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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婚了,我是有老婆的人

于飞扬醉了一整夜,满心的委屈和绝望。窗外的阳光已经飞进来了,经过了一夜秋雨的清洗阳光更干净了。这间房子其实不错的,阳光可以堂堂正正地洒进来。

于飞扬爬起来,发现自己穿着衣服,床单也湿了。环顾四周有点沮丧,安迪根本没有来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快乐如果有人分享就会多一份快乐,痛苦如果有人分担却可以减半,这也是自有人类开始夫妻关系婚姻关系就存在的理由之一。夫妻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也是分开的整体,可是于飞扬很久都感受不到这些。他拼命思念她,却不能坏了规矩留下她,更不能在痛苦时像一个丈夫,一个撒娇的孩子那样,无理的给她打一个电话,强行要她回来陪他。

他关掉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先是来到王宗浩的住处,发现房门紧锁着,恨自己怎么就把钥匙还给他了。他之所以信任那两个人就是因为有王宗浩的关系,可是王宗浩也失踪了。他怎么会骗自己呢,回想这几年的相识,虽然不能说有多深的交情,怎么也算患难与共吧。想当初王宗浩离开公司的时候,好几个月没有找到工作,生活费房租都是于飞扬帮他扛着。当然,王宗浩也帮过于飞扬不少忙。

兄弟间的背叛比老婆带来的还要让人感到挫败。于飞扬觉得内心里的愤怒和不解无处发泄,抬起脚来“哐啷”踹了一脚门。楼道里比较空旷,声音很大很空洞,对面的防盗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于飞扬。他一抬头正好碰上老太太的目光,于是抱了一线希望。“阿姨您好。”

老太太见他态度还算和蔼,干脆走出来上下打量他。“你又来啦?那孩子好像搬走了,好几天没回来了。”

“您见过我?”于飞扬问。同时打算撤了,王宗浩不在他要想别的办法,不能干等着自己的东西变成别人的。

“前几天来砸门打架的不是你一伙的啊?”

于飞扬被老太太的话吸引住停下脚步。“砸门?打架?”

“是啊,好几个人来打架,那孩子被打的很厉害,后来警察都来了,再后来就没回来。”

“那您知道是为什么吗?”听说是因为打架离开的,于飞扬心里舒服一点儿。也许王宗浩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骗子呢?说不定他也被骗了。

“听的不清楚,好像是为了女孩子。现在的年轻人啊……”老太太叹息。又对于飞扬说,“我看你也像个好孩子,别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年轻人,不学好,换女朋友,打架……”说完,她好像完成使命般关上房门进去了。

于飞扬发了一会儿呆,索性直奔派出所。既然警察都来了,应该是有记录的,查一查也许能知道王宗浩的行踪。

派出所一个小警察接待了他,开始说什么也不给他查,后来于飞扬软磨硬泡就是不走。警察无奈翻开一个记事本,告诉他确实有个叫王宗浩的一个礼拜之前来过。自然也不是别人寻衅滋事上门欺负他,而是他搞大了一个女孩的肚子,后来又不想娶她,带着女孩去打胎,结果是宫外孕,要做大手术很危险。女孩的哥哥上门来讨说法,这哥哥方法不当带了几个人将王宗浩打了。后来的结果是,王宗浩赔付了女孩一笔钱。小警察说完用目光紧紧盯着于飞扬。“你不是也跟这女孩有关系吧?”

于飞扬说:“这女孩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跟王宗浩有关系,他骗了我!”

离开派出所于飞扬的心情更糟糕了,王宗浩赔了别人一笔钱就消失了。看来他是找不到王宗浩了,他该怎么办呢?

于飞扬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再去一趟美居。骗子是打着美居的招牌骗人的,合同也是在美居的楼下签的,难道他们不该负一点责吗?

前台见又是他,依旧拦着于飞扬不让他上去。前台小姑娘有经验了,直接从桌子后面转出来用身体赌在楼梯口,同时用对讲机呼叫保安。几个保安经过了上次的事,都如临大敌一起涌过来,和小姑娘一起正义凛然地赌在楼梯口。于飞扬除非从他们头顶上跳过去,否则休想像上次那样冲上楼梯,一直跑进总裁办公室。

见他们严肃的样子,于飞扬反倒笑了,他笑着举起手机说:“这次我有这个。”昨天开电脑看设计图时,他瞄到了办公桌上的名片盒,盒盖是透明的,所以于飞扬轻易记住了许淑华的手机号。

许淑华公事公办的口气。“哪位?”

