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也扭动着水蛇腰，像根树藤那样，缠在男人身上，眼神迷离，嘴里哼哼唧唧。
两人又一次冲破那道界限，达到了融合。
很快，王娟就到达了高潮，张小天也将要山洪暴发。
就在这时，小天娘在外面呼喊起来：“小天！娟儿！赶紧出来吃饭了！”
张小天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身体猛地打了个冷颤，然后苦着脸，趴在了媳妇身上。
照老太太这么喊，迟早有一天，儿子会被她搞得个阳……痿，不……举啥的。
张小天很不高兴，好想打开门骂一声，可是一想不行，那不是别人，是他娘，儿子咋能骂老娘？
马上就要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突然被打断，真是不爽，恨不得饭都不吃，再跟媳妇来一次。
王娟却推开了他：“行了，吃饱饭了，晚上再战！”然后就穿上了衣服，坐在了炕沿上。
王娟现在是脚不沾地，不管去哪里，不是张小天背着，就是他抱着。
推开房门，瞅见院子里好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黑地毯，走过去，就淌开一条路。
村里村外都被这黑家伙覆盖了，无边无际，哪里都是，它们也不知疲惫，上蹿下跳。
村民们知道怎么赶也是徒劳，索性就任由它们横生，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张小天背着王娟冲出这片地毯，女人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的，张小天也没管那么多，只是感觉软绵绵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进屋以后，小天娘赶紧过来，连赶带哄，然后，将屋门关上，堵严实了。
张富贵盘腿坐在土炕上抽烟，张小天问：“娘，啥饭？”
小天娘说：“炒老鼠肉。”
“啥？”张小天大吃一惊：“这玩意能吃吗？多恶心啊！”
“咋不能吃，以前闹鼠患的时候，没东西吃，家家户户都吃老鼠肉。”张富贵呵斥一声。
小天娘真的炒了一锅，这老太太胆子还挺大，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可能人老了，见的多了，也就啥都不在乎了，区区几只老鼠，有啥可怕的？
不过这些老板鼠都是张富贵逮的，处理工作也是他做的，小天娘只管炒。
“可是，它们身上是有细菌的，吃了会传播病菌。”张小天说。
“我跟你娘都吃过，这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咱们山里干净，没有污染，这些是田鼠，吃粮食长大的，很干净的，再说，搁进锅，高温一炒，也就杀菌了。”张富贵举着烟杆子说。
张富贵之所以暴脾气，是因为他知道，鼠患过后大家就要挨饿了，这东西把他们的粮食吃了，他们就没东西可吃，只能吃这玩意的肉。
可是，王娟瞅到这些就恶心了，她哇哇地，想吐吐不出来，说：“娘，这些东西我能不能不吃？”
王娟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但毕竟是个女人，胆子还是很小的，看见这些东西就发怵。
“娘知道你吃不了这个，给你另煮了面条。”小天娘说。
老太太就是心疼儿媳妇，啥都考虑周全，对待王娟比亲闺女还亲。
于是，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你还别说，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猪肉香，但口感很嫩，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仅张小天家，张家村家家户户的晚饭都是老鼠肉。
有蒸着吃的，有卤着吃的，有炒着吃的，还有串在串上，点把火，烧烤吃的。
老鼠不仅能当食物吃，它还是种药，尤其是老鼠仔，能治疗支气管炎。
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了防鼠，孩子们还拿老鼠开涮。
胆大的孩子，啥都不怕，把老鼠活捉，然后将它的四肢捆着绑在凳子腿上，拿到门外当门神，吓唬外面的老鼠。
还有人在用古老的方法治鼠患，这是民间的一种治鼠方法，特别神奇。
就是活抓一只老鼠，用一粒黄豆，从它的肛门塞入，然后放走，黄豆遇湿而胀，老鼠难以排出，一定会告诉其他老鼠，此处有危险，不能随便进入。
这是从老人口中得知的方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很奇妙。
才知道，原来老鼠的世界，也如此神奇。
不过，这些办法对鼠患来说，统统不管用，田鼠还是如此猖獗，
吃过晚饭后，张小天夜里根本没法睡，因为外面的黑家伙非常吵，净是咯咯吱吱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后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王宝海就来拍他家的门，隔着墙头喊：“小天，快起来，上面来人了，快出来迎接啊！”
