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宇立即调出了今天早上城西区那一带的监控，但却发现那一带是个监控死角，根本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宋迟仍然不甘心，派人去排查，或许公用电话附近的居民会有看到嫌疑人的。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宋迟不想它就这么断了。
“这个电话一定有猫腻，否则，对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用一个公用电话打给柳慧，不过除了高家的人，到底会是谁还知道柳慧的存在？”程颢皱着眉头问道。
程颢的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宋迟，这一件案子，一直都一个人隐藏在暗中，那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那一个电话，一定是跟凶手有关系的！只有凶手才知道高家的事情！”宋迟忽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苏小北也是一愣，道：“这么说，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凶手事先设计好了的。”
“但是，”程颢插嘴道：“柳慧的确是自杀的，这半年来，她应该是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到现在终于承受不住了，才会选择的自杀，或许宋队长说得对，只有凶手才知道高家的事情，但柳慧是自杀的无疑。”
苏小北道：“那程队长有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程颢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道：“这里面就是柳慧的遗书，这一路上回来，我都没有打开看过，所以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苏小北接过那个证物袋，然后戴上了白手套之后，才将里面的遗书取了出来。
遗书就是几张信纸，信纸有些发黄老旧了，笔记是新的，并且字迹工整，也就是说，这遗书是柳慧慢慢写好的。
遗书的内容并不多，主要讲述了她和高渐以及高远之间的事情，还有当初高夫人如何逼迫她离开高远父子的，信的最后还提到，高夫人曾经给了柳慧一大笔钱，而这笔钱柳慧都一直都没有用，她自杀之前，把这笔钱全都寄给了她妈妈。
苏小北看顾遗书之后，把遗书递给了宋迟，宋迟粗略看了一下，道：“信纸上有几个地方的字迹是花掉的，也就是说，柳慧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在哭，或许真如程队长所说，柳慧的自杀，是因为她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刺激，所以选择了自杀。”
专案组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选择再活下去。
苏小北道：“高家那边……宋队长打算怎么处理？”
宋迟收起那封信，道：“高家的事情，自然有相关的人员会跟进，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命案，高渐的死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接下来，我们的调查重心仍然在连环杀人案上，不管这件案子有多难，我们都一定要它结案，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身为警察，破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多一分努力，就少一个人因此受到伤害。
“那宋队长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也是一个受害者呢？”程颢看着宋迟，一字一字的说道。
“就算凶手也是一个受害者，也不能抹杀他残杀他人的事实，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有罪的人，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程颢看着宋迟，许久，他才沉声说道：“宋队长说得对，不管是什么，只要他犯了罪，他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程颢这一席话，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起来的，也就是在这一刻，宋迟完全的相信程颢，就算程颢进入专案组还有其他的目的，但程颢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凶手。
“嗯，最近大家也辛苦了，高渐的事情就暂时查到这里，其他的事情有其他的他同事跟进，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稍后，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
“是，宋队长！”
苏小北跟顾南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所以苏小北从专案组出来，就直接开车去跟顾南见面了，宋迟正要走，程颢却突然走了上来，道：“宋队长，晚上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跟我去喝一杯？”
