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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改变最大人性

一进房间,印道红就关闭门,亮起厅灯,拥着张丽,一副猴急猴急的样子。张丽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呼吸,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手一松,装菜的袋子掉在地上,她也紧紧地拥着他。两个人疯狂地吻了又吻,让血液翻腾,直至砰砰砰的急促心跳分不清是谁的。

哗地一下,印道红扯掉她的外套。………张丽伸出双手,帮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这事不能贪多,也得节制。否则的话,很伤身体的,出差回来,我再好好犒劳犒劳你!先去洗个澡,等下到外面吃饭,还是我请你吃。”

“你真是我的知心爱人!”印道红一阵兴奋,抱起她直嚷嚷,“我们好好地洗个双人浴!”说完,他抱着她就往浴室里冲。

“不,不行!”张丽一阵挣扎,揪住铺沿不放。印道红哪里肯依,一使劲,就把她抱离了铺沿,出了卧室。啪地一声,因为太使劲了,张丽从印道红怀中挣脱出来,像一个白藕重重地掉在地上。

惨白的灯光下,裸着身子的张丽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凶脯,犹如一个害羞的少女一样。就在这一刹那,印道红分明看到,她的洁白的背部露出道道伤痕。

印道红急忙扑过去,说:“你这背部是什么回事?”

张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泪水从她的双眸涌出。

印道红又使劲拿下她紧紧抱在凶前的手,见她的凶脯也有道道伤痕,又怜又惊地说道:“小丽,你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丽无声地啜泣着,脸色开始发紫。突然,她全身发抖,哆嗦着说:“道道,我好冷,我好冷,你抱着我,你抱着我!”印道红抱起她,把她抱回铺上,用被子裹着她伤痕累累的躯体。

过了好久,张丽才止住哆嗦。她理了理散乱地头发,不无痛苦地说:“印老师,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就是命。你走吧,你走吧!”

心中的疑问没有解除,印道红哪里会走?他松开搂着她的手,起身裹了一件衣服,燃了一根烟,狠吸了几口,说:“小丽,你就这样子让我离开,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张丽一把抢过印道红手中的烟,狠命地吸了几口。很快,她被烟呛着,急烈地咳嗽起来。过了一会,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掐灭香烟,开始了讲述。

六年前,被你前妻辱骂一顿之后,我只身离开枫林坳,去了省城。其实,这里面有你鼓励的原因。我不想就这么可怜地生活在那里,我想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我来到省城,举目无亲,用光了所有的积蓄,也没找到能让自己的艺术得到提升的工作。后来,我偶然遇上梅姐,她见我没有地方住,便收留我,还把我推荐给银海花苑夜总会。经过层层选拔,我总算进了银海花苑夜总会。这是省城乃至北方最高档的夜总会,去那里消费的都是达官贵人,政商界要人,或者是有钱人。在那里,聊个天的起价就是五百到一千不等,带出去玩就更不用说了,几千的都有,上万的也有。

这些情况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刚开始,我以为我的工作就是端茶送水,搞服务工作。这里的包厢分级别等级,一楼的包厢是给暴发户和白领的,有钱就能进去;楼上的包厢是给特殊群体的,有身份有地位才能进去。隐秘,贵族,特权,优越感,这就是上层社会。如果说楼上跟楼下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暴发户去那里玩,生拍别人不知道,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那里玩,生拍别人知道。

我在选拔在楼上当服务生,给客人倒酒倒茶。梅姐就当我的师姐,她当时比我大两岁,二十出头,很漂亮。我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在同组的姑娘里面算是拔尖的了。可她比我还漂亮,皮肤白,身材好,属于男人一看到就想入非非的女人。我是女人,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看到她洁白如玉的匀称的身子,都觉得心动,更别说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那些男人折腾她的时候,特别喜欢咬她的双球,掐她的大腿,常常弄得她一身都是伤,又青又紫地回来。每次回来,她都要在铺上躺上整整的一天,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

除了漂亮,她身上还有一种很勾人的东西。她的睫毛很长,眼睛永远像含着一汪水,一看,就是很透亮,很干净的女孩。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了,男人一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魂就没了。她真的不该在那种地方,她真是一个大学生,学美术的,满肚子学问,如果不是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她不会在这种地方工作。也是因为她漂亮,所以经理就把她安排在楼上的包厢里,专门伺候那些身份尊贵的男人。

