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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怯魔(四)

恶魔的速度比以前慢了许多,它身上伤痕累累,而且气力与速度都比原来慢了许多,它不再像原来那样灵巧而狡猾,转而变得狂暴而邪恶。

本来就不多的战斗技巧与智慧(召唤师在召唤恶魔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在召唤名册中有经验而且比同类更加聪慧的个体,所以它们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会比它那些蠢蛋一样的同类强的太多)让它全部抛弃到脑后。

恶魔无所畏惧,它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毁灭,烈火、鲜血,它们最坏的结局——对一个恶魔而言,被杀死并不是像人类那样肉体被细菌与老鼠所消化,灵魂归于零点,回归死神米尔寇的神域内。恶魔的灵魂永远堕落,无论如何,你杀死了一个恶魔,即使你把它大卸八块,用烈火灼烧,用斧头砍,用锤子砸的稀碎,甚至用魔法囚禁住它,只要它的灵魂没有磨灭,就会相应无底深渊的号召,重新从一只最为低级丑陋的怪兽开始,它们的新的人生,哦不!是鬼生。

艾尔德向后退了一步,他用秘银刀在恶魔扑过来的爪子上轻轻一弹,让本来朝向他胸口的威胁偏向,艾尔德不敢恋战,这个恶魔完全失去了理智,艾尔德不敢保证他在用秘银刀捅穿它的胸口梗塞的皮质与粘稠的恶臭的液体的同时,他的胸口不会被恶魔挖开,心脏被压碎。

艾尔德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博,艾尔德将剑刃抽回,防守住了恶魔的连环不断的进攻,恶魔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它的进攻既无章法也无力度,尽管速度与频率相当的惊人而且艾尔德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但这不代表它能取得优势。

恶魔也是生物,它们也需要在主物质位面饮食而获得能量,至少他们是在主物质位面需要这么做,这里的邪恶的气息还不足以供应一个恶魔的需求。

“叮!”艾尔德突然再次开启了秘银刀表面上的火星符文,恶魔眼前一花,下意识要想要张开双手,扩展成一个半圆形,它已经受够了这个像是泥鳅一样的战士了,他的武器就像是毒蛇与那脆弱的人类的皮肤一样,恶魔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痛感,无论是熔岩还是硫磺,尽管它们炙热而且涂抹在恶魔的身上会有发焦的糊味,但恶魔从来不是一群能用常理揣测的生物,它们会因为这样的极端痛感而感受到快感,甚至会开心的哇哇大叫。

但秘银不同,秘银刀给它带来的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由它那愚笨而简陋的身体发出,那像是一根毒针刺入身体的感觉,你不会立刻有极大的痛苦(尽管秘银刀在接触到恶魔身体的那一瞬间对它们来说就是一种难言的痛苦)但你会逐渐发现它们的身上伤口会像是腐烂的臭肉一样,渐渐的皮开肉绽,腐败到最后的无可救药的死亡。

秘银对恶魔的危害太大了,以至于它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时期,它绿色的血迹涂满了它的背后,恶魔使劲了全力。

“不好,艹!”艾尔德心中一晃,他喊道,再英勇的武士也有失手的时候,艾尔德在不断的招架与后撤的时刻突然他的秘银刀慢了半拍,以至于让恶魔的左爪突入艾尔德的胸前,恶魔漏出了一个艾尔德终身难忘的笑容,那是一种邪恶而难以形容的表情,带着对人类血肉的渴望与残虐的快感,似乎它已经捣碎了这个人类一样。

恶魔将左爪贴到战士的胸口,它的爪子就像是用最为精炼的钢铁铸成的一样,对于艾尔德这样简单的革制的牛皮小套甲来说,撕碎它就像是撕碎一张淡薄的白纸一样简单,摧枯拉朽。

‘嘶啦!’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你既可以理解它为将什么清脆而有韧性的东西折叠到了极致而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压碎的摩擦爆裂声音,也可以理解为将什么带血的牛肉用钝刀在巨大的力量下切碎的声音。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那就是人类最为尖锐而不堪的痛苦惨叫声!

艾尔德发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为尖锐而高的声音,尽管他所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外人所想象的那样多而不可接受,但他的身体先于他一步,发出了这个声音,就像是这个被命名为‘塔塔罗达’的身体的灵魂依旧存在,是他发出的声音一样,艾尔德所承受的只是一小部分,微不足道,但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楚,艾尔德并没有停留,他的刀刃在同时也抹过了恶魔的脖子,这里皮肤裸露,而且没有像是肋骨一样能够保护心脏的硬东西,艾尔德的刀刃如一缕白色的幽影,刀刃逆刃,由恶魔的上部直插而下,斜斜的在恶魔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它的气管、声道、软骨、以及连动的神经与血管在这一刻全部报废与,换句话说,它的脑袋现在已经进入一个半缺氧的状态,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他的死亡就在这之后的延后一秒。

但恶魔不同,它在那一瞬间的反应是粗暴的推开艾尔德,然后用手粗暴的扣了扣脖子上的裂缝,在确定这是不可复原的伤口后,它愤怒了,它那本来就小的可怜的大脑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人类,你,死,死死!!!’艾尔德站在一旁,无力的跪在地面上,一手抚胸,让鲜血少铺出一点,一面用手扶住还在不停渗出骇人鲜血的小腹,他听到了来自恶魔的心灵传递,带着既不标准也不友好的语言,当然这也是艾尔德一生中唯一听过的恶魔语口味的通用语。

恶魔全身青筋暴起,绿色恶臭的血液从它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里涌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它冲向了艾尔德。

带着骇人听闻的恶魔的吼叫声,它利爪像是两柄剪子一样咔咔作响,对准了还在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的艾尔德。

“来吧,恶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艾尔德胸口一疼,手中秘银刀差点没握的紧,他咬了咬牙,直到出血,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到了一个极为困难的位置,“恶魔,今天是你的死期。”艾尔德站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举起刀向恶魔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