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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寻找货仓

赵红愈一见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便淡然地耸了耸肩膀,又故作老道的口吻说:“我的意思嘛,那些货物如果产自兰溪,你看到的人,就有可能真是江仕航,但若相反,也就是说兰溪没有的货物,那人就不是江仕航了。”

“噢,你问的是这层意思呀。”丁思振咕咚又干了一杯酒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江仕航存放的是棉花和羊毛。兰溪有不有?”

“真的?”

“那能有假吗,东西就在我十七号货仓里装着呐。你还能不信——不信我这个片儿管?”

十七号货仓——要的就是这句话。

赵红愈内心顿时大喜。他真没有想到,就这么三下五去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想得到的全都得到了。剩下就是随着冯九的意思,将丁思振灌醉,得到钥匙即大功告成了。

赵红愈这时想了想道:“丁大哥啊,我们也想汪局尽早官复原职呢,可是你都看到了,狗儿的江仕航现在虽是罢官,但原先贪赃枉法,财大势大,留下的势力也大,所以有些事情,叫人一时不好下手啊——来,干杯!”

丁思振喝酒后一抹嘴地,咬牙道:“哼,财大势大,我他娘的最讨厌那种王八蛋!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江边湿度大,我们前天进货仓例行检查时,看他那棉花包表面都已经湿不拉叽了,再不翻晒,估计那里面不要多久,就会发黄变黑。这事儿,我还正想着通知他哩,如今经你们这么一说,我还通知他个狗屁呀,愿他娘的烂不烂呢!”

“对,愿他娘的烂不烂!”赵红愈举起酒杯道,“为丁大哥这股豪气,为丁大哥的海量,我们每人再敬你三杯酒!”

丁思振酒量虽好,但终敌不住“车轮车术”式的三人轮番上阵,不多久,他便醉得趴下了,立刻鼾声雷动。

稍停一会儿,汪世武帮着赵红愈,很快取了丁思振身上的那串钥匙。其实,按赵红愈的开锁技能,这里要不要钥匙尚在其次,重要的是那个“第八片、十七号”;不过,既然钥匙得来并不费工夫,自然有比没有好。赵红愈拎起钥匙看了看,估计不下八十把,份量竟有上斤重。幸好的是,每把钥匙上都有编号,编号全写在贴上去的白色医用胶布上。顺利地找出了十七号。赵红愈即用早准备好了的胶泥嵌印下了钥匙模子,然后收好,并重新将那串钥匙挂回了丁思振的腰间。

这时,冯九起身来对汪世武说:“汪局长,酒席钱红愈已经付过了。这位客人就交给你照护一下了,我们马上走。还有,码头那边的事情,我们一经查实,就会尽快把结果告诉你。但愿你有好运,但愿你这半年的辛苦没白费,希望你能早回兰溪,官复原职。再见。”

“再见!”汪世武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佝偻着身子,摇摆着发颤的手掌,老泪纵横间,他激动得周身发抖。是呵,回想这半年,有谁比他冤,比他苦?

第二天深夜。

月亮下弦,不知是月牙太小,还是云层捣蛋,反正夜色是灰蒙蒙的,稍远一点看人即隐隐约约,模糊不清。

今晚,特侦小组全体出动。

由赵红愈打头,冯九紧随,巴谷殿后,七人一行像一群行动敏捷夜猫一样,迅速地向上江码头围墙靠拢。根据白天的外围侦查,他们选中越墙而入的这地方叫黄石头。其实,这里遍寻也不见什么黄石头,但这地方较为僻静,少有人踪。令冯九看中的不仅是这里相对偏僻,更重要从这里翻进去,便是成片的货仓重地,而且比较而言,从这里入内,也是货仓重地的最僻静处,这条件便于初初入内时的侦查和隐蔽。

眼前的围墙并不高,也就三米多一点样子,可它上面还装有约一米高的铁丝网。很密的铁丝网,固定在一根根等距离的木柱上。这种障碍,对一般人而言,整治起来很麻烦。但对冯九的行动小组来说,它完全形同虚设。

按计划,此次行动共分为三个组,第一组左云和伤未痊愈的马天池,担任围墙之外的警戒及必要时的接应;第二组由冯九与赵红愈负责寻找十七号货仓,并进入仓内查看;第三组任七、巴谷和牛平,担任围墙之内货仓之外的警戒,主要任务是掩护与保护冯九和赵红愈的行动。

