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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一舞

宁荟忽然道:"陆城主,静夫人善舞,对舞蹈可痴迷?"

不知她问这是何意,却也勾起了陆时冥的回忆,"怎是一个迷字可以明说的,她沉醉于自己的梦里,一个她可以永不停止的翩翩起舞的梦里。"

宁荟心下一喜,"那便让人道一句,琉云城宁荟想讨教静夫人鼓上舞!"

不多时,一个丫鬟深色匆匆又略带喜色,赶忙到凉亭前就低头恭敬道:"城主,静夫人劳驾您与几位贵客移步芳华殿。"

"那好,走吧!"

陆时冥拂了拂衣袖,面露喜色,已然不顾众人的神色,抬腿就往芳华殿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日思夜想的静夫人了。

芳华殿外,却见一片日光洋洋洒洒落下光辉,映在禁闭的朱门上,显得这扇门异常醒目,陆时冥脸色倏忽一变,眼中精光一缩,正愁着这丫头是不是在骗人。

忽闻"咚咚咚"三声,门后传来了击鼓的声音,朱门缓缓打开了。

殿内,一众奴才身着红色衣裳,站成了一个内圆外方的图案,组成圆形之人手举着一顶红彤彤的圆鼓平整地放置在头顶上,而组成方形的人则是半蹲着,亦是将鼓举于顶。

他们身后的主殿门口,坐了一个人,手抚着古琴,还有一人,手握着萧。

通报的侍女赶忙招呼道:"城主,各位贵客,这边请!"

说罢引着众人金殿,绕过举鼓的大汉门,来到青黛瓦檐下,正在偏殿门口。

没一会,只见主殿精雕细琢的绯门咣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位红色轻纱,翩翩然的女子撑着一把红油纸伞莲步轻移,迈出了主殿。

但见芙蓉为袖彩云为裳,一片朱裙逶迤三尺,一面轻纱将掩其面,半见未见更是朦胧。

陆时冥微微一颤,叶涛望去,只见不过须臾,陆时冥眼角晕开一层雾水,满眼的触屏伤情,许久不见这一身红衣了,这是她在他生辰时为他跳舞所着裙裳,他娶了另外两位夫人之后,这件红衣便被雪藏,他也许久不见她跳舞了。

赵依看了静女这一出现,便是她也赞叹不已,热情似烈焰,美艳不可方物,眼神中的一抹清冷更是旁人无法模仿的。

静女淡淡扫过众人一眼,随即微微一笑,似乎百花争妍都不及她一人的姿色。

"铮铮……"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芳华殿内每一个角落,琴声委婉连绵,又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应着古琴乐曲,静女走进阳光下,按照陆时冥的年龄,静女和他成亲时少说也是豆蔻年华之时,现如今应该是三十有几,看起来却是窈窕秀美,仿佛她是撑着轻薄的油纸伞在雨中漫步的妙龄少女。

柔软的轻纱袖从手腕轻轻滑落,露出嫩笋般的手臂,静女将手中的油纸伞忽然掷向长空,红伞随风摇摇飘起。

静女三寸金莲着一双红色绣花鞋,脚尖轻点地面,飘飘然如同月中仙子,已然跃到排列为方形的鼓上去,却是独脚占鼓,身姿一变,呈彩雀之影,芊芊玉手信手一捻,指腹捏住了红油纸伞,众人不得不感叹静女身轻如燕,举鼓之人竟分毫未动。

琴音划然变轩昂,转像勇士赴敌场。

静女随着琴音,不停地旋转着轻捷的步子,在鼓上做出更令人叹为观止的舞姿,飘逸的袖角、裙裳如阵阵微风、轻烟、薄雾,时而急切,时而舒缓。

清颜红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只看得侍从们神魂颠倒。

阳光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红伞离手而去,方飘离,被静女细足一勾,红伞悠悠折回,撑开合拢,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红伞如妙笔,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正在众人看得痴迷之时,琴音却戛然而止,静夫人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下来,将手中红伞合拢,芳华殿里顿时掌声如雷。

举鼓之人双膝微屈,竞相屈成一座台阶,令静夫人款款走下鼓台。

她端庄优雅地向陆时冥和宾客走来,停在三尺之外,微微揖身,道:"静女见过城主。"

转头看向芸夫人,微微一笑,"芸妹妹好!"

又同叶涛等人道:"幸会!"