于飞扬离开几个保安和前台,转到大理石柱子后面小声说:“许总,是我,我是于飞扬,。”怕她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又提醒说:“就是昨天被崔经理骗了,闯你办公室的那个人。”

许淑华纠正道:“是被假的崔经理。”

“是。”

“你有什么事?”许淑华准备挂电话了,误会已经澄清,她想不出这个人还和美居有什么关系。

“我要见你。”于飞扬说。他是壮着胆说的,口气不容拒绝,心里却一直在打鼓,这件事美居无疑是没有责任的。

“理由呢?”许淑华问。

“骗子冒的是美居的名字,第一从道义上你有义务帮我找到骗子;第二,你不能纵容他们继续破坏你们的名声;第三,你看过我的设计,我想跟你谈谈。”

许淑华沉默了一下说:“你进来吧。”

于飞扬仰头走过保安和前台小妹身边,大大方方地摁下电梯按钮,并在电梯旁边的大镜子里打量着自己。镜子里是一张憔悴的脸,因为心情颓废也没刮胡子,生出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背后传来几个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保安问:“他是谁?”

另一个回答:“这还用问,老总最喜欢这样的。”

小前台的声音。“我说呢,他这样闯上去许总都没有生气。”

于飞扬在他们的议论声中从容走进电梯,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总裁办公室此时没有客人,许淑华低头在看东西。他敲门走进去,心怀忐忑却表面从容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许淑华说:“我对你的三点都不感兴趣,我叫你上来是有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

许淑华抬起头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嘴角微微向上弯,露出满意和赞许的表情。于飞扬还从没被一个女人这样打量过,安迪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暖的软的,没有这样理性而硬朗的时候。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敢不敢?”许淑华看够了才说。

“有什么不敢。”于飞扬也豁出去了,退一万步就算这个设计真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能留在美居也可以,这里薪水不低也算稳定。慢慢来总比失去一切好得多。

于飞扬跟在许淑华身后,气宇轩昂地走过大厅,能感觉到身后一路艳羡的目光。许淑华的气场太强大了,所过之处如风扫落叶,众人皆低头敛目。但是她一走过去,许多嬉笑的目光就落在于飞扬身上,他如入枪林弹雨,不晓得这公司的人都有什么毛病,只好匆匆跟在许淑华后面。在门口想了想,终于没有去开自己的车,而是径直上了许淑华的车。

许淑华车开的很稳,汽车在秋阳高照的城市中穿梭。许淑华一直紧绷着脸,毫无表情地专心开车。于飞扬见她那样子,也不好开口说话。心里想随便吧,一个女人还能跟自己玩什么花样?把自己带到泰国去卖了不成?

许淑华没有将于飞扬带到哪里卖掉,而是来到了一间KTV门口毫不起眼,只是雕刻了一堆狮子头,进了大厅却金碧辉煌,满目都是铺陈的金色。迎面墙壁是金黄色,转过一个弯是金红色,异彩流光,把阳光都比下去了。

很快有人来招呼,直接领着他们进了二楼的一间包间。看来许淑华不仅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还是贵客。

她难道要跟我唱歌?于飞扬在心里打鼓,脚下却一直紧跟着。

包间里灯光昏暗,暧昧而朦胧,室外的阳光远去了。许淑华的脸被浓重的灯光镀上一层浅紫,看起来十分魅惑。她脱了外套坐下来,示意于飞扬也坐下。有侍者托着酒进来了。“许总,您喜欢的酒。”许淑华用手在侍者的脸上拧了一把。“我也喜欢你的脸啊,哈哈哈。”侍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紫色魅惑的灯影下看不清肤色,却能感觉到年轻和青涩。于飞扬吓了一跳,这一套是他所不熟悉的,因为不熟悉便也有了畏惧。他忽然好怕许淑华会突然走上前来,像对待那个小侍者一样顺手捏一下他的脸,想想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许淑华发现了于飞扬拘束的表情。“怎么勇闯我办公室的英雄,到了这里却害怕了?”

“许总说笑了。”于飞扬嘴上硬气却如坐针毡,办公室里翻云覆雨的女人,一转身到了这里让他不认识了。她的眼神、肢体、语气完全变了一个人,让你感到陌生和茫然。

许淑华忽然笑了,一双眼睛在于飞扬身上打转。“于飞扬,我其实是可以帮你的。”

于飞扬眼前忽然开了一片鲜花,这句话绝对有春风的效果。

“那,谢谢许总。”

许淑华说:“先别忙着说谢,我有条件的。”

于飞扬的眼神又黯淡了。“我没有钱。”

许淑华忽然笑了。“哈哈哈,你觉得我像缺钱的样子吗?”这是一种底气十足的笑,清爽利索,是被身份地位金钱还有能力滋养出来的底气。

“我不惜一切代价。”于飞扬说。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无非是看上了他的才华想拉拢他。哪怕是不给工资,于飞扬也愿意将这套专利权要回来。

许淑华又笑了。“于飞扬,你跟我吧。你跟了我,我就帮你先一步申请这个专利,我有这个能力。”

于飞扬一时有点懵,差点就说好,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什么叫跟了你?”

