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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尚武会(上)

范廷亮和吴美娇黑白颠倒,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最后还是中午强烈的阳光把两个人照醒了。范廷亮和吴美娇起床洗漱了一番,发现隋子亮已经走了,药箱也不见了,肯定是给康德皇帝看病去了,走就走吧,万象居里就剩下范廷亮和吴美娇两个人反而更随意一些。

吴美娇撅着嘴巴肚子咕咕叫,有些饿了,范廷亮去给她找吃的。紫禁城里找吃的只能到御膳房,范廷亮来到了御膳房,大摇大摆地转了一圈,点了几道菜叫厨子打包。厨子们呆愣地看了看范廷亮,说:“这菜是谁要吃的?”

范廷亮有些不耐烦,说:“刘公公要的,别废话了,快给我装食盒里。”厨子说:“刘公公要的,有什么凭证?”范廷亮叫道:“刘公公吃你几盘破菜你还要凭证,你新来的?”

厨子把油渍麻花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说:“我在御膳房干了快到二十年了,我看你倒像新来的,以前刘公公吃东西都是叫小狗子来拿的。”刘公公是钟鼓司的太监头子,范廷亮和他有过接触,所以冒充他的名号来骗吃骗喝。

范廷亮撇了一下嘴,说:“我是御医院隋先生的徒弟,隋先生现在是皇上的保健医师,刘公公和隋先生是朋友,小狗子办事去了,正好我在刘公公身边,刘公公就叫我来要点饭菜,怎么,这点小事到你这就磨磨唧唧说不明白,是不是得让刘公公亲自来和你说才好使啊?”

厨子被范廷亮唬得云山雾罩,心想为了几盘菜得罪刘公公丢了饭碗可就太傻x了,反正这饭菜也不是自己家的,给就给他吧。厨子拿着食盒给范廷亮装了几盘菜,又顺便给范廷亮塞了一壶酒,说这是御用的二锅头,一般王爷都喝不着。

范廷亮收下酒领了厨子的情义,厨子点头哈腰把范廷亮送到门口,让范廷亮给刘公公带声好,以后想吃什么就过来吩咐一声,御膳房做好了就给送去。范廷亮哼哼哈哈应了几声,提着酒菜回到了万象居。

范廷亮和吴美娇在万象居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聊天,午后的阳光柔和中带着静谧,微风吹拂而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范廷亮心里有一种怡然的感觉。他和吴美娇天南海北地胡聊了一通,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夕阳西斜,傍晚时分。

吴美娇蹲在树下拿着一片树叶拨弄地上的蚂蚁,蚂蚁晃动两支触角爬到了树叶上,吴美娇看着那小小的蚂蚁发呆。咣当一声,万象居的大门响了,范廷亮和吴美娇抬头一看,隋子亮背着药箱回来了。

范廷亮起身迎上去,“隋先生,我们今天睡过头,您走的时候也没叫我们一声,让您一个人受累了。”隋子亮皱着眉头,说:“没事,”隋子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范廷亮和吴美娇都莫名其妙,昨天晚上隋子亮还兴致很高,喝了一点小酒,今天出去遇到什么事情了?

范廷亮接过药箱跟着隋子亮进了屋,问道:“隋先生,您怎么了,谁欺负您了?”隋子亮说:“谁也没欺负我,皇上找我谈话了,要升我为御医院医正。”范廷亮说:“升官发财这是好事啊,隋先生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了,嫌医正这个官太小了?”

隋子亮愁眉不展,说:“我根本就不想当官,伴君如伴虎,嗨,说了你也不懂。”范廷亮笑了,说:“隋先生您可别小瞧人,我什么不懂,伴君如伴虎怎么了,担责任的时候害怕了,你怎么不想想穿着官服在外面风光的时候?”

隋子亮说:“我也不想风光,我就想回到松树村安安稳稳地当我的乡村土郎中。”范廷亮故意逗弄隋子亮,说:“隋先生,你这么想可就有点没志气了,人往高处走,能当御医院医正是多少学医之人的梦想,您竟然还不愿意。”

隋子亮抓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叹息一声,说:“你不懂,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不姓隋,我本姓华,我祖上是唐朝御医院的医正华杏林,我们是东汉神医华佗的嫡传子孙。”隋子亮开始卖弄那虚无缥缈的家世,范廷亮躬身作揖,说:“原来是神医之后,失敬失敬。”

隋子亮脸上愁云惨淡,说:“我祖上华杏林当医正的时候,皇上宠爱一个贵妃,可惜这个贵妃不能生育,为了不失宠于皇上,这个贵妃也不允许其他嫔妃怀上龙种,怀上龙种的一律打掉。一个宫女被皇上幸了之后,有了身孕,我祖上给那宫女号了一下脉,是个男孩。这时的皇上还没有皇子,这个男孩出生之后很可能就是太子了。

