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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卖身为奴(上)

第二天早晨醒来,范廷亮见围在外面的狼群都不见了,范廷亮给佛祖磕了几个头,起身离开了古庙。范廷亮向前方的小山村走去,看山跑死马,这看村走死人,范廷亮觉得这个小山村近在咫尺,结果一直走到中午才走到了村口。

范廷亮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昨晚吃那几块狼肉就是应急,狼肉又酸又涩,再说狼也不是用来吃的动物,范廷亮是闭着眼睛强咽了几块。走了一上午的山路,这肚子早已按捺不住饥饿,叫着发出抗议。

范廷亮想找个乡村小店饱餐一顿,但是一摸身上,心就凉透了,跑得匆忙,自己是身无分文。这时,范廷亮看见了两个少妇提着食盒迎面走来。少妇可能是去给田间的丈夫送午饭,范廷亮心想自己就厚着脸皮,去乞讨一点残羹剩饭吧。

范廷亮走到了两个少妇面前,还没等范廷亮开口说话,两个少妇就惊声尖叫起来,范廷亮还以为周围有恶狼,吓得他也是一哆嗦。环顾一圈什么也没有啊,范廷亮正诧异的时候,两个少妇已经提着食盒,顾不得女人的轻盈柔美了,迈着小脚像鸭子似的,摇摇晃晃地逃跑了。

范廷亮觉得两个少妇好像是怕自己,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正巧旁边有一个水塘,范廷亮走到水塘边,看了一眼水中自己的倒影,范廷亮被自己吓得险些一屁股摔倒在地。昨晚在山里那么一通折腾,范廷亮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现在已经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范廷亮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贸然进村,容易被村民们当做妖怪打死,范廷亮蹲在水塘边,简单地梳洗整理了一番,虽然还不能展现出他的帅气魅力,但是起码像个人了。

收拾完毕,范廷亮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准备到村子里弄点吃的。这时候,一股香味飘进了范廷亮的鼻子里,范廷亮那空荡荡的肠胃感受到了肉的香味,立刻擂鼓似的闹了起来。饥饿都快把范廷亮的五脏六腑揉捏成一堆烂泥了,这种痛苦简直令人抓狂。

范廷亮的双腿不受大脑控制了,顺着肉香就飘了过去,绕过水塘,穿过一片小树林,一只肥嫩香酥的烤鸡出现在了眼前,范廷亮很不争气地张开了嘴巴,流出了一地口水。

“喂,兄弟,饿了吧?”一个云游僧拿着酒葫芦看了看范廷亮,“相逢即是缘分,坐下来咱们一起吃吧。”

范廷亮抹了抹嘴角那瀑布一样流淌的口水,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合十鞠躬,说道:“多谢大师,敢问大师法号?”云游僧喝了一口酒,说:“我俗姓温,法号智恒,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范廷亮坐到了烤鸡的旁边,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打量着烤鸡,“我叫范永明。”智恒说:“范兄弟,能喝点酒不?”范廷亮也不客气,“能喝一点。”智恒笑了,说:“好,咱们俩就喝酒吃烤鸡,美哉美哉。”

范廷亮和智恒吃着烧鸡喝着酒,范廷亮感觉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烤鸡,这滋味印在他的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肠胃里装满了食物不再吵闹了,范廷亮说:“大师,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僧人,怎么又吃肉又喝酒?”

智恒撕着一只鸡翅膀,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流,我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和尚,我是被赶出寺庙的酒肉和尚,你也别管我叫大师,担待不起啊。”

“那我就叫你温大哥吧。”

“好,这个称呼好,来,咱们喝一个。”

落日的余晖将波光粼粼的水塘映成了暗金色,草地上只剩下一个空酒葫芦和一堆鸡骨头。智恒和范廷亮都四仰八叉地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一阵凉风吹来,把两个人吹醒了。智恒和范廷亮准备进村子找地方借宿,智恒打量了一下范廷亮,解开包袱,取出一套旧衣服递给范廷亮,“你把这个换上,你现在这副模样容易把人吓到。”

