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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荀氏一族

少年蹲在店的角落,从柜子底下取出一个盒子,上面沾了不少灰尘,显然是放置了不少时日的东西。

戏志才一脸尴尬地站在他身后,焦急地看着掌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人议定了既然荀喜欢熏香,那就送熏香给他。可是,戏志才觉得荀喜好熏香,收藏的品种只多不少。他们这种外行什么也不了解,理应让店家推荐才对。他没想到奉孝一进店门,就自己找目标了。

掌柜脸色也不太好。这少年一进店,问他要什么,他也不说,就自顾自地翻找他自己要的熏香,只说找到了,就付钱。熏香,造价昂贵,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奢侈品。掌柜自认为自己不是势利小人,但他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两个衣着朴素的人舍得花大价钱买这种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熏香。可偏偏又要顾及着客人的脸面,不能说出来。

轻轻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尘,郭嘉露出一抹笑意,起身对掌柜说:“这个是何时进的货?没变质吧?”

掌柜瞥了眼盒子上的标签,说道:“今年夏初的时候到的,保存完好。不过……”这种熏香有催情作用,你一个少年买这个想干嘛!他眼神充满怀疑地看着郭嘉,“我想,您不需要这个。”说完,掌柜伸出手,就要抢过来。

郭嘉一转身,塞到戏志才手中,说道:“我们就要这个了。顺便问下,这玩意点一晚上没问题吧?”

掌柜脸色难看地拉着郭嘉的手臂,劝道:“公子,您年纪轻轻不要不学好。坏事万万做不得啊!”

戏志才闻言,手一抖,就要把盒子丢出去,幸而郭嘉反应快,接住了。

郭嘉很无语地抱着盒子,转向掌柜:“掌柜的,我哪里像是个要做坏事的人?”

“可是,可是……”掌柜指着他抱在怀里的盒子,急得满头大汗。他原先不知道这东西有催情作用,觉得这味道稀奇,就进了两盒。其中一盒自己用过了,才知道用这功用,便把它从架上撤下,存在角落里,谁知道这个少年四处翻看,竟被他放出来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是知道这种熏香的用途的……

郭嘉叹了口气,指向戏志才:“你问他,我们是要给朋友买礼物的。我们那个朋友就要成婚了,正巧他喜欢熏香。我们才打算送这个给他的。”

掌柜狐疑地望向戏志才。

戏志才抓抓小胡子,撇开视线。看掌柜的神情就知道这盒熏香,怕是有什么猫腻。记得郭嘉说要给荀一个惊喜,以他对郭嘉的了解,那根本不可能是惊喜,是惊吓还差不多。

眼见两人一脸的不自在,郭嘉憋不住拉了老板到旁边小声说:“老板,你放心卖给我吧。我只想给那朋友在新婚之夜用用。”

他果然知道啊!掌柜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虽说送朋友新婚之夜用,倒也合理,只是……

“若您还不放心,我把名字和我住哪里都给您留个条如何?”郭嘉迫不得已地说道。

掌柜考虑了片刻,指了指戏志才:“他呢?”

“咳,放心吧,有我在他跑不了!”郭嘉拍拍胸脯,心里直嘀咕:你黑心生意又没少做,这般扭捏,怕什么啊!

掌柜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好几圈,犹豫地点头:“那好。因为也就这一盒,我按成本价卖你,就两贯钱吧。”

“两贯?”看到郭嘉伸出两根手指一比,戏志才脸青了。

眼见郭嘉已经决定要买下这个东西了,戏志才只能在心底默默忏悔:文若,没能及早拦住奉孝,我对不起你…………

郭嘉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到兜里取出钱袋,拉开口子,倒出一枚小银锭:“这个应该够吧?”

掌柜从他手心拿起看了看:“成色很足,我去称量看看。”说着,拿着它,走到柜台后边取出小称称重量。

看到郭嘉拿出银锭,戏志才怔了怔,赶紧扯了郭嘉往角落走两步,悄声问道:“你哪来的钱?”

