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裴元顿时成为了在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裴衍看到裴元时惊异地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裴元。
而其他人很快便发现了裴元与裴衍长相有几分相似。
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女人生的，可父亲却是同一个人。
长相有五分相似。
裴衍到京都已有快三个月，吃得好睡得暖，面黄肌瘦早已消失无踪，身形虽然依旧纤弱，却是属于读书人的纤弱。
长身玉立，君子端方。
相形之下，缩在队伍末尾的裴元面色惨白，眼睛乱瞟，与裴衍的从容大方形成强烈的反差。
裴衍朝裴元淡定地打招呼：“哥哥。”
裴元心口剧烈地刺痛了一下。
他窘迫地涨红脸，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断断续续地道：“你、你好。”
在场的无一不是人精。
几乎是瞬间就看出了两人不对付。
落在裴元身上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裴元感受到了众人目光的变化。
那目光像是锋利的尖刀，一点一点将他的皮割开。
他感到了痛。
他听到了众人潜藏在目光下的台词。
“原来是亲兄弟。”
“虽然是哥哥，却没有弟弟聪明，真可怜。”
“笨得跟猪一样，简直不配做哥哥。”
见气氛陷入僵局，沈老咧开嘴笑道：“行了，大家开始工作吧，你们有什么不会的，”拍两下裴衍的肩膀，拉满裴衍的仇恨值，“就来问他，他一定能解答你们所有人的问题。”
裴衍头疼。
原来想低调的，可好像低调不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从裴元身上抽离，转移到裴衍的身上。
天才？
大家都是天才，凭什么你比我们强？
于是，裴衍刚被沈老带到工作台坐下，还没投入工作，就有人砸场子。
来人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把一个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本子友好地放到裴衍的面前，状若苦恼地道：“这个式子我一直推算不出结果，你应该很快就能推出来吧？”
表情真诚，语气恳切。
丝毫看不出砸场子，给下马威的迹象。
裴衍先是大概扫了一眼本子上的字，然后朝眼镜男轻松地笑了一笑：“给我半小时。”
眼镜男嘴角的笑容僵住。
半小时？
哈！
这式子他已经推了五天，却毫无进展，裴衍只要半小时。
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
眼镜男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行，半小时，我等着。”
二十五分钟之后。
裴衍屈起食指敲了两下眼镜男的工作台，正埋头工作的眼镜男下意识抬头。
只见裴衍把本子放到眼镜男面前的桌子上。
轻描淡写地道：“好了。”
说完转身离去。
丝毫不在意眼镜男“你莫不是在逗我笑”的怀疑表情。
眼镜男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目光落到裴衍推导的过程步骤上。
眼镜男的目光渐渐变了。
眼睛距离本子越来越近，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唰——
拽过案头的白纸，笔尖在白纸上龙飞凤舞，验证裴衍推导的步骤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