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隐蔽又能看到球场全貌的地方站下，发现西书记、中增长已经等候在球场门，身边还有校办一帮工作人员和体育部一帮领导。妈妈的，官只小了半级，权威就天壤之别。看来，这辈子不当个一把手，不被气死，也得窝囊死。
南功知道，中增长最喜欢的其实是打羽毛球，球技也不错，因而羽毛球成了校球，一帮想法巴结中增长的便挖空心思陪着打羽毛球，结果大多成了中增长的亲信，想升官的升了官，想要好处的得到了好处。记得有一个副处长羽毛球玩得不错，自然就成了中增长的陪练和亲信，时间不长，这位副处长就被提拔成了处长。现在打网球时髦，中增长又转兴趣打网球，一帮陪练也跟着转行转兴趣。在这方面，西书记当然也不甘示弱，西书记一直坚持打乒乓球，也把几个铁杆陪练提拔了起来。这些教职工当然早有议论，他也早有耳闻，只是事不关己，没去多想。现在看来，这也是一种大腐败，败坏了校风，败坏了学风，败坏了价值取向。南功的愤怒又达到了顶点，也猛然想到《水浒传》里的高俅，也想到了唐谣“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
两辆汽车径直停到了球场前，书记、校长依顺序急忙迎上前。但一帮男女却无次序地下了车，害得两位校领导一下找不到要接的领导，手伸出去不知该先和谁握。南功摘下眼镜伸头细看，好像打头的是秦副省长一家。这和他的判断差不多，他一直觉得来人顶多是副省级，中增长这一级领导，也只能巴结到副省级。当然，他这一级，也只能巴结到杜厅长这级。南功不由得摇头，这世界，也真的好笑。
突然几个人从一辆面包车里抱下来几个纸箱，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立即过去，从纸箱里拿出衣服抖开挑选。可能是谁说了什么，校办一帮人急忙将纸箱抱到休息室。南功明白，纸箱里都是运动衣和运动鞋，很可能是学校给商家打了电话，要商家送过来由客人挑选。南功猜想，衣服和鞋肯定是高档的，说不定还有球拍。昨天他去买球拍，差不多点的就三四千块，如果买六七个，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果然，一帮男女从休息室走了出来，一个个都穿了崭新的运动衣，从有人踩脚和轻快的步伐看，鞋也是很不错的高档鞋，至少他很满意。
看看他。
虽然场地布置很正规，很隆重，像是一场正式大赛，但一帮来打球的却是乱哄哄的，双打不像双打，单打也不像单打。场地上有的一对二，有的二对三，而且有两个还是生手，是真正的玩玩。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比刚才杜厅长带来的那两个还小，好像他们不想和父母搅和，很快两个人走到一边，独立对着墙壁打，将站在那里的礼仪女生逼到了另一边，但礼仪女生仍然笔挺站立，不但敬业，也很神圣。南功的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烧。什么东西，言传身教，给学生做了什么榜样！给学生灌输这种奴才思想，难道要学生做奴才不成？他不知那些站在那里看着场内的学生在想什么，但心里的不平是肯定的，特另是看到那两个高人一等目空一切的打球少年，她们的心理如何能承受得了：都是同龄人，怎么就活得不一样呢怎么就和课堂上的思政教育有了矛盾呢？南功清楚，这样的现场观摩教学，足以抵消四年的课堂思想政治教育。南功真想冲进球场，大喊一声混蛋，然后将他统统赶出去。本能地向前迈一步，还是控制住了冲动。
南功感到一阵阵的胸疼，想吃救心药，摸袋，一下想到穿了运动衣，也忘记了带救心的药。他只好急忙往回走。
妻子正忙着洗衣，洗衣机的嗡嗡声，感觉是在震动他的心脏。他喊声别洗了，然后快步进卧室，找出救心药吃一粒，然后躺在床上喘息。
妻子走进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打球打累了。见南功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说：“也就是陪人家玩玩，用得着这么卖力，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愚蠹的女人，竟然不知道关心一下丈夫，二十多年的夫妻了，竟然这么不了解丈夫，累能累成这个样子？身体累，休息一下就好，心累，才是真正的累，才能累成这个样子。不理解丈夫的老婆，无疑是最没用的老婆，也是最可悲的老婆；有这样老婆的丈夫，也是最不幸的丈夫。南功烦恼地喊声滚，然后翻身队在床上。
