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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螟蛉

邢芸疑惑不解,她很肯定,不管是原来的邢夫人还是她穿越之后,在王夫人的寿宴之前,都对保宁侯府很陌生。

知道的也无非是保宁侯姓什么,保宁侯夫人姓什么,保宁侯府和史家为什么不对付之类的寻常事情。

何况荣国府里一向是贾母做主,王夫人和贾政出面,别说她与保宁侯府并不熟络,就是邢芸有心施恩于保宁侯府,在不动用空间的前提下,多半也是有心无力……

想着,邢芸怔怔看向保宁侯夫人,微微蹙眉,面带疑问之色。

保宁侯夫人见了,微露几分惭色,苦笑道:“那年端阳,大太太不是使唤着府上人很施了几日粥米,也是事有凑巧,那年我们老爷族中有一个长辈带着子侄前来投奔,路上失了盘费,好容易才到了京城。偏偏那时我们老爷奉旨出京,谁知留在府中看家的奴才识不得人,竟将族中长辈拒之门外——”

说到这里,保宁侯夫人的眼神微变了变,用帕子掩口轻咳了一声,方才又说道:“幸而那长辈来投奔之事,族中曾有宗老递了信来告知,这信辗转到了我们老爷任上,老爷带兵在外,我便遣了人回来料理。这才知晓,来的长辈,因进不了府,又失了盘缠,手头很窄,走也走不成,留也留不得,一气之下竟病了。虽说有一并来的子侄照顾,可那子侄再是孝顺,一日挣的银钱,买了米便无钱买药,买了药又没了米粮,说来竟是苦不堪言。幸而逢着府上舍米舍药,才勉强拖延着……”

邢芸听了这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哪家没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是荣国府这样以翰墨诗书之族自居,处处宽仁待下的人家,刘姥姥上门尚被看门的小厮戏耍,何况这一朝骤起,军功封爵的保宁侯府,家中下人浮躁些,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是这保宁侯夫人出身大家,家中教养原非一般,虽说是远在任上不能得知,但是家中岂能不留上一两个亲信看守。

族中之人纵是被拒之门外,但存心来投奔,又失了盘缠,岂肯绝了念头。

门上的下人不肯通信,但守着门口见人出来便问上一声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一天两天没人理会,可三五十天下来,再怎么也不会没个动静……

这里头只怕是另有缘故。

再着,邢芸打发下人施粥施药之事,已很有些时日了,倘若保宁侯府真的是有心记下了这个恩情,何必等到这时候,才提及此事呢?

邢芸微微眯眼,这保宁侯夫人请了她来,又说起这般不尽不实的话语,也不知是何用意。

想着,邢芸略有些拘谨的一笑,看向保宁侯夫人道:“这舍粥舍米的事儿,京里是惯常就有的,贵府上的族亲不过是趁赶上罢了。我们府上舍米舍药,原就是为了行善积福,如今得知助了人,已是得了功德了了愿。若说恩情,倒实在是担不上。”

保宁侯夫人听了这话,拿帕子在眼角擦了一擦,带着几分勉强笑道:“大太太这话,越发叫我无地自容了。说来也不怕大太太笑话,我一直随着我们老爷在任上,对族中这些亲戚长辈也不甚熟悉。当时虽遣了人回来,但想着无非是个寻常亲戚前来投奔,命人安置一番也就是了。谁知过后告诉我们老爷时,才知道这位长辈比不得寻常亲戚,待我们老爷颇为恩重……倘若这位长辈有个万一,我和我们老爷……真真儿是无颜……”

邢芸听如此说,低了低头,颇有不解道:“不管怎么说,府上也是无心之失,况且,府上的亲戚长辈既无大碍,又特特前来投奔,想来,也不至于怪罪,祝夫人不必过于内疚了。”

保宁侯夫人听说,将手一摇,叹说道:“并不是我放不下,实是这事里……大太太不知,我们家老爷虽是嫡出,却是填房所生,出生不久便没了娘不说,又兼着我那公公素来以风流才子自居,不过碍于母命才娶了这房妻子进门,待婆婆去后,略守了两三月便又聘了新人。至于我们老爷,更不入公公的眼,不过是当时家里的老太太尚在,新太太未曾生育,又有一两个忠仆扶持,才勉强长到了三岁上下。谁知那年家里老太太去了,我们老爷失了庇佑,时常的三灾六病不断,后来居然有个道士说,我们家老爷八字不好,不是克自己便是克了亲人,家里那些人竟真听了,也不顾我们老爷还病着,就这么把我们老爷送到了庄子上。说是安心养病,可在庄上,不说请医问药,竟连衣食也无人照管。还是族中有宗老看不过眼,出面对我公公说,若不想要这个儿子,出继了便罢,何必这样折腾,害了族中的风气……”

邢芸听了,心中更是一团雾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唏嘘了几声。

保宁侯夫人这才忽觉话里带了几分怨气,脸上略现出几分尴尬来,端起茶盏略用了一口,方才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族里本是见着我们老爷可怜,借话弹压一二,可万没想,这话竟正合了那起子糊涂人的心思……我们老爷被过继给了族中绝嗣的一房,承嗣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我说的那位族中长辈……虽说那房里无权无势,不过守着几亩田地过活,但那位长辈待我们老爷,真个如亲生的一般。若不是后来一场疫病突来,我那公公一家子皆一病不起……眼看膝下没了子嗣,自己也病重难愈,我那公公又逼着族中……”

