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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卫生间里交易

印道红回到旅店,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一看是两个警察,后面跟着店老板。

警察亮明身份,说:“印记者,我们市公安局ff.l警队的,你现在有人身危险,我们奉命来保护你,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什么,我有人身危险?印道红听了,就是一惊。转而,他心头涌出感动,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不等他开口,一名警察说道:“为了你的安全,请你不要随意走动,我们会按时给你送来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的。现在,请你交出你的手机和电脑。”

这是什么意思?印道红有些不明白,说:“手机和电脑也要交?"警察说:“是的!"

印道红皱了皱眉头,说:“这个,这个和人身安全没有关系,我自己保管就可以了。”

警察说:“印记者,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把手机和电脑给我们。”这不是变相软禁吗?印道红终于想明白了,不由怒道:“你们没这个权利,这是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我要控告你们,我―我要见你们的局长。”

警察冷笑道:“印记者,我们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的工作,好吗?否则的话,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我想,你不希望我们这样吧。”

印道红知道,这不是威胁他,他们肯定说得到就做得到。他只得气呼呼地交出手机和电脑。两个警察也不再和他哆嗦,收好东西后,说:“我们就住在对面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们。”说完,两个人离开间,顺手带关了门。

隐约中,印道红听到警察在警告店老板,要他如何如何注意里面房客的动向,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报什么的。店老板自然是诚惶诚恐,诺诺答应。事情还没有任何眉目,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压力如山般压向印道红,印道红倒在铺上,无助和绝望涌上他的心头,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任何劲道,像虚脱一样。

中午,一名警察送来一个盒饭一瓶矿泉水。印道红哪里有食欲,他躺在铺上头枕着交叠的胳膊,两眼无神,望着窗外的蓝天。春寒料峭,斜挂在屋外墙角的残破的蛛网粘住了一只浅绿色的蝴蝶―蝴蝶引门鸯扑腾,闪着翅膀做垂死挣扎

印道红想,我不就是这只可怜的蝴蝶,身处网中,自由尽失,任人宰割吗?正自伤自怜的时候,一只长尾喜鸽风筝随着风漂浮过来。片刻后,风筝兜了个圈子,又折了回来,停留在窗户前。

印道红心中一动,连忙起铺,走到窗前。楼下空地,一个黑炭头似的小孩和两名小伙伴正在拉线控制操纵风筝。望见探头的印道红,黑炭头指了指风筝,叽里呱啦地讲着什么。

他们似乎想告诉我什么?想到这,印道红急忙拉过风筝,把风筝征进房间。果然,他们放弃了线,任由印道红把风筝征了进去。然后,他们一溜烟钻进了小巷子。

印道红将风筝放在桌上,翻转过来,见做翅磅的无纺布上用铅笔歪歪斜针地写着几个字:芳姐被关在芙蓉山后山崖的山洞里,快去救她。看完之后,印道红急忙把风筝藏到铺底下,想着怎么出去。

一下午,两名警察隔个几分钟就趴在门窗上向房间里张望一下。印道红倒也老实,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日薄西山,天色昏暗,晚餐时间到了,警察又送进来一个盒饭和一瓶矿泉水。

这次,印道红没有拒绝,接过盒饭就是一阵猛吃。很快,他吃掉了盒饭,喝光了矿泉水。从警察的举动来看,他们似乎没有要害他之意,只想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想到这,印道红故意打着饱偏,拉开门走了出去。

对面房间的门大开,见印道红出去,两个警察马上起身,警觉地过去,说:“印记者,你要干什么?"

印道红说:“警官同志,有手纸吗?憋得难受,想进厕所。两位要是担心我跑了,不妨同去。”

警察又是尴尬又是懊恼,其中一个从袋子里掏出几张餐巾纸,丢给印道红,没好气地说:“快去快回。”

印道红道了声谢,慢悠悠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厕所贴墙立着两个站式小便器,另一侧是用一个人多高的五合板隔成的四个格子间,下面水槽内水在哗哗地流动。印道红快步进去,打开一个简易门进去,将插销插上。

厕所外墙有个窗户,如果爬到那上面,还是可以出去的。不过,前提是不让警察发现,跳下去运气好,不断手断脚。印道红观察了一会,正要爬上去。忽地,他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两个警察很客气的寒暄声。过了一会,一个人拉着鸭公声音道:“峨,是你梦两位老弟吸,没什么大事,来这里找个朋友聊聊。两位在这里做什么?峨,执行任务嘎,好事好事。好了,你们忙,大龙,你陪两位聊聊,我去下厕所。”

是张野!印道红心中一惊,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他,只怕凶多吉少,老者不善

脚步声来得很快,只听得嘎地一声,厕所门被推开,张野拎着一口小皮箱走了进来。印道红以为他要方便,只盼着他方便完了赶快离去。没想到,张野根本没有要方便的意思,在空地上走了一会,燃起了一根烟。