那天是周末,客人比平时少了许多。梅姐和我一个包厢,我坐台,她服务。跪式服务,就是要求服务生无论进去还是出来,都要跪着给客人倒茶斟酒,点烟点歌也要跪着,目的是让客人有帝王般的感受。服务生都身着淡红色束身套装,裙子很短,一跪下客人就可以看到里面的黑色里裤,感觉很那个,甚至还有点猥琐。反正在那里,客人就是上帝,女人,无论你是坐着跪着,还是站着,都说一群玩物。

刚开始,我不知道那天陪的到底是什么客人,反正很有来头。进门的时候,领班就嘱咐我们,包厢里的客人特牛逼,要我们都灵活点,千万别得罪了客人。当时我们进去十多个,只有六个留下,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客人一共六人,有一个坐在角落里,不怎么说话,很斯文儒雅的。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不能惹的人物,因为他不用应酬任何人,其他人还对他毕恭毕敬的。有一个人特张扬,看起来不到三十,相貌还可以,鼻梁高眼睛大,很帅气的。除了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人,其他几个都捧着她,看着他的脸色说话。

几个姑娘一看就明白,他就是一祖宗,得好好侍候。于是,姑娘们像捧月亮似地围着他,唱歌的唱歌,倒酒的倒酒,坐大腿的坐大腿,哄得他高高兴兴的。一来二去,大家有点喝高了,这些家伙也开始越来越放肆,手都伸到姑娘们的裙子底下,露出了十足的流芒嘴脸。

气氛正浓着,有人说热,吵着要喝水。梅姐赶紧进去,跪着给他们倒矿泉水。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说不够凉,她又找来冰块,给他的杯子加了冰块。本来一开始没什么,可她在递杯子的时候,他突然醉醺醺地抓住她的手,非要她陪他喝酒。

梅姐慌忙解释,说场子里有规定,服务生不能陪客人喝酒,否则会被炒了鱿鱼。那家伙很嚣张,说不容易,他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取消这个臭规定。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简直就是不紧不慢,绝对不是虚张声势。梅姐当时的心凉了半截,判断这男人的背景肯定不同寻常,屋子里这些人,拎出一个都不简单,却没有一个敢拧着他。

见梅姐不答应,那家伙大着舌头,说那干脆直接一点,开个价吧,一晚多少?

梅姐急得出了眼泪,一个劲地解释,说她是学生,不做那个。话还没落地,他抬手就给她一记狠狠的耳光,骂她不识抬举,成心不给他面子。

梅姐痛得几乎晕了过去,捂着脸向他解释,说不是不给面子,她真是学生,从来没有做过。

那家伙又扬起手,给梅姐一记重重的耳光。那记耳光真的很重,她的半边脸都肿了。他打了个酒嗝,指着她的鼻子威胁道,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倒底做不做?其实,那家伙不依不饶,并不是因为一定要梅姐陪他过夜,而是觉得在同伴面前被女人拒绝,而且是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拒绝,是一件极没面子的事。可梅姐毕竟是在校学生,经验不足,不知道怎么应付,社会阅历太浅,脑袋不会转弯,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家伙气疯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梅姐身上泼,泼了她一身的酒。酒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淌,把薄得不能再薄的工作服弄湿了,贴在身上,勾出她又翘又白的凶脯,连粉红色的球头都看得一清二楚。她被酒迷了双眼,呛得直咳嗽。可是,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敢护着她。可怜的梅姐,只能用手去擦脸上的酒水。屋子里的男人,一个个如吃人的饕餮,用眼睛就能扯光她的衣服。

我感觉苗头有些不对,想去替她求情,可已经晚了。那个家伙一把揪住梅姐的胳膊,把她拖到沙发上,摁在上面。当时,我们全被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家伙把梅姐摁在沙发上,狠命地撕扯她的衣服,让她的身体裸露出来。

梅姐吓得发出声声惨叫,让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我的心砰砰直跳,脸火辣火辣的,彷佛被侮辱的不是梅姐,而是我自己。那家伙一手捏着她球体,一手扯着她的里裤,一下子拽到了大腿下面。梅姐又哭又叫,拼命地扑腾,两条腿乱踢乱蹬。她的腿又直又长,在灯光下白得像奶酪。坐在一旁的秃头男人激动得直车领带,好像恨不得自己才是扑在梅姐身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家伙把梅姐的里裤拉到脚腕上,就开始解自己的皮带。一边解,他一边朝那些跟他一起的人嚷道,把她们都带出去,到别的包厢等老子,我完事了就去找你们。

