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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傅彤叶看见儿子被连大姐抱着坐上了窗台,整个人眦睚欲裂, 气急攻心, 差点昏厥。风岚赶紧扶住她, 一个劲儿地劝道:“大姐, 冷静点,你冷静点,小意没事的, 他会没事的!”

“小意, 我可怜的小意。”傅彤叶伤心欲绝, 她死死抓住风岚的手, 勉强让自己站稳,然后泪流满面地看着窗台上的连大姐,苦苦哀求道, “小意是无辜的, 你平时不也一直很喜欢他吗?大人的事就别牵扯到孩子身上了,你快将小意放下来,我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生生活, 好不好?”

连大姐不愿意,空洞的眼神盯着她, 嘴皮张了张, 固执地说:“我不要钱, 你不要离婚, 不要赶我走就行了。”

傅彤叶当然不愿意答应她的条件, 可现在儿子在对方手中,她只能妥协。傅彤叶将眼一闭,横着心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将小意抱下来,我就不离婚,也不赶你走,让你一直呆在这个家里。”

连大姐没有什么心眼,一听傅彤叶答应了,脸上马上浮现出欢喜的神情来,抱着小意,一只脚缓缓往屋子里缩。楼下的人见了,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连母忽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二凤,她骗你的,你要真这么下来了,回头她就会反悔。”

连大姐往回缩的腿一顿,怯生生地看着傅彤叶,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傅彤叶气结,这老太婆心真狠啊,小意可是她的亲孙子,她胡乱说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跟她置气算账的时候,傅彤叶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连大姐说:“你放心,答应了你,我就绝不会反悔。你快抱着小意下来,上面太危险了,小意还很小,他会害怕的。”

可能是小意年纪太小,还不懂坐在窗台上有多危险,加上连大姐又是惯常带着她的人,他不但没害怕,还挥舞着小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得傅彤叶心都碎了,这可是她费尽磨难生下来的宝贝,他若是有个好歹,她也不想活了。

“求求你,大姐,你将小意抱下来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是不放心,他们都是见证人。”

听到她的话,连母嘴角扬起一抹不屑,撇嘴开始给连大姐支招:“让她写保证书,还有把家里的钱,存折、密码都交出来,另外,要把房子也过户到阿锐名字下面。”

连母这是还惦记着先前傅彤叶所说的那句“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誓要将房子弄到手。

傅彤叶听到连母这无耻又绝情,完全不顾孙子安危的提议,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懒得理会这个贪婪又分不清轻重的老太婆。

“连锐,你劝劝大姐,小意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眼睁睁地看着他受难,忍心吗?”傅彤叶转而看着连锐,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连锐被她说得有些动摇,加之也知道连母和连大姐的行为是不合法的,他遂抬起头,望着头顶上方的连大姐,好言好语地劝道:“二凤,将孩子抱下来,别吓着孩子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妈,你也别鼓动二凤了,这是没用的……”

“闭嘴,二凤,你别阿锐的,你一把孩子放下来,傅彤叶就会将孩子抢走,然后把我们赶得远远的。”连母扯着嗓子大声吼道,连锐的声音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听到她的话,原本有些松动的连大姐又缩了回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窗台,固执地要傅彤叶答应她的条件。但现在天都黑了,房管局早下班了,就是傅彤叶愿意将房子过户给连锐也办不到啊。

“大姐,我都答应你,等明天房管局开门了,我就将房子过户给连锐,你先下来,我可以给你写张保证书,还有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和钥匙我也可以先给你。”傅彤叶从口袋里拿出保险箱的钥匙,高高举起。

连母见了,忙跑过去,一把抢走钥匙,并凶巴巴地问道:“密码是多少?”

傅彤叶不想理她,可看到儿子被夕阳映得红通通的小脸,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她抿着嘴说:“254634。”

连母拿了钥匙又知道了密码,蹬蹬蹬地往屋子里跑去,连锐想去拦,直接被她给撞开了。

傅彤叶没理会他们母子俩的官司,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连大姐:“现在可以将小意放到屋子里了吗?”