烟味,混合着厕所里特有的味道,飘进印道红的鼻孔,让人怪难受的。“口匡当―”张野拉开了一张简易门,看里面有没有人;口匡当一声,他又拉开了一张简易门,看里面有没有人。下一个格子就是印道红所蹲的格子了,印道红的手心湿流流的全是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尖上。他暗中盘算,如果张野再推格子,就趁其不备,照他的脸部一拳,然后夺路而逃。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进来,招呼一声张野,把厕所门给关上了。

那个人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压低声音道:“张秘书,这里安全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房间里坐着两个雷子,吓了我一跳。要不是瞅见你的兄弟大龙,我还真不敢过来。”

张野说:“彪哥,我说在我的娱乐城里交易,你就是不同意,寸白我吞了你的交易不成?地方可是你选的,又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可不是你彪哥的一贯作风吸?"

对方干笑几声,说:“张秘书,你多虑了,咱们打了多年交道,哪一回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没出过岔子。这是这段风声紧,我担心出意外。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大意为好。你那个娱乐城,人多嘴杂,总是让人放不了心。”

张野也是几声干笑,说:“彪哥,你放心,德常市是兄弟的地盘,有黎哥罩着,还怕什么?对面那两个雷子也是我们的人,是黎哥特意安排为我们站岗放哨的。哈哈哈,彪哥,我们做的是拎着脑袋过日子的买卖,做的是披肝沥胆的嗜血勾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个道理,相信彪哥懂的。”

那个被称为彪哥的人又打了几个假哈哈,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好,想当年,张老弟只是个毛头小伙子,做的也是小偷小莫的小生意,攒不了几个钱。自从攀上德常市的大树,就放手去干,近乎垄断了这个生意,你可是发了大财,发了大财唆!"

原来,他们在做毒品交易!印道红听明白了,脑中是嗡嗡地轰鸣。

印道红心头巨震,差点栽倒在便池里面。这些家伙,肯定是亡命之徒。他不敢弄出声响,两腿不敢娜动,只慢慢地弯身子,用一只眼晴凑到门缝上,屏住呼吸向外窥视。

张野背对着他,身形单瘦单瘦得,头发略有些斑白。那个人自然是彪哥了,体型彪悍,一脸横肉。张野将手中的手提密码箱放在半屈的膝盖上,啪地一声,密码箱弹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沓沓老人头。然后,他把手提箱递给彪哥,说:“彪哥,这是货款,你清点一下。”

彪哥拣出一沓,在手中捏了捏,点了点头,又放了回去,说道:“我还能信不过你?”说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四方木盒,交给张野,炫耀道:“这是正宗的老晦,五百粒。如今雷子盯得紧,市面上可很难买到这么纯正的货了。”

老晦,正是毒贩子对新品毒品的称呼。天啊,想不到这两个家伙竟会选择在这家小旅店的卫生间进行毒品交易。

张野撕开报纸,打开盒子,检出一个小塑料袋,撕开,伸出手捺到盒子,沾了一点,用舌尖舔了舔,赞道:“纯度不错,哈哈哈,彪哥,你太够朋友了,今后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把生意做大做强,共谋发展!"

毒贩彪哥如释重负,说:“买卖成交,我可以回去向老板交差了,睡个安稳觉。对了,我们老板让我代为问候你们家老爷子,张秘书可一定要转达啊。”张野说:“老爷子生活安逸着呢,下了班就溜溜鸟,玩玩古董,泡泡妞,那才交个逍遥自在。谢谢你家老大,我一定把问候带到。峨,对了,老爷子要的专用品带来了没有?

彪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子,但没有递给张野,而是说:“老爷子要的的东西特殊,这是半年的,你得另外给我0万块钱。”

张野有些不高兴地说:“彪哥,如果不是老爷子罩着,你们老板能在这里做这个生意?十万块钱,你就不能给老爷子一个人情?"

彪哥有些为难地说:“野哥,你不知道,老爷子要的这个东西叫卡库,是一种以鸡片为主多种中草药加工城的混合物。其成品形状类似烟丝,常用水烟筒吸食。老爷子吃这个东西吃了五年,要是每次都免费,我们老板还不得去大街当叫花子?"

张野极不情愿地构出二十沓老人头,说:“好好好,我给你钱,堵住你的破嘴。”

彪哥接过钱,亲了一口,说:“没法子,我们就好这个。”

印道红寻思,他们说的老爷子是谁呢?张野是团市委书记金雅莉的秘书,老爷子应该是官场上的人。难道,是市委书记杨柏松?想到这,他不由一阵难受。他真是五毒书记?