我被秃头男人拽着胳膊拉起来。梅姐见我要走,哑着嗓子哭道,丽妹,救救我,你救救我,你们不要走,帮我叫警察也行啊——我的眼泪哗地就出来了,我现在都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梅姐太惨了,太可怜了!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求道,您就饶了她吧,她真是个学生,不干这个的,不干这个的。

我当时浑身发抖,不光是害怕,还有一种冲动过后的痉挛。可是,我的哀求没起任何作用,还招来几记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其他几个姑娘过来想拉起我,拉了好几次我才站起来。到了外面,经理谭蕴珍过来问怎么回事。我以为来了救星,赶紧拉住他的手,哭哭啼啼地把这件事说了一遍。我当时太乱了,都有点语无伦次,颠了次序。

谁知道,谭蕴珍听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冷着脸警告我们,要我们不要多管闲事,里面的人谁也惹不起。接着,他马上安排我们去别的包厢坐台。其他姑娘都很听话地去了,只有我没有去,我的姐妹正在遭受折磨,我哪有心思去,我跟在谭蕴珍的后面,哀求他赶快想办法。

见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谭蕴珍把我扯到一旁,悄声告诉我里面的那个人叫宋胜利,白沙市的市委副书记。我听了,彻底傻了。虽然早就知道里面那个家伙绝对不简单,但没想到他会是省城的市委副书记。这么高地位的人,别说一个小姐,就是老板的老婆在里面被他压着,老板也只能咬碎一口槽牙吞了。这样官不但没有遭到报应,还升了职,当了副省长。

谭蕴珍看我连手也在抖动,就没要我再去坐台,只警告我不要多事,会休息室呆着,别招惹灾祸。谭蕴珍说完就走了,我也不敢留在包厢外面,再说守在那里也没用,只能回到休息室呆着。呆在里面,我总感觉梅姐在叫,声音惨极了。可是,除了震耳欲聋的嗨歌之外,我什么也听不到。

等那些男人走了的时候,我们才敢进去看梅姐。她光着身子横在沙发上,人都傻了,沙发上一大片鲜血。谭蕴珍看了,就让几个保安拿了一块桌布,把人一裹从后门送到了医院。

就是饿死,我也不敢在银海花苑里面打工了。第二天,我就偷偷莫地离开了那里,没拿一分钱工资。打听到梅姐住院的地方,我去看望了她,劝她报案,告那家伙。

梅姐摇头,说即便告了也没用的。

想到她的不幸遭遇,我留下了同情的眼泪,想劝慰她离开那个地方,到其它地方去打工。

梅姐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地方不是一样?我要回银海花苑,好好整治那些贪官坏官。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眼中充满仇恨。后来,她真的没有离开银海花苑,连大学也没读了,一心一意在那里面发展,成了银海花苑的头等花魁。那些想见她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每天得排队等候。

印道红插话道:“你说的梅姐就是上次被抢劫犯勒死在家中的那个梅姐?”

张丽摇了摇头,说:“梅姐不是被抢劫犯勒死的。”

印道红听了,惊讶地说:“那她是怎么死的?”

张丽说:“我也不知道,但我有这种预感,她是被人谋害的。”

因为更想知道张丽身上的条条伤疤是怎么回事,印道红没有追问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张丽叹了口气,说:“我离开银海花苑后,找了一份保姆工作,一边打工一边自学,后来考上了艺术学校。毕业的时候,经人介绍,我和一位官二代恋爱,并结了婚。刚开始,他对我很好,我们也很恩爱。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我进了省歌舞团,还当了省台的记者。可后来,他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我在银海花苑做过事,就对我疑神疑鬼,逼问我是不是做过小姐。我告诉他我只在里面呆过十多天,就做一些端茶送酒水的事,别的什么也没干。他不相信,暗地里进行调查,还找到了梅姐。他没调查出什么,可以此为借口,到外面鬼混,还养了好几个三小。我和他闹,晚上他就用皮鞭抽我,从中获取块感。”

什么,她老公是虐待狂?印道红惊了一下,说:“那个家伙是谁?”

