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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安稳和开辟的抉择

圣树会议结束后,薇丝忒娜回到住处,这里是翠月之宫附近的一处宅邸。

安静的庭院在阳光的疏影下斑驳,可以看到柔嫩的草叶在风中微微摆动。

穿过前庭的碎石小路,薇丝忒娜想找到洛兰希尔,却没在屋内发现她,之后在二楼的窗台才看到那个女孩。

坐在后院的一棵槐树下,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洛兰希尔正靠在树旁小憩,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的膝盖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似乎是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叶,将其照的透亮,椭圆的叶子中有着一串串白色的小花垂落, 浅绿和白花交织,柔和而繁茂, 在微风中微微摇摆, 散发出澹澹的香味。

薇丝忒娜走下楼梯,缓步来到后院中,蹲下身子,看着身前正在睡觉的洛兰希尔。

银白的发丝有几根俏皮从刘海中探出,随着微风不时浮起而落下,让人忍不住想捉住,帮她抚平。

因为坐在树荫下,这里并不炎热,光影将少女的白裙分割成明暗不一的块状,那肌肤和布料在树荫下变得柔和。

要不要叫醒她呢。

薇丝忒娜少见的犹豫了下,总感觉将她叫醒会有种澹澹的罪恶感呢,好像坏人一样,讷讷。

不过看着她睡觉, 也会感到一种静谧和幸福,这又是为什么呢。

由于职业本能的原因,想到这个略带哲学的问题, 薇丝忒娜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最后干脆也轻缓的坐在树下, 看着远处的草叶微微摇曳,听着耳侧的风声和遥远的鸟鸣,也有了种想睡午觉的感觉。

就这样吧,睡一会也不要紧。

————

临到下午,阳光逐渐炽烈,而转过的角度也照到洛兰希尔的下身上,一种微微发烫的感觉从布料传导到身体,让这位小憩的少女渐渐醒来。

这是,我睡着了吗?

微微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洛兰希尔蜷缩起双腿,微微活动,准备重新站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发现了同样靠在树旁的另一位。

薇丝忒娜回来了,她是从今天的圣树会议那回来的吧,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说实话,洛兰希尔有时也会做遥远的梦,梦中的她还是那个生活在21世纪的普通人, 回忆怀念着童年, 对现实产生一丝稍微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睡了好久好久的感觉,总觉得有点物是人非呢。

看着薇丝忒娜那金色发丝间露出的尖尖耳朵,少女微微俯身,有种想摸一下的冲动。

会不会不礼貌呢,以前听艾忒茜说,这样似乎是只有亲密之人间才会有的举动。

想到这里,她又微微忍住,收回手,重新站起。

午后的阳光依然炽烈,洛兰希尔用手臂遮住前额,目光眺望远方,如今的翡翠之庭依然平和而安静,那些大人物的争论,依然没有影响到众多人的生活。

肚子有点饿了,在树荫下站立小会后,少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吃午餐,当时是想等薇丝忒娜回来,让她带着自己在翠月之宫附近找找可口而新奇的餐厅,品尝下精灵的美食的。

现在嘛,看看依然熟睡的薇丝忒娜,洛兰希尔想着,好像只有自己来准备了。

也不知道这处宅邸内有没有贮备食物呢,如此想着,洛兰希尔拿起合上的书本,慢慢走向阴凉的屋内。

夏风依然吹拂,安静的庭院内传来细微的声响,许久之后,一阵热水翻腾的声音慢慢在院子里响起,然后澹澹的香味也随之飘扬。

——————

一周后,翡翠之宫。

虽然仅仅是相隔了一周,但今日的翡翠之宫格外热闹,湖边的观众席上占满了来自各个花冠的精灵,她们遥望湖对面的宫殿,以及那大人物汇聚的广场。

树荫下的广场,并不算炎热,今日精灵女王和翡翠之庭的十五席,还有众多派系领头人都在。

在灵跃的乐声下,湖边的精灵们逐渐安静下来,而主导会场的精灵祭仪官则拉开长长的卷轴,开始宣读双方对彼此定下的考验。

“于三圣树和艾琴薇拉女王的见证下,现在,我正式公布此次对决的五项考验。”

