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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苗城(三)

生苗城,位于整个南越地区的中部,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城子,只有七万多苗民在城内生活。

但是生苗国却是一个不小的国家,它幅员七八百里,人口近五十万。境内只有生苗城这一个城市,然后便是大大小小的村寨。而正因为仅有生苗城一座城市,这城市内的商业是十分发达的,举国的人都在这城内来做交换,夜郎国的果酒、牂柯国的矿石、大汉来的丝绸、生苗国自产的宝石和珍珠,都是集市上最受欢迎的东西之一。而这个城市的集市,则供养了生苗国的三万军队,和数千名官吏。

生苗国是一个原始的国家,巫术盛行。村寨中没有村官,只有一个个巫师或是巫女。他们不但是当地的最高领袖,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同时也是国王直属军队中的一员,战时将随军出征,更是当地的精神领袖,是所有苗民信奉的对象。因此巫术也是世代相传的,向来是传女不传婿,传子不传媳。

生苗城与南越地区的其他城池都不大一样,因为它全是由土来制造的。当我快要进城的时候,我曾经仔细打量过城墙,这城墙没有用什么黏合剂,只是一堆土松松散散地堆在那儿,便成了城墙。但令我不解的是,没有任何黏合剂的城墙,接近笔直的一堆土,居然不会垮下来,而且还能够开城门,建大道,通往四面八方。城门内还有守门将士在值勤,甚至还在城门上首写了几个苗字!

我虽然不知道那几个苗族文字是什么意思,但我却知道,这城墙的的确确是充满了神奇甚至妖异!

城门边上,贴着一张告示,一堆人围在那儿观看。我挤了过去,却发现上面的字是苗文写的。我能够听懂一些苗语,却对苗族的文字是一字不识。这告示看在我的眼里,跟白纸没有什么不同。

正在着急,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旁边正有一个人在读着告示。他虽然用的是苗语阅读,但对跟着深深学过几天苗语的我来说,却是能够勉强听懂,再配合上那人的神色表情,我也很快明白了告示上所讲的事情。不过当我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是听得一脸的苍白!

那告示上说的,竟是说牂柯国嫁过来的深深公主,因为试图行刺生苗王,在城门口被从花轿里搜出尖刀,因而被关进了黑虿大狱,等待着秋后斩决!布告天下,是要警告一切前来生苗国闹事的人!

听完告示,我心里一下子乱成一团,浑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深深被关押,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情!若是生苗王一个愤怒,我恐怕深深已经被处死于狱中了!可是,深深要行刺生苗王,这件事是如何被生苗王知道的呢?要知道一般来说,新娘子的花轿都是免检的,特别是生苗王的妃子坐的花轿,没有任何一个生苗国士兵会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搜检。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生苗王绝不会这样做!

难道这又是竹林搞的鬼?联想到竹林派来引诱我上当的送亲车队,我暗自想到。再想起深深嫁到生苗国这件事,本就是最近才传说出来的,若是竹林要借这件事与生苗国通力合作,要将竹冠王的亲信一网打尽,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深深出嫁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件事情?

我想,事情十有八九会是这个样子的。然而这件事的主人翁是深深,是我不允许有半分损伤的深深。若是深深真的来到了生苗国,真的被关进了黑虿大狱呢?如果我误以为这是个阴谋,而不去狱里救她,那我不是等于亲手杀了她吗?我难道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牵着白雪马行进在生苗国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儿,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才能找到我的深深,这个差点被我忽视了的女孩!

幸好,我终究是参加过扫荡匈奴之战的军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一直这么心乱如麻。只发了一会儿呆,我的头脑便又开始自动运转,我在思考着:不管深深有没有来到生苗城,也不管这整个事件是确有其事还是只是一个阴谋,它始终与生苗国脱不了关系:那告示就贴在生苗城的城门口,就是最好的证据。那么我在生苗国中,就一定会查到一些什么。不管是深深的消息,还是生苗王与竹林相勾结的具体情形,那对我都是十分有用的。因此,我得在这城里继续查下去。

要到什么地方去查,才能获得丰富的、有用的一手资料呢?我想了一想,立即有了主意:去茶馆!喝茶的人来自四面八方,茶桌上必然有诸多消息要传将出来,我可以在那里面好好地打听一番,然后认真梳理一下各种消息,找出于我最有用的,然后善加利用。

决定了下一步的方略,我便向大街上走去。刚才我心情杂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与事,而我一旦平静下心情,灵台一片通明,便立即发现,居然有人在跟踪我!

我们这些大汉军人,出身都是在皇上身边的御林卫,那是大汉军中最为精锐的一部分。皇上的安危就在我们的肩上,因此我们每一个人都既是可以领军打仗的将军,又是能够做隐秘工作的间谍。这跟踪与反跟踪术,更是我们平时做游戏的必行科目,可以说是我们玩厌了扔了的。生苗国中这几个跟踪我的人,根本就不会什么高深的跟踪术,被我发现那是必然的,被我想办法甩脱那也是必然的。

当我在一刻钟后,来到生苗国最大的饭店里,坐在二楼临窗的座位上慢慢品酒的时候,那几个跟踪我的人,已经被我扔到城北的城门口了。甚至我有把握,他们连我是从哪儿消失的,都还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