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应付完了刚刚还在屋内的那只长耳朵——珊娜菲亚·梅利安涅后，泽塔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天鹅绒靠背椅当中，长长地除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他，下意识地的望了望一旁的桌子上清晰可见的掌痕——那上面就连肌肤上的纹理，都清晰地展现在泽塔的面前。它是更早些时候矮人长老来到自己面前所留下的痕迹，那位老家伙的胡子气的几乎翘起来了。
“总算是将这两位给应付过去了。不过他们心中要说没有一点怨气看起来也不太可能。好在总算是将仇恨的目标，给转移到公正之主教会负责的审判庭那边了。”摸着下巴的泽塔点了点头再次自恋的说到，“但是当初做出引入他们的这个策略，还真是明智啊！”
虽然人们常说一句话被重复了千百遍便是真理，但是自恋的话语重复了千百遍，也只能够证明某个人无比自恋罢了。不过对于泽塔而言，这的确可以说是他自认为在这几年来所作出的最为真确的一项政策——所以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像这样子‘自我感觉良好一番。’
事实上如果昨天发生的一场导致十多人重伤的严重群体性事件，真的交由泽塔自己解决的话，那可是会使得他一夜愁白了头啊！
矮人们现在是领地当中最为重要的工匠群体，对于博勒姆领的工业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独有技术以及那精湛的工艺不仅仅是目前，即便是将来可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中，都是无可替代的。
既然矮人们在博勒姆领当中的地位这么特殊，那为什么不能将判决偏向于他们一些呢？这当中的关键之一便是因为斗殴的另外一方——精灵族商会，也不是泽塔这一位博勒姆领的统治者愿意得罪的存在。
不愿意得罪虽然并不代表一定就得罪不起，毕竟精灵帝国虽然霸道护短，但还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打上门来——虽远必诛这种事情仅限于买卖精灵人口而已。但是付出的代价相较于博勒姆领所能够获得的却一点都不划算。
且不说精灵商会的建立，将会为领地当中的经济繁荣以及税收带来什么样的良性变化。单单是一个能够及时供货的法术物品渠道，泽塔便不想放弃——虽然精灵方面的价格往往也和他们物品的精致成正比，但是这些物品在西大陆往往是有钱也不容易买得到的，有这么个稳定的货源还不得好好的珍惜。
再者说了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偏袒矮人一方的的话，会不会在别人眼中形成一种不良的暗示。博勒姆领偏袒矮人族或者博勒姆领偏袒当地居民，这对于有心将博勒姆领建立成一个商业城市的泽塔而言，是很不利的事情。
同时还有可能让那些受到偏袒的矮人族们，认为自己拥有某些特权变得更加无所顾忌。虽然并不能够确定对方一定会‘恃宠而骄’，但是并不能够完全排除这个在将来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麻烦的种子。
所以公平公正的处理眼前的这个事件，也就是最为正确的选择了。但是泽塔却觉得自己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且不说利益纠葛所导致的下意识倾向。单单是处理结果出来之后，这矮人与精灵双方是不是能够完全认，也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将具体的审理过程，移交给中立的第三方明显便是最好的选择了。安安心心看戏的泽塔，绝不会对其施加任何的司法干预。像是穿越前‘糊蠢狗’的那种做法在当时会增加民众矛盾，而在这里也会进一步增加种族矛盾。在这种事情上一切都让原先就制定好的法律以及条例来说话吧！
在那之后的几天时间当中，无论是精灵族还是矮人都有一批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双方都在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司法人员找寻着有利于自己方面的相关人证，收集着有利于自己一方的相关物证。这也使得时刻都在关注着案情进展的泽塔，了解到了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的诱因。
“不就是那两家商站的修建工程吗？这么搞得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话说无论是那些长耳朵还是大胡子，对于这种事情都太执着了。”看着眼前的事故报告分析，捂着自己脑袋的泽塔有些后悔的说到：“早知道我就将修建的工作，交给卡拉达的那些建筑行会去负责了。虽然价钱要贵上一些，而且最终的质量也可能比不上现在的。但是一个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出血两族之间的流血冲突吧！”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现在再讲这些马后炮似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就算是免除了矮人与精灵之间的纷争，可按在卡拉达那些二流大师的建筑水平，却有可能变成图特克尔共和国与精灵族两方的同时抗议呢！