“其分别是——”

“第一项,陨火之盆与荷露之裙。”

“第二项,寻木玉枝与忘却之贝。”

“第三项,裂云兽角与王谧之风。”

“第四项,叶之诗与星之画。”

“第五项,眼童中的七色金花。”

其声音在超凡之力的影响下沿着湖面的微风传向四面八方,即便是翡翠之庭较偏远的花冠聚集地也能听到。

而在提纲般的五道考验宣读完后,这位祭仪官才详细解释这五道考验的内容。

“第一项,陨火之盆与荷露之裙。”

“相传在第一纪元,巨人王庭有一圣物,名为‘陨火之盆’用来盛放降临世间的第一缕火焰,也是神灵的第一滴眼泪,其火焰不灭而炽烈,是巨人王庭的象征。”

“如今翡翠之森的北部区域已经濒临寒灾的侵袭,接受考验的一方需要解决这即将到来的寒灾,如传说中的陨火之盆般,保存精灵的传承之火。”

‘陨火之盆’考验是保守派提出的,而薇丝忒娜这一边需要克服这项考验,而作为应对,薇丝忒娜这一派也提出了难题。

“在第一纪元开启的年代,当时的神话妖精们为精灵女王缝制了一件‘荷露之裙’,而那时的精灵女王就带领着精灵三族走出了世界树的庇护,每当裙摆所到之处,火焰烧灼的焦土为之滋润,草木生长,由此开辟精灵们的崭新家园。”

“接受考验的一方要解决如今东境和翡翠之森南侧的旱灾问题,让水土得到滋润,以保证丰收的到来,有如当年精灵女王手提的荷露裙摆,熄灭枯竭之火。”

解释完第一项后,另一位祭仪官走上台,打开另一份卷轴,开始解释起第二项考验。

“第二项,寻木玉枝与忘却之贝。”

“在遥远的东龙大陆,有一圣树名为寻木,其果实使得生灵能回想过往所有,毫无遗漏,使得初心维持,终生不辍,接受考验的一方要取来一根圣树玉枝。”这是保守派提出的考验。

“在无尽深海之底,有一特殊的贝壳异兽,其珍珠能让人忘却过往所有的伤痛,烦恼,恐惧,以最为强大而纯粹的心灵面对未来一切。”这是改革派提出的考验。

“第三项,裂云兽角与王谧之风。”

“万里之外的遥望海上有一浮空巨兽,其如巡天之鲸,分云破浪,无可阻挡,接受考验的一方要取来其头上的分云独角。”这是保守派提出的考验。

“初始,最后的三位大妖精联合精灵人类的贤者们,打造了两把宝剑,一把为静谧之风,一把为王者之风,由帝国的两位皇帝各持一把,以象征精灵和人类的友谊,并确定皇室血脉的权威。”

“十多年前的政变中,王太子安斯艾尔手持的正是其中之一‘王者之风’,而随着政变结束,这把宝剑为之下落不明。另一把‘静谧之风’也因为帝国改制,精灵不再是帝国的主人之一,被送回翡翠之森,如今保存在女王殿下手中。”

“接受考验的一方要找回这把象征过往誓言的宝剑。“

当这位祭仪官宣读完后,另一位走上台继续补完下面的考验。

“第四项,叶之诗与星之画。”

“第一纪元初,先民三族的大军和巨人王庭于高山和峡谷间战斗,随军的诗人在携带的世界树叶上记录下描绘这史诗战争的诗歌,其分为四章26节,随着数千年过去,其原本早已遗失,如今只传下来17节,有9节处于失传之中。”

“接受考验的一方要找回并补全这剩下的9节。”这是保守反对派提出的考验。

“第一纪元鼎盛时期,先民的脚步遍布各个大陆,开始探索世界的边界,而最后其中的学者将目光投向了天上的星空。在精灵女王的诏令下,约三千名观星官开始去往各地建立高塔,观察星轨,并准备绘制‘星天盛卷’。”

“但直到那代的女王陛下去世,‘星天盛卷’也只绘制出三分之一,此后虽历代有所补充,但直到水银王朝崛起,先民们依然没有绘制完此图。”