“嗯,赢来的。”郭嘉食指抵在唇间,眯着眼睛笑。

以为郭嘉误入歧途,戏志才勃然变色:“奉孝!”

“哎哎,你别急呐!是我与人下棋赢的。”郭嘉连忙抓着他安抚道,“真的,绝不是来路不明的不义之财!”

戏志才抬手指着他,抖了半天,说不话来,垂下手,摇头,转身就走。

郭嘉拍拍脑门,早知道就不说了。志才的反应太大了!也不听他说完,真是的!这些钱都是陈登的,那时候为了应付他,让他下注给彩礼,赢了不少钱。后来,就跟荀到许昌来了,直到现在都住在荀家里,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才会剩下来的。这年头哪里有那么多不义之财可以赚啊!

转头看向掌柜,郭嘉撇撇嘴问道:“称好没?”

掌柜赶紧从钱柜里取出钱,点清递给郭嘉。

郭嘉也不去数它,随意往兜里一放,抱着装了熏香的小盒,一路小跑去追戏志才。荀还没回来,荀攸比荀更无聊,一点也不好玩。所以戏志才如果不理他,他就没人一起玩了,得去解释清楚才行。

掌柜看着郭嘉急匆匆跑远,才猛然记起,少年承诺的名字与住址都没有留……这万一出了问题,他找谁辩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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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因为荀的婚事,变得喜庆热闹起来的荀家,却随着荀归期的临近,气氛越来越凝重。以至于有外人猜测,是不是荀家的大家长荀淑被孙子荀坚持娶宦官之女的事气病了,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就撑着日子等着见孙子最后一面。

事实却是在荀出发去洛阳之后,荀淑发出家族传令要求荀氏一门在外的重要人物,务必于近日回到颍川,商议大事。他年纪老迈,准备将族长之位传给年轻一辈。

荀家的人都不是傻子,在这节骨眼上,谁是族长的继任者,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荀没有娶这个妻子,当这个族长,或许他们都不会有意见,怎么说,荀的能力品德都摆在那里,那是一等一的好。可是,这娶妻之后……有一部分人有些犹豫了。那还不如选择休若或是友若呢!他们都是不差的。荀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

得知此事的荀衍最先表示,自己支持弟弟荀,并且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家族齐心协力帮助荀渡过难关,这也是在帮荀家渡过难关。持反对意见的人明知他说的是对的,可心理就是不舒服。就以他偏疼弟弟为名,无视了他的发言。

除了荀绲之子休若、友若,还有个荀俭之子,一直埋头苦读,天分极高的仲豫,虽然父母双亡,家境窘迫,可人家学识一点也不比文若差,年纪轻轻就开始著书论说了;品行方面,听他博得四邻称赞,就知道定是好的了。

于是,接着被扯出来的就是在家里著书立说,恰恰遇到瓶颈的荀悦。荀仲豫憋了一肚子火气,根本不给这些无事找麻烦的人好脸色,直接不耐烦地说道:“尽是俗物!尔等毁掉了一个正常的荀文若,造就出一个完美的君子,如今却因其义行,而要抛弃他,实乃不义!吾不齿为之!”意思就是,你们这些人之前对荀寄予厚望,让他变成一个凡事循规蹈矩近乎完美的君子典范,现在就为了他选择“君子之义”拯救一个女子的名节,而弃他于不顾,实在是很可笑。他不屑与他们这种自相矛盾的俗物相处,懒得理什么家族事务,更不齿于族长之职。末了,无视众位长辈的黑脸,加了句:“仲豫,至今犹记文若之志。文若心怀天下,以济世安民为平生所愿!仲豫此生难以与之相比!”丢下这话,他率性地甩袖离去,回家继续他的著书大业。

因为荀悦也是荀淑的孙子,于是,他们决定不再选荀淑这一支的子弟。与荀一起在归途中的荀谌,非常可怜地没人问过他意见。因为谁都知道,荀谌打小就偏疼文若,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弟弟一份,然后,才是父兄,自己。他们这家人就是兄友弟恭的典范!根本没什么好问的。

