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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上官祭月此生没有面对过能让他恐惧的人,但现今,就在这一刻,他脚底发寒,看着面前笑得诡异的女子,看着她缓缓从怀里取一白玉笛,优雅无比的贴在唇瓣,笑意盈盈的吹起乐音,正待他回过意识想发起攻势时,顿觉天旋地转,胸口气血翻滚。

“啊”,有人惨厉的惊呼出声,接着是一个个的倒地。

随着那笛音如哭如诉的起伏,上官祭月感到体内似有血管涨爆的冲动,终于,终于,忍到极限,他急切的口吐鲜血、

笛音哑言而止,全场一片死寂。她满意的看着上官祭月颓倒在地,不经意的看向舞台下,血流成河,无一幸免。舞儿只是稍一顿足愣了一下,便又展开笑颜。她只想试试这个‘念心曲’的威力有多大而已,用上浑厚的内力支配杀伤力果然惊人。

上官祭月口吐鲜血颓倒在地,仇恨的盯着她,眼里有着不甘。

“你说我怎么让你死得更凄惨些呢。”舞儿像看着猎物般低头审视着他,见到他眼中浓浓的恨意时,心中的无名火烧起,突地扬起软剑甩向他,软剑化成嗜血长鞭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脸上。每打一下,心中的快意便多一分,恨?舞儿微笑起来;曾经的她比他恨上十倍、一百倍。今天她要让上官哜替他的儿子收尸!

上官祭月的面容越来越扭曲,心中有的只是恐惧,“一剑杀了我吧。”他请求道,眼睛里映出了舞儿疯狂的泄恨。

一阵劲风列过,俊逸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舞儿,停手吧。”夕浪的眼里闪过痛苦。

闻言,舞儿果真停下来,脸上的狠绝惊人:“怎么?若想替你上官家的人报仇大可动手。”

“大哥,求你杀了我。”奄奄一息的上官祭月再也没有了骄傲,气若游丝般的开口。看到夕浪,眼里似乎有些许泪光。大哥,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大哥呢。上官祭月笑得苦楚,他可知道,自己一直在妒忌着他?妒忌他有勇气反抗爹的控制,妒忌他可以不用叫那个人做爹、

夕浪沉默不语的走到上官祭月面前,面容有一丝动容和激动,薄唇紧抿,星目缓缓闭上,下一瞬右手迅速向前,一把匕首插、在上官祭月的胸前。

半响,他睁开眼,迷离的双眸看着面前终于摆脱了痛苦的上官祭月,一声叹息溢出口,缓缓转身离去。

舞儿看着背影孤寂的夕浪,身子一震,神智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尸体,嘴角笑得苦涩。

“主子,你没事吧。”严重受了内伤的北野巍巍颤颤的走向她,隐忍着痛苦担忧的看着她。

舞儿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我伤了你。”评述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内心想法。

“没关系的。”北野察掉嘴角的血渣。只是刚才的她令他很不安。

舞儿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北野,胸口微微的疼痛。她眼睛别开,便看到虞人博也跟北野一样受了内伤,只是没有北野严重罢了。“嘶”一声奇怪的口哨声,虞人博对她微笑了一下,下一秒又状似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还真的让人伤神呢。

很快,有四个身手利落的月色衣衫人出现,其中还有一个女子,恭敬在虞人博面前跪下:“属下来迟,望主子恕罪。”若不是自家主子受了伤,绝不会呼唤他们四个出现。

“清月,好生照顾她,立即返回明月楼。”虞人博难得威严的开口,向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子吩咐道。

“属下遵令。”四人如出一辙的回答,名叫清月的女子便跟在舞儿身旁保护。

舞儿回头扫一眼深受波及的无辜众人,叹息一声,便头也不回的随虞人博回明月楼。此地不宜久留,况且北野还受了内伤。

“这个别院是明月楼最僻静之地,主子安心住下吧。”虞人博被其他三个扶去疗伤了,剩下的清月对舞儿毕恭毕敬的介绍。

舞儿点点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北野的伤,拉过他推向一床榻道:“盘膝打坐好。”

北野顺从的坐下盘膝闭目,连武功高强的虞人博面对主子的笛音都不能毫发无损,他当然也不会逞强说没事,况且主子杀了祭月教主,接下来定会被追杀,他要做的是尽快养好伤保护主子。

清月正想跟着盘膝坐下,却被舞儿阻止:“我来吧,你先到门外勿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北野是她的人,怎轮到别人来帮他疗伤呢。

“是。”清月顺从退下。

“记得凝神静气,心无旁然,这样你的伤便会事半功倍。”说完,舞儿在他身后盘膝而坐,双掌扬起贴上他背后,内室静谧,一缕白雾缓缓从北野头发中冒起,舞儿额头略出汗意,不缓不慢的将源源不断的内息退进肺腑,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内在的伤害才是致命的,舞儿紧闭的双目上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以北野的武功修为竟会受伤这么重,定是上次中的‘千丝万缕’没彻底养好内伤,加上今日又一重创。半刻,等北野心口吐出淤血,她方缓缓吐口气,手掌调息。

“谢谢主子。”明显感觉痛楚减缓的北野诧异舞儿的内力竟达如此之高。

舞儿缓缓张开眼,看着他冷声道:“若你不懂得保护自己,就不要跟着我。”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说明她真的是动怒了。他当时完全可以自行离开,却傻傻的承受她的曲音;她当时的确是想试下这‘念心曲’配以浑厚的内力到底有多少威力,却未想他和虞人博竟然不懂得回避。

“北野知错了,但北野不会离开主子。”他在她面前低着头;心头为她的话隐隐作痛。

他低微的样子让她心头闪过不忍,却依然冷声道:“那你就最好别让自己受伤。”至少不要在她面前受伤,至少不要为她受伤。

“是,主子。”北野低低的声音像往常般无异。舞儿却洞悉了他心中所想,因为她知道,只有他难过的时候,才像现今这般在她面前低着头,用低沉的声音回话,想到这,她心渐渐变软,温柔的问他:“感觉好些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