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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会陪你,不论去哪里

我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从莫恒那边得来的忍者服装,由于莫恒的脚比我大,所以没法连鞋子一起换,所以当时搭配起来,就有点儿不伦不类。现在我穿着宽松运动鞋,倒是能活动自如了。

我将面罩遮住自己的大半个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弯下身,在丛林的小路上寻路奔跑。

内心有千万情绪,对薛骁,我是有怨的。他尽力想要给我一个安稳的世界,然而,却只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为他担心。

我不认同他爱护我的方式,但如果我的反抗,致使的却是他的受伤……

我宁可一辈子都被他关在象牙塔中。

我往回移动的速度很快,难免会惹来风吹草动,然后,我听到头顶上树叶的哗哗声,那些人跟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帮我作掩护,至少那树叶晃得真的跟大风刮过似的。

眼睛一直盯着前方,透过丛丛的树林,我用手拨开长到腰腿间的草,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这地儿也有日下所钟爱的龙胆花。

还好这种植物的珠茎很高,安全地掩护我直到我看到那辆撞在拐弯角那个凸起的岩石处。

薛骁的车就停在拐角口,而车身下的泥土,已经被炸得零零碎碎。我经过的时候完全没事,而薛骁将车开上去后却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我立刻明白,那个拐弯角一定埋了类似测重的小型*。不会伤及路人,而这么荒凉的地方,本来开车经过的就很少,他们的目标,简直一目了然。

我看见薛骁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似乎对现在的状况非常淡然。

车身下的泥土依然在不断地滚落,我望了望车旁的山道,那七、八米的高度,让我不禁有些焦躁。

这人怎么还不从车里出来!

我刚想去帮他,就看见了一辆暗红色的骚包车带领着大批装甲车,从远处慢慢开来。然后,我的头就被一只手给按了下去。

“唔!”我啃了一嘴的草,就听到有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薛先生。”

我听到英文。

……

…………

妈蛋,劳资的英文很差的好不好!

我无助地转头,望向那个将我头按住的女守卫。

对方也正在望着我,仿佛是在等我给她翻译。

我:“……”

学好一门外语,真特喵的太重要了!

我决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攻克英语六级,走上人生巅峰(←真话)。

“我只听懂了‘gohome’这句话。”我尴尬地小声说道。

女守卫那漆黑得如同灌了整个黑夜的大眼睛转了转,又小心地转头看另一人。

“他们说,想带薛先生回去,但是薛先生没理他们。”

“难道既不是日下的弟弟,也不是禁言搞的鬼,而是薛骁自己的仇敌?”我抬头看向那个负责翻译的男守卫。

女守卫道:“继续监听。”

薛骁稳稳地坐在车内不动,我将背包里的收集器拿出来,仔细监听。

随手乱放东西的习惯真的是太好了有木有,不然我们隔那么远,根本就听不到那边到底在说些什么。

“薛少,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不介意送你上黄泉。”

听到同声传译过来的意思,我心一寒,看向薛骁。

薛骁笑道:“你试试?”

他的声音,在那一瞬,变得如同冰窟一般寒冷,“嗖嗖”地呼啸着猛烈的风刃,像是要将对面那人给刺穿一般。

我和男守卫忍不住都打了个寒颤。

薛骁是个怎样的人,我一直都以为我很清楚。在用各种名义同居了那么久的如今,我依然是这样认为。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似乎从没有见过薛骁真正生气的模样。

没有狂躁,也没有怒吼,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人遍体生寒。我又想起了那个相簿里,那双锐利而冷酷的眼睛。

那不是因为中二,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

当我意识到,自己或许将薛骁变得柔软的同时,也生出了一种挫败。我不了解的东西,太多太多,能拯救的机会,又太少太少。

我能为他做什么?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没空伺候少爷。”从骚包车里走出来的那个浑身裹得相当严实的人一挥手,就有几个人陆续从车中走出来。

女守卫突然转身,眸光露出凶狠之色,而我身边的守卫们,也仿佛是听到了些许风吹草动,立马摆出战斗的伏姿。

没有了同声传译,我只能捏着收集器,努力地往薛骁那个方向移动。

“看来,你女朋友那儿……”

别慌,我还是能听懂girlfriend这个单词的。话说,居然敢用我来威胁薛骁,问过我了吗?

