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李海奇怪的问：“你是炊事班的大厨怎么还退伍了，咋没有提干呢？”
二军说：“什么大厨啊，我是胡吹，炊事班的大厨都是班长，都是志愿兵，俺就是向俺们的班长学做了几个菜。”
李海说：“你炒的菜好吃，比石佛的饭店里做的都好，你怎么不开饭馆呢？”
二军说：“我倒是想开一个，就是没有厨师证啊。”
李海说：“你就在你们的村里面开一个不行吗？”
二军说：“村里开，我还不得赔死，有几个人能天天上饭店吃饭啊？要是开就得去县城或者到石佛去开，算了，不说这事了，李公安，福林哥，我就回家了啊。”
王福林说：“你回去睡觉吧，我俩在这就行了。”李海说：“二军哥，用我去送你吗？”
二军说：“不用，我自己就行。你们就在这里吧。”说着把所有的东西装到了一个大篮子里提着走了。
李海见二军走了，对王福林说：“福林哥，你去车上睡一会吧。我自己看着就行了。”
王福林说：“好，我先睡一会去。吃了饭，身上才暖和了，正好睡觉。”
李海重新穿上了大衣，现在天光大亮，街道上已经有了村民在走动，这次他不敢再离开现场了。李海在现场周围绕着绳子踱着步，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从东头到西头一共圈起来了有二十八步。李海心里说：“我的一步大约就是75厘米，二十八步可能有18米。”他来回的踱着步，俩眼不时的盯着现场里的那一滩血迹看，血迹面积不小，成不规则的形状，有流淌的，也有散落的，成片的流淌血迹上有人践踏过的痕迹。
李海想到了黄春霖开的那一枪，当时李怀堂还拿着铁锨想负隅顽抗，结果被震耳欲聋的一枪给吓住了，顺利的被抓获控制。黄春霖动枪时绝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一枪就解决了问题。‘姜还是老的辣啊’，李海不由的暗自赞叹。子弹壳在哪里呢？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随即又笑了，等一会技术科的同志们勘察现场时一定会去找这个子弹壳的。这个子弹壳还是抓获李怀堂的证据呢。
李海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早上七点半了。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逐渐的散发出了热量，温暖的阳光照射到身上，李海觉得很舒服。一舒服他就想睡觉，俩眼皮就想走近打架。今天夜里他也只是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对于一个大小伙子来说，睡眠是严重不足的，但是有任务在身，李海只得强制自己不要瞌睡，他跑到李怀堂家，又舀了一瓢水洗了洗脸，清醒了好多。他转身进了厕所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子弹壳，随即就出来了李怀堂的家门。这时有几个人在绳子外边指着那摊血在指指点点。看见李海出来了，有一个人走过来对他说：“李公安，你吃饭了吗？”
李海定睛一看见是自己的老熟人老歪，就笑着说：“已经吃过了，你吃了吗？”
老歪说：“我还没有吃，我听说有一个年轻的警察在这边现场，我想着就是你，做好饭就过来了想请你去我家吃饭。”
李海说：“谢谢了，我已经吃了，你回去吃饭吧。”
老歪说：“咋的了，嫌弃俺是不，这个点你怎么会吃饭呢？”
李海说：“真的是吃过了，二军哥刚才送过来的饭，我已经吃了，没有骗你。你快回去吃饭吧。”
老歪说：“好吧，我就回家吃饭了，等会再给你捎一瓶开水吧。”
李海说：“中，捎一瓶开水吧。”
老歪就向李海摆了一下手转身离开了。
李海心里不禁一乐，他真的忘了老歪就是李屯村的了，真的是哪里有熟人都好办事啊。老歪和他就是工作关系，但是人家主动来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虽然没有去吃，这份人情李海还是要承情的。
他走向了那几个还在现场的人，几个人看见了李海向他们走过来，原来的谈话声停止了，都盯着他看。李海对他们说：“各位，都吃早饭了吗？”
有一个老汉说：“吃过了，小同志，你吃了吗？”
李海说：“俺吃过了。”
老汉说：“小同志，你在这里看了一夜啊？”
李海含糊的说：“是。”老汉和其他几个人都说：“一夜啊，这夜里可是够冷的，冻坏了吧？”
李海说：“还行吧。”
老汉说：“你够辛苦的啊，现在瞌睡吗？”
李海说“我现在就想睡觉，一夜没有好好睡，瞌睡死了。”
老汉说：“我帮你看着你去睡觉吧。”
李海说：“谢谢了，我等一会吧。”
老汉掏出来一根烟递给李海说：“小同志，抽根烟，去去寒吧。”
李海忙摆手说：“我不会，谢谢了你们抽吧。”