“我祖上正要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那个贵妃找到了我祖上,威逼利诱让祖上瞒着这件事不要上报,并且把保胎药换成堕胎药除掉那宫女肚子里的龙种。听到贵妃的这些话我祖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做掉龙种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可是你不做又得罪了贵妃,贵妃在枕边进几句谗言,也要抄家灭族。

“我祖上万分纠结,表面上答应了贵妃,当天晚上就卷起金银细软带着家人逃跑了。贵妃害怕我祖上泄漏她要加害龙种的阴谋,让刑部散发海捕文书捉拿我祖上,并且还派出了锦衣卫和东厂的特务追杀我祖上,我祖上带着全家老小九死一生逃到了松树村,改名换姓定居下来,从那以后我家就立下了家规,家族里所有子孙一律不准涉足官场,官场太过黑暗,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玩得了的。”

范廷亮听了隋子亮一番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隋先生,你要离开紫禁城我可以帮你。”隋子亮精神为之一振,说:“真的,你有什么办法?”范廷亮说:“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去准备一下吧,明天晚上我们就走,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看着我,我范四爷吐口唾沫就是钉,说带你走就一定带你走。”

范廷亮决定带着隋子亮和吴美娇离开紫禁城,临走前他想起了柳文婷,不管怎么样他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还是打声招呼吧,此番一别又不知何日再相聚。第二天早上,范廷亮随便编造了一个谎话,离开万象居来到了裕庆宫。

柳文婷见到范廷亮很兴奋,一下子就扑到了范廷亮的怀里,范廷亮被她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柳文婷捏了捏范廷亮的鼻子,说:“你这几天跑到哪去了,怎么不来见我?”

范廷亮说:“我这几天忙着工作呢,今天来见你还是忙里抽闲。”柳文婷撇着嘴,叫道:“胡说,看你这样子一点不像忙碌的样子。”范廷亮笑了一下,说:“忙碌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像这样耷拉着爪子,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范廷亮学着小狗的模样,柳文婷笑着捶打了他一下,说:“讨厌,没个正经,走,我们别在这站着,去别处走一走。”柳文婷和范廷亮在紫禁城外城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元嘉宫附近。

隔着老远范廷亮和柳文婷就听见一阵叫喊声,元嘉宫的宫门没有关,一群穿着短褂的人在练武打拳。人群中间站着一个头戴金冠,穿着黑绸短褂的人,此人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放着凶冷的光,尖尖的鹰钩鼻子几乎要戳到嘴唇了。这个人就是宋王世子赫连厚德。

赫连厚德身边围着五六个穿着红衣短褂的武师,武师们围着赫连厚德转圈,赫连厚德盯着他们,突然大喊一声施展起拳脚来。赫连厚德一个人打五六个人,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本事的,招数如行云流水,速度快,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力量大,在远处都能清晰地听见拳风划破空气的响声。命中准,每一招都直奔对方的要害。

赫连厚德一拳击中了一个武师,发出清脆的毛骨悚然的响声,武师伤筋断骨倒在地上。赫连厚德身体小巧灵活,腾空跃起,摸爬滚打,他就像一只猞猁,虽然小却异常凶猛。

几个武师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但是都被赫连厚德打得血流满面浑身是伤。赫连厚德飞身一脚将一个武师踢倒,武师爬起来,赫连厚德又窜过去猛击武师的腹部,然后再一拳将武师打得鲜血淋漓。

武师已经丧失了还击的能力,但是赫连厚德还不肯罢休,他双手抓起武师抛向天空,跳起来一脚将武师踢出数米开外。打斗结束了,几个仆人上前给赫连厚德递过毛巾,赫连厚德抓起毛巾擦了擦汗,坐到椅子上休息。

武师们倒了一地痛苦地*,其中有一个伤势严重的奄奄一息,几个仆人把他抬到了担架上。赫连厚德吃着西瓜看了一眼,说:“赏他二百两银子。”赫连厚德就是这么一个天性凶残的人,他从小练武到现在,打伤打残的武师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几个被他活活打死。赫连厚德这么凶残,为什么武师们还要给他当陪练呢?给钱多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赫连厚德的狠毒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有一次他背着奶妈偷偷跑出去爬树掏鸟窝,结果从树上摔下来,摔破了衣服。奶妈把小赫连厚德抱回屋子里数落了一顿,奶妈威胁说要把这件事告诉小赫连厚德的父王。