许淑华说:“就是跟我在一起啊。我觉得你这个男人有一股劲儿,让我很喜欢。”

“啊?”于飞扬这一惊非同小可,张着嘴半天没有合拢,他几乎懵了。上次安迪跟他说黄小虎见面就求婚的事他还不信,没想到没多久就遇到许淑华这样的富婆。这个时代是怎么了?感情如同快餐。

于飞扬正色道:“许总,我结婚了,我是有老婆的人。”

“哈,结婚是什么借口,结婚可以离嘛。”许淑华半真半假地盯着于飞扬的脸说。他很快就脸红了,火烧一样,面对一个大胆的女人真是叫人煎熬,

许淑华旋转着手里的酒杯。“男人和女人有没有婚姻,还不是都一样。一个结婚证可以阻止你跟别的女人上床吗?可以让你不被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吸引吗?”

于飞扬说:“我觉得完全可以。”

“吹牛吧。男人拼命追求名利,钱权和女人,这些永远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你也一样,你的事业心和那些男人没两样,所以本性也应该没两样。”

“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老婆,如果没有她这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没有这套设计一切都要从头做起,没有事业成功也就没有安迪,所以这个成功很重要,值得我放弃许多的坚持去换取。你却要我以失去安迪为代价,那岂不是多此一举。”没有了安迪,他在这个城市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的事业还有什么期待。“我出卖才华,不出卖灵魂和身体。谢谢你。”

许淑华研究了一下于飞扬的表情,又哈哈笑了。“我逗你玩的,看你吓得那样子。再说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是没你老婆年轻,但是我比她有味道是不是。岁月不是只会给女人带来皱纹,还会给女人带来味道。”

于飞扬不想跟她谈论女人的话题,想脱身离去又不甘心十分纠结。

许淑华笑完了说:“喝点酒吧,酒是好东西,能让人卸下所有压力,你的烦恼我的烦恼它都能化解。你喝什么?”

于飞扬说:“随便什么都行。”他昨天晚上已经喝了一场,那是一场没有观众的表演,挫败感太强烈了,哪怕有这样一个陌生的人陪着喝一场醉一场也是好的。

两个人边喝着许淑华边说:“我曾经跟你一样也是很傻的人,觉得感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只有遭遇到最狠的背叛你才能明白,其实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上床睡觉,别扯一堆没用的,责任挡得住你跟别人睡觉吗?感情挡得住诱惑吗?”

“人应该有自制力的。”于飞扬说。

“别跟我提自制力。你们男人不配谈这个。”许淑华晃着酒杯,倒满酒递给于飞扬,“喝吧,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谁丢了东西能不难过呢?”

于飞扬接过许淑华递过来的白酒一杯杯喝下去。是啊,人的本性是贪婪的,得到多少都觉得不够,失去一点儿却难过的要死。毕竟不曾拥有和得到了又失去是不一样的。于飞扬现在失去了什么呢?不仅仅是一套家具设计图,还有和安迪的日夜厮守,还有对婚姻的希望。安迪不理他,王宗浩欺骗他,辛辛苦苦创作那么久的设计图丢了,现在还被一个富婆纠缠,想要包养他,他有那么猥琐吗?于飞扬觉得心里很空茫,除了酒不知道怎么填补。他知道自己喝多了,他想过去看看酒的度数有多高,怎么一下子就喝多了呢?却一下子趴在沙发上起不来。能感觉到许淑华过来叫他,摇他,只是眼皮很沉,身子也很沉,再后来就睡沉了。

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居然关机了。不知是何时,环顾四周是间小屋子,墙壁是柔和的淡黄色,床品也是淡黄色,几样简单的家具在黑暗中泛着白色的光,难道天已经黑了?于飞扬让自己沉静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心里一下凌乱起来。却也想不起什么,只记得喝酒然后醉倒,怎样来到这间屋子的都不知道。

他愣了一秒,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到处找衣服,蹦跳着提上裤子的工夫,许淑华走了进来。于飞扬瞄了一眼,还好许淑华的衣服是穿戴整齐的。

“我的……上衣呢?”他问她。

“你的衣服都吐湿了,我让人去洗了,一会就会送过来。”

于飞扬想问:“我的上衣去洗了,可是我的裤子怎么也被脱下来了?还有手机怎么关掉了?”到底是没好意思问,背转身去系上腰带。却发现许淑华似笑非笑,根本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天啊,我做什么了吗?”他揉着发烫的脑袋。

“什么也没做,或许你希望做了什么?”许淑华又笑了。

于飞扬脸涨得通红,他感觉一直被这个女人调戏,那滋味很不好受。他告诉自己应该马上转身离开,可是理智又不断地说服自己,留下来,留下来,也许她真的能帮到他的。

许淑华似乎料到他的心思,又凑近他神秘地说:“明天来我办公室找我,有礼物送你。”似乎是怕于飞扬会不去又说:“关于你的……设计图的……专利。”

于飞扬握紧皮带扣,内心无声跳跃一下。安迪的影子在眼前一闪。

“安迪,别怪我,我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对自己说。像是安慰,又像是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