智恒的衣服虽然旧了点土了点,但是起码干净整洁,范廷亮穿在身上就成了一个不醒目不扎眼的普通农民了。两个人走进了村子,在村口的土地庙,智恒塞给了庙祝一吊铜钱,庙祝允许两个人在土地庙里睡一夜,这种荒野山村,是不会有什么酒楼客栈的。

范廷亮和智恒在土地庙里待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两个人离开了土地庙,在村子里闲逛起来。村子不大,属于那种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山村,茅屋小院,绿树环抱,几声鸡鸣犬吠,几个农夫顽童,好一派恬静的自然风光。

范廷亮和智恒走在林荫小路上,突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范廷亮经历了昨晚的生死搏杀,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听见响声下意识地缩着身子要往草丛里躲。智恒拉住了他,“喂,你干什么呢,这是新郎新娘成亲放鞭炮呢,你躲什么?”

范廷亮自觉失态,说:“我还以为是枪炮声。”智恒摇了摇头,说:“你是心里留下阴影了,这里是远离战场的后方,和平安宁,除了山上有点狼,平时连土匪都很少。”

范廷亮跟着智恒向前走,一棵大榕树下面,坐着几个老人,前面是一座阔气的宅院,大门口铺满了厚厚一层火红的鞭炮纸屑,看来是这户人家办喜事。智恒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对范廷亮说:“我们到树下休息一会儿吧。”

大榕树的浓荫下清爽宜人,范廷亮和智恒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的大宅院张灯结彩,唢呐手摇头晃脑吹个不停,八个壮汉抬着一个气派的花轿进了大宅院。范廷亮、智恒身边的几个老人抽着旱烟闲聊起来,“嗨,有了钱什么都可以买,没了钱什么都可以卖。”

范廷亮和智恒诧异地看着老头,老头吧嗒着嘴,又说:“七十岁的老财主娶十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给他当孙女都够用了。”

“喂,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人家财大气粗,拔一根毫毛比我们腰都粗,我们可招惹不起人家。”

一个圆滑世故的老头劝说着同伴,没想到同伴却是一身的犟脾气,叫道:“我怕他什么,我六十多岁半截入土了,有本事他就叫人打死我。什么东西吗,村子里的人哪个没受过这老家伙的欺压,死了之后这老东西肯定要下地狱,趁人家王二妻子生病了,没钱买药,心怀不轨,借高利贷给人家,王二妻子死了,还不上高利贷,就抢走了王二的闺女当小妾,这他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范廷亮和智恒听明白了,原来这老财主是强抢民女啊,两个人都是义愤填膺。智恒站起来拍了拍范廷亮的肩膀,说:“走,咱们到老财家去喝喜酒。”范廷亮说:“咱们又不是那老财的亲朋好友,别叫人轰出来了,咱们虽然穷,可也不差他那一顿饭。”

“来的都是客,我们去贺喜,他应该欢迎款待我们,”智恒拉着范廷亮就向老财家院子里走去。智恒是和尚,剃着一个光头很显眼,他拿出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办喜事的时候亲朋好友一串接着一串,有很多陌生面孔,但是谁也不会在意,更不会上去盘问,范廷亮和智恒就这么混进了院子里。财主家的院子很大,摆满了桌椅,范廷亮目测一下,估计能有五六十张桌子,坐满了男女老少各色人等。

伙计们大汗淋漓,端着酒菜东奔西跑,院子角落里垒起了几个临时的灶台,厨师们在灶台旁手忙脚乱,倒出一锅又一锅菜肴。苍蝇被这香味吸引,在灶台周围嗡鸣盘旋,有的按捺不住直接落进了锅里,厨师看了一眼,颠着大勺,把苍蝇和进菜里当佐料。

闻着菜香,范廷亮和智恒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腹内一阵饥饿,他们俩找到两个空座坐了下来,同桌的几个人看了看他们俩,他们俩微笑颔首,毫不拘谨,那自然轻松的做派,就像在自己家炕头上一样。

