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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盗贼的真面目

静谧深夜,和平大道上一片漆黑,唯一一点豆大的灯火还是街道路口的面包房,这时候面包房的主人应该正在为第二天的生意发酵面粉。

整条街道安静的可怕,除了石头缝里鸣叫的蟋蟀,以及偶尔有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就一点儿声响都没了。

丁东甚至能很清楚地听到周围同伴们的呼吸声!

呱呱——

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丁东吓得吸了口冷气,抬眼一看,才发现是只乌鸦。

暗暗骂了一声,丁东发现同伴们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雷琳的脸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不,要冒出闪电来!

丁东知道必须要协调一下,要不然天知道今天晚上这个性格和能力一样暴烈的女孩会不会把整条街都拆了。

"雷琳,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丁东翻着眼望了眼刚藏进云里面的月亮。

"不知道!"雷琳的语气有点冷,"腕表很贵,我们买不起!"

构造精密的钟表价格昂贵,根本不是平民能够消费得起的物品,但守护之剑的后面可是站着一位实权大公爵,现在丁东有点儿不理解守护之剑为何表现得如此贫穷。

"你们怎么会缺这么点钱?不应该啊,给你们站台的可是沃森公爵啊,他不会这么抠门吧?"

最后一个字还挂在嘴边,丁东便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要糟!

想要急刹车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丁东只能暗暗祈祷自己泼出去的确实是盆水,而不是一桶油。

然而,人生不存在事事如意。

他的对面,雷琳那头哪怕在夜色中也依旧灿烂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抬起的右手掌心里凝聚出肉眼可见的电光,此刻的她像极了传说中怒发冲冠的女仙要给捣蛋的妖怪一记掌心雷。

万幸的是,有发怒的神仙也有充当和事佬的太白金星。

"不列颠的律法明文规定,贵族不得与污血者有物质上的往来,至少是在明面上。"

大部分时候,在别人谈话时,加缪尔都像是路边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绝对不会擅自插进别人的对话。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大概是他绝佳的察言观色告诉他如果不出面调和,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

雷琳以怪异的眼神盯了加缪尔一会儿,很奇怪今天这个男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缭绕在身体四周的惊人气势刹那间如烟消散。

丁东从来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大块头像现在这样可爱,简直有一股纳头便拜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只不过,直觉告诉他雷琳生气的理由不会如此简单。

就在丁东纠结是不是立刻回去睡觉时,走到门口的伊娜却忽然惊叫了一声,他便知道今晚想要有个好觉只能是做梦了,不,有可能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里有脚印!"

靠近一看,门框附近果然有着一连串的脚印,只是地面的石板颜色太深,再加上月光黯淡,离得远了就几乎看不见了。

留下这串脚印的人的年纪不会太大,应该不超过十三岁。丁东一脚踩在脚印旁边的空地,稍作比较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些脚印比丁东的脚明显小上一截,他的身板在同龄人里只能弱被划进势群体,脚印主人的年纪便可想而知了。

"脚印里有淤泥。"稍一打量,丁东就看清了那些黑乎乎的污迹的真面目。

雷琳蹲下来,食指沾了一点淤泥,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是亨伯河里的淤泥,只有亨伯河里的淤泥才会有这么重的腥味!"

雷琳做出判定时的表情远比丁东想象的要平静,大概是她发现盗贼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年幼的孩童之后心软了吧。

"我们一路往北走,今晚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雷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不管如何心软,守护之剑的徽章还是必须找回来的。

丁东有点弄不明白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她总是把一些老旧物品看得十分重要,贵重物品比如单筒望远镜也就罢了,但是她连后院里的那些铁矛都看得很重,每次训练前总要叮嘱他好几遍注意磕碰。

害怕磕碰的兵器还能叫兵器吗?

...

...

亨伯河从维多利亚城穿流而过,雄伟壮阔的城市被这条河一分为二,西南和东北两段分别成为了西城区和南城区,以及东城区和北城区的分界。

此刻,东城区靠近河岸的一片民宅里忽然出现了一点光明,在东城区这是颇为罕见的状况。为了节省开支,贫苦的东城区居民连蜡烛钱都尽可能地省下来,一般在夜幕降临之后每家都会早早入眠。

那一点黄豆大小灯火是从最靠近河岸的一个渔夫家庭里传出来的,这个家庭没有家长,只有五个孩子和和一个青年。青年是这个家庭的支柱,少了他这个五孩子少不了要忍饥挨饿,但是现在这个家庭唯一的可靠劳力却因伤卧了床。

"西普老大,西普老大,你看我把什么东西弄回来了!"

缺了好几个角充当屋门的木板被人挪开,一个棕色短发的少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他穿着深灰色打满补丁的短衫,怀里抱着一面黑色盾牌,盾牌上是两把交叉的银剑。

满脸浮肿的青年咬着牙,艰难地抬起脖子,看到冲进来的少年后惊得差点从床上滚到地面。

"你怎么把守护之剑的徽章偷回来了?!"

"谁叫他们把西普老大你打成这样?我这是要给你出口恶气!"少年气冲冲地说,抓紧盾牌的双手也不由地使大了力气,骨节处都微微泛出青色。

"你这是胡闹,还不快把人家的东西给还回去!"

"我偏不!"

西普心里那个急啊,身体上的苦痛便再也顾不上了,猛地一咬牙便坐了起来,一把夺过了少年手里的盾牌:"给人家还回去,现在,立刻!"

西普夺过盾牌的动作太过剧烈,身上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了床单上,在洗得发白的床单上留下点点刺眼的红色。

眼看着西普因为自己再次牵动了伤势,少年立刻就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咽着说:"西普老大,你...你赶快躺下,我现在就送回去还不成吗?"

西普脸色已送,正要点头,屋外却传来那个让自己整整做了一晚噩梦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一只由不知名猛兽的皮制成的皮靴跨过月光和烛光的界限,随之而来的是一张顾盼生辉的俏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