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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春谷神秘血案

张去病惊道:“语儿不好,毒僧追上来了,咱们快跑!”柳语挥鞭打马,青花马四蹄疾翻,奔驰起来。

迦南陀在后面大声喝道:“小娃娃不留下‘达摩石’,佛爷要追你到天涯海角!”

张去病回头一看,迦南陀在后面紧紧追赶,瘦高的身子犹如一根竹竿在远处晃动。柳语打马疾驰,奔出五里地。他回头探视,仍见迦南陀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而青花马已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张去病忙道:“语儿,那毒僧内力悠长,青花马驼着两人奔跑,时间长了终会累倒,我俩难逃毒僧的手掌。你看前面有个弯道,待会儿转过弯道时,毒僧看不见我们,我跳进道边树林里躲起来。你一人骑马快跑,那毒僧便追不上你。”

柳语道:“去病哥哥,这法子不行。毒僧看见你不在马上,便知你躲到了树林里去了。”

张去病道:“转上弯道时,我把外衣脱下披在你身上。过了弯道,毒僧在远处只能看见衣衫的颜色,看不清人,这法子可骗那毒僧一阵。你甩掉毒僧后,咱们在‘回春谷’碰头。”

说话之际,那马已奔驰上弯道,张去病快速脱下外衣,将双袖打个结,挂在柳语的双肩上。道:“语儿,我去了!”

他纵身跳进树林内,迅捷攀上一棵大树隐藏起来。不一会,只听迦南陀叫嚷着从弯道前追过芝。他探头往道上一看,此时青花马少驮一人,奔驰快了许多。片刻之间,迦南陀和柳语便都奔得不见踪影。

他跳下树,走出林子,看见路旁有一条岔道通往回春谷方向,便走上岔道提气疾奔。奔出数里,天色渐渐暗下来,就近找一户农家借宿。躺在床上,他担心柳语,不知她甩掉毒僧没有。一会儿又想,迦南陀要抢达摩石,日后遇到这毒僧可得小心提防。转念又想,迦南陀叫“黑毒枭”倪东传话给“百毒尊者”,要“百毒门”归顺天竺毒佛宗,不然便灭了“百毒门”,这毒僧的野心好大,难道他想当中国的毒王不成?想着,想着,眼皮沉重,便昏昏睡去。

第二日起来,他向人主人打听去回春谷的路,便匆匆上道。如此一连走了三日,仍不见柳语赶来,他心里悬着,后悔不该让柳语一人冒险。但想那青花马异常神骏,奔行快如疾风,料想毒僧无也许追不上柳语,心里方才平静下来。

第四日,他来到一个三岔路口,驻足观望,不知该走哪条道。看见一个老农赶着牛走来,便上前去打听。老农用长烟袋往西北边道上一指,道:“小哥,往前走十五里,便是进回春谷的道了。”

他道声谢,沿着老农指的道走出一段,忽听身后有车轮滚动。回头看时,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上躺着一人呻吟不止。赶车的汉子喝道:“小兄弟请让道!”

他自小饱受病痛折磨,对病人极是同情,忙闪到道旁,问道:“这位大哥,送人去看病么”

那人道:“正是。家兄生病重,我送他去找药王救治。”

张去病问道:“请问大哥,此去回春谷还有多远?”

那人指着前方一座高山,道:“小兄弟,进入那座山岭内,便是回春谷了。”

张去病抬头远眺,前面出现一道绵延起伏的山脉。山上奇峰突兀,云雾缭绕。他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山岭下。一条小道宛延通往山里,道上走着十几个进山求医的病人。有的柱杖蹒跚行走,有的被人抬着,有的被马驮着。人群中有武林豪客,也有乡村山民。

他跟随众人走进入山谷,只见谷内悬崖峭壁直插云宵,树木繁茂,时有苍鹰在蓝天上盘旋。行出数里,山谷豁然开阔,但见一道瀑布从高岩上飞泄而下,犹如白绫悬挂在山间,飞珠溅玉,声震空谷。

又行出一段路,山谷变得狭窄起来,两边山峰遮天蔽日。山道宛延曲折,湿滑难行。众人大感凉意,患病者经受不往寒凉,纷纷咳嗽起来。

忽听前头有人欢呼:“看,回春谷到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块峭壁上凿有:“回春谷”三个大字,峭壁下又出现一个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青石,上面刻有一联:

着手回春阎王怨,悬壶济世众生欢。

张去病望着这副对联,心想这药王自负得紧,襟怀可也大得很!

