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曜还在多敏寺，不过身边有两个尼玛寺的喇嘛看着。其实龙曜可以很轻易地把这两个解决掉，不过龙曜知道要是那样的话，苍吉的死就会算在自己头上。
关键是龙曜也意识到苍吉的死和顿珠的死肯定有某种联系，所以只要自己在这里，就有机会找到杀害苍吉的凶手。一来摆脱自己的嫌疑，二来也能够找到洛芯失踪的原因。
不过苍吉是在尼玛寺里遭到杀害的，自己在多敏寺呆着没有机会查这件事。楚晨看样子在拉萨是没法过来帮自己了，想到这里龙曜不免感到有些悲哀。到这个时候，自己居然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龙曜想到对面那个屋里找扎吉请教。一来聊聊天，二来他也想向扎吉告辞。与其等着别人来帮自己，不如争取自己参与调查。
扎吉似乎知道龙曜来找自己的意图：“你想让我帮你对冈巴说参与苍吉死因的调查吧？看来你虽然有钱，可是没有信得过的朋友呀！”
“师傅，恕我无礼了！我没有信得过的朋友是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别人，所以自然也没人相信我。可是您为什么窝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说是寺庙，我看就是几间房子而已！难道你就没有信徒来供养你吗？”
“没有！要信徒干什么！那些信徒根本不想懂佛法，他们只是希望佛祖能够满足他们在尘世的欲望而已。或求财或求姻缘或求健康或求平安，当然也有求能够到西方极乐世界的，很少有人求得到佛祖的智慧或是涅槃。”
龙曜说道：“那倒是！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些人，佛组的智慧和涅槃的境界是在是不可思议。世俗的人怎么会去求那些无法想象的东西呢？就像我，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又怎么会沦落在这里呢？”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人都是这样，只有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才想到宗教，想到各路神佛！像我这样天天念经参法悟道佛祖都不会保佑，世人的那些愿望佛祖又怎么会去满足呢？”
“这么说，师傅你并不信佛咯？”
“住嘴！切不可误解我的意思。我刚才并不是抱怨，只是告诉你佛祖并不会满足世人世俗的愿望。世人之所以会有这样错误的理解主要是因为一来他们心里需要有这样一个寄托的载体，其次也是我们这些僧侣之中有人误解了佛法的意思，向世人传递了错误的信息。”
龙曜点点头：“师傅你才不愿去欺骗那些信徒，甚至连善意的谎言都不对信徒讲。这样听你说法的人觉得在尘世间他们是没希望的，导致你没有信徒对吧！”
“谎言就是谎言，哪来什么善意与恶意之分。既然世人喜欢被人愚弄，那就随他们去吧！至于我，独善其身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说句话，让你参与调查苍吉的事吧！”
“是的，师傅！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我的清白，现在还关系到我一个朋友的安危！”
“不要着急，你在这里再多待两天吧！我教你一套运功的心法，虽然不敢保证治好你的内伤，但是试试总不是什么坏事！”
“现在吗？”龙曜觉得有些意外，自己刚来的时候扎吉似乎对自己完全没兴趣，现在怎么一下子对自己又那么好了。
扎吉说道：“苍吉和顿珠都死了，我觉得下一个有可能就是我了。我那两个徒儿都不争气，就算把心法交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学得会。”
“为什么下一个是你？”其实龙曜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顿珠和苍吉两位师傅的死之间有没有联系。现在听扎吉这么说，龙曜明白了，一定有关系。
“我也是猜的！其实我和苍吉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这并不是说我俩有什么特殊的矛盾，而是我们对佛法的理解有很大的分歧。所以尽管我们同属宁玛派，但是为了避免争论，我们都尽量避开对方。”
龙曜说道：“你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怎么有机会遇见扎吉。我看根本用不着特意避开，你们一年也见不上一次！”
“不错，我们一年就见一次，就是每年的辩经大会。”
“辩经大会？”龙曜知道佛家素有辩经的习俗，不过这种习俗在中原地区早已经消亡了。或者有，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宗教内部人士。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辩经的存在，当然世俗之人尘事繁忙，对这个也不关心。
“是的，每年我们都会举行辩经大会。如果你能赢得辩经大会，那么即使你的庙再小，也会得到那些输给你的僧侣的膜拜。换个说法，就是你要赢了，那么不管对手是什么大庙的主持，在你面前也要低一等。”
龙曜说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苍吉顿珠的死都和辩经大会有关。而你将会成为下一个目标也是因为这个辩经大会！这是不是也说明苍吉顿珠包括你都是辩经大会的强有力的竞争者！那么除了你们还有谁？”
“还有两个，一个是大昭寺的班觉，另一个是萨迦寺的泽巴足。不过最近十年内，我赢了四场，顿珠赢了三场，苍吉赢了三场。”
“你赢了四场？”龙曜有些不相信，因为扎吉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按照他的说法，扎吉不是从十一二岁就开始辩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扎吉说道：“我真的不愿意把顿珠和苍吉的死和辩经联系起来，不过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而且辩经大会在一个月后就将进行。这个时候他们俩出事，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可是为了这种事杀人，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还不了解我们这里各教派之间的关系，对外我们肯定是一致的。但是对内我们之间因为教义的理解不同也产生了很多矛盾。如果你稍微了解一点我们这里宗教的历史你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