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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二虎竞食

厅内众人停下议论,望向门口。

曹操沉声道:“滚进来!”

一名小吏战战兢兢地爬进来,叩首说道:“州牧大人饶命!小人不是偷听的!”

“说!你在外头做什么!”夏侯酒鹕砭痈吡傧碌囟19潘灰飧鋈怂荡硪痪浠埃12淳桶纬鏊嫔淼呐褰=湔渡薄

小吏磕头,哆哆嗦嗦地回答:“荀司马家的小少爷在外求见。”

“可是阿贺她出了什么事?”荀惊得站起。

“不……不知道。”小吏拼命磕头。阿贺是谁,他都不知道。这与他无关啊!要不是看那小孩子哭得眼睛通红,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才不敢进来找死。

曹操想了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主公!恽儿年幼,不懂礼数,还望主公恕罪!”荀闻言,急忙转身下拜。

“先生无需紧张。昂寻思,令郎与昂一般,是为母报仇而来!”曹昂急忙出声解围。

回想了下老父说的事情经过,曹操摸摸胡子,说道:“子修,你去领他进来。”

“是,父亲!”

不一会儿,曹昂牵着荀恽的手进来了。

荀恽很有礼貌地先朝着曹操的方向,稳稳当当地跪下,双手高举至额际平放,下拜叩首。

在场的州府官员将荀恽的动作看在眼中,无不诧异。这才多大的孩子,一点也不会怯场吗?

“曹将军!”荀恽行礼之后,抬起头,转向父亲行了一礼,又转回来面向曹操。

“恽儿,是为了你母亲来的?”曹操很满意荀恽的稳当,又见他长得乖巧可爱,心中更是欢喜。

荀恽半低着头:“回禀将军,恽替母亲呈上徐州地图。”

“好!”曹操高兴地拍案而起,“呈上来!”

荀恽从衣襟里掏出折叠整齐的徐州地图,双手奉上,随后,膝行几步,跪到父亲身后去了。

荀侧首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离别之时,这孩子才多大……

“父亲,母亲有话让恽儿带给父亲。”荀恽大大的眼睛四处看着,小心翼翼地凑近荀,拉了拉他的衣角。

荀无奈地低俯下身,侧耳倾听。

“父亲,母亲让我提醒你,要小心张邈作乱,此人收留了反复背主的吕布,其心不纯。”荀恽一字不漏地向荀转述唐贺的话。

因众人看荀恽可爱,又兼是荀之子,难免多了几分关注,荀恽在说话时,周围一片安静。他再小声,也让两边坐的荀攸、程昱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惊异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意思。张邈的行为怕是不止其心不纯这么简单。吕布何许人也?骁勇世间无人可敌。这样的人物连袁绍都不收,手中没有武将的张邈留下他,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荀听了儿子的转述,也在思考。

郭嘉见他们三人面色凝重,不由挪了挪位置,往前靠。

坐在上首的曹操见自己重要的谋士一脸深思似在考虑什么,不禁起了好奇:“恽儿,上前来。”

荀恽看了眼父亲,起身走到曹操跟前。

“恽儿,你对你爹说了什么?可以告诉伯父吗?”

荀恽歪着头,看向父亲,将他点头,开口道:“母亲让恽儿转告父亲,要小心陈留太守张邈。”

张邈?!曹操疑惑地眯起眼。张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为何要小心张邈?”

“张邈收留了反复背主的吕布,定有所图。”荀恽眨眨眼,歪着脑袋望着曹操,“母亲说,收留吕布这种人,有脑子的应该想想丁原、董卓的下场。张邈不是傻子,可他却不顾这危险收留吕布,这肯定不是在表现他的胸襟与气度,而是要利用吕布。”

曹操眼神微冷。确实,谁收留吕布,最后的下场都是被他杀死,可见这是个反复小人。只是自己与张邈私交不错,他收留吕布,这是要做什么……

“攻打徐州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曹操略一思索,对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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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如此。”戏志才赶紧为夏侯任浣得髟涤伞

他们目前的根基在兖州,陈留是兖州的西面的屏障,徐州在东面,他们现在屯兵在定陶这个地方,如果出兵之时,张邈在后作乱,他们将处于腹背受敌的困境。先前安置的青州兵家属大多都在陈留,如果张邈反了,还会动摇军心,威胁到全郡的安全。况且,目下秋收时节就要到了,陈留多良田,今年的收成大部分从那里来,如果此时与张邈翻脸,军饷怕是要白送给人家了。没了今年的收成支撑,去攻打徐州,半途就会缺粮。打仗时,最忌粮草不济,影响三军士气不说,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吧。

听到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有可能便宜了别人,曹昂第一个不答应。他立起身,走到曹操跟前,抱拳说道:“父亲,昂愿往陈留镇守,以防张邈发难。”

“稍安勿躁!”曹操挥了挥手,“你坐下,好好想想再说话。”说罢,曹操转向几个谋士,“各位可有良策应对?”

