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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奥黛丽(上)

我想要不要跟奥黛丽客气一下,至少也要装一装,把褥子搬下床,大义凛然的跟她说,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好了别争了,赶紧睡吧。

神经病!人家都没说,我还装个屁,还是上床吧我。

在夜场,六公主都是超A级美女,奥黛丽不像欧若拉和芭芭拉漂亮的那么扎眼,她属于那种文文静静,给人很舒服感觉的女孩。

钻进被窝我就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芳香,混合着洗发液的味道,我们俩都各自玩手机,在荧光下,我细细欣赏起奥黛丽来,白皙光滑的鹅蛋脸,鼻梁很挺,眉毛平直延长,面容娇好很耐看。

要命的是,奥黛丽平时穿着保守,却内藏乾坤,她胸部特圆,散发着迷人的温度和气息,恨不能上去咬一口。

"睡了睡了,瞎寻思什么呢。"奥黛丽放下手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奥黛丽,你身上真香。"我闻了闻她脖子笑着说。

"不许打歪主意,我刚和欧若拉聊完天。"奥黛丽扮了个鬼脸说。

"是你想歪了,早点睡喔。"我说。

哎,爱丽丝说的没错,文文静静的,男人都不好意思下手。

夜已深了,万籁俱静,我睡意很淡,奥黛丽的呼吸声却很悠长。

"你睡着了吗?"我轻声问。

"有点紧张,怕你胡来,做出对不起欧若拉的事。"奥黛丽明亮的眸子闪着害羞的目光。

"那咋办,长夜漫漫,什么时候到天亮?"我鬼笑道。

"警告过你不许胡来。"奥黛丽板着脸说。

"我是那种人吗?"我无奈的说。

"哼,这应该问问芭芭拉,或者爱丽丝吧?"奥黛丽莞尔一笑道。

次奥!原来她都知道啊,我笑着"喔"了一声,伸出手臂将她搂住,奥黛丽把头侧到另一面,呼吸有些紧张。

我咽了口唾沫,在强烈的欲望驱使下,轻轻的压上她的身体,立刻感受到奥黛丽的柔软。

"你...你干什么?"奥黛丽眼神有些惊慌。

"嘘!我保证就这样呆一会行吗?"我跟她脸贴着脸,她呼出的香气都喷洒在我脸上,春风拂面一样。

"一会儿到了,下去!"奥黛丽命令道。

我感觉没有几个正常男人会下去,奥黛丽也正值青春年纪,据我所知她连男朋友都没找过,脸上很快燃烧起红霞。

我试着将手伸到她后背,摸到胸罩的扣子,费了半天力气,才揭开一个,"啵"的一声,这让我顿时想起爱丽丝的笑话。

"你干嘛,夹到我了。"奥黛丽用力的把我推下去。

我臊眉耷眼的看着她,"对不起...太冲动了。"

奥黛丽不高兴的说:"色狼,自制力真差,有女朋友还这样子!"

"是我太鲁莽了,你别往心里去啦,我这不是悬崖勒马了吗。"我诚恳的道歉。

暧昧的气氛突然被打断,卧室里恢复了寂静,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奥黛丽才说:"不是你的问题,我...不能那个的..."

"嗯?"我朦胧中看着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半夜,当我睡得正香时,一股暖流从我大腿上喷洒而过,我还做梦泡温泉,感觉水温便凉了,最后变得湿冷!

确切的说,我是被冻醒的!

奥黛丽也醒了,她坐在床头刚打开灯。

我们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湿漉漉的床和被...

天啊!

奥黛丽...尿床了!

我惊愕的看着她,奥黛丽因为羞耻,吓得面色苍白,默默的穿衣服,将那个床上湿漉漉的小垫子扯下来,然后搭在暖气上烘烤。

那一刻,我才明白奥黛丽为什么垫这东西。

"对不起...我..."奥黛丽开始抽泣。

我哪敢开玩笑,连忙安慰她:"这有什么,可能是太累了睡得太死。"

奥黛丽惨淡的一笑,低着头说:"我经常的,她们都知道...小时候落下的病..."

她这么一说,我也尴尬了,"没去医院看过?"

奥黛丽摇摇头说:"没检查出来。"

我怕第二天我妈看见,她会尴尬,思前想后,将一杯茶扣在褥子上,就说水洒了嘛。

看着我替她掩盖"犯罪"真相,奥黛丽蜷缩在床脚,默默的跟我诉说起她的故事,这是我唯一一次如此用心的去了解一个女人...

奥黛丽在家排行老三,可家里本想要个儿子,平白又多了个女孩。

"尤其交了计划生育的罚款,家里就更窘迫了,我父母晚上愁得睡不着觉,没人的时候,就会对我发无名火,扯耳光、谩骂,家长是独裁者,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教育孩子,对我欠下的孽债进行报复。"

雪上加霜的是,两个姐姐对奥黛丽怨恨很深,她剥夺了家里的优越条件,姐姐们既要哄她,还要做家务,后来奥黛丽的四弟出生,她的家庭地位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我妈给我姥爷打电话说,爸,你快把三丫带走吧..."

