而且那时候的钓鱼也不是用鱼钩,而是用玻璃瓶子,我记得前面的章节写过,所以这里就不再详细写了。

玻璃瓶子里放进去馒头渣,然后放到河里去,那些贪吃的鱼儿就会游进去偷吃,外婆拎起玻璃瓶,大些的鱼就会放进河里去,特别小的,她就留下来养着。她让老爸在房前挖了一个圆形的鱼池,那些抓到的小鱼仔就养在里边。外婆说她是太孤独了,他爸妈一大早就出去忙生计去了,直到天黑她才能再见到父母,她得想办法打发寂寞的时光。而对着那些小鱼儿说话,就成了她每天最好的消遣方式。待鱼儿养大一些,她又会放到河里去。

外婆说,她的奶奶是个礼佛的人,吃了一辈子的斋,后来走的时候,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她就在自己屋里喊家人都进去。家人进去一看,她穿戴一新,面露微笑说自己要走了,菩萨来接她了,让家人不要担心。说完就坐着闭眼没了呼吸。

这事对外婆影响很大,所以她从那时开始也不再吃肉了,对待小动物特别有爱心。

后来的一天,我外婆偶然中发现她养的小鱼好像少了很多,她就问自己爸妈是不是动了她的小鱼池,爸妈都说没有啊!第二天,我外婆再去看鱼池,竟然又少了一些。外婆就很纳闷,咨询爸妈是怎么回事。她老爸就说可能是有东西偷吃,就让她留心些。

外婆就开始留心,每天躲在屋里的窗下,时不时偷偷看看外边的鱼池。但整整一个白天,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来偷吃小鱼。那天晚上,外婆因为心里有事就睡的不安稳,半夜时分,她突然就听见鱼池里有翻腾水花的声音,外婆拿着手电赶紧下床出去了,到了鱼池边一照,天哪!竟然是只狐狸!它是又来偷鱼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外婆当时很生气,说你竟敢偷吃我的鱼,今天被我抓住了,非揍你一顿不可!

说着就从旁边找了一根小木棒,举起来就对着狐狸要打,可就在这时候,外婆发现狐狸眼里含泪,一脸的哀求相,她霎时就心软了,叹了口气!接着外婆就扔了木棒,伸手把狐狸拎出鱼池后给放走了。

当爸妈出来的时候,狐狸早跑远了,外婆跟爸妈说了经过,他们都埋怨外婆怎么就放跑了呢,还说狐狸是可以卖很多钱的呀!外婆没有反驳,爬上床就去睡了,那晚她睡的很踏实。

第二天,一个人在家的外婆又在鱼池边和小鱼们说话,偶尔抬头时,就发现远处有个小不点慢慢走了过来!等走到近前,才发现是昨晚的那只狐狸!它嘴里叼着一个兔子,走到外婆前面不远时把兔子往地上一放,然后看看外婆后扭头就走!

外婆赶紧站起来追了几步,同时喊道:“俺不吃肉,你往后不要给俺送这个,你以后来陪俺玩,行不?”狐狸站住回过身看了一眼外婆,然后又转身跑掉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外婆再次看到了那只狐狸,它依旧站在十几米外,歪着头看着外婆。外婆赶紧跑进屋,拿了爸妈给自己买的饼干跑到了狐狸面前,轻轻放下后又跑回了房子前面。狐狸闻了闻饼干,然后仰起头叫了几声,这时,从狐狸身后的庄稼地里,竟慢慢走出了三只很小的小狐狸!

外婆一看惊讶得不得了,那三只小狐狸太可爱了,走路摇摇摆摆,像喝醉酒似的,但还都走的很快!它们到了大狐狸身边,大狐狸用嘴把饼干推到了它们面前,它们闻到后,开始开心地吃了起来。

原来还是一只狐狸妈妈!外婆心里很欣慰,幸亏那晚没有揍它,万一给揍死了,三只小狐狸也就完了。

外婆说狐狸那段时间经常来陪她,一般都会带着它的孩子们,直到天气转凉了后,就再也没见过它们了。

时间转眼过去了很多年,我外婆长大成人并嫁给了我的外公。那些年中国局势动荡不安,日本人打了进来,到处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话说有一天晚上我外婆正在家睡,迷迷糊糊就听见有异常的响动,听起来就像是狗猫什么的在用爪子挠门。当时外公在县里打工,一般几天才回来一次,所以外婆就很害怕,自己悄悄爬起来隔着门缝往外看,又看不见什么人影。

最后外婆壮着胆子慢慢把门拉开一条缝,猛然看见门边站着一只狐狸,那狐狸很着急的样子,对着外婆叽叽乱叫,外婆不明白什么意思,呆傻地看着它。狐狸急得不行,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就上来咬住外婆的裤脚外往撕扯。

外婆说,当时她心里明白这狐狸一定是有事,也许是求救什么的,于是就跟着它走,这一走就走进了玉米地里。等到了玉米地深处,狐狸停了下来,看着外婆。外婆问它到底有啥事,它就侧着头看外婆。外婆说没事她可回去了哈!可一抬腿,狐狸就又撕扯她的裤脚,反正就是不让走。

就这样僵持了能有半个小时,外婆突然就听见村里的方向传来了枪响,还有吆喝声和哭喊声。吓得外婆赶紧蹲下了身子仔细听着。

外婆在玉米地藏了两个多小时,那只狐狸也一直都在她身边守着。最后,村里的喧闹声没了,那只狐狸伸头在外婆的身上噌了几下,就扭身跑掉了。

等外婆回了村里,才知道刚刚村里来了日本兵,抓走了很多年轻的男女,还打死了两个人。外婆突然就明白了狐狸这是救了自己一命啊!也猛然回忆起了那只偷鱼吃的狐狸妈妈。

外婆说,这世上的活物都是有灵的,都懂得知恩图报,所以千万不要去伤害它们,别管它们有多小多不起眼。你爱它们,它们也会爱你,你帮了它们,说不定哪一天你有灾祸时,它们就出现了。

很感激我的外婆,她所给予我善良慈悲的启示,让我终身受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