走进谷内,只见古柏参天,满目苍翠,飞鸟成群,别有一番景象。一条清彻小溪从山岩下流出,溪旁有几大片药圃,还有几亩稻田和菜地。此时正是夏末初秋,水稻飘香,瓜菜满园。地势高处有**间竹房,其中一间竹屋门上挂有一块扁,上书有“回春堂”字样。看到眼前情景,大伙皆有些诧异,没想到回春谷里,会有这么一派农家田园光景。

众人走到屋前,一人上前高声道:“药王前辈,我等前来求医!”

喊了数声,屋里没有回应,也不见有人出屋。大伙心里奇怪。那喊话之人在门前轻扣几下,里面仍无动静。那人伸手推门,两扇的竟然嘎的一声开了。忽听那人“啊”的一声惊呼。大伙不知他瞧见什么可怖事物,忙奏上前去看,也惊得瞪大眼睛。

只见屋里躺着一个死人,全身变成白色,仿佛身上涂了一层白石灰,两眼睁得大大的,嘴边挂着一道血丝,脸上表情恐怖,似乎是中了什么毒痛苦地死去。在这人身边,有一条狗鼻眼流血,嘴里叼着一块黄布,看样子也是中毒而死。大伙看得毛骨悚然。再一看屋内,只见桌椅翻倒,有过一翻激烈的打斗。

一人惊惶叫道:“完了,完了,药王被人害死了!”

听见叫声,大伙心里一阵透凉。另一人上前仔细看那死者,摇头道:“此人才三十多岁,年纪比药王小了许多,听说那药王有五、六十岁,这死人不是药王。!”

众人一听,觉得那人说得有理,便分头到其他屋里去寻找药王。这**间屋子,有几间是卧室,有几间是药房,有一间是治病的屋子,还有一间厨房。众人一间一间找遍,都不见有人。药王到哪儿去了呢?众人出到屋外,在山谷里到处寻找。

说也奇怪,越往里走,这山谷越是荒凉。后面谷乱石耸立,杂草丛生,光秃秃不见一棵树木。走出里许,一堵绝壁挡住去路,已到山谷尽头。众人寻不见药王的踪迹,大失所望,猜想药王一定是遭到什么不测,一个个垂头丧气,只得从原路返回,朝山谷外走去。

走到谷口,张去病回头望着“回春谷”三字,不甘心就此离去,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一位汉子道:“小兄弟快走,天黑下来就难出山谷了。”

张去病道:“谢谢大哥关照,大哥请先行,我休息片刻再走。”

等众人离去,他站起身来,又返回山谷里。他一边走,一边想:这回春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那死者又是何人?药王又到哪里去了?他决心再仔细寻找一遍,看能不能寻找到药王的踪迹。他先从“回春堂”四周开始寻找,不见半点蛛丝马迹,又到山谷后乱石之间去找。寻觅了两个时辰,仍是找不到一点线索。时已傍晚,累得他精疲力竭。

他坐在一块岩石上,茫然望着山谷天色渐暗,明知找不到药王,却不肯出谷去,心里只存一个念想:不找到药王,不治好我身上的怪病,我决不离去!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来转去,休息一会,他又起身继续寻找。他走进药圃内,希望在发现奇迹,结果什么奇迹也没出现。又钻进菜园去找,在瓜棚和玉米地里转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走出玉米地,月亮已经从山岭上升起。站在冷月凄风下,呆望着山谷,忽然一个他不敢想,也不愿想的念头从心上闪过:那药王被人害死了么?如此一想,泪水顿时涌上眼眶,不由失声痛哭起来。他想到家仇未报,娘和外婆不知生死,自己一生下来就受怪病折磨,眼下流落江湖无援无助,治病和报仇希望全在药王身上,倘若药王死了,他的希望便化成泡影!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悲苦仿佛如潮水将他浮了起来,不知要载着他漂向何方。

哭了好一会,他气恼命运对他不公,由悲而愤,由愤而怒,一股狂怒冲上心头。他一边大哭大叫,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块往四处乱砸,形同发疯一般。不知哭喊了多久,也不知砸了多少石头,他实在累极,便倒在一块岩石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晨,一阵清亮婉转的鸟叫声将他唤醒。睁开眼来,只见朝阳给山岩上抹上一片见。他坐起身来,饿得心慌,才想起昨晚上没吃东西就睡着了。他想找吃食,起身朝那几间房走去

走过“回春堂”门口,他无意地朝屋里看一眼,不禁一惊,那躺在地上的死人和死狗都不见了!奇怪,尸体哪里去了呢?难道被人掩埋了么?是谁掩埋了尸体?他连忙到四处察看,转了一圈,却没瞧见哪儿有掩埋人的痕迹。

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他不再察看,急步跑进厨房里找东西吃。灶上有一口大铁锅。揭开锅盖,锅里有几个冷馍。他抓起两个馍,在橱柜里找到几根咸菜,坐在灶台边吃了起来。

两个馍馍下肚,心里不再发慌。忽然,他两眼盯着在地面不动,地面有一道血迹,犹如一根红线从地上延伸到灶台上。那条血线一直延伸到大铁锅下,便断了痕迹。他心中一动:为何这厨房里会有血迹?血迹到锅下又为何中断?难道这大铁锅下有什么秘密?啊!会不会那死人的尸体藏在这灶膛里?