妻子关门出去后，南功感觉安静了许多，心脏也好受了许多。南功叹一声，觉得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何必呢，争不过人家就不争，即使当了校长，校长的头上还有人管，还有争不过的人。这样自己和自己生气，自己糟蹋自己，真的是不合算，也有点愚蠹。聪明的人，应该审时度势，应该进退自如，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开了，这点挫折又能怎么样，气坏了身体，才是最大的亏本买卖。
闭眼躺一阵，感觉脚下的路还是很多。搞了这么多年的研究，已经有了不少的学术积累，再潜心钻研几年，学习一点别人的东西，完全可以写一本学术水平很高的论著，把一个有水平有思想的南功展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看看他的水平，也让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南功。大家觉得你水平高了，自然就会敬佩，学术地位和社会地位自然就会高涨，当个院士名教授，也有可能。如果论著能流传下去，那就是不朽的丰碑，也是不灭的财富，也不枉活一世，也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袓宗儿孙。
但论著完全偏重学术也不行，对社会发展有直接的指导作用才有大的社会价值，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才能引起领导的重视。人们关注了，领导重视了，才能发挥作用，才能有所作为。比如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比如刚刚改革开放时的那些经济学术，就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做出了贡献，也获得了应有的地位。所以，论著还要紧密结合社会实际问题，也能够解决社会实际问题。有这些年的行政工作经验，他相信能写出一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结合的伟大著作。
环境治理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把生态环境作为解决环境问题的重要抓手，然后结合这些年的研究，提出一整套生态治理方案，写成一本通俗易懂的论著，印刷几万本，寄送给所有的领导和学者，肯定会引起足够的重视。那时，事情就好办得多。即使不能进中央参事决策部门，也可以在省里得到重用；即使调到环保部门当个领导，也比现在受夹板气好
一此
南功又有点兴奋，翻身起来，在地上走一阵，觉得这个思路应该是正确的，应该是切实可行的。那么就应该说干就干，从今天做起。
他决定先査一些环境保护方面的资料。只是学校图书馆这方面的资料太少。好在有网络图书，网络图书虽然大多通俗浅显一些，但他不需要高深，有一些这方面的基本知识就行，关键是现实问题方面的东西，特另是实践知识。这方面的储备，他相信他已经具备了，也足够了。
第二天，杜厅长打来电话，说今年的研究项目已经全部弄完了，很难再临时设立一个，只能等明年再弄，但今年也不能空着，他已经和林业厅的于厅长说好了。给林业厅的那个大项目，可以分一些研究出来，要南功尽快去找一下于厅长，具体谈怎么合作。
感觉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可见杜厅长是上了心的。能有这份心，就已经肖肖常难得了。合作就合作吧，等明年科研项目申报时，肯定能弄一个自己的大项目。
周一上班，南功就给林业厅于厅长打电话，约好面谈后，南功来到于厅长办公室。
感觉于厅长很面熟，也许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仔细想，是有关绿化的一个会议后，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两人闲聊几句，于厅长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研究上。但他的话却很简单，说杜厅长和他商量，他完全同意，具体怎么合作，具体干些什么，要具体和他研究所的总工程师谈。他虽然是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但没具体搞研究，能怎么合作他也不清楚。