听见喊声，张小天赶紧起床，穿上衣服，打开门，去迎接上面的人。
原来闹鼠患的的事情，昨天就已经传到城里，引起了各界领导的关注。
上面派来一个年轻人，张小天到大队的时候，那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说：“你就是村长？”
“对，我就是。”张小天说。
“上面让我来传达消息，通知你们尽快展开灭鼠工作，为了补偿鼠患带来的损失，每亩地包赔十块钱，还有，老鼠消灭干净后，还会派人给你们送粮食。”
张小天一听，乐坏了，没想到这上面还真体贴人，他说：“真的？上面真这么说？”
“当然，主要是为了防止鼠患扩散，这里是大山，山外可有成千上万亩小麦没有收割，万一这些老鼠翻越大山，那山外就遭殃了。”
既然上面给了好处，张小天下定决心，号召群众灭鼠，把这些黑家伙吓回窝窝里去。
于是，他二话没说，走进广播室，打开喇叭，开始呼喊：“各位村民注意了，上面来人了，号召咱们灭鼠，凡参加灭鼠的，每户每亩地给十块钱奖励，不干活的没有钱啊！大家快醒醒，跟着我去灭鼠了。”
这么扯开嗓子一喊，大街上果然呼呼啦啦出来很多人。
一时间，所有张家村的村民都参加了灭鼠行动。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参与到其中，张小天，小周，柱子，田娃，各带一队，在村子里来回奔跑灭鼠。
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人拿着网兜，从地上一边走，一边往里划拉，网兜一满，就装在布袋里。
有的人直接扫在小簸箕里，当垃圾一样搓到布袋里。
还有的人直接抡着扫帚拍，前边的人拍，后边的人拿着火钳往布袋里钳。
红梅把他们家炕单子都贡献出来了，铺在地上，不一会上面就爬满了黑家伙，然后将炕单子一系，让柱子背回了大队。
还有好多姑娘们也都全副武装，穿上了雨鞋，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拿着棍子满街乱跑，追的那些黑家伙抱头鼠窜。
这样，一天下来，每家每户都能捕杀好几车。
这些黑家伙吃了他们的粮食，就要杀死它们，以泄心头之恨。
可这些黑家伙太多，怎么捕杀也杀不完，它们好像在跟人开玩笑，这边刚捕完，那边又冒出来了。
被打死的田鼠越来越多，全部堆放在大队部，下午不到，大队部的死老鼠就已经堆积如山。
天气很热，上午刚刚被杀死的黑家伙，下午就开始腐烂，散发出来令人作呕的气味，很多人闻见后，跟怀了孩子得孕妇一样，哇哇乱吐。
傍晚时分，上面派来的人员才来到，他们赶着几辆牛车，牛车上带着不少的布袋。
走进村子，就直奔大队部，村民们帮忙将所有牛车装满，然后拉出了大山。
这些人全部把死田鼠扔进了火葬场焚化，因为害怕死了的田鼠会携带病菌，引发更严重的鼠疫。
田鼠被拉走后，人们恐慌的心情才平复了很多。
之后，大家都纷纷猜测，造成干旱和鼠疫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就有一个谣言在村子里传开。
有人说，是放映队死去的那两个人搞的鬼，他们被大火烧死，死的冤屈，阴魂不散，变成厉鬼，想要报复蟒砀山。
于是，又有很多老人拿着大香和蜡烛到杨爷庙上供，他们双手合十，双膝跪地，嘴里念念有词，想让杨爷大发慈悲，尽快赶走这老鼠。
一时间，杨爷庙香火特别旺盛，老头儿老太太们在虔诚的祈祷。
还有的老人为了表示诚心，干脆跪在庙门口连续几天几夜，鼠患一天不消除，他们一天不回家。
这些天，灭鼠的工作你一直没有间断过，每天都是白天捕鼠，晚上，上面派人拉进火葬场焚烧。
人们也没有其他粮食吃，连续几天都是老鼠肉。
早晨熬肉汤，中午炒肉吃，晚上直接拿签子将肉成串烤着吃。
刚开始灭鼠的时候，老鼠药还管用，可是时间长了，老鼠也学聪明了，闻见药的气味，扭头就跑，沾都不沾边。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它们有没有毒？
最近，大家一出门都不敢说话，一张嘴都是死老鼠味，这气味简直比敌人的毒气弹还厉害。
还别说，这玩意的肉不仅有丰富的蛋白质，还能补肾养颜，乌发强体。
可吃多了，也有副作用，容易中风，村子里就有好几个人突然中风，性命垂危。
半夜三更，来敲张小天的家门，求医治病。最近又是捕鼠，又是治病这可把张小天忙坏了。
不仅如此，这些黑家伙在村子里肆虐横行，它们还目中无人，居然敢在屋子里产崽。
一天，王娟从外面回来，累坏了，要躺炕上休息一会，可刚挑开被子，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她看见褥子上盘了一窝粉红色的小肉球，鼓鼓囊囊，大概有七八只。
瞅见这个场景，她一下惊慌失措，吓得魂飞魄散，被子一扔，就飞扑出去。
后来张小天回来，将这些小肉球扔到了外面的粪堆，将被褥全换成了新的。
可王娟自从这次吓坏了，心里留下了阴影，以后睡觉全趴在男人的身上，这下才能安心踏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