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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让我算完这道题!

风声雷啸,艾萨克爵士用全不留情的反手一击,回答了他这份拙劣的“恐吓”。

——钦佩也好、认可也罢,都不是任由别人伤害自己的理由,哪怕理亏,也绝不能束手待毙!

天开、云散,自打巡游者藏身八咫乌结界,大肆吞噬游离态能量以来,就一直盘踞在东京上空的阴霾消散了。

灌注于老拳之上的大统一力场,仅靠余波,就将半边天空中悬浮的水汽灰尘一扫而空。温暖和煦(或者对身在平流层的几位而言,应该用灼热毒辣形容?)的光,随后悄然洒下,遍及大地,照亮了钢筋混凝土的丛林。

再没有什么阻滞,能停下它们奔走的脚步了。

浩荡天光中,灯熄、人灭,曾不可一世的强者,含着笑随风而逝。

活时纵横天下、施恩四海,死时,伴他上路的,却唯有自己牢牢攥紧的一对精拳头。

圆满耶?潇洒耶?凄凉耶?

见仁见智。

总之,亲手送敌人驾鹤西游的艾萨克爵士,确实也无法产生出哪怕半点的志得意满来,反倒有种淡淡的惆怅,在他心底盘亘、迁延不去,像被谁偷走了什么似的,空落落好不难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

但悼念“敌人”的事情,大可日后再议。眼下,绝不是任由自己多愁善感的恰当时机。

哪怕对自身实战能力再具信心,也绝不会真有哪个失心疯的蓝星修士,会认为同时与超过三骑数量的十二地支对峙、乃至较量,是种明智之举。

——何况到场的,还不止“子鼠”张平子、“卯兔”侯冈语、“酉鸡”司徒千钟三位老资历、实战派,还有个所属势力与实力深浅尽皆不明,却肯定十分棘手的“转轮王”张一氓!

即使神经大条如赛恩斯结社,这时候所能选择的方针政策,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条:

群策群力,尽最大努力,用最高速度,从已经不再安全的现场撤离!

呃……

或者……

学习先贤阿基米德,在兵临城下之际,尤奋不顾身地演算超难课题,直至浑然忘我?

“老哥老哥老哥,别着急别着急,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就十分钟!再给我十分钟就可以了!

难得模型都已经搭好,数据收集也在同步进行,实验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演算我得跟上啊!

把你们的空余计算量再分给我点,就十分钟!十分钟!我不拖沓的,十分钟一定够把这条式子算完!到时候,电弱统一类术式的能耗程度,或许可以降低十个百分点啊!”

萨拉姆学派那位梳着中分发型,戴着度数极高大黑框啤酒瓶底儿的年轻学者,声嘶力竭嚷嚷着,双手牢牢抠紧地皮不放。饶是另一位白发苍苍的格拉肖学派学者怎么使劲拖拉,都死活不肯松手——眼看这地面,已经被他犁出了十条长长沟壑。

世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这八九之数,多半当然是由不靠谱的人堆出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陷入到狂热状态,开始做学术研究的科学家们,还真是不靠谱三个字的最佳诠释。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停下演算,乖乖跑去避难什么的……

不如让我们讨论一下,该怎么让母猪掌握爬树的技能?

一个都已经够呛了,何况还并非个例。

偷眼看去,战斗时候还本本分分,按计划各自藏身的一众研究员们,现在多少都有点上头的意思,脸红气促,兴奋迹象溢于言表。

尤其是专攻电磁、光磁、力学领域的几位,这会儿已经连隐蔽都忘了。一个个鼓噪着“莫挨老子!”,奋力甩脱掉身边友人的阻拦,转神念的转神念、拓影像的拓影像、列算式的列算式、画图纸的画图纸,甚至,有些手速快的,直接掏出电脑来,当堂建模、现场演算……

绝顶高手?生命威胁?那都是什么啊。能在宇宙常数的小数点后,多插几个零吗?

不能的话,就请各位自觉让开,我对你们没兴趣!

【喂!那边的几个,现在可不是大大咧咧杵在旁边做模拟演算的时候!

想要实验数据,回去重新制作次模型就好!动作再不快点的话,城管处的搜捕拘役、扶桑国的保释金和海关手续问题,就都给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拿性命问题来威胁正算题目算得开心的科学家,显然是天方夜谭。不过终归是赛恩斯结社领头羊般的存在,要如何应付那些间歇性发病的同僚,艾萨克老爷子还是略有心得的。眼珠子转转,当即便是一道神念“广播”出去。

显然,这种威胁,对于大多数思维回路耿直,并不耐烦在科研以外的话题上和“外人”反复打交道的赛恩斯结社成员而言,是卓有成效的。

脑海深处,随即便传来几声稀稀拉拉不情不愿的回音。

再等片刻,艾萨克爵士尤在嗡嗡作响的耳畔,终于传来了期盼已久,晴天霹雳般的巨响。

全员懈怠收功,不再想方设法去延长“大统一力场模型”的运作时间后,由众人力量拼凑、挤压而成的四不像术式,可算是抵达了极限。

本来也不过是靠着“薛定谔之箱”在不受观测状态下拥有无限可能的特性,将多个“观测者”的视角、意志统合一处,强行扭曲现实,实现了哪怕在理论科研中都远未能接近完成的术式——和靠着几名掌控舆论导向的业界权威,捏造实际并不存在研究成果的学术欺诈行为别无二致——能正常运转到与迷失者的对决结束,绝对算得上超常发挥!

而现在么……也就指着这已经超越过极限的法术,能再创奇迹,发挥出最后一点余热,为整个计划的序幕,画上休止符了。

大统一力场分崩离析的同时,几名早有预谋的电磁领域学者齐齐发力,靠着电磁场被“释放”时急剧变化的磁力,替整个牢笼,镀上了单一的“磁极”。

气机牵连下,持续给牢笼灌注力量的科学家们,却获得了相反的磁单极。

早有预备的还好说,那些口是行非,始终不肯抛下实验数据乖乖收拾行李的“倒行逆施”者们,这会儿可就纷纷遭了殃。一个个都像是被大块磁铁磁化的微粒般,着那股凭空发生的强磁力朝上吸引,噼里啪啦打冰雹般,“拍”到了牢笼壁上。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黏得像粘虫胶上的“受害蝇”一样,左右挣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