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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氤氲谷底

天地漆黑,遥远而未知的苍穹,被一层层浓浓的黑云遮挡,冷风呼啸,就像一个个噬魂的魅影幽灵,只有一丝幽暗的光茫仿佛星辰间的星斗,慢慢自黑云间渗透下来,洒向幽深凄寂的谷底。

谷口像一柄闪耀着幽幽寒光的仙剑。森寒的谷地,却是一片开阔之地,一池碧寒的潭水,潭水旁边是一道百丈来宽的天堑。不生寸草,怪石嶙峋,数十根大石柱环抱八尺来粗,前边是滚滚岩流,如大河一般在地底咆哮,万丈谷底,竟被赤色岩流照得一片通明。

方圆数十丈的碧绿池潭,平静得如一面镜子,未见有河流注入,仿佛天地生成的一般,那碧绿的潭水,不见消退,却也看不到上涨。

忽地,平静碧绿的水面突然冲出一条大鱼,三尺来长,浑身长满金色鳞片,在高空翻滚跳跃,口中发出一阵嘁嘁之声,像响尾蛇的鸣叫,就在此时,又见一只雪白的手臂自湖面展露而出,手中高举一柄银色长剑,剑身刻着众多古怪符文,在这赤色的地面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道森冷阴寒之气跟着涌现而出。蓦然间,银蛇长剑在虚空划下一道弧形,半空中跳跃的鱼儿竟出奇地钻到剑锋上来。

湖水前边蹲着一只妖异的白狼,目不转睛地盯着剑上的大鱼,口中不停地狂叫,露出兴奋之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

"呜嗷..."一道幽长的声音自谷底传开,久久不见停下,白狼使劲摇摆着如钢鞭一般的尾巴,站起身来,挺身一跃,直朝剑上的大鱼窜了过来,落到湖水之中。

蓦然间,又见一个脑袋钻出水面,一双眼中略带兴奋之色,看着一旁的白狼,嘴角露出了一道笑容,他将长剑收起,与白狼一道游出水面。

这人正是孟狼,此时离他跌落谷底已过去了一个多月。那日他跌入谷底,本以为此生便如此终结了,不曾想下面竟是一潭湖水,他正好跌落到了潭水之中,躲过粉身碎骨之劫。但之前他已胡乱服食银蛇仙草,身中巨毒,哪有不死之理。也算他命不该绝,没想到勿打勿撞,竟有了一番奇遇。

那日孟琅跌落水中,直冲湖底,他身中巨毒,渐渐失去了意识,全身只有一道撕心裂肺的痛,五脏六腑之中,一道道真元自各个窍穴喷涌而出,精气外泻,眼看就要身死道消了,只是他心中仍有一股执念,不见消退,却如磐石难以动摇,他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能死,他还有大仇未报,他绝不可以死,他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冷青衣,念着方丈山的名字。

他仿佛又看到父母决绝无助的眼神,浑身沾满了鲜血,一步步向着对方爬了过去,他站在一旁,有如万箭穿心,但他却无能为力,冷青衣是何许人物,只要冲破最后一层屏嶂便可修成大道,一跃九天,成其仙道,他还未接近,便被冷青衣散发出来的道韵给阻了回来,他哭,他对天狂啸,只是不能救下自己的父母。

他看着父母那双布满鲜血的手,只差最后一尺,便可相拥在一起,但就是那最后一尺,却有如天涯之隔,冷青衣无情地隔断了他们,将他们元神尽毁,就在那最后一刻,他看到父母那双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充满了无尽的悔意。他看到冷青衣大手一挥,将他们尸体打入万丈悬崖。

从孟琅被大雕救下,得以生还的那一刻起,那颗小小的心就曾发誓,此生定要荡平方丈山,以报血海深仇。既然天地不仁,他就改天换地。

**只觉气海之内的元气犹如泥丸如海,消散一空。冰冷的潭水直入骨髓,不多时,他全身上下竟结成一层一尺多厚的冰,封住周身所有气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湖面坠入湖底,已没有一丝意识,湖面阴寒,但到了湖下数百丈处,却是愈觉燥热。