连大姐还是死咬着嘴不肯松口:“你还没写不离婚不赶我走的保证书。”

“好,我写。”傅彤叶没辙,为了孩子的安全,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先稳住连大姐。

她扭头看着身后的保安,求助道:“麻烦你们,给我找张纸和笔来,行吗?”她一刻都不愿意让孩子脱离她的视线。

保安现在也很头大啊,尤其是物业的孟经理,原以为只是一桩简单的家庭纠纷,谁料后来把小区来头最大的贺先生也给惊动,这就算了,现在竟发展到牵扯人命的地步。要是真出了人命,他跟这几个保安都别想干了。

所以对于傅彤叶的请求,他无比的配合,连忙安排人去拿纸和笔,有让保安给公司那边打电话,多派些人来,并让人找些充气垫什么的,通通拿过来,铺在正对着窗口的楼下。这还不够,他又给消防打了求助电话。

孟经理和傅彤叶都忙得脚不沾地,风岚也一直陪着傅彤叶,生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旁边的左宁薇看到这一幕,总觉得很怪异,找不到人商量,她只好扭头看向贺翊,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连家那老太婆,还有连父,连锐似乎都不是很担心小意的安全。这可是他们的亲孙子、亲儿子,就算他们没傅姐那样爱小意,也不至于这么心大吧。”

连母是直接拿着保险箱的钥匙去傅彤叶的书房了,连父拿出一口老旱烟,蹲在墙边,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劝都没劝连大姐一句。连锐的表现比他们稍微好一些,他抬起头,眼睛一直盯在小意身上,似乎很担忧,但也远远及不上傅彤叶的程度。

正好唐婶拿着云南白药的喷剂过来,贺翊接过来,抓住左宁薇的手,对准喷了几下,然后在左宁薇惊诧地回过神来说道:“可能他们认定阳台上那女人不会抱着孩子跳下去。”

好像是这样,连大姐抱着小意爬上窗台的目的是威胁傅彤叶不要离婚,不要赶她走,并不是真正的想寻死。但就算这样,连父连母连锐也太想得开了,这可是二楼的窗台,虽然不是很高,不大可能会致命,但万一摔下来,断腿断胳膊也是极有可能的事,若是倒霉落下终身残疾,这孩子的一生都毁了。孩子那么小,他们怎么就忍心。

瞧出左宁薇目光中的担心和不忍,贺翊摇摇头,轻声安慰她:“放心,那女人不会真带着孩子寻死,你忘了,她偷偷诱哄孩子叫她妈妈的事了。她对这孩子有感情,舍不得让孩子死。”

“她让小意叫她妈妈?”正在写保证书的傅彤叶听到这句话,惊讶地回头看向贺翊和左宁薇。

风岚连忙拉住她说:“今天宁薇无意中在湖边撞上了她拿着棒棒糖诱哄小意叫她妈妈,不然我们还不会怀疑陈二凤的身份。”

傅彤叶这才明白,自家表妹为何会突然带了个连家村的少年杀了回来。她感激地冲左宁薇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写保证书,但速度却慢了下来,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但不管真相如何,连大姐会不会舍得带着孩子寻死,作为一个母亲,她都赌不起。

背后议论人,还被对方听见了,左宁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抬起头看向楼上。

火红的晚霞铺陈在西边天际,给砖红色的屋顶镀上了一层暗红的光芒,衬得连大姐的眼睛似乎也变成了猩红色,看起来可怖又疯狂。可不是疯了,否则怎么会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稚子爬上窗台要挟傅彤叶。

左宁薇深深地叹了口气,没等她感叹完,傅彤叶已经写好了保证书,并将这张纸递给了连父:“你帮她看看。”

连父将老旱烟往地上一搁,慢慢站起来,接过保证书一字一行认真的看了起来。他识字不多,所以保证书上的内容看得磕磕绊绊的,有些地方弄不大明白,于是连父冲连锐招了招手:“阿锐,你过来看看。”

连锐一抬头就对上傅彤叶决然又讥诮的眼神,看得他脸皮发热。连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想跟傅彤叶走到这个地步的,而且这所谓的保证书,真的有用吗?可家里的两个女人都疯了,做什么都不跟他商量,也不听他的劝。

“爸,算了吧,将纸还给彤叶,把二凤劝下来。”良久,连锐才闷闷地说。

还给她?然后灰溜溜地回乡下?连父瞥了连锐一眼,二话不说就将纸折叠成了一个小方块,塞进了衣服口袋里,接着冲楼上招了招手:“二凤,下来了。”

连大姐得了连父的准信,这才抱着孩子缓缓挪回屋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忽然两个警察飞快地从门的两侧窜了出来,扑过去,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死死按住连大姐,从背后拿出冰冷的手铐,啪嗒一声,将连大姐给铐了起来。

正将傅彤叶的保险箱搬了个空,抱着一堆值钱东西下楼的连母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发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怀里的大堆东西也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其中一只碧绿色的翡翠玉碗滚到栏杆处,顺着台阶,骨碌碌地滚了下去,直接落在一楼的地板上,摔成了好几片。

两个警察,一个押着连大姐,一个抱着孩子,出门时,看了连母一眼。

连母连忙摆手,一个劲儿地澄清道:“跟我没关系啊,她跟我没关系啊,你们要抓就抓她,她姓陈,跟咱们家没关系!”