李海穿的是李青永的警用大衣，虽然都是和军用大衣一样都是绿色的，但是配戴有领花和臂章，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老汉问：“李怀中死了吗？”
李海说：“我也不知道。”
老汉身后一个男的问：“李怀堂呢，被抓走到派出所还是县里了。”
李海说：“可能在派出所吧，我不知道。”
李海和这些村民闲扯着时间过得就快了。老歪提着个茶水瓶和俩玻璃杯过来了，他把玻璃杯倒上一杯水放到警车的引擎盖上对李海说：“李公安，过来喝水吧。”
李海向老汉几人点头致意就去警车了。
老歪咧开嘴笑着对李海说：“李公安，你一夜没有睡觉吗？”
李海端起来一个水杯喝了一小口，对老歪说：“我就睡了两个小时，现在福林哥在车上睡觉呢，说话小点声。”
老歪说：“我上次去派出所找你听说你煤气中毒了？”
李海说：“就在你去找我的那天晚上，我煤气中毒送医院了，捡了一条命。”
老歪赔笑说：“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看你就是富贵相。”
李海和老歪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听到他奉承自己的话，知道是想向他打听给他的孩子落户口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他已经和黄春霖谈好了，黄春霖说可以办，所以李海现在是心有成竹。李海笑着对老歪说：“你就别夸我了，俺的脸皮薄，都不好意思了，快说，有啥事？”
老歪笑着说：“其实也没有啥事，还是那天晚上俺去找你的事情。”
李海装着想不起来了：“哪天晚上啊？你每次都是晚上找我的。”
老歪说：“李公安，就是你煤气中毒的那天晚上，我去找你说给我的孩子落户口的事情。”
李海假意说：“这个事情啊，真的不好办啊。我去问了黄所长，他说要计划生育办公室盖章才能落户，你能把这个章盖上吗？”
老歪急了：“我要是能让计生办的给我盖上章，我还找你干啥？”
李海说：“我回去再和黄所长好好的说说，看能办不。你别急。”
老歪说：“我会不急吗？李公安，你就帮帮我啊。”
李海说：“知道了，一定帮你，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为啥李怀堂要借给李怀中钱吗？”
老歪脸色一怔说：“这事我可不知道。你们问李怀堂啊？他不是已经被抓走了吗？”
李海端着水杯暖着手说：“对，李怀堂被抓走了，我不是没有问他吗，想听听你是否知道点情况？”
老歪说：“这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俩人说着话，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站满了街道。李海放下水杯，走进了绳圈，绕着绳子转了一圈，大声的对围观的人提醒不要进入这个圈子。其实他就是不提醒，那些成年人也不会故意的进入保护区域的，只是有俩小孩子趁着家长不注意就钻进去了。李海抱起来一个递给了他的家长，又追上了另一个抱起来,递给了伸手的一个中年男子。
李海见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不会发生冲击现场破坏的事情，但是也有些担心。他希望县局的技术员赶快过来对现场进行勘察，尽早的完成任务。他在心里暗暗的祈祷：技术科的大哥大姐们，快些来吧。我快撑不了了。说来也巧，李海刚暗自祈祷完毕，西边就传来了警笛声和让人群躲开的高音喇叭声。李海连忙招呼人群给过来的警车让路。
从西边开过来的是技术科的那辆金杯面包车，李青永、张科长和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李青永说：“李海，车上给你和王福林带了一些吃的，你俩先吃点东西吧。”
李海说：“所长，我俩吃过了。”李青永不再理他，转头对张科长和俩警察介绍起情况来。
听他介绍完之后，李海没有听到李青永介绍抓捕李怀堂时黄春霖鸣枪示警的情节。他见张科长三人分工后进入了保护的绳圈内进行勘察。就拉了一下李青永到警车处，李青永问他为啥拉他过来。李海说：“这里有老歪提过来的开水，我不是想让你喝点水吗？”
李青永说：“算你小子有良心。谢谢了，老歪。”老歪咧嘴一笑。李青永端起来老歪倒满水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李海说：“所长，抓捕李怀堂时黄所长鸣枪示警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对张科长说？”
李青永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懂，动枪的事情能不说就不说吧。说出来没有好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