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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 148 章

朝廷律法严明, 凡大小官员一律不准踏足勾栏赌坊,违者贬官三级罚俸一年,再犯者流三千里。这条律法乃是开国之时太*祖皇帝钦定, 百年过去, 已是形同虚设。官员们只要不大大咧咧穿着官府逛窑子也不会有人管,但不管怎们说,律法还是律法, 虽然已经形同虚设, 但若当政者较起真来, 还真够他们喝一壶的。

周航今日来最欢楼的目的,便与此密切相关。

最欢楼难得一见的盛宴,美女如云, 酒色之徒云集,一些色胆包天的官员定会按捺不住。他今日来,就是要看看究竟有那些官员敢无视朝廷法度, 公然吃喝嫖赌。为此周航还特地跟李昭借了一队暗卫, 都是擅长隐匿跟踪之人。这些人会将所有在场官员的一举一动记录在案, 包括说了什么话,为花魁砸了多少钱等等之事。铁证如山, 再稍加威逼利诱, 看到时候他们还不乖乖掏银子?

官员贪污, 历来便是朝廷之顽疾,很难根除。倒不是说就没有两袖清风的官员,但是逛妓*院、赌坊的官员, 敲他们一笔,也亏不到哪里去!

其实,召集猫小弟收集信息更快。但自林如海说不要聚集大量的猫做事,以免引人注目,周航便记在心里,能不用便不用,可谓是谨遵教导。

这主意是黛玉出的,但黛玉的原话并非在青*楼、赌坊拿人。她原话只是说当今官吏贪污徇私者众,若是拿到他们些许证据,朝廷的粮草便解决了之类的话。

点石成金,周航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玉儿,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说出来,让小泉子去买。”

捧着一碗刚泡好的新茶递到黛玉跟前,周航笑呵呵的说。

黛玉摇了摇头,接过茶水慢慢的喝了。头微微垂着,暗自寻思自己私自跟周航跑出来,万一这会子爹爹回去看不见自己,岂不是遭了?想着,便也没心情瞧街上的稀罕玩意儿,抬头跟周航说:“你等消息吧,我得回去了。”

周航见黛玉执意要走,自己哪里还坐得住,只好将事情交代好,先送林黛玉回去。

看着黛玉走进林府的背影,周航叹口气,心里有些哀怨。什么时候他才能娶林妹妹进门啊,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带林妹妹出来玩就什么时候出来玩,连林如海也管不着。

在周航强硬手腕下,粮草两日内便已凑齐。

关于粮草行进泄密之事,也几乎要水落石出,皇帝突然命令林如海不许再插手。

“爹爹,今儿怎么这么早?”太阳还没落下去,林如海便出现在黛玉的小院里,不仅丫鬟们好奇,连黛玉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最近朝廷事多,内阁大臣连日议事,基本都是天黑以后才能回府。有时碰到紧急军情,还要连夜理事,家都不得回。

进屋后,黛玉捧上新泡的茶水,便令丫头们都退下。

吃了小半盏茶后,林如海才不紧不慢的将事情娓娓道来,末了说:“圣上体恤为父连日辛苦,赏了些瓜果予我,让我早些回来歇息,明儿还有一趟远差呢。”

黛玉原想问粮草泄密之事,听到后半句,被“明儿还有一趟远差”吸引注意力,不由得问:“是何远差?”

“运送粮草至陕县,那儿有靖王爷的人接应。”

他告诉林黛玉,皇帝原本想让大皇子去的,但因查到此事跟李承天李承钰兄弟二人有牵扯,而此二人又与太上皇牵扯甚秘,怕大皇子处理不当牵扯出更大的事来,所以才派他去。

黛玉蹙着眉头,隐约似乎明白什么:“爹爹,圣上之所以放弃查粮草泄密之事,也是因为太……”

刚说到这,林如海忙示意噤声。

黛玉抿抿唇,抬头看着林如海,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那……爹爹此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黛玉关心的是这一点。

看着女儿担忧的表情,林如海有些微微的心疼,他伸手将黛玉的手握住,柔声道:“别担心,为父不会有事。”

“爹爹怎的如此笃定?爹爹又不会武功,若是碰上亡命之徒怎么办?”林黛玉有些赌气的将被包裹的手抽出来,扭过头嘟起嘴。鼻头有些微微的发酸,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情绪外漏,“爹爹就会骗我,说不会有事,等有事的时候就晚了!皇家之斗争女儿虽未见过,却也听过,刺客、毒酒、暗算比比皆是,爹爹又不是神仙,知道他们会使什么招数。万一有事,岂不是要让女儿伤心死?”

林黛玉这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得林如海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上前将黛玉揽进怀里,好一番柔声安慰。黛玉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自是疼爱,一向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前,林如海觉得最幸福的事便是一天忙碌之后,回到家里将女儿抱在怀里逗弄,比抱着免死金牌都高兴。但女儿一天天长大,林如海能抱的时候越来越少,已是许久没有做过这种亲密的举动了。

他讲自己这次的行程,跟随的侍从,准备之充分,一再表示不会有那些骇人听闻的危险。黛玉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插嘴,却是坚持己见。

“爹爹要去那险地也行,须得带上女儿。”

“胡闹!”林如海气的拍了桌子,回头看到女儿泛着水光似是委屈的小眼神,叹口气,柔声道:“你当爹爹是放外任呢,还拖家带口?”

“女儿可以扮成您的小厮,贴身伺候爹爹……”

“那就更不行了!”林如海转头,眼神正对着黛玉,十分认真,“女儿,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你是皇家的儿媳妇,一言一行都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多少人盯着你看呢,你若当真做出这种事,传了出去,你怎么做人,航儿又怎么做人?”

