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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截肢

苏冉带着孩子上了飞机,见他有些闷闷不乐,想必是在不舍爸爸。

“妈妈会经常带你回来看爸爸。”

她低低的安慰着,但叶修宇仍旧难过:“爸爸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单,没人陪着他。”

以前妈妈没回来时,是他们俩相依为命,现在他和妈妈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越想越有些难过。

苏冉顺势抱着他:“爸爸若是不忙了就会来看我们,别担心。”

“嗯。”

他的小眉头也没舒展开,侧头看着外面,她知道不是几句话可以打消他的想法,等到那边适应之后,应该会好转一些。

她给孩子盖着毯子,准备让他睡一会,侧头看见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小姑娘上来,就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上,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只是眼圈红红的,怕是刚哭过,精神恹恹的趴在妈妈怀里。

她听见年轻女人低低的开口:“我们宝宝不是故意撞到坐轮椅的叔叔,叔叔的腿不好,刚才我们把人撞疼了,若是下次见到要和叔叔道歉。”

“你还记得叔叔的长相吗?”

小姑娘声音甜甜的:“嗯,叔叔长得很好看,比爸爸好看。”

年轻女人笑了起来:“嗯,是比爸爸帅。”

“叔叔好像很疼的样子。”

“嗯。”

“以后我们还会见到叔叔吗?”

“会的。”

苏冉听着她们母女俩的对话,总觉得说的那人是叶承南,可想到他身边有人照顾,应该不会是他,且他的腿也在痊愈。

她一番思量之后,估计不是他,只是其他坐在轮椅上的人。

她侧头看着孩子,很快飞机起飞。

她看着窗外的地面,慢慢的远了,建筑在视线里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窗子周围都是白色的云层。

这一次,她是真的和过去告别,带着孩子去另外一个国家,也开始新的人生,她的人生在这里就要被隔断了。

苏冉心里并没有太高兴,许是刚刚离开,抽离现在的生活,仍旧会想着之前,大概等到那边之后,也适应了生活,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她又侧身给孩子盖好毯子,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飞机飞行时间长,到那边要好一会,她也休息会。

此刻,肖恒接连看了几次时间,在手术室门口着急等待着,叶先生进去有些时间了,不知手术进行的怎样。

他既盼着他赶紧出来,可又害怕看见他出来之后的样子,他怕自己都会无法忍受看下去。

肖恒心头沉闷的靠着墙壁,拳头捏紧了,咬牙捶了几次墙壁,他煎熬的样子也无法阻挡事情发生。

手术室里的医生,在紧迫的进行着,今天这场手术容不得半点失误,必须完好结束。

叶先生的情况,在场医生都知道,这也是最后的办法,否则都无法保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创口在大面积流血,棉团在一块块变红,全部摆在盘子里,触目惊心。

血依旧有些止不住的趋势,必须开始输血。

肖恒再次看了眼时间,恰好看见有护士出来,赶紧拉住问:“里面手术进行的怎样?”

护士知道情况,但不敢乱说:“正在进行创面清理,手术还有一会。”

听到这样的回答,肖恒放开她,走回一边继续着急等待着。

他体会到每一秒时间都是煎熬的,叶先生在这个时候把冉小姐支走,是真的为她好,否则她会比自己更加着急,心力交瘁。

好在叶家人也都不知道,不然也没人受得了。

手术时间已过去几个小时,肖恒也不见叶先生出来,他揉了揉眼,继续等待着。

期间他接了几个电话,有些是要找叶先生谈合作,他都推迟时间,医生说手术后的一段时间,恢复尤为重要,千万不能大意。

不过在叶先生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怕是外面也不会平静。

他继续等待着,眼看着到了下午,冉小姐他们肯定在大洋之上,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到那边了。

而手术室的大门,这个时候终于打开,他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急急地问着:“医生,叶先生怎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点点头:“嗯,手术顺利,叶先生一会就被推出来。”

听见手术顺利四个字,他的心稍微放了放,不过继续问着:“后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要按照医嘱,恢复不是问题。”

“那……”

“假肢要等恢复之后才可以安装,创面一定要恢复好。”

他说不出那几个字,但懂他的医生全部说了,也打消他的顾虑,肖恒艰难的点点头,心头沉重的很,似被压了块大石头,沉闷的无法呼吸。

很快叶先生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随着视线往下,肖恒的心狠狠一颤,差点没站稳,被医生抬手扶住。

“肖先生。”

“我……我没事。”

他的嗓子瞬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更是四肢发软,头发发麻,像是承受不住眼前残酷的画面。

叶先生的左腿被白色纱布包裹着,隐隐的渗出血迹,和右腿相比短了一大截,像是木桩似得摆着,膝盖以下的部位全部被切断,后半辈子都失去了它,无法恢复。

肖恒的眼泪已经出来,抬手抹了下,声音哽咽着:“推叶先生去病房吧。”

护士闻言推着,他红着眼双腿发软的走在后面,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的残肢,画面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也刺激着他的神经,一分一秒都在疼着。

他一个外人都无法承受,待叶先生醒来之后,又是怎样的崩溃和疼痛,几乎不敢想象下去。

肖恒一个人木讷的坐在病房内等着他醒来,屋内没开灯,光线有些暗,他就坐在一片昏暗里看着、守着,心里不断被搅和着,翻江倒海着。

他低头揉了几次眼,也看了几次时间,想着他应该快醒了吧,到时该怎么安慰呢,才能减缓他内心的伤痛。

肖恒想了许久也没想好措辞,倒是病床上的叶先生,隐隐的醒来,低低的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