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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治奇病药王巧施攻心术

却听药王道:“这‘翠蝴蝶’树几年不开花,那是老夫为了增大它的毒性,施药让它休眠。昨夜得知邵氏兄弟遭人暗算,老夫便在深夜子时施药将它催开。此花一开,‘翠蝴蝶’树枝叶上便会分泌出一种脂液。人的手脚或肌肤沾上它,脂液便会渗进体内,麻痹神经,暂时失去功力。那毒僧不知老夫这‘七彩迷魂阵’的厉害,趾高气扬打上门来,此次叫他吃些苦头,不敢在我中土张狂!”

张去病听得心下害怕,寻思药王在回春谷里暗布“七彩迷魂阵”,一草一木都暗藏杀机。我冒冒失失闯进谷来,委实危险之极!

白衣少女道:“爷爷,适才你慢慢对我们解说邵家兄弟中了什么毒,是不是有意拖延时间,让那毒僧藏在‘翠蝴蝶树’上,身子多沾些的毒液?”

药王笑道:“小丫头聪明!”又道:“厉蒙,你去察看一下邵家兄弟的病情如何。”顿了一顿,对白衣少女道:“蕾儿,你带那少年进屋来,爷爷有话问他。”

药王说罢,缓步走上石阶,进了南屋。

白衣少女对张去病道:“小兄弟,我爷爷叫你进屋去,有话问你。”

张去病道:“这位姐姐,我走不动。”

白衣少女扑哧一笑,道:“你这人真傻。刚才我师兄厉蒙已经给你服下解毒药,怎会走不动?你起来走走看!”

张去病站起来,试着迈腿,果然已能走动。忙对白衣少女道:“多谢姐姐指点。”便跟随白衣少女走进南屋去。

药王坐在一张大方桌旁,看见张去病走进屋来,从头到脚将张去病打量一番。问道:“少年,你是如何进入谷里的?”

张去病道:“晚辈是误闯误撞,找到了进谷的秘道,便冒冒失失的进来了,请前辈恕我大胆妄为。”接着,便将他如何同众人来回春谷求医,看见“回春堂”被砸,如何绝望,又如何在厨房里觅食,发现地道的经过讲了一遍。

药王听罢,道:“如此说来,你随缘进谷,同我有缘。少年,老夫瞧你身患怪病,危险之极!”

张去病讶异道:“药王前辈,你真是神医,你还没为在下把脉,便知晚辈身患怪病!”

药王道:“老夫看你步履虚浮,面色发甘,定是阴阳交恶,再看你两眼一明一暗,鼻翼微青,便知你身患绝症,这是不会错的!”

张去病忙道:“正如前辈所料,晚辈确患有一种奇怪的病,所以不远千里前来求医!”

药王道:“你上前一步,让老夫瞧瞧。”

张去病依言走上前一步。

药王忽然“咦”了一声,道:“听你心脉寒热互斗,水火相抗,却又相生相息,这可奇了!少年,你再上前一步。”

张去病又迈上前一步。药王手抚长须细听,又“咦”的一声,惊道:“老夫听你心音阴阳对峙,寒热不容,却又两极相生,这可罕见!”

凝思一会,药王面容肃穆道:“少年,你再上前一步。”

张去病再走上前一步。药王却闭目沉思起来。张去病两眼注视着药王,心里紧张,不知药王在思索什么疑难之事,又会怎样判定他的怪病,大气也不敢出。

白衣少女瞧见药王神情凝重,也有几分紧张。她自从懂事,看见爷爷给人瞧病,或望病人一眼,或不看病人,只听一听病人的声音,随便开个方子,就药到病除。今日为这少年瞧病,爷爷如此惊讶困惑,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药王思索良久,忽然睁大双眼,道:“少年,你小小年纪,为何加入魔教?”

张去病一愣,惶恐道:“没有啊,晚辈从未加入魔教啊!”

药王喝道:“胡说!你若不是魔教中人,为何服用过魔教的治伤圣药‘摩尼八仙丸’?又为何服用过魔教的保命灵药‘奇珍续命丹?’非魔教中人,是得不到这两种药服用的!人若服下这两种药,面颊上的红晕便艳如桃花,数月不散!你瞧你的脸色如此发红,嘿嘿,你休想骗我!”

药王这一喝问,张去猛然想起,在落霞谷同何夫人吴姥姥分别时,吴姥姥赠给他几枚“奇珍续命丹”和一瓶“摩尼八仙丸”。当时他服了一枚“奇珍续命丹”。后来在神女峰上看柳寒峰同步金吾比武,他劝阻童三界对柳寒峰下手,被童三界挥袖打伤,他又服了一粒“摩尼八仙丸”。但事过已久,药王居然诊出他服用过这两种药,真叫人匪夷所思!