宋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宋迟要去停车场拿车，被程颢阻拦了下来，程颢道：“既然是喝酒，就别开车了，晚上叫车送你回来。”
宋迟也没有拒绝，两人截了一辆出租车，就从公安局出发了，程颢报了一个地址，宋迟和出租车司机都是一愣，宋迟道：“去城外喝酒？”
程颢点头，道：“宋队长到了就知道了，对了，师傅，一会到祥记绕一下，我去买点菜一起带过去。”
司机师傅满口答应下来，车子绕行了一段路之后，到了一家老字号的卤味店，程颢买好了卤味，又提了一坛子陈酿这才上车。
师傅闻着这酒香，问道：“这位先生，您这酒就跟这卤味店买的？”
程颢笑道：“那倒不是，这酒得事先预定，只不过是暂时寄存在这卤味店老板这里，我跟老板是熟人，就到他这儿来提。”
司机不由多瞄了程颢几眼，笑道：“打您二位一上车，我就看出来两位不是凡人，再说这酒，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上的，讲究。”
程颢笑着摇头，道：“不过是老爷子喜欢这一口，老爷子又跟酿酒的有点交情，师傅说笑了。”
师傅答了几句腔，就没再说了，只是继续开车，到城外大概一个小时，师傅技术好，一路上又避开了红灯，到了城外竟然还不到一个小时，在程颢指点下，车子开到一座宽阔的乡村别墅前，别墅外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路虎，司机不由多看了程颢和宋迟两眼。
程颢给了车钱，两人提着酒和卤味就下了车，刘老爷子老远就闻着酒味，再看程颢和宋迟从车上下来，顺手就丢了手里的鱼竿，笑道；“哎呦，小程啊，你今天怎么舍得提着酒来看老头子！好几天没喝着，可想死老头子我了！”
程颢笑道；“怎么样？老爷子今天可钓到了鱼了？红烧了喝两杯？”
刘老爷子一边笑着数落，一边去提了鱼桶往厨房去，道：“你怎么跟小北那丫头学得一样了，只惦记着老头子的鱼。”
“你老人家手艺好嘛，我和宋队长两人先安排桌子，一会儿再过来帮你。”
老爷子连忙摆手，道：“这倒不用了，你们只会越忙越乱，就在外面张罗好了等着吃就可以了。”
程颢答应一声，和宋迟两人去抬了一张桌子出来，宋迟不明白程颢带他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但程颢既然带他来了，就自然会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
程颢掏出两支烟，地了一支给宋迟，道：“宋队长应该认识老爷子吧，以前是我们局的副局长，7年前老爷子就病退了，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城里。”
“这件事我知道，因为当时他在行动中受伤了，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恢复得不错。”
7年前，不管是对宋迟，还是对刘老爷子来说都是一个跃不过去的坎。
程颢看了一眼宋迟，道：“其实，7年前那一次行动，老爷子也参与了，而且除了你和沈蓉蓉两个人是卧底之外，其实那件案子，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卧底。”
宋迟一愣，道：“还有一个秘密卧底？他是谁？”
“小程，进来帮我看一下火，一会儿鱼要糊了。”老爷子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诶，我马上来。”程颢应了一声，先去了厨房给老爷子掌火。
两三分钟之后，程颢就蹲着一大盘烧好的鱼出来，老爷子身上系着围腰跟着一起出来了。
程颢拆开酒坛子，倒了3大碗酒，酒香四溢，闻着这味道就能醉人。
老爷子笑道：“宋队长还是第一次来老头子这里来吃饭吧？我们也有7年没见过了。”
宋迟看着老爷子，道：“刚才程队长提到7年前的事情，7年前，除了我和蓉蓉之外，还有一个卧底？他到底是谁？”
老爷子看着宋迟，喝了一大口酒，问道：“你真的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宋迟点头，道：“我很想知道他是谁。”
老爷子又喝了一大口酒，道：“当初我们在警校一共选了3个卧底，为了第一个卧底的安全，所以我们先以违反校规开除了这一个学生，之后再在学校公开进行比赛，你和沈蓉蓉是这场比赛的优胜者，你们同时参加了卧底行动，但你们所不知道是，我们警方得到的所有情报，都是来自第一个卧底，这个卧底，宋队长认识的。”
宋迟没有说话，老爷子一提到那个被学校开除的学生时，宋迟已经猜到了是谁。
“他不是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但却是最聪明的学生，让他去做卧底，才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因为行动属于绝密，所以整个行动，这个卧底的身份，只有苏局长一个人知道。”
宋迟看着老爷子，道：“如果这个行动只有苏局长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在一次无意中发现的，那一次正好是在行动之前，苏局长已经跟你们联络好了，也替你们安排好了后退的路，但是在行动之前，苏局长却删除了第一个卧底的身份资料，我只拍下了一部分资料，而这一部分资料，却可以证实他的卧底身份，他不是背叛了警察，他也从来都没变过，只不过他的身份，被抹干净了。”
“不可能！”宋迟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这7年来，他每一天都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摆在眼前，但他却不敢相信。
7年，他执着了7年的真相，难道竟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