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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危机四伏

弘远忙双掌合什,悲戚道:“阿弥陀佛!弘法、弘广,方丈已圆寂了!”

弘空和弘法忙走到禅床前跪下,双掌合什,低声诵起经来。

弘远道:“张公子,我三人诵‘往生咒’超渡方丈亡灵,暂不能分身去擒那叛逆弘意。他此时在知客堂接待武当掌门金风道长。老纳欲请公子去暗中将他看往,望公子再助我少林寺一臂之力!”

张去病道:“去病这就去。”他倒身在方丈的遗体前拜了几拜,起身走出方丈室。

三僧见张去病应承而去,心中稍定。三人面容肃穆地跪在禅床前,轻声念起“往生咒”来,声音凄然而庄严。

张去病头一次到少林寺时,去过知客堂,还在堂内观看过禅宗五祖的画像。可那一次他进寺是白天,没在意知客堂的方位。此刻走出方丈室却是夜间,他一时想不起知客堂在何处,只得跃上方丈室旁一间屋顶,朝有灯光的处所寻去。

越过一片屋脊,见前面一处禅房有灯光射出。他轻轻跃到那禅房屋檐上,俯身从窗口看去,只见一排僧人在禅床上端然打坐,闭目精修,个个如泥塑木雕一般。此处显然是少林僧人的修行的禅房,并非知客堂。

他纵身跃到旁边一座小佛殿上,再往四周张望,只见南侧一间禅房里有灯光。他迈动蹑云步朝那禅房奔去。此时他的功力已臻化境,两脚踩踏沾屋面,似羽毛坠地,寺内高手虽多,却无一人听见无半点声息。

他奔到那禅房近前一看,正是自己来过的知客堂。却见禅房的门窗开着,室内坐着几人。他忙跃到一株老柏树上,从树枝缝隙往屋内观望。

只见禅房上首,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道,面目清癯,长须飘飘,神情庄严,正是武当掌门人金风道长。他身旁坐着一个独臂道人,年过五旬,双眉下吊,形容委琐,嘴上蓄着两撇鼠须,却是在摩尼岩上被吴艳娇下毒,失去一只手臂的贞风道长。弘意坐在下位作陪。三人正在叙话。

只听金风道长语气急切道:“弘意大师,那金国‘霸王旗’摆雷,邀各国武林高手打擂比武,决出天下武林第一大国。我收到‘霸王旗’发出的帖子,便赶来找方丈相商比武之事。现下方丈病重,大宋武林群龙无首,这如何是好?”

弘意面带笑容道:“道长无虑。方丈师兄病重,自知不久人世,已另立了新方丈,今夜便举行坐床大典。打擂比武之事,新方丈定会同道长共同商量。方丈还说,要请二位道长做贵客,见证新方丈坐床哩!”

金风道长喜道:“是么?由新方丈来主持打擂之事,老道就放心了!弘意师兄,但不知贵寺方丈一职,由哪位神僧来接任?”

弘意双掌合什道:“神僧二字不敢当!蒙弘无师兄青眼有加,将方之位传给了弘意。”

金风道长和贞风道长忙竖掌,道:“恭喜,恭喜!”

秋云道长道:“弘意神僧心志高远,坐上方丈之位,一定能光大少林寺的佛学武学,实在可喜可贺!”

弘意笑容满面道:“贞风道兄过誉了!请二位道兄道长稍候片刻,坐床典礼过后,咱们再详细商谈打擂之事,弘意定当率少林弟手克尽全力!”

便在此时,小径上传来脚步声,张去病从树枝缝隙里看去,只见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径尽头走来。走在前面的是法严禅师。他再看法严身后那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人二十几岁,身穿一袭银色起花华服,容貌英俊,风流倜傥,却是冤家对头秦员!

张去病寻思:秦员夜间上少林寺来做甚?难道这厮有什么图谋?却见二人走知客堂门前,法严禅师停下脚,站在门外道:“师父,有位秦施主前来求见。”

弘意道:“请他进来吧。”

法严转过身对秦员道:“秦施主请进。”

秦员走进屋去,双掌合什,道:“参见弘意大师。”

弘意道:“施主夜到少林,不知有何要事?”

秦员道:“在下姓秦名员,乃是大宋朝秦太师之孙。我有一妹妹,名叫秦淮,前些日子不幸夭折。在下遵家父之命,前来恭请少林寺高僧去临安为亡妹做法事。”

张去病一听,大吃一惊:“秦淮她……死了?”刹那间喉头发哽,他忙忍住悲痛,继续听秦说话。心想:这厮原来是来请少林高僧去为秦淮做法事,没什么图谋,这才放下心来。

转念又想:临安城不是有一座林隐寺么?那是天下闻名的大寺庙,秦员为何不去请林隐寺的高僧做法事,却要舍近求远,跑到少林寺来请呢?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想不明白么什地方不对头。

却见弘意指着一张椅子,道:“秦施主请坐。”等秦员坐下,弘意又道:“普度众生,本是佛门之责。施主定下日期,蔽寺便派僧人去为你亡妹诵经作法。”说罢,转头对法严禅师道:“法严,为三位客人上茶!”

法严禅师应诺走出屋去。秦员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包来放在桌上,将包裹的绸缎打开,里面金光灿然,竟是二十根黄澄澄的金条。

秦员道:“弘意大师,这是我敬献佛祖的一点香火,不成敬意,请大师收下。”

弘意正要说话,却见法严禅师端着三碗茶走进屋来,只得暂时打住。法严在金风道长、贞风道长、秦员三人身旁茶几上各放上一碗茶,垂手立在弘意身旁。

弘意见上茶已毕,才道:“阿弥陀佛!秦施主一片致诚,佛祖定会保佑公子!”又对法严禅师道:“法严,你将秦施主奉献的香火钱收下罢。”

法严禅师正要拿金条,却听金风道长道:“弘意大师,此钱断不可收!”

弘意一怔,道:“道兄何出此言?”

金风道长指着秦员,道:“此人乃是大奸臣秦桧的孙子,他这些钱都是秦桧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肮脏之极!大师收这种香脏钱,岂不亵渎佛祖……”

金风道长弘还未说完话,秦员抢道:“这位道长,敢问如何称呼?”

贞风道长代答道:“这是我武当派的掌门人,金风道长!”

秦员忙拱手道:“啊呀,原来是天下闻名的武当掌门人,失敬、失敬!在下正想去武当山拜见你老人家,没想到在此见到道长,太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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