林业厅和学校不同，人家厅长是行政一把手，当然不会去搞什么研究，当然只是挂个名，当然只能过问一下，当然只能和具体的研究人员谈。但南功感觉又把皮球踢到了下面，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皮球，被人家踢来踢去。一股悲哀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讨饭叫花子也在头脑中闪现。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南功的心脏又开始跳得疼痛。南功努力调整情绪，不让不愉快在脸上表现出来，只好频频点头，以表示没意见。
于厅长打电话叫来总工程师，感觉总工程师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圈子也太小了。但不管怎么说，林业厅的研究所充其量也就是处级，这个总工程师最高也就是正处，官职至少要比他小一级。可悲的是自己混来混去，却混到了圈子的底层或者边缘，真的让人丧气。于厅长介绍他俩识后，就要工程师带南功去细谈，于厅长说：“你们谈妥当了，最好签一个文字性的合同，中午我请南校长吃饭。”
来到总工程师办公室，南功一言不发，悲伤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总工程师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说于厅长已经和他说了，要把适宜本地种植的林种调査研究这一块分给他去做，时间是一年内必须完成。
适宜林种调査这种研究他过去搞过，有过去的资料就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有二十几个研究生，一些丰卜充调査工作完全可以由研究生来做，这样的研究也正好来培养研究生。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这个研究项目总体是怎么回事，研究总体目标和任务又是什么。本以为工程师会细说，不料工程师却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拿出一摞资料，让他自己去看。
感觉总工程师是不满意的，也有很大的情绪，南功能够理解这种不满，从谁碗里分肉，谁也不会痛快。事情竟然闹成了抢人家的饭吃，而且是人家已经舀进了碗里，又让人家倒出来。南功真想拒绝算了，这样的窝囊研究也没什么搞头，他也没必要肖受这种窝囊气。
南功站起身，想想还是坐了下来。杜厅长一片好心，为这事肯定也费了一番舌，如果拒绝不干，不仅是驳杜厅长的面子，也说明有点不识好歹挑肥拣瘦，明显是人品有问题，明显是没有一个良好的科研态度。这一连串恶劣的印象，当然要引起杜厅长的厌恶，以后还怎么申请项目。南功只能忍受。
大体将资料翻看一下，明白这是一个省级绿化项目，适宜林种选育今年就要完成。研究也只是一种调査研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调査完毕，然后研究种植。南功问经费怎么安排，能给分多少经费。总工程师说“于厅长说了，经费不分配，实报实销，批多少你们花多少，花多少报销多少。”
这就是说，花钱前要人家审批，花完钱要找人家报销，自己一点主动权也没有。这样的苛刻条件让南功吃惊，显然，人家完全把他当成了科技打工仔。岂有此理，再不济，好歹也是副校长，副厅级领导，著名教授，博士生导师，怎么会低三下四找你要钱，然后再找你签字报销。南功愤怒地一下站起。这个狗头于厅长，竟然如此绝情，好歹也是一个级别的干部，也是一个圈子里混饭的人，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南功想骂一句难听话拍屁股走人，话到嘴边又打住。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于厅长的意思，是于厅长和杜厅长说好的，在这里发脾气也没用。再说了，之所以到今天的地步，就是脾气太刚，把自己看得太高，那股知识分子的傲气，始终在肚子里跳动。这个脾气不改，以后还要吃亏碰钌子，而且拒绝了，就是拒绝杜厅长，就是在打杜厅长的脸。只能看杜厅长的面子了，只能答应下来，然后让研究生们去应付了。反正要培养那么多研究生，经费确实困难，这个项目，研究生培养的问题就解决了。以后的经费审批和报销，都让研究生去做，他不沾边，也不受窝囊气。这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南功不想接受于厅长的宴请，估计于厅长请吃饭也是嘴上说说。南功只用电话和于厅长道声别，然后决定立即回校。