邢芸眼皮子一抬,这保宁侯的经历真真奇葩,生为填房嫡子,前有原配生的嫡长兄,后有妾室生的庶弟,本来分家时想占点便宜都不容易,还摊上个不靠谱的父亲,恨屋及乌,放着庶子不出继,反把他这个嫡子过继给了别人。

按说过继也罢了,从此就是两家人,各过各的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日后几十年河东河西。

可大概是保宁侯的父亲亏心事做多了,得了报应,一场疫病下来,膝下的子嗣死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自个也快到阎王跟前报到了,这时候倒想起死后没人上坟添土了,又把保宁侯给过继了回去。

这过继来过继去,也不嫌麻烦,而且邢芸心里阴暗的想着,要是保宁侯他爹不早死,估计还得再过继一次……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几年相处下来,不说老人家舍不得,就是我们老爷若能自个做主,也是不肯离去的。虽说族中又择了嗣子出继,可老人家到底伤了心,也不肯再点头应承,只是接了个无父无母的隔房侄女在身边养活。族中人都以为这位长辈不肯过继,是打算日后为隔房侄女招赘,虽不赞同,一时也罢了休。谁知那位长辈将侄女儿养到十五岁,又将侄女儿嫁了出去,一个人从此青灯长夜,吃斋念佛。那时我们老爷才刚做了官,听得这事,心里很过不去,又是派人探问,又是送东西的,那位长辈不见也不收,就连我们老爷亲笔写的书信,托了族中兄辈上门转递,那位长辈也原封不动的送还。到了后来,那位长辈的性子越发古怪,竟连宗族中人也避而不见了……我们老爷一直在任上,既托了族中照应,见着族中没有信来,如何会……”

保宁侯夫人絮絮叨叨不已。

忽儿帘子一动,一个穿着青色纱衫子的丫头进来道:“宴席已是预备好了,只不知摆哪一处儿,还请夫人示下?”

保宁侯夫人这才停住话,看了看邢芸,对着那丫头道:“今儿天暖,这儿虽好,但太阳却晒人,倒不如摆在园子的流水亭里,那儿凉快不说,静赏绿荫花树,倒也佳妙。”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保宁侯夫人和邢芸说了一会儿寻常闲话,便邀着邢芸起身,方走至门口,就有船娘摇了一只木舫来,再是细致不过了。

木舫从倒影水中的桥洞里划过,晃晃悠悠沿至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堤岸尽处,众人起身下船,往前行了数十步路,转过一处假山叠嶂,豁然又换了一处天地。

只见一条碧水蜿蜒盘旋,至东边墙角假山石下流出,中间一座精致小亭,亭顶重檐上四股晶莹的银练顺着飞角倾泻而下,雾气阵阵,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数丛月季蔷薇如簇锦般环绕亭边,流水之畔更满植兰草,香风袭袭,沁人心脾。

邢芸一眼看去,饶是她前世曾游览过不少园林古建,亦赞叹不已,心中暗道,这番景致,只怕与元春封妃之后的大观园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还只是一个新兴的保宁侯府,京中的皇族外戚又不知是何等气象,难怪日后就算有着四王八公的名头,又出了一个贤德妃,贾母提及自家,仍只说是中等人家。

邢芸还道着,贾母原是在人前谦虚的缘故,可如今看来,若非日后有个贤德妃撑腰,就依贾府那一代不如一代的爵位,在这权贵满街走的京中,到底算不算中等人家还未尝可知呢?

虽是这样想着,邢芸脸色却依旧如常,含笑着随保宁侯夫人进了亭中。

丫头们献了茶,又捧了热水花露香胰等物来备着众人洗手,至于安放筷箸,斟酒上菜之事,也皆由丫鬟侍候,邢芸只依礼而为。

迎春自小养在贾母身边,又懦弱老实,在府中时除去每日请安,向来也只爱在自己房中看书下棋,并不怎么走动。

今日随着邢芸出门,在保宁侯府中逛了这么一程,早有些疲惫,况又是炎天烈日,一热一冷,不免乏味,略动了几筷子菜肴,便端着茶小口饮着。

保宁侯夫人见了,倒也明白了几分,对着迎春笑道:“你很不必拘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有些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我叫人备着去。”

邢芸听了这话,忙拦说道:“她们姐妹向来如此,在家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夫人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必再费事了。”

保宁侯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几句吩咐的事儿,怎能算的费事?何况那日我一瞧二姑娘便极喜欢,只恨不能接过来,养在膝下?纵然待二姑娘好些,难道大太太还不许?”

说着,保宁侯夫人又看了一眼邢芸,拉着迎春的手看了看,对着邢芸笑道:“说来,我瞧着二姑娘真真可爱,倒有心得个螟蛉之女,只是不知大太太舍不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ps:家里又出事了,我一直搞不懂,为毛随便什么人出点什么事,都来找我家,尼玛我家又不是民政局?我爸出门我妈生病循环,于是我悲催了,又要带小孩又要做饭又要工作还要兼职逮耗子修电器,我tm都快全能了。

还tm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亲戚,人家一家舒舒服服坐家里看电视,连西瓜都不用买,直接派个人过我家来提。我为毛要去看人家啊,就因为我一个好吃懒做的长辈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她又不工作不做家务,脚好不好都是一样。

我头痛痛到要死,睡一会午觉,还得隔几分钟睁眼看我妹在做什么。我管我妹是自愿,痛死我活该,所以我tm不会到处打电话宣扬我头痛犯了!!

打电话告诉人脚崴了,在家里等候看望的人,你丫还没到四十岁,相信我骨质疏松没那么快!更不是绝症,用不着去学习温总理接见人民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