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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惊魂鸿宾楼

“没有,我清醒着呢。”冯九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说,“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肖将军,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骑兵旅旅长是否真就是赵黑虎,但如果是他,而又说把什么劫款交给了我党我军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想想,如果真是那样,我的上级,还让我来江城干什么?”

肖西驰听后稍显一愣,而后叭的一拍脑门,心里想:“是啊,这不是最具说服力的佐证吗。我他妈的怎么就没想到呢,落得与这快死之人白费了许多口舌。”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很高兴,因为今天宴请冯九的几项附属目的,已经圆满地达到了。概括起来说,他有四大收获:首先是经冯九指点他的,有关川上一谷对他的危害性,和重要性;其二是冯九教给他了如何处理三人小组的麻烦。第三就是冯九为他确定了江公馆的赃款为窖藏,在地下,而且锁定了范围,算是基本上明确了目标。

第四便是赵黑虎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有点烦,有点绕,但又不能不重视。追缴兰溪那批巨款,两条线索中除了江仕航,就是赵黑虎。可如今,赵黑虎终于有了下落,也可“假定”他就是抢劫犯,但问题是赵黑虎已经参加了八路军,所以其人手中还有没有那批巨款,成了肖西驰一直思考着的大问题。

现在好了。经过冯九这么明朗地确定,如今终于可以认定一个事实:即赵黑虎如果抢劫了那批捐款,其款也仍在赵黑虎自己手中,没有交给共产党。换一句话说,有此他即可放心的,也必须同日本人争夺、劫持赵黑虎。因为只要得到了赵黑虎,兰溪丢失巨款的两条线索,就全被他掌控了;到时候,无论案犯是谁,也无论孰是孰非,反正两个重大嫌疑人都在他手中,最终赢家只能是他肖西驰。

总之,今天获得的这四点,对他而言,条条都至关重要,前两点,关乎到他的生命安危;后两条则关系到他追缴赃款的战略部署,以及他指日可待的辉煌前途。

到此,肖西驰的主要目的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现在,是应该动手杀死冯九的时候了。不然,只要留下眼前这位豹头冯九,他的一切都将受到严重威胁。可是临了临了,临到他决意下手的时候,竟不知那根神经颤抖了一下,他内心忽然萌生一丝惺惺相惜的情感。是啊,多么了得的人物,多么难得的俊才,眼见就这么、就这么魂断当场,死于眼下,委实太可惜……想着想着,他忽然振作了一下:奶奶的,都想什么呢,作此妇人之仁,难道要放虎归山?罢了罢了,不可当断不断,还是让冯九地下去唱“既生亮何生瑜”吧。

想到此,肖西驰两眼阴森地朝何香茹扫了一下,然后,他果断地端起酒盅说:

“冯兄,今天承蒙你的光临和赐教,肖某我受益匪浅,不胜感激。来——我俩干了这最后一杯酒。”

“慢!”

聋哑的侍酒生突然说话了。这情况太意外,太突然,直令肖西驰惊讶中一愣,当他侧脸相望时,侍酒生已轻轻放下酒壶,并反手一把捉住了他端酒杯的手腕,同时一支冷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脑袋。

这一突然变故,来得快如迅风,不及眨眼,弄得肖西驰和他的红颜保镖全都傻怔住了。肖西驰好一会儿才返过神来道:

“你,你这侍酒生……”

赵红愈哼哼地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吧肖将军,我不是什么侍酒生,我是我们组座的保镖。怎么样,你狗儿的甩盅呀!”

“甩盅,甩、甩什么盅?”肖西驰佯装道。同时他惊骇地感觉到了情况大为不妙。眼下,不仅自己脑袋被枪管抵住了,而且赵红愈那只抓石成洞的手,此刻竟像铁钳一样控制住了他的手腕,直疼得他呲牙咧嘴,人都快坐不住了。

这时,何香茹早巳拔出了双枪,跃跃欲试,又不知所措,而肖西驰却紧紧攥着酒杯,显然是怕酒盅落地发出了错误信号。

这会儿,冯九一直含笑地欣赏着眼前一幕,好久才淡然起身道:“呵呵,肖将军,你真不懂什么叫甩盅呀?那就叫它‘掷杯为号’吧,怎么样?”

赵红愈顺势拉起肖西驰,说:“别装了,恩将仇报的狗屁将军。你看看,你让你的何小姐、何姘头多为难,多尴尬呀,想开枪吧,一是不见你甩盅、下命令,二是怕我拉你作盾牌。你狗儿的说说,这该怎么办?”