看见药王生疑,他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晚辈不敢欺骗前辈!晚辈有一次在野外发病昏死过去,被魔教的‘毒魔姥姥’撞见。她见晚辈患的病怪,为验证她老人家医术神通,便为晚辈治病。晚辈因此服用过魔教这两种药,但晚辈并未加入魔教。”

药王脸色缓和下来,忽然微颤声问道:“少年,你说什么?你说那‘毒魔姥姥’为你治过病?

张去病点头道:“正是。晚辈不敢有半点谎言。”

药王忙问道:“那阿娇……哦不,那‘毒魔姥姥’她……她还好么?”

张去病抢道:“那吴姥姥还好,她老人家看去还年青。才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象是五十多岁的人哩!”

他一边回答,心下却寻思:药王问吴姥姥好不好,难道他老人家认识吴姥姥么?可是在落霞谷我提到药王时,吴姥姥为什么对药王嗤之以鼻呢,这可怪了!

却听药王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阿娇,二十几年未见,也不知你过得可快活……”

张去病瞧见药王在想心事,不敢吭声。药王自个儿悠悠地出一会儿神,才又道:“少年,走到老夫面前来。”

张去病走近药王跟前,药王伸出手掌抚在他头顶“百会穴”上,闭目不语。过了一阵,才睁开眼,收回手,惊讶问道:“少年,你同那‘凌霄老人’有何渊源?”

张去病道:“他老人家是晚辈的恩师。晚辈到回春谷来请前辈治病,正是奉他老人家之命。”说到此,蓦然想起凌霄老人叫他带给药王的信物,忙从怀里摸出那枚乌黑宝石戒指,双手捧给药王。

药王接过戒指凝视一瞬,道:“这就对了。难怪你体内有‘太玄神功’的浑厚真气暗涌,原来你是凌霄老前辈的弟子,少年,你师父他老人家还仙健吗?”

张去病道:“回禀前辈,我恩师已逝世四年多了。”

药王一惊,道:“怎么,他老人家已经然仙逝了?”又神情黯然道:“叹唉,当年他老人家施恩于我,我却无缘极答。他老人家驾鹤归西,再也不能聆听他的教诲了。好在你是他的弟子,能为你治病,老夫的内疚也就不那么深了。”

张去病怯生生问道:“前辈,我这怪病能治好吗?”

药王道:“少年,你天生阳刚而阴盛,气猛而血烈。这种胎中带来的怪病,本已难治。偏偏你又遇上奇缘,拜在凌霄老人的门下,修习了‘太玄神功’。这门道家内功使你提阴壮虚,暂时压住那炽阳气血。后来你巧遇毒魔姥姥,又服用那‘奇珍续命丹’,使你气血大炽。唉,你体内的阴阳交恶已达极境。你这条命,唉唉,只怕是没得救了!”

此言一出,犹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将张去病求医的希望击得粉碎。骇得他两眼发直,颤声问道:“前辈,这,这,这……是真的么?”

看见药王点了点头。他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滩鲜血,一头扑倒在大方桌上,顿时昏迷过去。

白衣少女看见张去病忽然昏倒,惊道:“爷爷,他的病真的无法治了吗?”

药王摇头道:“这可难说。我观这少年气血郁积于心,仇恨深植于怀。如不先让他绝望到极至,吐出这滩血,便诊不明他所患何病。故爷爷断他求生之念,逼他吐血昏迷,方可仔细为他诊视。”

药王说罢,将张去病抱到北厢房的床上躺下,伸出二指搭在张去病的手腕上。厉蒙走进屋来,看见药王为张去病把脉,诧异道:“师父,你老人家为人看病从不号脉,今日你为何为这少年号脉?”

药王道“屈指算来,师父为人看病,已有三十年不用号脉了。今日破例,只因这少年所患之病太过古怪!”说罢闭目不语。

白衣少女和厉蒙静静望着药王,一时间屋里寂然无声。片刻过去,药王如老僧入定一般,面容肃然,一动不动,两个指头久久搭在张去病的手腕上。白衣少女愈加诧异,心想这少年得的是什么怪病,竟让我爷爷久诊不决?

又过一会,药王掀起张去病的衣袖,看看他的双臂。又伸手摸摸他的尾椎骨,眉宇忽然舒展,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白衣少女松了口气,心想爷爷总算把这少年的病诊断清楚啦!只见药王又是微笑,又是点头,好像发现什么喜事,甚是兴奋,自言自语道:“千载难逢!遇上这种奇人奇症,真是千载难逢啊!”

白衣少女和厉蒙听了莫明其妙。二人正想发问,忽见药王脸色突变,双眉拧紧,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变故。二人紧张地望着药王,不敢开口。

须臾,只见药王额头上渗出粒粒汗珠,眉毛胡子都颤动起来,眼睛里竟然溢出了泪水。白衣少女惊呼道“爷爷,你怎么了?”

药王睁开眼睛,跺脚道:“阿娇呀,阿娇!这少年的病,本该用疏导之法医治,你却用围堵之法医治。错了,错了,完全错了!”

