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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落选

00落选后到她那里寻找慰藉

会议由市人大主任王建国同志主持,在主席台前排就坐的还有省组织部副部长谢子兆同志、市委书记钟响同志、代市长秦思民同志、市政协主席周书勇同志以及其他市委常委,林子达和范德贵作为副市长候选人,也与其他一些老同志坐在主席台上。

等秦思民同志代表上一届市政府作完政府工作报告,王建国主持市长的投票选举工作。投完票就是休息,然后吃中饭,下午三点接着召开副市长的投票选举工作。

因为离吃中饭还有一段时间,钟书记、秦思民到了谢副部长的房间,邀请他斗一会地主。反正是娱乐,谢子兆也没拒绝,便和他们一起斗地主。正娱乐中,王建国打来电话,告诉钟响,说秦思民市长的得票没有超过半数。

钟响听了,马上把这个情况向谢副部长汇报。这还了得!谢副部长一听,把扑克牌一甩,骂将起来。

秦思民作为市长的唯一候选人,是等额选举,只要票数过半,就可以顺利当选,没想到票数没过半,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当选。他可是省委指定的市长人选,,怎么能够落选?

肯定是有人串联,想破坏选举秩序,我建议谢部长您重新组织选举。见谢子兆的额头渗出了汗,钟响知道他急了,忙提出建议。秦思民当然比他更急,要是通不过,他这个市长就落选了,岂不冤枉?他惨白着脸,说谢部长,钟书记,肯定有人搞串联中伤我,即便我有什么问题,代表们的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谢副部长心想,如果你没问题,代表们的票确实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秦思民能不能当选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这是危险信号。当务之急,是做通代表们的工作,让他们投票选上秦思民,消除负面影响。

想到这,谢副部长说,钟书记,你马上召集市委常委会和副市长会,每个人联系两个代表团,务必做通他们的工作,有什么意见事后再提,不要把情绪放到党的选举这样严肃的事情上来。下午一开会,先进行市长的投票选举,要保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得票率。另外,介于范德贵同志在教师进修学校会计卷款潜逃问题上处置不利,造成了恶劣影响,也和代表们交流清楚,范德贵同志只作为差配参加副市长的投票选举。

好在事情还有转机,在钟书记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最终秦思民在第二次投票选举大会上,以全票通过。当然,更大的赢家是林子达,他稳稳当当地被选上了德都市副市长。

市教育局局长范德贵竞选副市长落选了,有两件事情亟待处理,一是进修学校会计谭九卷款潜逃的事,一是考虑下一任局长的人选问题。

之前,他在一部官场小说中读到差配一词,明白差配的意思是县、市政府搞换届选举,副县长、副市长差额选举,得找个差配。小说中拒绝当差配的物价局局长和愿意当差配的镇党委书记的下场都不好,一个被县委书记整得锒铛入狱,一个受刺激居然像中举的范进一样发疯了。

没想到小说中人物的命运也落到了他的头上,让他好几晚辗转发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一方面,他为自己能成为副市长候选人而兴奋,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有当市级领导的机会。祖上范家三代都是农民,市教育局局长是他这一系中最大的官了,而这官居然还有大的可能,能不让他兴奋?

可是,一旦选举结果出来,范德贵在沮丧地发现,这次选举之所以把他列入了副市长候选人,有关当局只不过是把他当做差配,说白了,就是把他当做垫背的,好让其他竞争者脱颖而出,顺利当选。

田忌赛马中对方用最强的马对对方最劣的马,自然稳超胜券。在这场博弈中,对手是市党委办公室主任刘星宇,已经是上一任市委常委领导内定的副市长人选,除非他犯什么政治错误才有可能当选不上这个副市长。

你想想,刘星宇最傻,也不会在选举前弄出什么是非。落选对于范德贵来说,就是不争的结果了。人啊,命运都是他的主宰者,是当农民的料就当农民,是当局长的料就当局长,是当副市长或者市长就当副市长或者市长,没得说的。借用古话,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另一方面,他已经能够感到自己的政治生命到此为止了。这次上不了,自己的年龄已经到了四不去无不上的年龄,不是被安排去政协就是去人大,而且没有正职的资格,能当个副职什么的,就阿弥陀佛了。

总之,他会离开这宁市油水衙门之一的教育局局长的岗位。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处理好谭九的事,推荐好下一任局长的人选,这两件事他必须把它当做重中之重进行研究。因为,这两个问题相关联,左右一个处理不好,将直接关系到他的晚年幸不幸福。

落选后的两天,范德贵都没有出门,觉得自己有点窝囊,面子上过不去。到第三天,他想他该给小李湘打个电话了。他是从家里出门后,独自一个人行走在上班的路上时打的。他习惯于这样给小李湘打电话,让手机铃声把她从香甜的睡梦中吵醒,然后听她那特别的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像春天里嚎春的母猫的叫声,很容易让人窃听,并让窃听者产生暖昧的想法。只有在大街上,范德贵才觉得安全,又具情调。

小李湘开口就说,亲爱的,选好了吗?