他心中紧张,跳上灶台,弯下腰去抬大铁锅,却见铁锅两边耳朵拴着细铁链,那铁链挂在屋梁上的两个小轮子上,两端垂下嵌入旁边的墙壁里,原来是一口吊锅。他拉动铁链,大铁锅果然缓缓吊起。往灶膛内一看,不见藏有尸体,却见下面露出一个暗道口,血线延伸进地道里。一个念头闪现心间:难道那尸体藏在下的暗道里?

他很害怕,又好奇,忙去找来一块布片绑在柴块上,在食橱里找来油壶,往柴块浇上些菜油,点燃当火把,大着胆子下到地道里。

岂料他刚走下十级台阶,不知踩着什么机关,只听头上砰的一声响,那口大铁锅滑落灶上,又将地道口掩住。他吓了一跳,不由暗赞地道设计巧妙。他想这条地道非同一般,一定藏有秘密,心里又兴奋又紧张。

他在地道里转弯抹角走了一阵,火把烧完。他扔掉燃尽的火把,摸着地道墙壁缓缓前行。地道里一片漆黑,他提心吊胆,生怕踩着那尸体。大约走了燃了一柱香的功夫,忽见前面出现光亮。他加快脚步朝那光亮处走去,渐渐看清是地道的出口。

走出地道,眼前竟然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山谷。溪水潺潺,绿草成茵,满山遍野的花争奇斗艳。清溪畔上,数间房舍连成一个小院。院子前大片翠竹成林,院子两旁皆是大片药圃。院子后面是一座巍巍高山。

他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那院内住着什么人,心里七上八下,站在地道口迟疑片刻,才鼓起勇气朝小院走去。

来到院子门前,闻到阵阵异香。他伸手去拍门,奇怪,手臂忽然重如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想叫门,口舌却已经麻木,怎么也张不开口,只觉一阵头晕目旋,身子站立不稳,一下倒靠在门旁墙上。他心下大骇:“我……我怎会如此?”

忽听“吱嘎”一声,院门打开,一个青年汉子走出来。看见张去病,汉子面露惊讶神色。这汉子二十来岁,身材高挑,面皮白净,脸如刀条,神情阴沉。此时张去病两眼看物模糊,但神志还清醒。他想解释来意,却又偏偏说不出一个字。心想糟了,我私自闯入,又无法说明来意。定要被人当作歹人对待,这如何是好?

那青年汉子好像知道他不能说话,也不问他。上下瞧他两眼,伸臂一揽,将他抱进院内。来到院子当中,放他坐在一棵树下,道:“师父,是个少年闯入谷内。”

张去病抬眼一看,勉强能看见台阶上站着两人。一位是身穿白衫的少女,端庄貌美,身材婀娜多姿,大约十八、九岁。她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玄色长衫的老人,玉面长须,气度清雅,负手而立。

老人看了张去病一眼,道:“这孩子竟然抗得住‘奇风草’的毒,没有昏厥,或许有些来历,厉蒙你喂他一粒‘化毒丹’罢。”

张去病暗惊:我几时中毒了?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只觉厉蒙将一粒药丸放进他口中。那药丸如豆沙一般,入口即化。咽下药后,身上一阵火辣辣的,从头到脚直冒汗。心头一阵烦恶,“哇”的一声呕吐出一滩污水,才觉得好受一些。

过得片刻,不再头昏眼花,眼睛渐渐能看清东西。他环视院内,吓了一大跳。只见院内还有四人。一人浑身发绿,头、手、脚皆碧绿发亮,嘴角流着绿水,神志昏迷,已然奄奄一息。第二人摸样奇怪,活像一只大蛤蟆伏在地上,喉头咯咯作响,蓦地发出一声蟾叫声,蹦起三尺高,又重重摔倒地上。第三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住摇晃。头上长出半尺长的肉角,通红发亮。痛得他张大嘴作咬人状,神情恐怖。第四人,却是“回春堂”里那具粉白色的死尸。看到这番景象,他心惊肉跳,不知自己闯入了什么可怕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