白衣少女和厉蒙不知道药王说的阿娇是谁,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全给弄糊涂了。

药王又道:“你用围堵之法治,虽是延缓了这少年发病的时间,但却让他这怪病无法治愈了!”说时,抬起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厉蒙道:“师父,这少年死了不要紧,你老人家别为他难过,恐伤了身子!”

药王连连摇头道:“厉蒙,你胡说些基甚么?你说这少年死了不要紧,你可知道他是何许人?”

厉蒙道:“弟子不知。”

药王道:“这少年禀赋特异,乃是旷世罕见奇人!”

厉蒙一楞,忙问道:“师父,此人有何奇异之处?”

药王道:“厉蒙,你仔细看,这少年的双臂与常人有何不同?”

厉云看了看张去病的双臂,道:“弟子看出来了,这少年的手臂比常人的手臂长出一截子。”药王又道:“你再摸摸他的尾椎骨有何异样?”

厉云伸手一摸,惊讶道:“师父,这少年的尾椎骨,为何也长出一截?”

药王道:“这便是此人的奇异之处!相书上说,生就这种尾椎骨之人,叫仙猿骨相。这样的人旷世罕见!传说唐朝八仙之一的吕洞宾祖师,便是一位生就仙猿骨相之人。”

白衣少女道:“爷爷,生就仙猿之相的人,为什么旷世罕见呢?”

药王道:“一是生有这种骨相之人,在万万人中难有一个。二是即便生出一个这样的人,这种人在娘胎里就患上怪病,一生下来便会夭亡,所以极难寻觅。”

厉云不解道:“师父,生就仙猿骨相之人患的什么怪病,竟会如此短命?”

药王道:“那病叫‘经脉冰火症’。患此病之人,血极热而气极寒,气血交恶,阴阳互斗,犹如两头猛兽在体内搏斗,搅得翻江倒海。斗到极至,病人便昏死过去。这少年患的便是这种怪病。奇怪的是,患此病者,生下来便会毙命,他却活到十几岁,这倒是件怪事!”

白衣少女道:“爷爷,你担心治不好这少年,是不是怕损了你老人家‘还魂药王’的名头?”

药王摇头道:“小丫头别瞎猜!爷爷担心这少年不治,是因他的生死,与武林将来的安危有很大干系!”

听药王将张去病说得如此重要,白衣少女和厉蒙都“啊”了一声,二人不由得朝张去病看去。

药王续道:“二十几年前,六合居士来到回春谷,说少林寺方丈弘无大师和武当掌门人金风道长二人夜里看见奇怪星相,便去贺兰山找他探问凶吉。居士占了一卦,那星相显示国有大难,武林将有一场浩劫。又显示将有异人降世,能解武林劫难。三位高人便约定,共同寻访这位降世奇人传他武德武功,使他长大成人消弥武林灾难。居士说他三人所寻找的降世奇人,便是生就仙猿骨相之人。若是找到此人,他嘱托我一定要治好这人身上的怪病。”

厉蒙不解道:“师父,为何生就仙猿骨相的人,便能解武林劫难呢?”

药王道:“生就仙猿骨相的人聪明绝顶,骨根奇佳,是习武难得的绝佳良材。若是天赐机缘,他便能成为旷古绝今的武圣,率领武林各派共抗浩劫。唉……不料这少年被人误诊,老夫要治好他的怪病可难了!”

白衣少女道:“爷爷,爷爷,这少年对武林如此重要,你一定要想法子治好他啊!”

药王捻着长须,仰头望着屋梁,寻思片刻,对厉蒙道:“厉蒙,你将这少年弄醒,老夫先问问他的来历。”

厉云拿出一个小盒,用指甲在盒里挑一点褐色药粉,往张去病鼻孔轻轻一弹。转眼之间,只张去病皱起鼻子打个喷嚏,睁开眼来。

一见药王,张去病急忙跳下床,跪在药王面前,恳求道:“药王前辈,晚辈不能死!我还有一身国恨家仇求要报,求你老人家将我治好,晚辈求求你了!”

药王道:“少年,你姓啥叫啥?有什么国恨家仇求要报?你慢慢说来。”

张去病道:“晚辈姓张,名去病。”

药王一怔,道:“你是张去病公子?你外公可是岳元帅?你父亲可是张宪将军?”

张去病点道:“我正是岳元帅的外孙,张宪将军的儿子。”

白衣少女道:“爷爷,他便是江湖上传闻的张去病公子吗?”

药王点了点头。白衣少女又道:“张公子,我爷爷常夸你外公英雄了得!”

张去病悲愤道:“我外公他老人家精忠报国,挥师抗金,欲收复故国,雪二帝被金国掳之耻,却被秦桧奸贼害死!我爹,我舅舅也被秦桧老贼杀害!秦桧老贼还派人对我家人赶尽杀绝!这千古奇冤怎能不伸?这血海深仇岂能不报?国家破碎,宋民遭罪的大难怎能不除?只恨我身患绝症,无法报得这国恨家仇!唉,不报这大仇,我,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啊!”说到此处,他心中绝望之极,一头往墙上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