荀身子向前倾了倾,看向曹昂:“公子有心镇守陈留防变,为明公解除后顾之忧,是好意,然,行军打战,最忌分散兵力,两线作战。”

曹昂闻言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拱手向荀道:“多谢先生指点!还请先生教我,既可为祖父报仇,又可免于腹背受敌之法。”

荀看了眼曹操,见曹操点头答应,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先前所言之策,关键之处为秋收时间。如今另有一策,关键处也与先前相同。”

“无论何时,粮草均为三军征战之根本。这点对于徐州陶谦也通用。此计仍与秋收时节有光。各地秋收时节相同,然不同地域间收成期,还是有几天的差距的。徐州年产米粮数目之多,不是陈留一郡可比,然其大部分粮食集中偏向小沛一带。如得此地,我军粮草不愁。”荀停顿了片刻,看向从他说与先前计策相同起,就一直笑的郭嘉,示意他接下去。

郭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脸颊,咳了一嗓子:“咳,同理。若我军出兵占了此地,想必徐州便会缺粮。陶谦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陶谦不会派人守着小沛一带秋收吗?”曹昂疑惑地问。

“就是要他派兵来守!”郭嘉兴奋地笑着跳起来,走到展开的地图前,伸手一指,“只要他将大军集中赶往小沛保护粮草,徐州州府所在的下邳一带兵力就空了。我军可绕道经由彭城趁虚而入,拿下下邳!随后,回师两面夹击合围小沛。”

如果说话的是荀,或许,没人有意见。如果郭嘉不是那么嚣张地笑着走到前方指指点点,或许,某些人的意见不会那么大。

“郭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先去打小沛,然后,放弃小沛去打下邳,得了下邳之后,再回头打小沛!”一个官员就看不得郭嘉嚣张的笑脸,出声讽刺道,“如此大费周章,等拿下徐州,兖州的秋收时节早就过了!”

郭嘉细长的双眸眯起,眼角一挑,正要开口反击回去,荀已然出声解释:“此计的关键不在攻打小沛,而在引陶谦出兵。”

“主导权在我军手中,我们要攻打哪里,又不会事先通知他们,他们要救援,就只能跟在后边跑!是为疲兵之计。我军仅需几百人,便可搅得与小沛相邻的所有城镇不得安宁,无法进行秋收!”郭嘉一扬头,鄙视地瞟了眼讽刺他的人,“为了避免错过秋收时节,陶州牧断不会吝啬在这一带布下重兵防守的。而我等只需在山阳镇驻扎一军,便可拖住他一郡的大部兵马!”

荀点头微笑:“他们忙着收成之际,我军可以降低年初约定的租税利息为交换,令百姓代为收割军屯之粮,收入粮仓,不误我军今岁的收成。而我军亦得此空闲,利用这段时间,攻打徐州。只要他们回防,山阳镇守的军队可出击小沛拿下他们的秋收之粮!”

“那么,是要回军保住州府所在的下邳,还是留下来保住徐州一郡百姓来年的口粮呢?”郭嘉眯着眼冷笑道。

戏志才望着郭嘉的笑脸,忧心地环视周围,低下头暗自叹气。奉孝风头过胜,树敌渐多,不知收敛,难免遭小人嫉妒。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摸着胡子,忿忿地道:“好!看那自诩爱民如子的陶谦如何自处!是保住百姓,还是保住他自己!”

“可是,张邈呢?”曹昂抓抓脸颊,疑惑地问道,“不用防着他吗?”

“唔,我军并未全军尽出,依旧屯军定陶,不用担心张邈反叛来犯。不过……”郭嘉眨了眨眼,看了下荀,转身对曹操拱手说道,“主公,张邈既生异心,当是尽早除去为妙!”这事还是交给文若吧。看他的脸色,气还没消,这张邈就留给他出气吧。这样想着,郭嘉朝曹操欠了欠身,坐回自己的位子。

曹操为难地皱起眉:“吾曾言,如吾遭不测,家人可投张邈,必得此人保全性命,不想如今……”

“主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程昱严肃地提醒他,不能因为顾念旧情,而放任危险的苗头生长成势。

曹操皱着眉不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昔日至交袁绍都能与其弟为了权势反目成仇,他与张邈之间的交情又算得了什么?但张邈没有在明面上作乱,背叛他,自己要是先动手有失道义,不占理啊!总不能说,因为你收容了吕布,我怀疑你心怀不轨,所以先下手为强吧。

荀攸见曹操沉默,知道他在想什么,偷眼瞄了瞄胸有成竹的荀,抬手擦了擦额际不存在的汗水。今天不是说话表现的好时机。攻打徐州屠城之策因张邈有异心,改成这般模样,文若定是要另外寻个目标发泄的。张邈误了荀的计策,首当其中了,还有吕布,他们两人正可用以分散文若的火气。嗯,自己还是老实地帮忙打下手就好。不要多事,不要多事!

眼见荀攸把自己往后头藏,一直保持低调的戏志才很有先见之明地同他一齐后退,与他保持同一位置。

“程军师,有何计策,可除后患?”曹操沉默良久,才开口问程昱。

程昱低下头,抱拳说道:“此事荀司马已有定论。”

荀微感诧异地看了眼程昱,突然发觉,今天郭嘉说话只说一半,荀攸与戏志才更是一策未出,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

曹操侧首望着荀,等着他说出对付张邈的计策。

“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我等虽不对张邈用兵,但并非没有办法对付此二人。不独张邈懂得收买人心,他收留吕布,却不曾给其任何地方落脚。公何不将陈留边上的小县分给吕布作为栖息之地。得了自己的地盘,吕布安能屈居人下?届时,主公可密书一封与张邈,言及吕布反复背主之事,令其防备。一旦张邈在陈留边境布防,吕布定然心生不满,与张邈相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等只需作壁上观,从中取利即可。”

“好个二虎竞食之策!”曹操听完荀的话,终于舒展了眉头,拍板定论:徐州也要打,陈留不放手,张邈吕布不能留!

曹操站起身,环视四周,朗声道:“众将听令!徐州战事在即,时间紧迫,你等需依诸位军师之计行事,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是!”一众武将一同出列,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