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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迷道

老人说到此处,不知是因为教张去病练功太过劳累,还是因为即将报仇,心中太过激动,一口气接不上来,竟晕了过去。张去病一惊,伸手扶住何野风,忙将摩尼神印放进怀里,弯腰背起老人,拿起摩尼权杖走出石室。

秦淮道:“大哥哥等一等,秘道里没光亮,我去弄些松明来照道。”

张去病道:“不用了,你大哥哥眼神好使,你们跟着我走得了!”

柳语摇却头道:“去病哥哥,这可不成。你自个儿眼神好使,你瞧得见道,我们可瞧不见啊!没有火把照路,我担心何莹妹妹会跌跤的。秦淮妹子,还是按你的主意,去找些松明弄个火把来。”

秦淮道:“可不是么!柳姐姐说得是,我们可没你那本事,待我去扎几个火把来!”说着转身跑进做饭的那间石室内,找了几根木柴扎上布条,淋上菜油,打燃燧石点着火,率先走在前头照亮,为众人带路。柳语牵着何莹的手走在中间,张去病背着何野风跟在后头,几人快步走进秘道。

张去病一边背着何野风走,心里一边有些迷糊。他想:我此番前来救柳语,本来对摩尼教心怀恼恨,没想到世事难料,我这会儿却在救摩尼教的教主,还受命去阻止殷独啸那厮毁灭摩尼教,这真是阴错阳差!中原门各派的豪杰就要来围剿摩尼教,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荒唐?转念又想:大丈夫行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瞻前顾后做甚?

他正兀自寻思,忽听秦淮欢声道:“大哥哥,我看见秘道尽头了!”

张去病抬眼一看,秘道尽头是一扇绿锈斑驳的铜门。秦淮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那铜门。吱嘎一声,铜门缓缓打开,眼前出现一间阴森森墓室。室内三丈余宽,中央放着一具高大石棺,石棺旁立着一只青铜铸成的仙鹤,一根灯心从仙鹤嘴尖露出来,燃着幽暗光焰。

这铜仙鹤原来是一盏长明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墓室一角,堆放着几个大小不等,样式各异的青铜器具。墓室的另一角,散放着一些的土陶罐。室内散发着阵阵霉臭气味,闻着令人恶心。

秦淮一看,心下害怕,道:“大哥哥,前面是个坟墓,再也没路了,怎么办?”

张去病道:“咱们进去瞧瞧,看墓室内有没有墓道。”

秦淮地举着火把,小心翼翼走进墓室内,紧张地转头四望,却瞧不见有墓道,忙回头对张去病道:“大哥哥,我没看见有墓道。你的眼神好,你进来瞧瞧嘛!”

张去病背着何野风走进墓室,看见墓室顶呈圆形,四周是石砌的墓壁,不见有墓道。他心中诧异:老爷子说这是一条通往摩尼岩的暗道,怎会到此而止呢?不对,这暗道决计不会没有出口……

他又想:是了,这条秘道通往圣宫,决计要将它隐藏起来,不能让人知道。若是外面的盗墓之人能轻易进入这墓室,找到封堵圣宫的巨石,用火药将它炸开,圣宫就会被盗。是以这秘道的出口一定要建造得十分隐蔽才成……那么它的出口藏在何处呢?

他举目在墓室内缓缓搜寻,将四周看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石棺上。他心中一动:寻思秘道的出口,会不会掩蔽在石棺里?忙道:“秦淮,你揭开棺盖看看,秘道出口也许就藏在石棺里面!”

秦淮急得直摇头,道:“大哥哥,你别叫我揭开石棺,我害怕死人,我不敢揭开石棺!石棺里躺着死人,我不敢看,怪吓人的!大哥哥,你自已揭开来看吧!

张去病道:“你这丫头爱顽皮,胆子却这么小!”

他背着何野风走到棺前,伸手在石棺旁一拍,内力震动透棺身,只听砰的一声响,棺盖便跳了起来。他抓住棺盖一角,往旁一掀,注目往石棺里看去,棺内却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秦淮忙问道:“大哥哥,石棺内有出口没有!”张去病摇摇头。

柳语道:“去病哥哥,你挪开石棺看看,墓室出口会不会藏在石棺之下呢?”

张去病道:“语儿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出口真是藏在石棺下面,待我挪开石棺瞧瞧!”

他将手掌抵在石棺上,运起内力将石棺推到青铜仙鹤灯下,棺下露出一片灰白色的岩石,却不见有什么出口。他走上前去在那片岩石上跺了几脚,也不见下面有空响声。他愈发诧异,道:“噫,怪了,这条秘道的出口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

他又仔细将墓室瞧一阵,室内只有一具石棺,一个落地的青铜仙鹤灯,一些青铜器和陶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他走过去,用脚拨开那些青铜器和陶罐,也没瞧见藏有出口。他迷惑不解道:“怪了,怪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秦淮手中火把被倏地吹灭,唯有墓室青铜仙鹤灯发出幽光。墓室里一下变得幽暗阴森起来。何莹吓得尖叫一声,害怕地叫道:“柳姐姐,我怕,我好怕!”

柳语忙将何莹抱在怀里,道:“何莹别怕,别怕!有姐姐护着你,你别害怕!”

秦淮忙走到石棺旁,伸手去拿石棺背后那青铜仙鹤灯来点燃火把。她抓着铜鹤灯往上一提,却提不起来,心想这铜仙鹤蛮重的!她再往上用力提那铜仙鹤,忽听一阵沙沙声响,大片沙尘从墓顶上撒落下来。秦淮忙闪身跃开,吃惊地看着墓顶,不知出发生什么事。

张去病心念一闪,激动叫道:“秦淮,我知道出口在哪儿了,你再去用力提起那青铜仙鹤!”

秦淮不明其意,但想张去病的话总不会错,又上前去用力提起仙鹤灯座。她使劲一拉,只听见墓室顶上哗啦啦响个不停,大片大片的尘土簌簌坠落,室内顿时沙尘弥漫,呛得几人不住咳嗽。尘埃飞扬一会儿,墓室顶上露出一线天光来。

张去病大喜道:“秦淮,咱们终于找到出口了,你再用力拉那仙鹤灯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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