范德贵说,么有,我入了一个别人预先设计好的政治陷阱,我是去替别人选的,而不是替自己选的。

小李湘没有安慰他,而是开怀大笑起来。笑完,她说,我听说秦市长都累病了。

范德贵惊了一下,说这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问了之后,他才想起小李湘也是秦思民的地下爱人,她知道他病了也就不足为怪了。

小李湘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姓范的,我可告诉你,你别瞎想,我的喉咙有点痛,昨天我去医院看了下,听一个朋友说的。

其实,范德贵并没有什么不快,他更希望小李湘与秦思民有关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觉得和市长公用一个爱人,居然有一种痛感。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离开小李湘。天底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何必纠缠于一个和好几个男人有染的女人?

很显然,小李湘只是顺便说说说,并没有把秦市长的病与自己的某种利益联系起来。之后她快活地笑了笑,说你没选上好像不是因为别人设计的政治陷阱,而是被你自己的人拉下马的吧。

怎么,你也知道谭九的事?范德贵叹了口气,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真没想到自己会被谭九害了。一提到这事,他就痛苦万分。谭九的事已经报案,检察机关正着手调查,听说他已经乘飞机逃到了广东。

你没选上就好,选上了你就不要我了,就去想别的女人。只有没选上,你才会时刻想起我,下班后你过来吧,我为你的落选而庆贺。小李湘又把话题扯回来。范德贵脸色一沉,啪地一声把手机关了。过了一会,他又冷笑一声,心里美滋滋地想:这个丫头片子,原来并不希望我选上呀,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教育局大楼要上一断坡,平时范德贵爬习惯了,可今天他觉得很不习惯。他想,老子要是再干一年局长,一定把教育局大楼迁到平地去。走进教育局大门,遇到的全是局里的熟悉面孔。他们都毕恭毕敬地向他点头,有时还很大声地喊他范局。

范德贵习惯地朝他们笑笑,心里明白,不管那些毕恭毕敬钟有多少虚假的成分,甚至还有人在看他落选的笑话,但他依然一副职业性微笑。这其中,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不管怎么说,好歹我经过了一轮副市长的竞选,这种经历不是人人都能拥有。即便我落选了,好歹我现在还是你们的局长,还是可以左右你们的命运,你们还得听我的。

他非常清楚现在在行政机关工作的那些人的命运,多数人一辈子都是接受别人的管理,而从来没有管过别人。教育局的人也一样,大多数人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因为各种说不清的原因使许多有能力的人失去了提升的机会。

在这些人当中,有的本来只是一些平庸之辈,有的即使凶怀报国之志,身怀济世之才,一旦不用他,也会成为垃圾里的金子,永远暗淡无光。因此,范德贵有理由认为,即使个别人看他的笑话,他也会毫不在乎。他的光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用不着跟他们计较得失。

只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世态炎凉。

在拐弯上楼时,范德贵看见楼下有几个年轻男女在开说笑,夹杂着荤话。他朝后面看了一下,副局长周胜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走在他的后面,腋下夹着一个褐色公文包。

走到前面,范德贵又停下来,对周胜利说,等下你到我的办公室来。周胜利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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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利本是下面高中的一个校长,因为善于钻营,被抽调到市科技局当副局长,在那里干了一年之后才调到教育局的。见他脑瓜灵活办事也贴心,范德贵很赏识他,予以特别关照,把他确定为常务副局长,主管全市的教学工作,在四个副局长中居第一把交椅。

范德贵之所以这样安排,最先就是想好了的,以便以后实现权力的顺利交接。局里的人都知道,未来的教育局局长肯定是周胜利当局长无疑,大家这样认为,范德贵也是这样认为的。

进了办公室,范德贵先泡了杯上好的芙蓉毛尖茶。然后,他把门关上,再次拨通了小李湘的电话。

小李湘接通手机,就火气冲冲地说,你不知道我在睡觉吗?怎么又打过来了?