我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包裹严实的人,有担心薛骁一个大喘气,就把自己喘到断坡下去,攥着手中的收集器,然后守卫塞给我一把手枪。

“我已经帮你打开保险栓了,千万小心。”

“走火怎么办?”

“自求多福。”

突然,天空上飞来四五个穿着和守卫同款衣服的守卫。我觉得自己可能要脸盲了。虽然我自己也穿着守卫的衣服,但我还是很方。我敢肯定,就算是前一拨人被后一波人打退,假装前一拨的守卫,我也绝对不会发现衣服底下的人已经全部掉包了。

手枪就在我的手上,沉甸甸的。莫恒那把女士小手枪还被我别再腰间给我壮胆呢,现在又多了一把随时可能走火的手枪,更是让我觉得鸭梨山很大。

棕黑色的枪体上,还残留着人类的温度。我抚摸着光滑的枪筒,一边默念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一边紧紧地看着一步步向薛骁走去的人们。

如果地面够结实,我恨不得在他们和薛骁之间的那块空地上面,扔块*。

不理解他们说的意思,我显得有些急躁。

薛骁的车突然一震,车身下有大片的泥土簌簌地往侧面的崖边滚落。

“小小,我知道你在听着。”

从收集器里,我听到了薛骁的声音。变回了我曾经熟悉的那个有些慵懒有些冷静、还有些欠揍的语调,说着的却是无比残忍的话。

“如果从这里滚下去的话,我应该不会死。所以,你只管往前走。日下绝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这点我可是很佩服他的。”他轻笑了起来,声音却很低,“你绝对不要和人说你认识我,也绝对不要暴露自己是唐小小这件事。他们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

“但是,”薛骁叹了口气,最终,却化作最坚定的一句话,“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我心猛地一震,被薛骁那如同壮士断腕般的语气所慑,却在下一刻,我看到了薛骁的车在下坠。

他加大了马力,原地空转车轮,我大脑一片空白,而就在我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经跳了下去。

身体是诚实的。

在我发现自己已经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其实是感到害怕的。但是在看见薛骁那惊讶到整个人都呆住的表情时,又觉得,啊,值了。

我很怕疼。

可我更害怕被抛弃。

而现在,我终于有一种,就要追上薛骁的感觉了。

世界在快速下降中斑斓,我闭上眼,蜷缩起身体,耳边是薛骁的怒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如果我能管住自己的身体的话。

软妹子在坠崖时,就算是像我面前这种只有七、八米高的断崖时,也绝对会有硬汉当垫背,只需要嘤咛一声表示疼痛就绝对会被人疼到心里。

但换做我的话……就是流血、发烧,不知道骨折了没有。

还找不到薛骁。

啧。

我想我一定是疼得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微微能看见的薄光里,我只能看见不断旋转的树木,我的耳朵追随着不断哀叫的鸟儿,在我轰鸣不断的世界里,拼凑出无比凄厉的色彩。

薛骁呢?

他在车里,一定伤得没有那么重吧。

我这个白痴,怎么就跟着跳下来了呢。

鼻尖有小花,呼出的气体,有一部分重新撞回到我的唇上,湿热、难受。但我根本没力气去挣扎。

我的指尖在逐渐变冷,就在我心想着,或许自己可能要通过睡觉来维持自己仅剩的生命力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他绝对不可能是薛骁。

薛骁的手,怎么可能那么冷,那么颤抖。

一定不是。

但我知道,自己会活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被顾明美揪着衣领,被她“笨蛋笨蛋笨蛋”地骂个不停。我抬眼,却没有看到薛骁。

不幸中的万幸,我没有失忆没有失明没有残疾,我只是摔折了腿。

而不幸中最不幸的,是我依然失去了薛骁。

顾明美说,那个山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似乎是薛骁的车子漏油所致的山林火灾。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只发现了摔在浅池里的我。

薛骁,不见了。

只是不见了,而不是发现尸骨,这让我感到些许安心,随之而来的,是即使我蜷缩起身子也无法缓解的害怕。

那记忆中颤抖地抓着我手的触感,依旧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繁复纠缠。

那人怎么可能会是薛骁。

那人……怎么可能不是薛骁。

即使我为他纵身一跃,最后,他依旧把我剩在了这个雪白的、毫无温度的病床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