两个家伙又寒暄了几句,彪哥拎着装钱的小皮箱转身向外走去。他刚把手搭在卫生间的fl把手上,张野突然扑过去,一起起落落在毒贩子身后,左手一环一扣,捂住他的口鼻,手臂回带,将他肥胖的身子向他怀中猛拉。

彪哥也是身经百战,擦觉不对,反应奇快,一手牢牢抓住fl把手,不让自己身子失去重心,同时身形下蹲,把皮箱扔到地上,弯臂运起肘猛击身后张野的软肋。

这一击,撞得张野的肋骨几乎折断,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翻转过来,让他一阵难受,手自然松了开去。称这个时候,彪哥挣脱了他的控制。

毕竟张野出手在先,抢了先机,彪哥的后背又完全卖给了他,空门大开。他忍着痛,屈膝一提,膝盖狠狠地撞在了下蹲的彪哥的尾骨处的长强穴。长强穴是督脉中得重穴,被击中者全身剧烈痛疼酸麻且瞬间会放射至全身,使人完全丧失抵杭力。顿时,毒贩彪哥痛得鼻涕眼泪一起涌出,一丝气力也使不出,身子顺着fl框慢慢向下滑去。

说是快那时快,张野的右臂袖管滑出一把匕首,他顺手一抄,把匕首握在手中,左手撅住彪哥的头发,不等他落地,空中寒光一闪,划出一条冰冷的死亡弧线,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毒贩彪哥预间大动脉,殷红的鲜血像箭一样喷出来,射到了印道红的身上。要不是他早作了准备,肯定会吓得惊叫出声。

趴倒在地的彪哥旬旬着,喘着粗气,艰难地说:“你―你为什么―?"

张野没有回答,将身一挫,握刀又是一捅,只听见扑味一声,带血槽的匕首全部没毒贩的后心。他将刀绕了一国,又将刀猛地抽出。顿时,喷涌的热血迸溅到卫生间的门上。看着抽搐着的彪哥,他狰狞着脸,闷声道:“彪哥,对不住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交易。老爷子说了,你知道的东西太多,只能送你上路。你一路走后,以后每年的今日,我会问候你的。”

“你―你也不,不会有好下场的―”彪哥呜呜鸣几声,手脚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张野沉着脸,翻转毒贩的身子,脱下他的上衣,撕成两半,过着兀自流血的脖子和后心,各打个死结,才包着尸体,向卫生间的窗子走去。

门缝里,印道红看得清清楚楚,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只听见t'k吱一声,窗子被打开。张野嘿了一声,手臂发力,把尸体举过头项,抛到了窗外。然后他又回转,将放在地上装有毒品的公文包拾起,走到窗前,如法炮制,也抛了出去。

下面是荒芜了菜地,那里应该有人策应张野。

张野不急不慢地在洗手间洗净了沽染了雪的手,有从屋角处拿来一个脸盆,接满水,将溅满血的地板和墙壁冲洗干净,这才照了照镜子,整整衣服,拎着小皮箱,从容出了卫生间。

门被关上,印道红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污秽的便池地板上。

走廊恢复平静,张野和大龙下楼离去。印道红惊魂甫定,贼贼地出了卫生间,看到两个警察倒在地上,香迷过去。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印道红一阵窃喜,提脚就跑。

半个小时后,印道红骑着自行车,赶往芙蓉山。这座山,正是他上次遇上金氏姐妹的那座山,在市郊外十多公里的地方。自行车是他从一家网吧门口偷的。他记得看过一个纪录片,一名大毒袅在闹市骑看自行车躲过了警方的层层盘查围堵安然脱险。他如法炮制,偷了辆自行车,不显山不露水,向芙蓉山方向赶去。

不过,时不时有非常+.J耳的警苗声响起,还有呜呜的警车开过。应该是旅店的凶杀案发了,警察正在追捕凶手。想到这,印道红下了自行车,想去掏手机,却发现手机被警察没收,不在身上。怎么办?路旁又没有公用电话亭?我得找个公用电话亭报警!印道红只得重新骑上自行车,往城区方向骑去。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辛,把在旅店中看到的情景告知警察,说凶手就是市团委书记金稚莉的秘书张野。110值班警察听了情况,最后问报警者的身份性名。

印道红犹像了一下,还是没说。挂断电话,他又调转方向,骑着自行车赶往芙蓉山。

一个小时候,印道红终于可以望见芙蓉山了。到了山下,他跳下车,将车子扔到路旁。见路旁有根木棍,他弯腰拾起,将木棒握在手上,多少有了点踏实的感觉,胆子也壮了不少。

四野无人,印道红慢慢地搜索,朝满芳提供的山洞莫去。就在这时,他听到非常急促的警苗声。他回头一看,见来的方向有好几辆警车闪着灯光,呜呜呜地开了过来。

难道,凶手已经被捕,警察也急着赶来救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