两个警察刚赶过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傅彤叶哀求着上来救孩子,所以也不好多说。但看连母将屋子里好东西都搬空的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其中高个的那个斜了连母一记,然后说道:“你也一起跟着下来。”

连母被连大姐手腕上的手铐给吓破了胆,老实得像个鹌鹑,乖乖地跟着下了楼。

守在院子里的傅彤叶见儿子被救,她连忙从院子里冲进了一楼客厅,左宁薇和随后赶来的警察、律师周先生等也一并跟了进去。

看到乖乖握在警察怀里的小意,傅彤叶连忙上前接过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嫩生生的小脸蛋,又哭又笑:“小意,小意……”

大家看到孩子平安无事,都不由松了口气。

高个警察将被拷着的连大姐带了出来,冷声道:“连二凤涉嫌绑架罪,押上车。”

听说要被单独押走,连大姐终于慌了,如死灰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戴着手铐的双手往前一扒,死死抓住高个警察的手,问道:“什么是绑架罪,很严重吗?会被判刑吗?”

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看就是法盲,冲动行事的时候怎么不过过脑子。高个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小意道:“根据《刑法》规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啊……”连大姐张大嘴,怔了下,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这么严重?不,我就只是抱着孩子在窗台上坐了一下而已,这怎么就叫绑架呢,这可是我们自家的孩子。”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高个警察将从连父身上搜出来的那张“保证书”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指了指屋里的人和外面的摄像头:“人证物证确凿,带走吧。”

那张保证书上可是写了,只要连大姐将孩子放下来,傅彤叶就答应将别墅转到连锐名下,这不是绑架勒索是什么?更何况,别墅门口还有监控和那么多双活生生的眼睛呢。

连大姐听到警察的肯定答案,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拽着高个警察的警服,无助地问道:“那……那我要判多久啊?”

高个警察被她问得不耐烦,不想回答她这种没有意义,也无法确认的问题,正准备带着她就走。左宁薇忽然从旁边站了出来,一脸同情地看着连大姐,摇头叹道:“情节严重者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这栋别墅价值上千万,你说情节严不严重?等你出来,恐怕小意都成人结婚生子了。”

谁也不知道,左宁薇突然冒出来,说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几个警察皆不解地看着她。

左宁薇没理会他们,也不再看连大姐,而是走到傅彤叶身边,轻轻伸手摸了摸小意娇嫩的小脸蛋,逗了他一下,关切地问:“傅姐,这件事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出国定居吗?”

没头没尾地问这个?傅彤叶眼一眯,抱着小意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她深深地看了左宁薇一眼,轻轻点头:“嗯,是有个这个打算,这个伤心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呆了,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们母子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连大姐猛地抬起头,五彩的眼珠子忽然变得灵活起来,激动地大吼道:“你不能出国,你不能走,你答应我不会跟阿锐离婚,不会赶我走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傅彤叶嘲讽地看着她,句句直往她的软肋上戳去:“还用我赶吗?你的下半辈子都将在监狱里度过,难不成你还要我抱着小意陪你一起蹲监狱?”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连大姐即将身陷囹圄,不管什么承诺都跟她没关系了。连大姐显然也弄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愣了许久,在警察要将她带出客厅时,她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我没有罪,我抱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能算绑架?你们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

她这句话就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傅彤叶瞳孔骤然一缩,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怒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自从警察来了,就缩在墙角不吱声的连母听到这句话,猛然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扑到连大姐身上:“你不要胡说,我的宝贝大孙子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女人有关系,你不要胡乱攀咬人。”

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可能在暗无天日的监狱度过,再也看不到希望,连大姐哪还会瘆连母。她推开了连母,大声对警察说:“我没撒谎,小意是我的孩子,当初做那什么试管婴儿,取的是我的卵子,这是连锐欠我的孩子,他答应还我的。”