范德贵说,我就知道你还在睡,偏要把你闹醒。

什么事嘛,你快点说,我还想睡觉。听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确实有点没睡醒的味道,话语显得含糊。

范德贵说,你说秦市长病了,这事千真万确吗?

小李湘说,我哄你干嘛,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市长的身体?老娘感冒了,你连声问候都没有。

范德贵这才想起刚才小李湘确实去过医院,自己居然没去问她干什么,急忙哄道,宝贝,我不是因为落选了,心里不舒服,想不清事嘛,好了,别生气,等下我好后补偿。你赶紧给我问清楚,秦市长在医院的哪个房间,几楼几号。我单位有事找他。

范德贵知道小李湘和中心医院的几个护士关系不错,叫她打听这个消息最好不过了。不到十分钟,小李湘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告诉他秦市长住院的具体情况。末了,她还叮嘱说秦市长不允许护士把他生病住院的事外传,以免引起麻烦。小李湘说有重要事情之后朋友才告诉他的。

范德贵说,我找他肯定是有重要事情,又不是去上防。

刚放下电话,周胜利推门进来,很诚恳地说,范局,么子事?

坐坐坐…范德贵一边招呼,一边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抽出一根。适时地,周胜利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火,然后自己也点上火。

范德贵抽了一口烟,说听说秦市长病了,正在住院。

周胜利说,哦,什么时候病的?这段时间在搞换届选举,应该是累病的。

好像民间有什么对秦市长不利的传言,范德贵咯噔了一下,说志强,你听到什么议论了?

周胜利压低声音,说听说秦市长落选了,后来搞第二次选举才选上了的,华夏党真厉害,想要那个落选就哪个落选,想要哪个选上去就选上去,范局,您德高望重,让全市的教育形象连上了几个台阶,论资历论贡献哪个能超过您?

这番话要是别的副局长说出来,范德贵会以为是讥讽他,不过从周胜利的口中出来,没有这种感受,他反而觉得是在帮他鸣不平。他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不谈了,现在要做的事我们得去关心一下秦市长,而且要抓紧时间去,我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我手头有事,你代我去看望一下。

周胜利听了,心头一喜,很机敏地说,怎么个看法?是买点营养品还是买束鲜花,还是用其它的形式?

范德贵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嘛,市里的领导哪个不是生一次病发一次财,按惯例去办。

惯例就是以钱代物,去看望生病的领导,美名其曰慰问。虽然这是极隐秘的事,但要办起来,还得把话挑明才好办,毕竟自己不是一把手。周胜利试探着说,是送送一万还是两万?秦市长会收吗?要是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怎么办?

范德贵说,书记、市长两万,副市长、副书记一万,你又不是没跟我去办过事,这个也要来问?我打听清楚了,病房里没别的人,就他老婆在。秦夫妇看管得紧,这样的事肯定不会让别的女人沾手的,会亲自去料理,你放心去。

周胜利想,给上级领导送钱一般是好事,有人情的事情,这种大人情不能由他一人独享,得把局长叫上才对。于是,他说范局,还是我们一块儿去吧,这样方便些,再说了,我是副局长,您是正局长。

范德贵又瞪了他一眼,说看你这志气,就永远当副局长?我不是说了我有事嘛,你得好好锻炼锻炼,到时候我退居二线,这位子就是你的。

周胜利听明白了,说那好吧。于是,他抬起脚步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说,要跟他们通通气吗?

范德贵说,他们是谁?

周胜利说,就是其他三位副局长。

范德贵拉下脸来,说那不就等于发告示了吗?你也不多长几个脑子,能这样办吗?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秦市长知,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哦,我知道了。周胜利笑了笑,然后出去,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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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达也在住院,不过不是在市区,而是在省城。其实,腰间盘突出手术不是大手术,在德都的人民医院、中医院都可以做手术。做手术肯定得要唐果来照顾,可他没有告诉唐果,也不想告诉唐果。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昔日肌肤相亲同铺共枕的夫妻,因为感情破裂可以反目成仇甚至恶向胆边生欲置对方于死地。虽然,自己与唐果的关系还没恶化到这地步,可心中芥蒂已生,有很强的排斥心理。一个丈夫住院做手术,最为妻子都不来照顾,毫无疑义这对夫妻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林子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好。如果在德都,这事肯定会让人知道。