走出林业厅大楼，南功的情绪仍然低落到了极点，他不知自己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一种沉沦的感觉让他想打自己的嘴巴。脸色灰暗地上了车，司机问是不是回学校，南功一下清醒过来。他突然想去省委组织部，去找赵处长，把一肚子委屈都倒出来，看能不能给他调整一下职位，也汇报一下工作，也反映一下中增长的问题。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中增长迫害他剥夺他造成的，不向组织部门反映一下中增长的专横跋扈，也咽不下这窝囊气。南功冲动地对司机喊着说：“到省委组织部。”
东学潮终于接到考务中心电话，要他去取出题聘任书。考务中心解释说谁出题是保密的，只能自己来取聘书。挂了电话，东学潮长出一气。算算，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搁了几个月了，也让他担心了几个月。学校将院里的招录计划卜报上去后，他就担心省里能不能批准；省里批准公示后，又担心报名人数会不会太多；报名人数公布出来后，那么多人报名又让他担心里面有没有来头很大的。如果有一个来头大的找到学校，胡悦悦的事情就有麻烦。即使一切顺利，到时又怎么考试，又能不能让他出考题，这一连串的担心，让他的心一直不能放下，今天终于有了结果。让他出题，主动权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他就有办法让胡悦悦考第一名。只要考试成绩高出八九分，面试就不用再担心。因此在一个月前，他就找过考务中心主任，解释说这次招录的人，是他的研究急需要用的人，他的希望值很高，一定要录取一个知识全面、品德良好、刻苦耐劳、热爱科研的人。所以别人出题他信不过，而且出的题不一定能考査出真实的水平，他提出考题由他来出。尽管理由充分，主任还是笑了，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他虽然回答说没有，但过后他还是请主任吃饭，也送了主任一部苹果手机。原以为考试一周前会通知出题人，昨天仍然没通知他，他再也等不及了，打电话问。主任虽然笑着不回答，但还是模棱两可地说不用急，到时自然会通知。没想到后天考试，今天才通知，想泄密作弊都没有时间，这保密工作和时间安卜，确实科学周到严密。
去领聘书时，工作人员再一次叮咛保密纪律。东学潮很庄重地不断点头。拆开信封，聘书印刷精美，也盖了大红印章，还附了出题的要求和注意保密事项，让人感到庄严和神圣。事业单位录用人员必须公开招考的规定才实行一两年，竟然有了这样一套完备的规程，真让东学潮佩服起敬。东学潮一下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必须要万分小心，也要天衣无缝，也要做得科学合理，经得起别人的质问和检査。
匆匆回到办公室，将门锁死，再看一遍聘任书，觉得题一定要出好，出科学。将聘任书锁抽屉，东学潮开始找生态学方面的书，但书大多在家里，办公室里的，基本都是上面发的工作资料和别人赠送的书籍。起身回家时，又觉得应该给胡悦悦通个气，和她商量一下，因为题出出来，她只有一天的复习时间，应该和她商量一下，看出哪方面的题更合适一些。
打电话让胡悦悦快来，胡悦悦立即问是不是出题的事。东学潮急忙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他感觉胡悦悦还是年轻，也把考试这件事看得太轻，至少是对这件事没有一个严肃重视的态度。万一出事，就是承担刑事责任的事，即使不坐牢，也得受大处分，一切就都完了。胡悦悦来，也必须给她讲清楚其中的利害。
胡悦悦敲门，他才意识到门一直锁着。放胡悦悦进来，东学潮伸头向门外张望一下，然后才把门锁死。
也许是他的神秘感染了她，胡悦悦也一脸严肃，不敢吭一声。东学潮在椅子上坐好，说：“已经通知让我出题，因为时间紧，你也没时间复习，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出哪方面的题你最有把握。”
胡悦悦黑亮的眼睛盯着东学潮，说：“我早想好了，还是我来出题吧。你工作太忙，出题也太费事。题我按你的要求出，出好了你再看一遍，然后你再修改一下。”
这样大胆的想法让东学潮吃一惊，感觉胡悦悦的胆子也太大了。想批评，又觉得征求她的意见和让她出题是一样的。即使完全由他出题，题出好后也得让胡悦悦记录下来，然后去复习，要不然也会考砸，大半年的辛苦化为乌有。东学潮想想说：“出题不是儿戏，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想想，你这一个职位，就报了二十一个人，而且个个都心怀希望信心十足资历不凡。他们考不上，就会找各种原因，如果出一点问题，就是一场闻名全国的大事。如果题泄了密，那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就得去受审坐牢，另说留校工作，一切前程都彻底完了。”