酒菜都上齐了,大家开始吃。满院子都是狼吞虎咽的景象,这些满嘴流油的食客不会挖苦你粗鲁,只会嘲笑你迂腐。范廷亮和智恒对视了一眼,心想入乡随俗,挽起袖子甩开腮帮子吃吧!食客们争先恐后,拿着筷子专挑大鱼大肉夹,吃得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油腻,一个个打着饱嗝儿喘着粗气,放下筷子休息一会儿。

参加这种大型宴席,身边做几个陌生人很正常,你吃你的,我吃的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范廷亮身边的老头却贱兮兮地主动和范廷亮搭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从哪来的,瞧着挺面生啊。”

“来的都是客,四海之内皆兄弟,”范廷亮举起了酒杯,“大叔,来,咱爷俩儿走一个,我先干为敬。”范廷亮仰起脖子一杯酒喝了下去,老头目瞪口呆,范廷亮放下酒杯盯着老头,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挤眼皱眉强忍着把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了之后呛得老头脸红脖子粗,咳咳咳......直咳嗽。

范廷亮心想这一杯酒灌下去老家伙该消停了吧,没想到缓了一会儿,老头又说:“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哪边的亲朋好友?”范廷亮真讨厌这个刨根问底的老头,就不能消停地叫人喝点酒吃点饭。范廷亮说:“大叔,咱爷俩儿能坐在一起喝酒那就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来,千言万语都溶在了酒里,我再敬您老一杯。”

范廷亮又一口闷下一杯,老头强撑着也随范廷亮闷了一杯。两杯酒下肚,老头晕晕乎乎的,开始胡说八道了,他傻笑着拉住范廷亮的手,说:“我想起来了,小兄弟,你是老王家的女婿对不对?”

“我是龙王家的驸马,”范廷亮又倒了一杯酒塞给老头,老头嘴歪眼斜,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洒了一半,一脸茫然,小声嘀咕,“龙王家的驸马,我怎么记不住了?”

范廷亮拍着老头的肩膀,说:“咱俩小时候是邻居,经常到一起玩的,玩着玩着我就打你,你就哭了,然后我哄你,你笑了,咱们俩接着玩,我接着再打你,你忘啦?”

老头放下了酒杯,苦恼地抓着头发,“邻居,我跟你玩你打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别着急,慢慢想,”范廷亮又倒了一杯酒递给老头,“喝点酒就想起来啦。”范廷亮又灌了老头一杯,老头摇摇晃晃,终于坚持不住了,滑到桌子底下人事不省了。

范廷亮端着酒杯看了看同桌的其他几个人,“有没有想喝酒的,兄弟陪他!”同桌的几个人见识到了范廷亮的酒量,一个个吓得摇头摆手。范廷亮正洋洋得意,智恒跑了过来,刚才这酒肉和尚去茅厕方便去了。智恒拉着范廷亮,低声嘀咕:“跟我来,我发现好酒好菜都在屋里了。”

农村举办婚宴的习俗是在院子里招待普通客人,在屋子里招待贵客。几个凶神恶煞一样的打手站在门口,死死盯着出出进进的客人。范廷亮胆怯了,说:“温大哥,我们在院子里骗一顿饭吃就算了,别进屋找麻烦了。”

“怕什么,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智恒连拉带拽把范廷亮弄进了屋子里,满屋子的贵宾都把目光投在了这两个穿着寒酸的陌生人身上。范廷亮想要跑,却被智恒紧紧地抓住了,几个一脸横肉的打手走了过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打手很不友好地问着范廷亮和智恒,智恒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带着青茬的光头,合十鞠躬,说:“我们是来给财主老爷贺喜的!”

打手们明白了,这是两个来讨喜钱的乞丐,“滚滚滚,要饭到外面领去,别在这捣乱!”范廷亮想走,智恒那铁钳一般的大手却死死抓住了范廷亮,叫范廷亮挣脱不得,范廷亮心想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马尿黄汤灌多了,你闲着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