前者财大气粗要求讲究，后者更是在这方面享誉整个西大陆。一旦质量上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泽塔乃至博勒姆领的面子，可都被一下子丢光了。
虽然这件事情对泽塔本人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好在斗殴的地点被选在了城外，并没有造成什么财产损失。而且得益于它们的整个开庭审理过费时费力，牵扯了公正之主教会很大一部分的精力。这才使得泽塔之前暗中布置出去的奴隶交易，得以不受打扰的正常接头。
接头地点是原先一处本应被废弃的安全屋。自从情报系统当中抓出了几只来自露西亚王国的鼹鼠之后，原本的不少情报设施都不得不废弃转移，以保证它们的安全性与保密性。在眼下这种情况，也刚好拿出来进行废物利用。
忙碌的莫尔比韩港人来人往，在这涌动的人潮当中很难去注意到每一个个体。码头一旁的鱼货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咸鱼的腥臭味，谁能够想到在仓库的阁楼之上，隐藏着一件密室。
这间密谈室的屋顶和四壁都贴有夹着厚石棉絮的双层木板，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足以阻隔住绝大多数的潜在窃听者。而地板的下方直接面对的，就是一楼那粗长厚实的承重柱。这能够最大限度地将阁楼里行动产生的震动降到最低。
只能从内侧上锁的房门严丝合缝，在外面更是有一层推拉式的木板将这房门悄悄掩盖。可以说进到了这一间密室当中，泽塔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某些人去谈一些机密或者见不到光的话题，而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不过泽塔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对这一次谈判地点的安排非常不满意。有着金牙霍格之称的奴隶商人，闪着他那两颗纯金打造的大门牙抱怨到：“这一位勋爵大人，你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小心翼翼的吗？”
“进到这里来之后，我只觉得自己身上满是一股子的咸鱼味。真的实在是太难闻了。”说着金牙霍格还拎起自己的衣角闻了闻。
脑门之上已经是快要青筋暴跳的泽塔，用手一敲自己面前的桌子。好在他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强行克制自己并没有搞出更大的动静。要不然的话直接将这一面桌子锤散了架是小事，但是引起的震动搞得外面的人起了疑心可就不妥了。
“要不是你们上一次口风不紧走漏了风声，我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子吗？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些人在西大陆的名声，除了帕米尔联合酋长国之外都太糟了。任何人想要和你们合作都不得不小心谨慎的进行啊！”说着泽塔略微有些鄙夷的望了望对方身上的装扮，“再说了大海航行之上几十天没洗澡的船员，他们的体味可比这咸鱼更重吧！对了差点就忘记了你们是奴隶商人，并不是什么港口都能够靠岸休整的。所以这体味之上还要在重上好几倍才对。”
金牙霍格立刻就在泽塔面前展现出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既然您也知道我们还不容易才能够找到合适的港口靠岸，那么对于我手下的那一片大海上的男儿们来说，上岸宣泄一番难道有什么错误吗？麦酒喝多了偶尔说漏了嘴也是正常的事情，再说了那些伪善的教会也不敢真的将您这位领主什么样的吧！”
而且金牙霍格的话语当中，明显有着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泽塔从他的眼神与表情当中便可以看出，这家伙的意思非常的明显——‘既然你要名声的话，那大可不必和我这种人合作么！’
‘既然已经和我们这些被人唾弃的家伙搅和到一起了，那还用得着那么在乎名声干什么。这不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当然以上的内容都是出自泽塔自己的理解，对方既不知道婊子指的是‘生理保健工作者’，也不明白牌坊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泽塔可以说一点都不在乎眼前这位的想法，直接瞪着对方的双眼问到：“我想并不仅仅是我们博勒姆领这一家吧！在西大陆的其他领地当中，那些与你们交易的领主，难道就没有一个提出这样的要求吗？这我可不信。”
“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绝大多数的领地都不大，当地的居民哪一个不是很早之前便已经相互熟悉的。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生面孔，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令泽塔感到惊奇的是，这一次金牙霍格的话语当中不仅仅是条理清晰，而且说的还处处在理。
看样子对于长期了贩卖人口生涯，不仅仅是给了他丰富的经验与见识。同时也使得眼前这一位变得善于思考。
‘原先倒是有些小瞧他了。果然在这个乱世当中能够活到现在的黑色商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啊！不过在此之前他并没有什么表现，这是他的一种伪装还是接触过少的原因。’泽塔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心中对某人的警惕性已经进一步的提高了。