胡悦悦说：“这我当然清楚，我不会拿我和你的命运、前途开玩笑，别说泄密，就是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我也决不会吐出半个字。我的意思是你先说说出题要求范围，然后我现在就回去，把门锁死，题出来后我拷到盘里，再把电脑里的全部彻底删除，然后我拿来让你看。你如果小修改，就不用给我看了，正好考验一下我的水平，也让人看不出来我知道了题。如果修改得多，你就拣重要的告诉我一声。”
看来胡悦悦是真的早想好了由她来出题，也坚信他会同意让她出题，也说明她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他的人，甚至是他的老婆。人家如此信任，如此依靠，他当然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东学潮拿出那份聘任书，递到胡悦悦面前，说：“你看看范围和要求，然后回去出题。要记住，保密是头等大事，而且你答题时，也不能全部都答对，更不能和标准答案一样。”胡悦悦笑了，她压低声音说：“你把我当成傻瓜了。我早想好了，要出大量的论述题和讨论题，还要有一定的难度，这样也有利于你阅卷给分。总之，我出的题保证让你满意惊喜。”
这次又让她胜利了，看着高兴得意的胡悦悦，东学潮觉得她确实不简单，不仅早想好了她来出题，也许还想了很多，包括和他结婚，包括以后成为教授。想就想吧，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怎么能没有一些想法，而且想法总是比现实好得多。东学潮知道再不用叮嘱什么，他们这些人从小考到现在，久经沙场，考试出题，应该是他们的本行，能力当然远远超过他。
第二天上班，东学潮就接到电话，说十点整到考试中心封闭出题，要他把出题需要的书本和资料带上，在纪委的监督下现场出题，同时也要把家里安顿好，带上必要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封闭后不能再和外界联系，两天考完后，才能自由活动。
东学潮除了感到突然，也有点紧张。这是他没料到的，也怪他昨天匆匆忙忙没问清楚，以为要他在家里出好题交给他们。东学潮看眼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如果胡悦悦已经把题出好，拿来他看一遍，大概能记住，到时就按她出的题来出题。急忙给胡悦悦打电话，半天才打通，感觉还在睡觉。东学潮开问好了没有，胡悦悦说好了时，东学潮说：“你立即拿上，跑步到我这里，情况有变。”
东学潮焦急地看表，还好，不到半小时，胡悦悦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东学潮急忙把关好，压低声音说：“刚才考试中心打来电话，要我十点钟去，现场封闭出题。你出的题让我看一遍，我把主要的题都记住。”胡悦悦长出一气，换成一脸开心，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现场出题也没什么，你就说你的资料在盘里，装模作样在电脑上搜索一下，然后把我出的题修改一下拷给他就行了。”
胡悦悦的轻松老练让东学潮惊讶。胡悦悦解释说：“我已经分析过了，出题不能不让带资料和书本，不让带书本谁也无法凭记忆出题，而且有些话还得査资料论证确切。实际的情况可能还要好一些，按我的猜测，很可能大家都把题出好了，要不然那么几个小时，怎么能弄出一套没错误的题来。再说了，出题和监督的人都是有脸面的人，出题的也不是犯人，谁会盯着你，你怎么出题，你是专家，谁又会管得了你。形式和程序走到了，人家就没责任了，你犯错是你的事，人家肯定不会管你。”
说的也有道理，竟然有这样的智慧，老到得让他觉得可怕，真的是后生可畏。东学潮轻松了许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打开胡悦悦出的题，认真看一遍，感觉确实不错。为防万一，他将题打印出一份，夹在教科书里。看眼表还有时间，东学潮问胡悦悦自己出的题记住了没有，到时能考多少分。胡悦悦说：“你放心，我一下午一晚上，早烂熟于心了。但你不要有大的改动，我会答得天衣无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