荀爽见此状况,急得差点想要把事情的真相跟这伙人说。荀淑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每天拉着这个儿子,不是出门散步,郊外钓鱼,就是在家中下棋,论学,完全不把这些人的话当一回事。每天也就是去出席一下会议,听听族中那几个少数派,暗含讥讽地骂人。开会时,神情肃穆一脸凝重,转头又是一副心态放松的模样。

荀淑的悠闲,让那几个反对者气得牙痒痒,每天在讨论着族中每个出色子弟,拿着他们的优势,与荀进行对比。这才惊觉,荀淑的气定神闲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娶个媳妇出身不好之外,不论比哪项,荀都很强大地名列前茅。单个论,学问最高的仲豫已经说过了,品德……荀家之中文若排了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能力强的,很好,哥几个全是荀绲的儿子!这群上了年纪的老人,气得胡子乱翘。自己子侄怎么没个争气的!难道风水都被荀淑一支抢了不成?!

瞄来瞄去,幸甚!这里还有一个不是荀淑一支的荀攸嘛!如果说,仲豫志在立言,无意出仕,撑不起这个家族,那里不还摆着个现成的,已经身负孝廉之名的荀攸荀公达嘛!虽然辈分低了些,可是,荀淑跨过亲子,直接从孙辈中选材,那么,再小一辈的公达,也该榜上有名才对!谁说荀家就只有他荀淑一枝独秀来的。

身在颍川的荀攸,因为辈分原因,本来没资格出席宗族会议的。这回长辈点名了要他参与会议,所以不得不出来露个面,表个态。

荀攸在荀十岁那年就清楚,自己与荀之间的差距。他判断出,自己此生的成就无法越过荀,那时便已经为荀马首是瞻,完全不介意真心实意地在小他六岁的荀面前低头,叫一声叔父,更何况是现在。

早就了解这群人在议论些什么了,他们所关注的重点是什么。荀攸在众位长辈面前,把家族中的出色人物,拿出来和自己的每一项优劣逐条分析,再与荀作对比。听得众人直点头,原来如此。那些人都比不上一个荀攸,而荀攸又比荀差那么一点。荀果然是族长的不二人选!

等到会开完,荀攸走了很久了。这些被忽悠晕的人,才恍然醒悟,公达说了半天,就是表示,在他眼里只有荀有资格当族长,其他人谁当上了,他都是不认的。

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这时也看出端倪来了,聚在一起商议了下:既然年轻一辈有能力的,心都向着荀,那说明,换了其他人当族长,家族的未来必定会有诸多争执,与其如此,不如还选荀。毕竟,从小看到大的,荀确实没什么不好。况且在娶妻这件事,荀自己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了。作了多方考虑,他们直接压下反对声。一致决定:族长之位暂时交给荀,以五年为期。如果荀没有重新选上孝廉,无法出仕,他就必须自己让出族长之职。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

荀爽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松了口气,看向父亲。

荀淑握着钓竿,看着水面,平静地说:“文若的难处,从今天开始了。”为了检验这个族长合不合格,荀氏族人会出各种各样的招数来测试他的能力,自己当年也曾遭遇这样或那样的非难。轮到荀,只可能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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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荀家内部消息的唐贺一脸玩味地看着信报,告诉雨前及时把消息传给她就行了。她只打算好好看戏,不多管闲事,相信以荀的能力处理好这些小事情不在话下。如果说,有什么地方非要她帮忙的话,那大约是她得闷声不吭地当个贤妻。r(s_t)q

当天唐贺看到荀谌的时候,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了下他,还发出一声长叹,惹得荀谌一整天都没有好脸色。

荀见着了,只能摇头苦笑。他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兄长明明看出唐贺是故意要气他的,还要和她生气。这两人已经达到一天不针锋相对地嘲讽两句,就不正常的地步了。【作者:咳,文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作“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