本来对于奴隶贩子泽塔都始终是带着有色眼镜，抱着怀疑的态度进行接触的。这当中更主要的担心对方死性不改，在领地里搞出什么绑人的勾当。要是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泽塔拼着以后失去这个人口来源，也要严格执法绞杀他们。毕竟保证领地当中居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现在泽塔还需要追加一条，那就是眼前这位金牙霍格，究竟会不会在接下里的交易当中耍什么花招。如果金牙霍格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言论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后果，一定会悔不当初。
泽塔俯下身来低声略带威胁地说到：“不过最起码在交易完成之前做要做到保守秘密。在我们领地当中，公正之主教会的实力还是挺强的。我可不希望因为消息泄露的原因，不得不取消我们两方的交易。”
听到取消交易这个可能之后，金牙霍格非常明显的表示了担心。毕竟这可是代表着一大笔的金币从他自己的眼前飞过却又吃不着啊！
不过金牙霍格却并不希望自己的想法成为对方谈判的筹码。多年的黑市生涯也使得他的变脸水平掌握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表现上好像丝毫都不受影响地反问到：“难道就连大人您都要受到他们的制约吗？”
说实话金牙霍格的这一句话多多少少是有些诛心，毕竟在这个世界神权与王权之间的争斗无时无刻都存在着。这话语当中意思可是在说泽塔这位领主这么在意教会的看法，是不是自己的统治根基有些不稳啊！
虽然泽塔的眉头略微一皱，但是很快的就用松开了。他面无表情的地回应到：“制约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们领地现在正好和公正之主教会有着一项非常密切的合作。如果因为奴隶贸易这件事情而打乱了原先的布置的话，那可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如果对方真的强烈抗议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考虑放弃交易。”
泽塔这一话语的背后，其实也是在进行试探，试探对方是不是和某些敌对势力有着牵连。这牵连既有可能是被收买，也有可能本身就是他人的下属。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他们就非常有可能散播关于泽塔购买奴隶的消息。寄希望以次来破坏博勒姆领与公正之主教会之间的关系。毕竟泄密并不是组织流言，这当中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小得多不说，还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好吧！既然是这种情况的话，为了生意在离港前的这段时间当中，我还是会好好约束手下那几名副手。尽可能的将这方面的消息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吧！”金牙霍格的表情有些僵硬，在这件事情上即便是这时候他也不太敢打包票。
虽然底层的那些水手，应该并不清楚这一次的贸易对象，毕竟博勒姆领现在可是一个重要的商业中转地。不像某些地方只要在那里靠岸，那么当地的领主就是买家，所以最终的货主是谁可不好判断。
但是还是有些亲信得到风声的。只不过既然是水手，即便是水手当中的佼佼者，也改不了喜欢喝酒和喜欢吹牛打屁的习惯。所以就保密工作而言，那还在真是一个大难题呢！
“虽然你不能够保证，但是也需要尽力而为啊！如果情报方面出现纰漏的话，我会立刻用这一次传递消息的管道告诉你交易取消，不会让你再不白跑一趟的。”泽塔好像是故意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宽厚待人。
金牙霍格虽然不肯放弃眼前这即将到手的利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发出咆哮：‘喂！这可仅仅是不白跑一趟那么简单啊！要是那时候我已经组织好货源该怎么办，这奴隶买卖可不是说退货就能够退货的啊！而且储存转手上也是一个大问题啊!这可不像是一般的货物，随便找一个仓库就能够存放的。’
“大人您的条件这么多的话，那么在价钱上可就不便宜啊！毕竟在这次的交易上，我们所需要承当的风险可比平时来的大。”金牙霍格开始了讨价还价。
泽塔二话不说直接就给出了自己报价：“100金币一名女性奴隶。不要多好的气质长相，只要看起来不至于吓到人就行。至于她们的所会的技术，也只要和一般的普通女性相同就行。实话说吧！我这一次购买奴隶就是为了解决领地当中单身汉过多的问题。你自己决定这笔买卖究竟合不合适吧！”
金牙霍格立刻脸色一变，表现得有些为难的说到：“这价钱似乎是有些低啊！”
“我已经给你留出不少的盈利空间了。实在不行我可就选择换人了。”泽塔直接就给对方发出了最后通牒。
“至少200名奴隶，否则免谈。”金牙霍格作出一份咬牙切齿的样子。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惺惺作态，但是泽塔却直接同意到：“那就这样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