此刻,他们赶到围墙外边时,稍作停顿,倾听片刻,冯九即作了个上的手势。赵红愈一点头,即听噌的一声,两人同时纵身而起,也同样是使用脚的前掌着力,稳稳落在了围墙之上。紧接他们各抱一根木柱,以木柱为着力点,凭空跃起,宛若鹞子翻身似的越过铁丝网,眨眼人便进入围墙之内了。这一切动作,除了身体带起的一丝夜风声,几乎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和动静。

进来之后,冯九和赵红愈相互竖了一下大拇指,意在互报平安。然后,赵红愈拾起一粒石子,抛向围墙外,这是约定的召唤任七等人入内的信号。紧接,三条人影凌空而下,依然没啥动静地相继落于围墙之內,落在了冯九和赵红愈的周边。

人员平安到齐后,冯九和赵红愈率先行动,他俩双双倚靠在围墙内侧,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观察中发现,这里的货仓居然有模有样,相当规整。货仓的房屋虽不太高,却一律青砖红瓦,整整齐齐;设计有序的货仓一行行,一排排的,其长短与间数,看去都算得整齐划一。每栋货仓与货仓之间距离相等,留下的场地虽不是很宽敞,倒也干干净净,可以通车行人。

再细看,每栋货仓前面,都有一至二位手持齐眉棍的游动哨,来来往往,不停游动,其行迹很像少林寺护院的棍棒僧。不过,冯九曾从汪世武口中获悉,货仓总管手下,还有一支庞大的持枪巡逻队,那玩意儿自然都是真家伙。

所以,行动必须小心,万万不可弄出动静。

现在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丁思振所管辖的那个“第八片儿”。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搞清楚了眼前这货仓属于第几片儿,自然也就好找那个第八片儿了。寻找的方式当然是找编号,看标牌(标识)。可这标牌写在哪里呢,是墙上,还是路边?

冯九用手语,向赵红愈下达了共同寻找标牌的指令,两人便轻手轻脚,分头从南北两边搜索过去,人也很快没于夜色之中。可当他俩好不容易在另一方向碰头时,居然双双毫无收获,谁也没有找到那个应该有的标牌。

冯九低声问:“怎么回事?”

赵红愈说:“是不是他娘的,根本就没有啥编号?”

“不对,没有编号,哪有那个‘第八片儿’?”

“那就是有编号,没有用标牌?”

冯九一愣道:“要是真那样就糟了。重来一遍,认真地往回找——告诉牛平他们不要跟得太近。”

这一次费时较长,但终于在初来时的老地方见面了。结果却同前次一样,没有收获,没有找到那个所谓标牌;不一样的,倒是险些惊动了游动哨。

到此可以结论了,这个看似正规的码头企业,其实还是土包子,连货仓区域之间的,应有的标识也不懂得设计一块。不过这是赵红愈的看法,冯九却在内心责怪自己的疏忽,责怪自己不应该用常规现象看待所有事物。就像世上的男女厕所一样,有些地方就是不用标识,让你外来人搞得男女不分,闹得不时男女“共处一室”,你能怎么样?

现在问题是,面对这迷宫般的处境,眼下应该怎么办。时间已是半夜了,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准确地找出那个第八片儿,就无法找出正确的十七号。逐一查下去吧,天晓得这偌大的码头上有多少个“片儿”,多少个十七号?何况,那么做起来不仅时间不允许,风险也极大。倘若匆匆忙忙中,一处不慎,惊动了码头,闹出个大打出手,那结果是可怕的。可怕到以后很难再来码头,可怕到一任江仕航阴谋得逞,逍遥法外。

为了稳妥起见,看来今晚只好撤出去,明天再设法找那位丁思振,设法问出那个所谓的第八片儿的所在地。可是,真就这么撤出去吗?冯九犹豫着,一是心有不甘,不甘心今晚的行动就这么白费了;二是他知道过了今晚,错过明天,后天就该去特种医院营救赵黑虎。那里或许是一场硬仗、恶战,行动中的生死很难预料……

想到此,冯九有些不敢深想了,但他又清楚明白地知道,枪战中子弹从来不长眼睛,参战者谁也不是铁打的心脏和脑袋;截止现在,真正掌握案犯情况的,只有他本人及赵红愈和左云,万一他们三位在营救黑虎时有个三长两短,那结局,不仅是他们的江城之行将彻底前功尽弃,还会让江仕航成为最终赢家。

撤与不撤,冯九左右为难地沉思着。忽然,他记起汪世武曾经在凉茶棚中说过:“我有些印象,他那一片的货仓也不少咧,至少有几十上百吧……”汪世武这话的意思是,丁思振所管辖的第八片儿他有印象。这说明他知道那地方,或许还去过?

想到此,冯九心情顿时豁朗,他回头对赵红愈说:“走,我俩去找汪世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