当然,他也没告诉夏雪。要是夏雪知道了,肯定会来医院照顾,要是碰上了熟人,那就等于告诉别人,德都市副市长林子达的地下爱人是市旅游局的副局长夏雪,必定闹得沸沸扬扬,自己这个副市长刚选上又得下台。

可做手术肯定得有人陪护,后来,林子达想到了老同学宋劲。老同学就是老同学,临危受命,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送他到省城的一流医院湖雅医院治疗。头两天因为还不能下地,宋劲基本上呆在病房照顾,接屎接尿,忙得不亦乐乎。

一连两天,这个男人居然没女人照顾,而是一个男人在照顾,不会是玩同性恋吗?连打针的护士也产生这样的怀疑。宋劲不置可否,没有理睬。他想,高中同学的关系不是一般夫妻关系能代替的,她们不懂。

到第三天,见他可以下地,自个儿可以上厕所了,宋劲便把殷丽娜带了过来,说她正在家闲着没事,让她照顾你几天,免得别人说我和你是同性恋患者。这句话说得他们三个笑了很久。

以前听宋劲讲过殷丽娜,但没见过,因为是第一次见,林子达特意打量了一下,虽没谭晶晶漂亮,但模样也还不错,身材还算高挑。他开了句玩笑,说宋劲,难怪你要急着离婚,原来是金窝藏娇,有更好的姑娘。

说到这事,宋劲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叮嘱殷丽娜几句,忙事去了。

殷丽娜很快就入了角色,把病房好好整理了一下。然后,她打来热水,说要帮他擦洗一下。丽娜不是自己的女友,林子达哪好意思要她帮自己擦洗,忙说我自己可以弄,我到卫生间去自己擦洗。

殷丽娜知道他不好意思,,忙说,宋劲要我把你照顾好,还没开始,你就不要做事,这不是赶我走吗?你别放在心上,出院了请我们大吃一顿就好了。

她的话语说得很轻松,倒让林子达不好拒绝,只得让她弄去。殷丽娜很细心,也很温柔,除了那个感部位不去之外,其它地方,她都用热毛巾好好的擦洗了一下。有女人照顾的感觉真好!想到形成陌路的妻子唐果,想到不能公开关系的爱人夏雪,林子达心中一阵酸楚,眼睛居然湿了。

过了一会,他说,你们哪个时候结婚?

听到这个问题,殷丽娜很苦恼地说,我父亲反对,说如果我和宋劲结婚,就断绝父女关系。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林子达愣了一下,说那你们怎么处理?

怎么办?殷丽娜说,我也没想过,过段时间再说。然后,她又把林子达换下来的衣服泡好,开始清洗起来。

殷丽娜是个不错的姑娘,宋劲要是能和她结婚,应该可以得到幸福,但愿有爱人终成眷属,他们能够冲破阻力,走到一起。在心里,林子达默默地为他们祝福起来。

正想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说请问这是不是林市长的病室?

自己住院的事从没告诉过别人,怎么会有人来?林子达正要否认,没想到殷丽娜很热情招呼,说是呀,请问你是?

哦,是林夫人吧,你好漂亮好年轻,怎么保养得这么好?林子达三十好几了,按理来说他的妻子也应该是三十岁甚至三十以上的人了,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岁以上的人,难怪她会发生惊呼。

见自己被她误认为是林子达的妻子,殷丽娜噗嗤一笑,也不点破,说你有事吗?

听到提醒,女人才看着躺在铺上的林子达,然后走过去,说我是王乔林的老婆小莉,听说你有点小痒,特来看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她把一个装满水果的袋子拎到铺头柜上,又把一个红包塞到林子达的手上。

听她说是王乔林的老婆,林子达急忙客气地说,太不好意思了,还要嫂子来看。

小莉说,王乔林本要来的,今天是星期天,他当班,还要带孩子,就要我来了。

林子达上次听王乔林说过,他老婆在芙蓉镇的卫生院上班,两地分居,想要自己帮忙搞个调动。考虑到自己帮不上忙,当时没答应。这次他老婆来,肯定又是为了调动的事。自己当上了副市长,又主管文教卫的工作,搞个卫生系统的调动应该不会太难。想到这,他主动说,嫂子,你们两口子两地分居确实不容易,我出院后就向有关方面反映下情况,力争帮你解决。