傅彤叶听得几欲昏厥,心里最隐约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她苍白着脸,咬牙切齿地盯着连锐,眼睛里迸发出刻骨铭心的恨意:“很好,很好……”

连锐也没预料到,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是一桩家事,最后竟会发展成这样。事到如今,他也无力回天,只能无措地看着傅彤叶,辩解道:“老婆,你听我解释,医生说你的卵子成活率太低,失败的几率太高了,我也是不想再看到你失望,再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不管怎么说,小意他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一样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这下连客厅里的警察、保安和律师都没办法直视连锐了。这是哪里来的直男癌晚期不治患者,他还活在明清吧,对你来说当然没区别了,反正不管是哪个女人的卵子,哪个女人生的,都是你的儿子,可女人呢?人家一个好生生的女人,活该被当成代理孕母,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却是别人的种,人家刨你祖坟啊,你这么对人家?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傅彤叶完全无视了他的辩解,艰难地将小意放了下来,看着他可爱软糯的小脸蛋,她心里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样,疼得慌。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又当亲生的养了两年,就这么放弃这孩子,傅彤叶实在下不了决心。

风岚见了,帮她下了决定,弯腰一把抱起小意,走到连锐身边,直接将孩子塞到了他怀里:“你们连家的种,你自己带走。”

这孩子就是她表姐心里的一根刺,她绝不能让表姐因为一时心软和不舍,将这孩子带回家。

傅彤叶显然也知道理智上应该放弃这个孩子,因为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身上还流淌着她平生最痛恨的两个的血。她压下心里的不舍,艰难地别开了头,不去看小意天真无邪的眼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警察也很难办,只好说:“你们都跟我们去警局。”

见状,贺翊左宁薇身后走了出来,往前一站,指着跟在他旁边,西装革履,一派精英范的周律师:“这是我的律师,他将全权代理傅彤叶女士和左宁薇女士被连锐母亲梁小红殴打一事。另外,梁小红女士私自打开傅彤叶女士的保险箱,毁坏了不少财物,这场索赔案也一并由周律师代理。”

傅彤叶对大名鼎鼎的周律师早有耳闻,能请动对方,她求之不得,连忙表态:“多谢贺先生和周律师,另外,我还准备状告安和医院与连锐勾结,私自换了我的卵子,给我的身心带来极大的创伤,不知周律师可否方便将这个案子也一并接了?”

周律师下意识地看向贺翊,见他没有反对,连忙笑道:“当然可以,傅女士,我建议你同时打离婚官司,法官会酌情考虑这方面的情况,尽早宣判,若你愿意,也可以将这个案子一并交给我。”国内的离婚官司,第一次开庭通常都不会宣判,总会调解一二,这样一来,少不得要拖个一年半载。但有了连锐买通医院偷换傅彤叶卵子,让她沦为代理孕母这样的惨事,第一次开庭法官应该就会宣判,而且在财产分割等方面也会酌情考虑女方。

傅彤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道:“好的,多谢周律师了。”

周律师冲她笑了笑,上前招呼一个警察道:“这只翡翠玉碗看样子应该是元明时期的古董,也是梁小红毁灭我当事人傅彤叶女士财物的证据,麻烦你们收起来,送去博物馆请专家鉴定估价,然后我的当事人再向梁小红女士索赔。”

连母看到两个警察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翡翠玉碗收进了一个密封袋里,心里害怕得慌,她撇嘴嘟囔道:“不就一个破碗吗?值得了几个钱?”

周律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两年前,明清一名将曾用过的一对翡翠金盏对杯,估值一个亿。这个碗虽然没那对翡翠金盏值钱,但几百上千万总跑不了。”

听到这个数字,连母骇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律师似乎还嫌不够,拉着那警察走到楼梯口,对着撒了一地的金银珠宝和各种玉器说道:“这些里面还有不少损坏的,麻烦警官帮忙做个见证。”

还有啊,连母就差吓得口吐白沫了,她慌张无措地抓住了连锐的胳膊,绝望地说:“阿锐,你……你可要帮我啊,妈这么大年纪了,不想坐牢……”

连锐被她这一拉,身体一晃,跟着摔了下去,恍恍惚惚之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实在不明白,明明自己上午还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人人艳羡的成功人士,怎么转眼之间就沦为了官司缠身,人人鄙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