张丽说:“他是王金印的独生子,叫王海山。我忍受不了他的折磨,就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想以自杀了解这段可耻的人生。可是,我没有成功,被他父亲发现,送到了医院。抢救过来后,我想通了,毅然决然地和他离了婚。”

原来是小丽做过王金印的儿媳妇,难怪上次去海川市的时候,王金印的表情总是怪怪的。堂堂的市委书记,居然育出这样一个中山狼式样的宝贝儿子!看着张丽可怜兮兮的样子,印道红自然而然生出同情,过去搂着她,柔声说:“小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前妻和你吵架,你就不会离开枫林坳,还会在那里当一个纺织女工,过着安平乐道的生活。”

张丽摇了摇头,说:“不,我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确确实实还在枫林坳当一个卑微得再不能卑微的纺织女工,哪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我进省电视台,虽然有王金印他们的作用,但更多的是我自己奋斗的结果。我离开那个可耻的家庭,我活得更好,事业取得了更大的成就,成为省歌舞团的台柱子,成为省台的当红主持人,这就是明证。我不依赖任何人生活,我就靠自己的本事生活。”

这个时候的张丽,全然是能干泼辣的女强人形象,看不出半点软弱的迹象。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她曾经有过一段近乎耻辱的小姐生涯,一段痛苦的婚姻经历。夜色越来越暗,时间已经是半夜,距离搭乘飞机去西北省的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了。

印道红看了看手机,说:“小丽,我得去西北出趟差,不知道几天才能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张丽猛地抓住他的手,说:“你别去,在家里陪着我,我好孤单。”

印道红理了理她的秀发,说:“傻姑娘,这是林副省长布置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去呢?再说了,坍桥事故非得有个交代不可,要不然,省委省政府不好向死者交代,不好向老百姓交代。”

张丽说:“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前程,是不是?”

印道红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吧,林副省长把任务交给了我,我完成得好,领导当然会赏识。好啦,你好好休息,明天还得上班,我该走了。”

张丽没有说什么,只紧紧地揪住他的手,让自己的脸挨着他的手,不愿松开。印道红用另外一只手抚莫着她的脸,说:“傻姑娘,过几天我就回了,我一回来,就和你去民政局扯结婚证,好吗?”

“真的?”张丽一阵兴奋,松开揪住他的手,仰着头定定看着印道红,想看看他有没有蒙人的成份,“你不嫌弃我?”

“我一个二婚男人,嫌弃你什么?”印道红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小丽,只要你同意,我出差回来就和你去办结婚证,来,我们拉钩钩。”说完,他真的伸出手指,和张丽玩着这个小孩子的游戏,说道:“拉钩钩,一百年,不反悔!”逗着张丽破涕为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那笑中,依然暗含幽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沙市公安局派出的两个同志,一个是副局长周友亮,一个是刑警谢劲。他们都穿着便装,在火车候车厅等印道红。这两个人肯定都是厉害角色,特别是那个刑警谢劲,二十出头,留着平头,一看就是个好手。听周友亮介绍,射击更是了得,是江北境界中的神枪手。

晚上十二点整的特快,次日四点不到就到了西北省省城火车站。在西北省火车站附近旅馆睡到七点,吃完早餐,一行三人又赶往殷胜容提供的地址——西北省省城红景天旅社。

如果不是随时和殷胜容联系,还真找不到红景天旅社这个地方,因为这旅社太小了。见到印道红后面还跟着两个显得很彪悍的男人,殷胜红就是一惊,悄声问印道红他们是什么人。

印道红告诉他,说:“殷处长,你放心,他们两个是公安,是林副省长亲自点的将,你只管放心。有他们在,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白沙市公安局周副局长,这位是神枪手谢警官,你们认识认识。”

殷胜容是在场面混过的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忙主动伸出手,说:“周局长,谢警官,真麻烦你们了。”

周友亮冷冷地说:“殷胜容,平白无故地你跑什么?你知道你这一跑,害得我们跑了多少路吗?”

殷胜容犹豫了一下,说:“有人要追杀我!”

周友亮说:“追杀你?有这样的事?那你更应该及时报警,协助警方逮住犯罪分子,你这样逃跑算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有人敢和人民警察叫阵?难道,你怀疑我们白沙市公干干警的办事能力?”

说实在话,殷胜容不是怀疑公安干警的能力,而是担心公安干警里面有内鬼,和犯罪分子狼狈为奸,置他于死地。要是报了警,反而给对方提供了线索,死神来得更快,岂不悲哀!他逃走的那天早上,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一个电话,威胁他马上离开江北省,消失几天,不要和任何人接触,更不要说与杨子舟大桥坍塌有关的任何话,否则的话,让他和他的家人从地球上消失。当时,他吓坏了,二话没说,就直奔机场,去了西北省。

事情会这么复杂,会这么凶险?印道红听了,心头有些忐忑。他习惯性地拿出笔和记录本,说:“殷处长,现在你安全了,当着两个警官的面,把你知道的扬子舟大桥相关情况讲出来。”

殷胜容连连摇头,说:“那不行,你得保证我家人的绝对安全,我才敢说。”

见殷胜容害怕,周友亮问清楚他家的住址,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我是周友亮,是肖队吗,你马上安排治安警察,去市建设局职工大院五栋三楼二号殷胜容家,二十四小时值班,保证他家人的安全。”打完电话,他看着殷胜容,要谢警官拿出录音设备,说:“这下该放心了吧?”