听到这话,小莉激动起来,说林市长,真的谢谢你对我们夫妇的关心。

林子达说,要想把事办成功,水果留下,红包带走。

听他说不要红包,小莉开始局促不安,脸涨得通红。殷丽娜主动拿起红包,把它塞给小莉,说嫂子,你放心,林市长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的,这个你就带走,否则的话这事就办不了。

小莉只得收回红包,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病房。

黄昏时节,宋劲来替班照顾。林子达不想给他们太多的麻烦,吃完晚饭后,便说我现在能下铺了,晚上就不要你们照顾,你们在附近租间房子,好好休息一下,房租我付。

宋劲想想也可以,便找出林子达的手机,说你动完手术,我担心有电话来影响你,便把你的手机关了,现在我帮你开机,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说完,他把林子达的手机开机。刚一开机,一连串的信息声响起,足足有好几十个。

你别回多了电话,要早点歇息。叮嘱几句后,宋劲才挽着殷丽娜的手离开病室。

林子达翻开信息,一一查看。短信中有很多是提醒未接来电的,有熟人的也有陌生人的,不过就是没亲人的,包括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岳父岳母,因为自己没告诉他们;短信中也有的是来祝贺自己当选副市长,表示祝贺的,有卫生局、文化局、教育局等科局的领导,不过,就没有教育局局长范德贵的。在所有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中,就属夏雪的最多,问他这几天在干什么,当副市长就不理人,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林子达知道自己犯了大错,那些局长副局长们的还好说,反正自己是他们的领导,不回电话至多给他们一个自己摆架子的印象,麻烦最大的是夏雪那里。原来以为她没来电话,是因为太忙的原因,没想到是自己手机关机,她打不进电话发不进短信。

怯怯地,林子达拨通了夏雪的手机。过来一会,手机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说子达,我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马上就上来了。

什么,她已经到了医院门口?林子达又惊又喜,坐起身来,焦急的等待。果然,过了一会,一头秀发的夏雪出现在病室门口。

夏雪急匆匆进来,坐在铺沿,见林子达脸色有些苍白,忙拉住他的手,关切地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子达笑了笑,说本来还有三分病情,见到你后三五分病情就全没了。

夏雪娇嗔着,说你还贫嘴,让人担心死了,手机不接我的,短信不回我的,你怎么不要我过来陪你?

林子达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担心别人拿你的事嚼舌头嘛,你想想,要是你来照顾我,这消息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在德都大地闹得沸沸扬扬,对你的影响多不好。

夏雪说,那你还让我们的关系地下化?

林子达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别急嘛,等条件成熟了,我会公开我们的关系的。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夏雪说,我又不敢去问你的同事,那还不是问宋劲问来的。

林子达说,这家伙,我要他们今晚不要陪我,我还奇怪他们那么爽快呢,还主动帮我把手机开了,原来早有预谋。

为何四纪为天子,不及人间有莫愁?夏雪点了点林子达鼻子,埋怨说。被她这么一说,林子达莫名地悲哀起来。是啊,自己这种情况真悲摧,有病不想要妻子来照顾,爱人又不能来照顾,见上一面还担惊受怕的,好像做贼一样,生怕别人知道。

突然,夏雪冒出一句话,说今晚要在这里陪他。这个时候已经不早,将近十点,护士不会才检查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再说了,自己是在省城的医院,出了宋劲,估计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住院,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想到这,林子达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于是,夏雪搀着林子达,到卫生间搞好洗刷,然后把他搀到铺上,扶他躺下,自己则挨着他躺下。两个人紧挨着,温暖着着彼此的温暖,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早上,宋劲和殷丽娜进来,见他们两个还相拥着熟睡,急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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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晚上,范德贵满腹心事,放下碗筷就对妻子说,我得到市委去一下。

说是到市委去,范德贵确实是到市委去。可到市委门口看了下,停留不到一分钟,便驱车前往水木山庄。水木山庄离市委约五分钟的车程,很快,范德贵就到了那里。

小李湘刚吃饭晚饭,一边看娱乐节目一边等他。听见门铃声,她轻轻地拧开门锁,然后躲藏在门背后,等范德贵一进门,然后哇地一声跳出来,紧紧地抱住他。

范德贵被吓一跳的同时,一把抱住他,顺便用脚把门踢关。

到了卧室,范德贵把小李湘放倒在铺上,正要剥她的衣服,却被她挡住。他有点诧异,定定地看着她。

小李湘嗅了嗅鼻子,说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有股汗味,快去冲个澡。

范德贵正浴望着,有点不情愿,说你不是讲过喜欢我身上的味儿吗?