小孩子都是惧怕家长的,为了不让父王知道这件事,小赫连厚德想出一个办法,下毒毒死奶妈。幸亏赫连厚德当时年幼,不知道什么是毒药,抓了一把巴豆放进了奶妈的饭菜里,害得奶妈腹泻不止。

赫连庆贵得知了这件事很震惊,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干出什么禽兽之事。赫连庆贵把儿子吊在房梁上狠狠抽打,最后还是王妃寻死觅活苦苦哀求,赫连庆贵才饶了赫连厚德这一回。

小赫连厚德的狠毒让赫连庆贵这个征战沙场的老王爷都心惊胆寒,所以赫连厚德小时候赫连庆贵很不喜欢他。后来赫连厚德长大了,帮着赫连庆贵剿灭叛乱,清查贪官,整顿税收,每一件事都做得干净漂亮,文武全才,是赫连庆贵为数不多的成年儿子中,唯一能独挡一面的,又因为他是赫连庆贵的长子,所以赫连庆贵就请求康德皇帝将赫连厚德册封为世子。

赫连厚德出了一身汗,坐在椅子上吃西瓜,透过敞开的宫门看见了柳文婷。赫连厚德放下西瓜站了起来,说道:“柳郡主,你好啊。”柳文婷本来想拉着范廷亮避开赫连厚德,但是赫连厚德冲她喊了这么一嗓子,她碍于情面不得不停下来,回应了一句:“你好,小王爷。”

赫连厚德快步走到柳文婷面前,脸上堆着笑意,说:“柳郡主在散步,到元嘉宫休息一会儿吧,我叫人给郡主切几块冰镇西瓜。”柳文婷说:“不必了,我不爱吃西瓜。”

赫连厚德说:“不吃西瓜就进去坐一坐嘛,郡主你好不容易来一次的。”柳文婷说:“我还有事情呢,改日吧,改日我再来拜访。”柳文婷转身朝范廷亮使了一个颜色,范廷亮跟着柳文婷匆匆离开了元嘉宫,赫连厚德望着柳文婷的背影,脸色铁青。

范廷亮和柳文婷走远了,范廷亮问道:“那个小王爷是宋王世子赫连厚德吧?”柳文婷停下脚步看了看范廷亮,说:“是啊,你怎么认识他?”范廷亮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说:“我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什么事情瞒得了我啊,哎,那个小王爷好像对你挺殷勤啊。”

柳文婷叹息一声,说:“我父王想让我和他成亲。”范廷亮大为诧异,叫道:“他是你的未婚夫?”

“才不是呢,我可从来没答应过要嫁给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从啊。”

“我们匈奴人才不像你们唐人那么迂腐,只要我不同意,别人说什么也不好使。”

“他是宋王世子,你是中山王郡主,你们正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一对。”

柳文婷瞪着范廷亮,说:“你就那么愿意让我嫁给他吗!”柳文婷的语气里带着愤怒,范廷亮说:“没有,没有,我和你开玩笑呢,你瞧他那德性,尖嘴猴腮的还想娶我们美若天仙的郡主,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柳文婷掐着范廷亮的胳膊踢了范廷亮几脚,范廷亮莫名其妙,叫道:“你踢我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柳文婷说:“你个没心没肺的死奴才,我父王逼着我嫁给赫连厚德,你就不知道给我想想办法。”

“和你父王好好说一说呗,”范廷亮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惹得柳文婷举起巴掌又要打他,他抬手遮住了头脸。柳文婷看着范廷亮的样子,撇着嘴放下了手,说:“我和你说正经的,你给我想想办法。”

范廷亮正色说道:“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一个外人这种事也插不上嘴。”柳文婷火辣辣的眼睛盯着范廷亮,说:“你带着我走吧,我和你走,我保证不再任性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范廷亮摆了摆手,说:“郡主,郡主,你冷静一下,你跟着我名不正言不顺。”柳文婷说:“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当郡主了,当个农妇我都心满意足。”柳文婷抓着范廷亮,似乎现在就要和范廷亮远走天涯。

范廷亮慢慢推着她,说:“郡主,不是我不愿意带你走,你父王要是知道了是我把你拐带走了,他能饶了我吗,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你父王与我们义军的盟约,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柳文婷说:“那你也别当什么总兵了,我们一起找一处世外桃源,谁也打扰不了我们,你耕田我织布,我们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范廷亮说:“郡主,你太过理想主义了,你能不能织布暂且不说,我可不会耕田,而且我也受不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柳文婷变了脸色,叫道:“你是不是搪塞我,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范廷亮说:“没有,没有,郡主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柳文婷看着范廷亮,忽然双眼湿润了,红红的闪着泪光,“父王想要把我嫁给不爱的人,我以为你会呵护我关心我,没想到你也是个狼心狗肺,我活在这个世上连个对我好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