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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突围

张去病在旁看见少林高僧论事着眼大处,进退不义气用事。心想:江湖上公认少林派为武的泰山北斗,不仅是因为少林寺的武功领袖群伦,恐怕更是因少林寺高僧心胸广大,卓识不凡,方能使得众望所归。

寻思之际,又听方丈道:“张公子,老纳请公子下山去转告各派英雄,少林众僧铭感众英雄弛援少林的侠肝义胆,少林寺暂避金兵,请各派英雄豪杰多多保重,小心谨防金兵的阴谋诡计!”

张去病起身施礼道:“去病定将方丈之言转告各派英雄。情形紧急,这就告辞了。”

方丈道:“公子心系少林寺安危远道赶来报,老纳本当亲送公子出寺。但眼下群僧撤离,要安排诸多事宜,故不远送,望公子勿怪。”

张去病道:“方丈大师无须客气,去病先行一步。”说罢向几位神僧团团施礼,转身出了房门。

此时天已黎明,晨光微曦,他快步走出山门外。秦淮一眼瞧见他,高兴道:“大哥哥,你总算出来了!”

张去病笑道:“山上漆黑一片,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山门前等我,是不是害怕了?”

秦淮诧异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从小在山上长大,山上的黑夜见得多了。大哥哥,不是吹牛,我的胆子可大了,什么都不怕!”

张去病忽然往秦淮身后一瞧,惊道“毒蛇!你身后有条大毒蛇!”

秦淮吓得尖叫一声,一头扑到张去病怀里,颤声道:“毒蛇在……哪里!大哥哥快将蛇打死!”

张去病憋着声音学秦淮道:“大哥哥,我的胆子可大了,什么都不怕!”

秦淮方知受骗上当,从张去病怀里退出一步,双拳在张去病胸膛上连打几下,道:“大哥哥你骗人!你坏!”

秦淮想到失态扑到张去病怀里,雪白的脸上飞上一片红晕,一转身往山下奔去。张去病没想到开个玩笑,竟将秦淮吓得钻到怀里,一瞬间也觉尴尬。看见秦淮跑下山,忙追上去喊道:“秦淮别生气,刚才我是同你说笑!”

却见秦淮跑到半山,忽然停下来往山下张望。张去病跑到秦淮身旁,问道:“秦淮,你在看啥?”

秦淮往山下一指,惊道:“大哥哥你快憔,山下来了很多金兵!”

此时天已大亮,只见山脚下人头晃动,大队金兵正往山上攀来。张去病大吃一惊,道:“秦淮,快,咱们再返回少林寺去报信!”

两人折身奔回少林寺山门不远处,听见寺前人声嘈杂。抬头一看,却是撤离寺庙的群僧往山下走来。方丈和五位神僧瞧见张去病和秦淮,都是一怔。

方丈问道:“张公子为何去而复回?”

张去病道:“方丈,少室山已被金兵围住,数万金兵正往山上攀来!”

众僧一听立即停住脚步,个个神情肃然,静候方丈决断。

弘无方丈转身望着众僧,叹口气道:“我佛慈悲!少林众弟子听着,老纳原想带领你们避开金兵,以免滥杀无辜。岂料金兵已冲上山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众武僧分成三队。弘广、弘法、弘空三位师弟各带一队武僧潜入树林。待金兵临近,冲出去打它个措手不及,杀开一条血路冲下山去!”

众僧齐声应道:“谨尊方丈法旨!”

弘无方丈回头对张去病道:“张公子和这位姑娘,请随老纳等同行。”

张去病道:“方丈有恩于去病。今日少林寺有难,去病当同众武僧冲锋在前,为方丈杀出一条血路!”说罢对秦淮道:“秦淮,你随方丈在后,我冲上前去了!”

秦淮摇头道:“不,我要随你到前面去杀鞑子兵!”

张去病道:“不成,我说过照顾你,不许你去冒险!”

秦淮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你是我大哥哥,我就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哪怕是火海刀山,我非去不可!”

张去病看见秦淮一脸倔强的神情,无可奈何,只得叹口气道:“好吧,你这条跟脚小狗,随我去得多加小心!”

秦淮笑道:“嘻嘻,你说我是跟脚狗,我便是跟脚狗,谁叫你是我的大哥哥呢?”

少林寺几百武僧已分成三队,有的手执兵器,有的手持棍棒。弘广神僧领一队武僧居中,弘法、弘空两位神僧各领一队武僧为两翼,三队僧人施展轻功奔到半山,钻进密林里埋伏起来。张去病和秦淮跟着众僧冲到半山,藏身一块岩石后。

秦淮问道:“大哥哥,你用甚么兵器?”

张去病道:“我没兵器。”

秦淮道:“金兵人多,不用兵器不成。我有把匕首,你先拿着使用。”

张去病道:“我用兵器不愁,待会金兵上来,我夺一件兵器来用便成。匕首你留着,说不定你用得上它。”

忽听人声嚷嚷。张去病从树枝间看去,见密密麻麻的金兵已来到近前。弘广神僧打个手式,示意对众僧不忙动手。直等到看得清金兵的面孔时,弘广神僧一挥手,带着众僧冲出树林。

一名金兵头目见少林寺众僧冲来,大声喝道:“兀那少林和尚,快快扔下兵器投降,军爷免你们一死!”

少林众武僧不说话,冲上前同金兵打起来。弘广神僧一把抓起金兵头目扔出十几丈外。弘法神僧和弘空神僧也带着两队武僧杀入金兵群中。金兵虽然很多,又怎敌得住少林寺武僧?三队少林武僧舞棍挥棒,挥拳踢腿,打得金兵喊妈叫娘,狼狈后退。

张去病和秦淮冲到前面,秦淮舞动鹤嘴软鞭打倒五、六个金兵。张去病双掌推出,雄浑无匹的掌力如风卷残云,金兵立即倒下一片。他再一推双掌,金兵又成片倒下,真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弘广、弘法、弘空见张去病的掌力如此雄浑,都不禁骇异。只见他频频出掌,阵阵掌力涌去。金兵便一片一片倒下,真是势如破竹。片刻之间,便在金兵丛中打开一条道。众僧紧随其后往山疾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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