殷胜容点了点头,说:“谢谢周局长,谢谢周局长,我也是迫不得已。以前,我们单位上有个职工搞举报,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断了腿。不久,曾主任就以健康为由逼他办了退休手续。”

曾国成貌不惊人,而且是个老头子了,居然有这样的杀伐决断?看来,权力可以改变人性,最大的权力改变最大的人性!

殷胜容接过印道红递过的烟,自己燃上,吸了几口,才开始讲述。他说,扬子舟大桥的建设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大桥主体,一是大桥疏解工程。这座大桥政府预计投资14个亿,是一块很大的蛋糕。省内省外的各路神仙都盯着这块很大的蛋糕,各显神通,想分走一块。

大桥主体质量要求高,上级领导盯得更紧,一般公司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被本省关系最硬规模最大的江北省工程监理咨询公司竞走。这个公司有强大的技术力量,在全国很多省市的监理市场创造了优良业绩和信誉,特别是有硬得不能最硬的背景关系,能够中标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不过,做事不能做绝,这家公司没有要大桥的疏解工程,他得分些羹给别的人喝,免得同行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可是,大桥的疏解工程被省外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工程公司竞走,却是大跌眼镜的事。

后来,我听说有个神秘的女人从中起了关键作用,还没动工,她就拿走了5%的代理费。5%是什么概念?大桥疏解工程预计投资个亿,5%就是1000万。神秘女人只动动嘴,从中牵下线,就拿走了这么一大笔钱!具体怎么变的帐,殷胜容不是会计,自然说不清楚。不过,就他的所见所闻,到如今还有不做假账的单位吗?所以,神秘女人拿走那1000万是稳稳当当的,没有一点风险。到疏解工程竣工,除了省建委主任曾国成、工程处处长殷胜容、总会计姚雪飞,别人根本不知道高架桥这笔业务被一个莫须有的中间商——神秘女人代理去了1000万。

在整个大桥建设中,这样的神秘女子绝非一个,还有好几个,只是有大小之分罢了。她们或通过北京,或通过省府,或通过省委,或通过其它渠道,从中捞取代理费,大大小小加起来有000万之多。

而整个项目,省政府在作预算的时候只给了承建单位10%的利润。也就是说,整个大桥疏解工程,承建单位只允许赚000万,其它的1.8个亿得全部投到疏解工程上。还没拿到钱,就被各路神仙拿走了000万,难道承建公司不但白忙,还要倒跌1000万不成?

曾国成和那些承建商当然不会这么傻,他们沆瀣一气,作第二次预算,投到高架桥上的资金只有1.5个亿,另外的除了支付各路神秘人物的代理费000万,还可节余000万。这两千万,他们又可以花一部分打点权力部分,剩余的再次瓜分。大桥疏解工程如此,大桥主体只怕也是大同小异。这样一来,让一座江北省有史以来投资最高的跨江大桥,成了一座瘦削不堪的可怜桥了。

工程款项省了下来,那相应的图纸就得修改。恰好这个时候,省政府为了在国庆前完成献礼工程,要求施工方推进施工速度,在国庆节前竣工。这个要求来得很巧妙,因为恰好为曾国成他们更改图纸提供了十足的理由。赶工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违背客观规律。

按原工程设计,疏解工程的主要店面路段均采用5段“U”砼梁结构。这种设计工程量大、工期长、质量不易控制等问题,但只要如质如量建成,质量绝对有可靠保证。在省政府某领导的授意下,大桥建设指挥部组织设计单位,决定更改原来的设计,决定在疏解工程全线采用5段“U”钢梁与钢筋砼叠合成的组合连续梁结构。

新型组合梁中的钢梁部分每平方米用钢量为50公斤,常规使用的闭口钢箱梁每平方米用钢量在450—550公斤之间。两相对比,仅此一项每平方米就可节省00多公斤钢材,整个疏解工程就可以节省5000多万元。不过,他们没有把这个数目公开,结算的时候依然按原来的设计结算,净赚了5000多万。

听到这里,印道红惊讶地说:“我没在企业干过,我大学毕业后做了几年教师,后来调入市计经委,再后来调入省政府。据我所知,现在的监督制度十分健全,桥梁公司的工作不正常,那些监督部门干什么去了?”

