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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掌先生展绝技

柳寒峰寻思:左大先生的金掌如此锋利,唯有功力高于他之人,才能徒手同金掌相搏。但对手必然大耗功力,难以持久,终究非败在他手下不可,他这金掌可不好对付!倘若我与他斗,非得用剑,方才不落下风!

摩尼教众高手亦看得心惊。那日在望郎滩头的神女峰上,童三界曾同银掌先生左丘交过手。左丘的银掌能开碑劈石,他的幻阳血爪尚能对付。此时他自忖,要对付左岗的金掌却无把握。金如尘、房森、白无极三人都在寻思,倘若自己同左岗打斗,如何才能避开他金掌的锋芒,出奇制胜?

蓝龙却担心张去病不敌左岗金掌,寻思如何暗助张去病一臂之力。

台下摩尼教众人见摩尼光佛圣像被毁,都异常恼怒,纷纷破口大骂:“左岗老儿,你毁了我教圣像,老子明日便去挖了你左家的祖坟,叫你老儿断子绝孙,断绝香火,死后变成孤魂野鬼!”

“左岗老东西,你毁光明佛像犯下大忌,不出十招,你那条老命便会丧在张公子掌下!张公子,你快出杀招,一掌将这老东西毙了!”

左岗不理摩尼教众人咒骂,心下却兀自暗惊:他上台来出手便凌厉猛攻,是因适才看见张去病左手二指夹着金风道长的长剑,右手二指夹着蓝龙的手腕,双臂那么随意一挥,便将当世两大顶尖高手推得后退五步。他寻思这少年内力深厚,世所罕见,自己的内力恐有不及,唯有凭借掌法精妙和金掌锋利方能取胜。是以出手便是一阵狂攻猛打。岂料一连攻了十多招,却未能碰到对方的衣衫一下,这是他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之事,如何叫他不暗暗吃惊?

张去病心中也有些惶然。适才他凭着一腔热血,夸下海口,说摩尼岩上无人能胜他。此时一动手却有些心慌,一是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大阵仗,临敌经验太少。二是摩尼岩上汇集了当世顶儿尖儿的高手,个个威名显赫,不免令他心生怯意。三是他虽身负“太极阴阳掌”,《九宫伏魔经》和“日月双环”绝世神功,却没在实战中好好施展过,还不知这三大神功的威力到底如何。眼下见左岗的金掌威力惊人,心头不免有些发慌。

好在他的武学禀赋超群,闪避过十几招,便看出左岗虽然内力浑厚,掌法精奇,但刚猛有余,缜密不足,间或还露出一些小破绽。他心中渐渐有了自信,却又有几分迷惑:心想左大先生这一掌略快一秒,我便躲不过去。他这一掌劈下,如再斜挑上来,岂不刚好拍到我的手臂上?他为何放弃这绝佳机会?

他自己武学禀赋极高,再难的武功都学得极快,却不知对寻常的习武之人来说,若是功力未到,要快那一秒又谈何容易?倘若武学修为不逮,又怎能在百忙瞬间突然变招?

左岗阵猛攻十多招,金掌碰不着张去病一下,心下焦急起来。寻思这少年的轻功步法神乎其技!他不还招,只是避让,老夫都奈何不了他,如此长斗下去,岂不是明摆着我输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不成,我得用话激他出手,才能捉住他武功中的破绽,有望赢他。

如此一想,他收掌跳出圈外,冷笑道:“张少侠一味躲闪,凭你这种脚底抹油的功夫,嘿嘿,大伙能指望你报仇么?”

张去病躬身道:“前辈教训得是,在下得罪了!”

他双掌一错,左掌为阳,如刀削斧劈般拍出。右掌为阴,似绸缎轻摆。双掌一刚一柔,一阴一阳,极是奇特。在场之人看得一楞,顿时被这奇妙掌法吸引住。

左岗叫声:“好掌法!”亦是一掌拍出。他只道金掌锋利,张去病不敢硬接。岂料张去病不避不闪,阴掌一递,两掌相对,毫无声息。左丘只觉金掌似击在一团柔软的粘胶上,浑不着力,急忙往收掌,却感收掌吃力。他心中一惊:他这什么什掌法,怎地如此怪异?

太极阴阳掌运两仪而衍阴阳;生四相而化八卦,以太玄神功为根基,阴阳两掌能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掌力:阳掌发力异常刚猛,可将对手的力道反震回去,令敌人至伤。阴掌粘力极大,能沾耗对手的内力,形同如釜底抽薪,可将对手功力耗尽。

阴阳二掌的阴阳两种内力还可互变:时而左掌为阴,右掌为阳;时而左掌为阳,右掌为阴;时而前掌为阳,后掌为阴;时而单掌为阳,双掌为阴。两掌忽阴忽阳,则使掌力千变万化,实是一门旷古罕见的神奇掌法。

张去病出掌之际,忽记起凌霄老人说过,阳掌刚猛霸道,极易伤人。左岗虽功力深厚,但年已老迈,他恐阳掌将左岗的掌力反震回去伤了这位武林前辈,是以只出阴掌应战,欲令他知难面退。

此时众人见他双掌齐出,阳掌为虚,作佯攻之态,用阴掌接下左岗的金掌。但因阴阳两种掌力可以暗中互换,旁人皆看不出来其中奥妙,以为他在用双掌同左岗打斗。步金吾等高手看见张去病能接下锋利的金掌,也都暗暗诧异。

左岗同人打斗,一向仗着金掌锋利,猛攻猛打已成习惯。他察觉张去病手掌上有股极大的粘力,心中虽惊,却不改积习,左掌一划,又呼的一掌劈出。张去病仍用阴掌迎击,双掌一交,左岗又觉金掌被粘,收掌时手臂一滞,又感吃力。但他生性倔犟,心道:“老夫不信,你小小年纪能接得下老夫几掌?”

当下一声清啸,纵身扑上,双掌如连珠炮般拍出。黄影闪动,双掌犹似利斧翻飞,一掌掌劈向张去病。金风道长和弘空大师不明缘由,都惊讶地想:对付一个后生晚辈,左大先生何至于斯?却见张去病双掌一快一慢,一巧一拙,竟能毫不费力将左岗攻来的十一掌接下,二人心下又都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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