肖西驰感觉手腕生疼,欲动不能,想挣难脱。他转向冯九求救道说:“冯,冯九兄,你兄弟他这是误会,全是误会呀……”

赵红愈一紧肖西驰的手腕,道“够了!误不误会的,你狗儿的心里明白;这时候还说废话,你不觉得太多余吗!”

冯九这时终于收起了冷笑,他晃了晃手中德国造的打火机说:“我现在告诉你吧,肖大站长,我兄弟早在赶苍蝇的时候,就已经在将军后背安上了一枚高爆炸弹,我手中这只打火机就是遥控器。怎么样,要不要你的何小姐过来帮你看看?”

肖西驰大吃一惊,顿感芒刺在背地朝何香茹看了一眼。其实,何香茹早在冯九话音落下之时,就已经手擎双枪,绕着圈地到了肖西驰的背后。她看到了,肖西驰瘦削的后背中心,果然有一枚算盘珠大小的黑色东西。

在何香茹看到那东西之后,赵红愈即丢开肖西驰的手腕,并趁机退后两步,他一手持枪,一手接过冯九手中的打火机,然后带有一丝顽皮地笑道:

“狗屁将军耶,爷爷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后背上那东西可不是啥好玩意儿,它是一枚德国造的带有强吸盘的高爆炸弹。别看它个头虽小,但它足可以把一头猪、一头牛啥的,炸得粉身碎骨;也可掀翻这家鸿宾搂!怎么样,你狗儿的要不要享受一下?以我看,像你这样忘恩负义,还没过河就想拆桥的小人,活着也很累吧,还不如死了的干净,一了百了嘛,嗯?”

“你敢!”何香茹气吞山河般地横跨一步,双枪齐指冯九脑袋道,“告诉你姓冯的,我们今天来了几十上百人,遍布这里的楼上楼下;只要你的手下敢存歹念,敢动我们站长一根毫毛,无论你他妈的是豹头,还是虎头,都休想走出这鸿宾楼!”

赵红愈横跨一步挡住了冯九,他嘿嘿一笑道:“你这个臭婊子烂女人,还敢用枪指着我豹哥,那就对不起了,老子首先送你上西天!”

赵红愈说话的同时,他忽然起腿一个侧踢,刚刚搪过了那女人的双枪,他便刷地顺过枪来,叭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何香茹的太阳穴。这位可怜的红颜保镖临了临了,临在倒地之前还瞥了一眼野男人,就在这瞥,她两手手指于痉挛中扣动了扳机,两粒带着灼热的子弹,紧擦着肖西驰的胸前飞了过去。

枪声作用,两位持枪的便衣特务刚一推门,冯九即抬手两枪,或许,他们还没有看清情况时,就已经中弹倒地。

这一切变故,也只在刹那瞬间。

冯九再看肖西驰时,这家伙倒有几分虎死不倒威的样子,神情上除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并没有显出十分紧张,只是带有几分惋惜的味道,看着地上不肯闭眼的何香茹,轻轻嘟哝说:

“怎么出手这样快呢,说杀就杀了?”

冯九冷冷一笑道:“说杀就杀?你不认为,她是被你肖站长杀死的吗?别忘了,如果不是你要设计杀害我,我这兄弟,好像还不认识肖将军这位红颜知己吧?”

肖西驰惶然点头说:“是啊,是我害了她。冯先生,敢问你……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冯九说:“你认为呢?”

肖西驰迟疑道:“我,我认为眼下国共合作,你不能……”

“哈哈,真是滑稽,将军刚才计划甩盅杀我之时,你可想过眼下国共合作?”冯九插上枪道,“不过你放心,不管你心胸如何狭窄,如何背信弃义,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你的。因为正如你嘴上说的,现在正值国共合作,因为日本倭寇在前,我不想同室操戈,不想做那亲痛仇快的事情。但是有一个前提,今天,凡来鸿宾楼的,你所有的部下,都必须原地缴枪。一人反抗,或走脱一个人,我兄弟他就将引爆你身上的炸弹!听清楚了?”

肖西驰吁了一声,说:“听,听清楚了。”

这时,大餐厅的便衣特务们蜂拥而至,可当那群男男女女齐聚门口,正欲破门而入时,他们全都见到了,看见肖西驰正被赵红愈用枪抵住脑袋。这情景,像一道无声命令,特务们唰一声全体止步不前。但气氛非常紧张,绝多数的特务一脸惊诧,他们一时不知所措,却又跃跃欲试。

赵红愈看到这阵势,倒是颇觉好玩地,用枪管在肖西驰头皮上蹭了一下,说:“咋样,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几句什么了呢,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