芸夫人方才见她一舞,一边看得兴致盎然,一边又羡慕嫉妒,这会干脆就不理她。

"夫人休息会。"陆时冥关切道。

静女淡然笑之,抬手将面纱摘了下来,露出轻纱下一张倾城雪颜。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静夫人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静女不顾她们的好奇,看向宁荟,谦卑道:"杨夫人,接下来这一段,我静待你的指教。"

看完她一舞,宁荟纵是身姿再好,也不敢大放厥词,一时进退维谷,鼓上舞,自己未尝深学,静女在鼓上起舞如履平地,她唯有心惊了。

"夫人一舞,已然胜过寒蟾仙子,宁荟不才,此刻竟是心生胆怯,不敢坏了夫人这一舞《百鸟晨昏》。"

静女微微一笑,"讨教讨教,既已讨,何惧教?"

想来的确是她以此话引静女相见,此刻反悔,可就无信可言了。

宁荟轻叹一声,坦然道:"献丑了。"

静女笑罢,将手中的红油纸伞递给了宁荟。

看着她曼妙的身影向鼓台走去,杨寒心里生出一丝担忧,荟儿是舞者中佼佼者,可是他却未见她在鼓上舞。

宁荟沿着方才静女下来的鼓上走回鼓台中央,玉指一转,做回方才静女收尾的"曲项向天歌"的舞姿,心中忐忑几分。

琴音再次弹奏起来,合着上次的乐曲,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

宁荟依着萧声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

繁音渐增,如鸣泉伶仃飞溅,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

鼓上,宁荟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玉足几下鸣鼓,却无色轻晃,足见体态轻盈,一个"凤凰浴火",手中红伞飘飘然上移又下坠,不多时,宁荟已然在鼓中央,细股缓缓抬起,竟以"丹鹤长鸣"姿势立于鼓上,而红伞落回她手中。

但闻萧声萧萧,恰如细雨绵绵,若有若无,渐渐地仿佛百鸟离去,春残花落,终于万籁俱寂。

宁荟罢舞,却让人看痴了去,两个人都像是极其美丽的灵鸟,而不是和她们一样的凡人。

和静女不同的是,宁荟跳出来的感觉是更加清丽的,更显内敛,独自驰思于杳远,意在舞出绵绵之情。

一阵唏嘘称赞,两人分不出胜负,也不该分出一个胜负。

待到宁荟缓缓来到众人面前,见她微微喘着气,杨寒立即迎了上去,将人护在怀里,轻轻擦拭了她额间的细汗,静默不语。

"夫君,我没事,歇一会就好了。"宁荟嫣然一笑,杨寒安心地点了点头,眉眼间却难以掩饰心疼。

宁荟将红伞递还静女,静女惊叹道:"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妙哉妙哉,静女自叹不如。"

"让夫人见笑了。"

静女莞尔一笑,明明笑容可掬的脸,却生出几分寒意, "舞是好舞,我喜欢,可是杨夫人今日来这里,可是不仅仅和我合这一曲《百鸟晨昏》吧?"

宁荟和赵依面面相觑,皆是面具难色,静女叹道:"我想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夫人,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陆时冥开口,他竟已经不知如何和她说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静女闻言若有所思,没片刻,不喜不悲,亦是不卑不亢,开口道:"我那天,并没有让人去叫她。"

陆时冥震惊地睁大了眼眸,"夫人,你……"

芸夫人也张口结舍,质疑道:"可是浣姐姐身边的丫头说了,是你叫的浣姐姐。"

静女哼哧一声,竟是不屑于回应这样的话,却还是悠哉悠哉开口,"你都说了是她身边的丫头说的,不是你亲眼所见,或者亲耳听闻,何况这个丫头又是哪个丫头?"

"就是……"芸夫人顿时心急如火,自己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明明她在浣夫人身边那么久,自己经常见到她,可现在真的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印象。

"我一直相信夫人与此事无关,这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谁也不用再提了。"陆时冥忽然插嘴,语气强硬得不容置否。

回居舍途中,四人皆是困惑重重,赵依开口打破了沉静,"陆时冥显然包庇静女,可静女到底是真的有罪还是无罪,我们不能妄下结论,还有说书先生,究竟死于谁手?"

"说书先生在决定说出城主的故事那时,便知道了会引来杀身之祸,现在想来,说书先生知道的,很有可能正是我们需要的。"

赵依诡笑,:"我们不能从活人口中得知,却可以让死人说话。"

叶涛和杨寒却觉得虽是不厚道,却觉得方法可行。

赵依喜道:"涛,我与小荟去文月坊逛逛,这等事,我们就不看了,也不听了。"

叶涛已经点头,宁荟忽然道:"可是当务之急,我们不该先找出韦诺隐身之地?"

"任何一件微小的事,都有可能是引起满城风雨的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