小李湘说,那只是说的对你这个人的感觉,我想天下女人喜欢男人汗味儿的并不多见,要不然就是病态心理,快去洗,别耽搁时间了。说完,她撒娇地推了他几下。

没有办法,范德贵只得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男人就这味道,雄性的。

小李湘爬起身,亲了他一口,说我确实喜欢你的味道,但是有点儿浑浊,洗一洗就更纯净了,给人的感觉就更爽快了。说完,她伸出手莫了莫他的脸。范德贵感觉到了一种法国香奈儿香水的味道和一股甜蜜的亲昵。美滋滋地,他半裸着身子去浴室洗澡去了。

当范德贵回到卧室的时候,小李湘已经脱掉衣服,光着身子等着他。这是一个极其诱霍的准备,表明铺上的女主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等待范德贵这头老黄牛去开垦。一番你死我活的挣扎之后,范德贵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而小李湘似乎意犹未尽,还在甜美的气氛之中。

唉,要是我当上了副市长,那是多么美妙的事。躺在一旁,范德贵禁不住又想起前天选举的事,情绪低落起来。

小李湘则不以为然,说你伤心什么,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嘛。

面对失意的自己,她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不希望他当上副市长,这是范德贵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忍不住气恼地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不关心我的饿政治前途?居然说没选上是好事?

小李湘嘟了嘟嘴,说不就是个副市长嘛,当了又能怎样,不当又会怎样?说实在话,官越大,他的地下爱人越不好过,你想想,秦思民是市长,你看我得过他什么好处?没有,根本没有,反而要隐藏得更深。跟着你,我还可以到外面溜达溜达,没人注意,当然,除了你老婆。

范德贵还是哭丧着脸,说你讲的有是有道理,可这机会毕竟难得,以后再也没了,想我们这种有志于仕途的男人,都会看得很重要,怎么会一下子忘了呢。

好啦好啦,小李湘有点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老是说这破事,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还去想它干啥。

问题是……范德贵停顿了一下,说问题是我极有可能离开局长这个位子,退居二线。

小李湘说,会给你什么不利吗?如果仅仅是权力的失落倒也无所谓,无官一身轻,你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了。如果你有什么经济问题那就是不利了,对了,你有经济问题吗?

谭九捐款潜逃的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谁能担保谭九说些什么?要知道,贱卖旧进修学校,如果没有局长拍板,谁敢买?即便是局长拍板,还要市委市政府同意。这样一来,事情不就闹大了吗?到时候,说不定德都会发生一场官场地震,震倒一大批人的。

范德贵一个劲儿地抽烟,只见烟雾缭绕包裹在他的脑袋。范德贵的这种姿态是小李湘从没有见过的,他在她面前总是高兴,没有不快,可是,今晚确是前所没有的不安。

小李湘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希望他能轻松一些,让他轻松的办法已经用过了,如果再用不会有效果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适当的办法来。许久,她才摇着他的肩膀说,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是因为我才使你有问题的吗?

范德贵抚着她的秀发,说傻宝贝,这不怪你,与你无关。

想到上次他提到的事,小李湘试探着说,是不是那个会计卷款潜逃的事?

范德贵痛苦地点了点头,说谭九的案子检察机关已经接手,正在调查,他的犯罪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啊。

哼!小李湘心想,只怕不止是领导责任吧。

就在这时,进修校校长廖红军打来电话,激动地告诉范德贵,说谭九回他短信了。原来,对谭九有知遇之恩的廖红军一直没有放弃与其联系,虽然手机打不通,但他一直坚持给他发短信,一连发了六天。“人做了错事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错就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现在投案自首还来得及。”………廖校长每天都给谭发送大量信息,劝其及时悔改,回来自首。

范德贵得知这个情况,又喜又忧,喜的是如果谭九投案自首,罪责就会减轻,到时候再帮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减免他的刑罚,以此为交换的条件,守住他的口,不牵连自己和他人;忧的是担心谭九不等自己去保他,就乱了方寸,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把自己扯进去。

但是,不管怎样,劝其投案自首是最佳的选择,对每个人都只有好处。想到这,范德贵急忙叮嘱廖红军,要他务必保持与谭九的短信联系,并把这个情况告之办案人员,寻求对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