就这样,奥黛丽被她姥爷接走了,那是一个很西北的县城,有戈壁滩,有沙漠,学校的名字里都带着"民族"俩字。

姥爷是当地小学校长,住学校家属院,姥爷在空地上开垦了一个菜园子,还养了一只奶羊。

在太阳慢慢落下戈壁滩时,爷孙两人会去菜园栽菜秧、浇水,被太阳晒了一天的菜秧,蚊虫飞舞其中,在安详的夕阳下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姥爷默默的干活,奥黛丽蹲在旁边看着,时常会轻轻叫一声,"姥爷啊..."

"嗯?怎么了?"姥爷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奥黛丽。

"没事了。"奥黛丽幸福的说,"真好呀!"

姥爷眯着眼睛也笑了,他知道外孙女的心结。

奥黛丽上四年级那年,灾难来了,世界上最疼爱她的姥爷因病去世。

姥爷被送往县医院的路上,已经昏迷不醒,但他还紧握着奥黛丽的手,直到他咽气前,抱着她说:"孩子啊,世界上再好的东西,再爱的人,也有分手的那一天。"

姥爷死后,奥黛丽没来得及给他磕个头,也没来得及去看看老爷养的那只奶羊,它也很老了,每天早上都为奥黛丽提供一瓶羊奶。

奥黛丽曾跟姥爷说,等奶羊老死后,我给它磕个头。

可是,姥爷走得太匆匆,没有交代后事,奥黛丽心想,父母知不知道奶羊拴在自行车棚里?哪怕把它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也好啊,院子里有菜地,足够奶羊吃好久的了。

可奥黛丽没有发言权,被父母拉着拽着,她不能因为一只奶羊,一片菜地或者几本书,去打扰父母的争吵。

就这样,奥黛丽被父母急匆匆带回了老家。

这几年来,奥黛丽家搬到了陕西,父母在县城纺纱厂工作,居然还贷款住进了楼房,是那种红砖的旧楼,只有两间卧室,奥黛丽和姐姐睡上下铺,弟弟自己睡一个铺。

到了新家,奥黛丽还沉浸在失去姥爷的悲痛中,感觉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陌生的人和口音,一句话不敢多说,只要他们看奥黛丽,她就立刻想到小时候的遭遇,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

姐姐都上五年级了觉得自己算城里人,捂着嘴笑话奥黛丽是"小老鼠",奥黛丽当时不知道小老鼠是什么意思,她没看过那部《鼹鼠的故事》动画片。奥黛丽对家人的冷漠,表现的更加冷漠,把自己封闭起来,像个哑巴。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的从枕头底下拿出姥爷送我的书看,我把自己和姥爷的合影照夹在书页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偷偷地哭,在梦里我才回到那个快乐的地方,那里有我的姥爷,有那只白色没有犄角的奶羊,还有我每天都在看的戈壁滩,红彤彤的夕阳,安静的撒在滩涂上,就像姥爷慈祥的目光。"

只不过,母亲看奥黛丽唯唯诺诺的,就更加看不上眼了,经常跟父亲说:"她是谁啊,她是我生的吗,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还偷着看人。"

其实奥黛丽偷着看人,是防备他们突然打她。

姐姐对弟弟说:"如果是战争年代,敌人抓住她,她肯定不会开口。"

弟弟还不太懂事,问:"拿竹签扎她手指甲呢?"

姐姐想了想,果断地说:"我想应该也不会。"

弟弟叹了口气说:"真讨厌,如果妈没生她就好了。她什么时候走啊?"

奥黛丽被父亲塞到县一小读三年级,这些年她跟着姥爷过,一口外地乡音,她最担心老师让她读课文,她读"欲穷千里目"口音是"一穷千你目"。

奥黛丽坐在最后一排,有一个坏孩子的同桌叫曹亮,他上课时总该骚扰女同学。分桌那天,他同小刀在课桌上划一条线,他警告奥黛丽如果敢超线,就打烂她耳光,但他只给奥黛丽留三分之一的地方。

那时的奥黛丽,以冷漠面对所有人,不会屈服,以又冷又硬的态度对抗他们。她好像没看到那条线,把胳膊肘放过线,听老师讲课。

曹亮捶奥黛丽小肚子骂:"拿开!"

奥黛丽咬着嘴唇,专心听讲。

曹亮狠狠的又是一下,奥黛丽疼的肚子快抽筋儿了,但还是沉默。

这下曹亮怒了,他肯定是想,这女生太过分了,居然超过他划的边界线。

曹亮拿起小刀,在奥黛丽胳膊上狠狠的就是一下。

血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但奥黛丽依然不看他,疼都不觉得疼,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板。

曹亮惊恐的看着奥黛丽,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他被鲜血吓坏了,或者说,他被奥黛丽的麻木吓坏了。

老师带奥黛丽去医务室包扎,还给曹亮调换到旁边的座位。

老师同学开始议论奥黛丽。

"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是不是木头。"

"胳膊划出血了都不知道,不是木头是什么。"

从那天开始,曹亮上课下课故意躲着奥黛丽走,但他上课的时候,又总是会偷偷注视她。

这天傍晚,奥黛丽放学回家,一进卧室就闻到了一股墨汁味儿,墙上贴满了骂奥黛丽的标语,姥爷送给奥黛丽的《中华成语故事》被撕的七零八落,她的荆轲、项羽、曹操、吕蒙被折成了纸飞机满屋乱飞。

她和姥爷在旗杆下的合影被剪成了碎片,她最宝贵最珍惜的东西全被毁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奥黛丽冷冷的盯着姐姐和弟弟,突然扑上去,发了疯的去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