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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腐蚀(七)

“我在哪里?”艾尔德似乎像是做了一场长梦一样,他曾经记得之前的记忆,一段有关于他身体的可怕的元素侵染的实验。

他无可奈何的选择了被动的接受,又在噩梦的前夕看到了噩梦的结尾的余音,他踏入噩梦的同时又抗拒着噩梦,但他无能为力,甚至保护自己免受外界的侵扰。

他睁开眼,望向外面的世界,在感受到一丝刺眼的光芒以及微弱的海浪潮汐的声音后他恢复了他之前的记忆。

一个神秘又美丽的黑袍法师用她的手在艾尔德胸口拉开了一道口子,血流涌出,他的心脏在跳动,同时他的身体则在颤抖。伴随着实验的进行,艾尔德的意识越发的沉昏与坠落,直至最后的‘冬眠’。

他的胸骨被掰开与打开,他的心脏离着那锋利的刀刃的距离就好像隔着一层的血肉与皮肤,甚至他还能听见那‘咚’的一声的入水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而蔚蓝的湖水中,掀起一阵阵的同心的圆弧环的波浪。

“那么……”艾尔德用手敲了敲脑壳,他在回忆,将他那之前的记忆混合起来,夜晚、实验、晶体、心脏直到最后的剧痛与昏迷。

“对了!”艾尔德突然呼喊了起来说“我成功了吗,又或者我失败了?”艾尔德猛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副简单而朴实的服装,一套用甲和长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费伦冒险者的衣服。

他伸出手,看向自己的皮肤与形态,一张有着十四个关节的手指,上面如精灵般修长而白皙,略微苍白,大概是长期在地下生活的艾尔德难以接受到阳光滋养的缘故。

艾尔德又急忙的撩开他的衣服,看向他的胸膛,却令他大吃一惊——他的胸膛就如一览平原,皮肤光洁亮泽,不带一丝皱纹与痕迹,似乎没有受到过任何元素的侵染与邪恶的手术。

艾尔德一度怀疑他的导师是不是还兼职有幻术与附魔的学术教授,直到他一股脑被一阵掀起的海浪拍到在地,在水中自由的漂浮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这是……”艾尔德迟疑了一会,才从记忆中回忆起来这个场景,这是一个巨大的海洋,碧绿色调,如祖母绿般的蓝绿色的海浪如一头惊涛骇浪中的蛟龙在海洋中尽情的奔腾与交融着,而另一侧一道散发着阴冷与惨白色的深紫色的海浪冲击而出,与碧绿色的海浪撞到了一起,‘刺啦!’艾尔德听到了仿佛是在灼烧皮肤般的腐蚀元素粒子在与它的天敌所斗争的喊叫声与爆裂声。

“这是元素位面?”艾尔德嘴角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说,他来过这,他记得他曾经在晋升为施法者序列之前他曾经游览过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带着一段并不怎么算是愉悦的经历来到这个世界,一群有着酸性黏液的触手怪们的天堂。

“元素位面吗?”艾尔德对着自己说,艾尔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懵懂的魔法学徒了,他在暗元素的研修经验与知识已经让他对这个庞大的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就如眼前这时刻进行的元素的酸与碱的中和一样,这里是一个微妙的元素位面的交接点。

起源于世界之初的元素位面是整个托瑞尔世界的内核,几乎所有的元素能量的起源与使用都来自于各自的相对应的元素位面的力量。

如同一颗不停燃烧的巨大的恒星的火元素位面或者那蔚蓝色又一望无际的水元素位面,再或者是那一颗永恒泯灭着物质与意识的暗元素位面,包括了水、火、风、土、负能量、正能量的六个位面依靠相互对立的元素成对角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六角八面体的形状。

在艾尔德眼里看来,这相似了化学过程中形成的相互排斥的价键原子的排列构成,化学键之间相互排斥达到了一个稳定状态——或许这也隐含着这六种性格各异而又缤纷多彩的元素们有着一个共同的起源与祖先。

艾尔德踩了踩脚底下的水洼,而他脚底下这片区域,则非常令人啧啧称奇,这里并非属于哪一个魔法领属的土地,非但如此反而是一个元素界间模糊不清的分界点。

元素位面的交界也并非毫无意义,比如正能量与气元素的交界就产生我们通常所说的闪电,而负能量与水元素的结合就不言而喻了——盐位面,恰好就在艾尔德的脚下踩着的就是。

说着艾尔德踹了踹脚底下的大块盐砖,这样的大块的盐砖在这里随处可见,有像是沙粒般打磨的晶莹剔透的盐粒也有大块足有艾尔德整个脑袋的盐块。

“或许这里应该是那些穿着漂亮的魔法少女们的故事的起源,而非我的故事。”艾尔德抱怨道,说着他眼睛斜了斜,看见了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似乎露了个头,等到艾尔德注意到又快速下潜下去了。

“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位面里呢?”艾尔德嘴角嘟囔着,他用手指沾着一点白色盐的颗粒鼻尖下嗅了嗅之后含住了一个颗粒,在舌尖翻滚着品味。

“呸!”艾尔德一口哈欠就把嘴中的盐粒喷出出去,“这是掺了钙元素的吧!”艾尔德呛得眼睛直冒眼泪,这里的陆地完全是由一层层的在海洋中过度富集的的元素离子在一次次的碰撞与反应中形成的,日积月累的成千上万年的功劳。

“现在不会有那些不开眼的元素白痴们来上岸打我了吧,小爷可是……”还没等艾尔德说完,艾尔德双手抱胸,正欲思考如何离开这片荒凉的土地的时候,突然他背后出现了像是胶皮般摩擦的声音,艾尔德转身好奇的望去。

说着,艾尔德正欲转身,但忽然一阵细微的风声从他耳边穿过,艾尔德想都没想忽然一个仰头,向后倒了过。

‘咦?!’艾尔德惊奇看向他背后的声音的来源,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竟然是一个元素生物,一个披着白色大块大块盐粒的石头人一样的生物,它两手成拳,在胸口锤了两下,震下来几粒黄白不清的盐粒之后猛然向着艾尔德冲了过来。

——我的老天爷,这……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