“接受考验的一方要将‘星天盛卷’剩下的四分之一补全,以结束昔日的遗憾。”这是改革派提出的考验。

宣布完这项后,最后一名祭仪官走上台,场内外的众多目光也一起注视向他。

“最后,第五项考验,眼童中的七色金花。”

“在古老的过去,精灵曾和妖精一族伴生于世界树下,如今妖精一族已经凋零,但那昔日的传说依然流传下来。”

“双方要派出代表,歌咏出昔日的妖精秘术,打开通往妖精之乡的门扉。眼童中绽放的七色金花,七篇乐章,七首歌谣,哪一方咏唱的多则胜出。”

宣布完彼此设下的五项考验后,在场的精灵们响起各种热烈的讨论声,说着这五项考验各自的悠长历史,以及那背后隐约可见的另一层含义。

“陨火之盆与荷露之裙,陨火之盆,象征着保存火种之意,劝解对方要知晓安稳的重要,荷露之裙,代表过往精灵开拓世界的行径,也同样是回应反对派,只有做出改变才能迎来盛世纪元。”

“寻木玉枝与忘却之贝,回忆过往的寻木,忘却恐惧和胆怯从贝壳中展现出来的珍珠,这又是双方的一次理念展示。”一位学识丰富的精灵学士给身边一些好奇的同伴挨个解释。

“那裂云兽角呢,我感觉这个似乎没听说过啊?“

“裂云兽是极其巨大魔兽,据说上一次发现还是数百年前,它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遥望海上,那里是比南方群岛还要向南,但又偏向东方的一处遥远海洋。”

“当初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乘船的精灵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浩荡无际云海天穹上,一只巨兽如长鲸般浮现,其头上的独角将那横跨数百里千里的云层切开分流,如拉开幕布一般,在身后展露出蔚蓝如洗的纯净天空。”

“这是极其罕见的幻想种序列9魔兽,即便贤者和魔女来应对,也不会感到容易,而且其行踪若隐若现,有如潜水般进入另一层空间之中航行,让常规的方法难以追逐探寻。”

“那选这个考验,岂不意味着接受考验的改革派必输?”有的人想到这个问题。

“倒也不尽然,因为改革派提出的考验也很难。”

“虽然不知道‘王者之风’的具体下落,但十有八九就在是泰妮亚内。可是如今是泰妮亚内的景象……”说着,这位学者摇摇头。

“那位冻青的魔女以悲怆的意念将整个城市坠入永远的雾凇之中,想进去安然无恙的找回另一把宝剑,恐怕也是妄想。”

“当魔女陷入偏执到极点的情感之中时,最好不要直接面对她,那种疯狂的情绪裹挟着权能,将是刺伤一切的诅咒。”

“这是昔日一位人类贤者留下的警告,而他也是死于和一位魔女的爱恨交织。”

“第四项考验,书写四季的叶之诗,这个大家都不会陌生,基本每个精灵从小就会被教导,也是极其重要的历史,只是其中缺失的几节,确实是长久以来的遗憾。”

“保守派估计也是想借此来劝告对方,牢记过往的教训才是重要的。而改革派的回应也很明了,那就是绘制‘星天盛卷’,将过往开拓星海的道路延续下去,表明这也是过往先民所梦想的。”

“两方的理念和目的各不相同,但最后的考验却是一样的,那就是精灵们所梦牵魂挂,无数人怀念和叹息的妖精乡之梦。营造出一个完美,安谧,美好的世界。”

“虽说这个梦依然遥远,但不可否认,绝大部分精灵还是认可和希翼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以这个作为共同和最后的考验。”

“如果哪一方能在最后这项考验上,咏唱出完整的七篇乐章,展现古老神话中的妖精之乡,哪怕前面的都输了,众多精灵们也会站在他们身后吧。”

“谁让这个梦,在一篇又一篇的诗瑶和故事中,已经深深刻入所有精灵的心中了呢。”他为之感慨和叹息,而后见着湖面上奏响乐声,宣告这次对决的正式开始。

双方将用尽各自的智慧,方法,尝试,去达成这五项考验,以俘获所有森精灵们的认可,以达成公理和事实上的胜利。

而胜利的那一方,将会成为日后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里,森精灵们的精神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