殷道红哂笑一声,说:“印秘书,您天真了!现在的监督都是形式,这么跟你说吧——上级监督太远,下级监督太险,同级监督太难,纪委监督太软,组织监督太玄,法律监督太晚。其中的含义,您自个儿去琢磨吧。”

印道红说:“设计的不同,真会造成质量的很大差异?”

殷胜容说:“这次坍塌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平衡性问题,砼结构比钢结构要稳定得多。因为重量不同,就好比一壮汉和一个瘦小的人站在那里,你推一下,壮汉可能动都不动,瘦小的人可能就轰然倒了。重量集中在一侧,而另一侧没有,加上大桥平衡性不够,桥自然就坍了。”

印道红说:“他们这么作孽,难道真能逃脱监督吗?是不是他们的后面有一把很大的的保护伞?”

周友亮一直不好插嘴,这下终于逮到机会了,说:“印大秘书,根据我的职业经验,这里面肯定有保护伞,而且这把伞不小,很大。从殷处长的陈述来看,找到那个神秘女子,这把伞是谁就暴露无遗了。”

殷胜容点了点头,赞赏地说:“周局不愧是刑侦专家,看问题能看到实质。保护伞,尤其是那些大保护伞,他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一般会通过中介去运作。这些中介或是他们的爱妇,或是他们的家人,或是他们的铁杆朋友。总之,这样做一是隐秘不易发现,一是即使东窗事发也有挡箭牌。”

印道红追问道:“殷处长,那个神秘女人是谁?”

殷胜容说:“银海花苑的花魁梅姐!”

印道红听了,大吃一惊,说:“她是那个神秘女人?她会是那个神秘女人?”

殷胜容说:“是的,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因为,我在曾主任的办公室见过她。那段时间,她频频进去省建委。因为太漂亮,引来很多同事的眼球,纷纷打听她姓啥名社。这不,一下子就打听到了,是银海花苑的一号花魁,大名梅姐。”

印道红不由不信了,说:“你的这个信息很新奇,可是,上次报纸上不是说她被抢劫犯勒死了吗?死无对证,你这个消息又有什么价值呢?”

殷胜容摇了摇头,压着声音,不无叹息地说:“坊间传闻梅姐是被抢劫犯勒死的,更有甚者说是她养的小爱人吃醋,把她害死的。其实,这根本不是因财害命或者是因色夺命。第一,不错不错、这小女子是很有钱,可是再有钱她家里又能放多少现金呢?有人可能会说拿到存折或信用卡逼出密码后去银行取现。不错,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么做问题不大,可在她身上就不行了。要知道象这种身份又红的这么发紫的人是随时都会有人打电话甚至上门来找的,有谁敢冒风险耗时间待在她身边呢,再说现在银行除非是预约否则一次是取不出太多现金的。

其二,即便真是谋财也用不着杀人,谁都知道在法律面前这两者各意味着什么。当然有人会说也许是出现某种意外凶犯才被廹出手的,这同样在她身上不能成立。首先她不会因为护财而反抗,对其而言任何财物都不值得引身一试。其次也不会是因为相识而灭口,在她身边活动的人即使打她的主意也不必亲自动手或者说还不值得亲自动手。

其三,从现在的所有证据来看,不会是流窜做案,而有预谋的作案那肯定是对目标有所了解,谁都知道警方破案的力度是和其影响成正比的,干这一票的风险远大于普通的有钱人家而收获却相差不多。所以说这绝不是因财而杀。顺便说一句,这也绝不是因情而杀,在一般人的思维里,年青漂亮的女子遇害不是因钱就是为情,而为情又分两种情形,一种是背叛了男方被其所害;另一种就是死缠着男方脱不了身只得下手。而该女子显然都不属于这两种:她既然做这种职业也就没什么背叛,至少男方不能因此嫌怨;她还这么年青,远未到考虑终身的时候,所以决不会死心塌地于一人。那么到底是谁杀害了的呢,结果只有一个——是被某位高官害死的,更确切地说是被与扬子舟大桥密切相关的某位高官授意害死的。

据好事者爆料,这位花魁的家产高达千万,岂是一般小姐能够赚到的?哪怕她最美最会赚钱,如果没有大财路,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六年里聚集这么多钱财的。印秘书,两位警官,你们说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