孟琅身在湖底,全身凝结而成的冰受热气熏陶,已然慢慢融化,而他身上的巨毒在一冷一热两重气流的浸蚀下,似乎已有一些好转,随着巨毒的消散,孟琅也是渐渐恢复知觉,失散的元气经过各个窍穴,又缓缓流入他的气海,渐而,就在身上毒气排尽之时,他的道法竟然一举突破到了凝神境第三重,此时,道法突破,面对水底高温热流,他也能从容面对了。原来孟琅勿打勿撞,竟是来到了传说中的"溺水",溺水含有具毒,乃天下间最毒最阴之水,"灵蛇仙草"与天下巨毒之物相生相克,二者以毒攻毒,竟救了他一命。

溺水,乃九天之水,相传太古之时盘古开天辟地,混沌一分为二,上为天,下为地,盘古巨斧一劈,斩断天河,天河裂开一道裂缝,滚滚河水倾泻而下,流下地来,但从未有人知道流到何处,只是这一片地域的人都管此谷叫作"断天谷"。

孟琅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赤色,此时法力大增,虽是深在水里,他也能明视万物,《道经》之内的"避水咒"竟被他轻意使了出来。此次不死,更增了他复仇的决心,孟琅咬紧牙关,在心里道:"此次若能出得此谷,杜望成,我会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碧水剑?"孟琅心内大惊,孟琅曾听孟天涯说过,天地间的仙剑不胜枚举,但要说名列前矛者,也唯有寥寥四五柄而已,其中四柄就是诛仙剑、戮仙剑、弑神剑和斩仙剑,这碧水剑却鲜为人知,据说此剑乃道家尊者元始天尊用盘古开天之釜打炼而得,其内暗含天地大道之气,夺天地之造化,传说太古一场大战之后,此剑便不知所终了。关于此剑,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

据说太古之时,天下共分两教,一正一魔,那是出仙一个太古大仙,复姓独孤,草字无痕,此人道法高绝,无人能与其殷锋,太古大战,此人凭一把碧水剑所向披靡,斩杀**无数大道强者,后来**见败局已定,便想了一计,夺掉其手中的碧水剑。魔尊阴九歌派出**圣女,以美色相诱。独孤无痕爱上圣女,后来就死在了**圣女手中,碧水剑也因此不剑了踪影。时至今日,对于**的传说依然层出不穷,有人说如今的魔界便是太古时期的**,也有人说**并未覆灭,躲藏在人界的某一个地域,只是至今为止不见出现。

就在五年前方丈山与妖冥二界决战于瀛洲之时,就有大道高手预言**即将出现,只是那一战结束,依然未见**影踪。所以有些人自以为是杞人忧天。虽然不见了**仙踪,但当年独孤无痕一剑闯九天的英雄迹却是代代相传,尤其是那把碧水剑更是被人们神化了。

芊芊听孟琅的声音有些悸动,惊讶,难以置信,有些得意地道:"不错,就是碧水剑,碧水仙剑乃天地第二剑,本小姐年轻之时,曾有缘得一见,是故对此剑气息甚为熟悉。"

孟琅心道,"若这碧水仙剑只能算是天地第二剑,那若是天地间的第一剑又该有何种鬼神莫测之力,第一剑又叫什么?"邃向芊芊道:"碧水剑是天地第二剑,那何为第一剑?"

"斩仙..."芊芊说着,又接着道,"斩仙一剑,可破苍穹,裂虚空,碎混沌,此剑之下,万物不存,万道不在。此见无人见过,据说三万年一现,此剑已通灵,成就剑灵,可以自己找寻他的主人。"

孟琅听到芊芊说到此处,一颗心仿佛都放到了那柄剑上去了,心道:"若是我能得到此剑,还愁大仇无法报么?"随而又想,"能得碧水仙剑已是莫大机缘,斩仙虽好,但可遇而不可求,目前最重要的莫过于修练好道法真决,否则即使再好的法器,亦无法驾御得了。再给我五年时间,杜望成小儿,我一定会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芊芊知道孟琅心中想些什么,媚声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无论是什么法器,都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只要你道法达道某一高度,万物皆可为器。"芊芊说着又道:"即然到了此地,姐姐就暂借你的肉身一用,帮你把碧水仙剑取上来!"

孟琅点了点头,在芊芊的指示下,放松己身,芊芊的元神喧宾夺主,渐而占据孟琅肉身,一道大道气息自孟琅周身发散而出,孟琅感觉得道,此刻芊芊的实力,即使与五年前大战时的冥主相比,也是不循多让,比四个月前,更是不知增长了多少。

芊芊借着孟琅肉体,双手掐起一到印诀,大道法则挥散于赤色岩流之中,芊芊脚踏大道仙步,直向深处的黑色质点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