这话,竟让黛玉无言以对,她吹了半天头:“爹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

“玉儿……”林如海语重心长,“并非为父严厉,是有些事你做不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身不由己……这也是当初为父不想让你嫁进皇家的原因,若非航儿确对你情深义重,爹爹便是拼了这身官位不要,也不会让你……”

“爹爹!”黛玉突然插话,“女儿都知道。”

林如海说到底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儒生,骨子里有兼济天下的抱负。如今边关战事紧急,数万大军嗷嗷待哺,粮草早一日运到,便能多拯救成千上万条生命。他骨子里的责任感不允许他不全力以赴,即使此行或许有千难万险。黛玉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他也不会允许她跟着,只好一面给林如海准备行装,一面画了不少符咒,期望在危急关头能够尽量保全林如海的安全。

恐林如海在外面不适应,黛玉为其准备行装十分周全,除给外人看必要的行装以外,他惯用的笔墨纸砚、衣服、用具,甚至平常喜欢喝得茶水、吃的点心零嘴儿,都一一备好,同符咒一起装在乾坤袋里。

紫鹃三日回门那天,真是林如海押着军饷、粮草离京那日。黛玉送至城外,拉着父亲的手依依不舍。饮了送别酒,林如海扶着女儿上了车,挑眉瞧了瞧长亭下长身玉立器宇轩昂的周航,将嘴唇凑在女儿耳边,“为父走了,你看好家,可不许再跟太子殿下偷溜出府。”说完便将车帘子放下,吩咐跟黛玉的嬷嬷、丫鬟等,“送姑娘回府,路不好,走慢些,别颠着姑娘。”

周航盯着林如海林黛玉看,十分好奇他父女俩说什么悄悄话,林如海为人精明,知道他听力好,故意将声音压的极低,他只隐隐约约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知道林如海提到自己,旁的什么都没听清,心里急的什么似的,暗道一会子定要想林妹妹打听打听。

想到林妹妹,他的心情不自觉的高兴起来。林如海这一去,没几个月定然回不来,自己无论是去林府找林妹妹说话,还是拐带林妹妹出来,都方便许多。

车帘子一放下,黛玉便捂着脸,有些懊恼和羞愧。她不知道她偷偷跟周航出府的事父亲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至于为何不说,林黛玉略一思索,便也猜个大概,爹爹,他是不想让她觉得难堪。

爹爹为自己什么都想到了,而自己呢,做出这等事,万一传出去,连爹爹的脸面也丢尽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如此了。

还在沾沾自喜的周航并不知道未来老丈人临走还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坑,以致于以后一年多的时间他费劲唇舌都没能将林黛玉拐出去一次。

回城的路上,周航心情雀跃,掐诀不断大发卡通周航给黛玉来回传音,又是讲笑话又是唱小曲的,就差将自己变成一个小人蹦跳卖萌了。

黛玉靠在舒适的垫子上,看着有着圆滚滚大眼睛的卡通人扭着身子唱一个叫“小苹果”的歌,歌词虽浅近直白,曲调倒还有些意思,闻之令人发笑。周航说这是他那个年代十分流行的一首歌,大街小巷,从两三岁的娃娃到七八十岁的大妈都十分喜欢,还变成集体跳跃的舞蹈在大街上跳。

想着那种场面,黛玉不由掩嘴儿笑了笑。

马车按林如海的吩咐走得很慢,也稳稳当当,车内铺着软绵绵的锦褥,十分舒适。黛玉累了几日,已有些疲乏,马车晃晃悠悠很容易勾起人的睡意,不知不觉间黛玉已经睡着了。

一直到进了家门,慧儿唤她下车。

黛玉扶着额头睁开眼,还有些迷糊,发现自己在马车中醒来,才想起来是送父亲出行,回来的时候睡着了,“到家了?”她撑着车壁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外靠在车壁上睡的,脖子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支撑这整个头部,已然僵麻不堪。

“姑娘,脖子麻了吧?”慧儿关切的问。

黛玉点点头,惺忪着刚睁开的一双睡眼瞧慧儿。慧儿叫雪雁也近前,二人上车一起将黛玉搀扶下来。坐小轿回了黛玉的小院,刚躺到贵妃榻上让慧儿揉脖子,一个小丫鬟进来报说:“紫鹃姑娘回门,来给姑娘磕头,等了大半天,不见姑娘回来。眼见天色不早了,便走了,说让奴婢转告姑娘,说等哪天得了空再来给姑娘磕头。”

黛玉正由慧儿揉脖子,闻言便道声“知道了”,命那丫头退下。她和紫鹃主仆一场,虽说紫鹃最后跟她离了心,到底还有些情分。再说女大不中留,哪个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也怪不了紫鹃。紫鹃回门,来给她磕头,论理儿她该见见的,可谁知这么的不巧,偏赶在这一天,紫鹃自然是跟爹爹不能相比的了。

黛玉寻思着紫鹃虽然在外面家人做了正头娘子,终究不过是个书生,家里困窘些。若比殷实,恐怕还不如世家大族里的下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名声上比在大家族里随便配个小子好多了。紫鹃这些年虽然攒了不少钱,自己也给了她不少东西,但她家里开支大,一年前哥哥纳妾,动用不少。剩下的数目在普通人家看来虽说不少,但最终这些东西有多少被她父母留下,又有多少真正充作她的嫁妆也未可知。

女人就这点可悲,无论多么乖巧孝顺,在父母看来终究要嫁做人妇,成为别人家的人,是赔钱货。平常她也听些丫头们的八卦,知道她们的不易。很多丫头虽被卖进来为奴,外面还是有父母兄弟的,她们平日的月钱、赏赐多半都会托人悄悄带出去给外面的父母,兄、弟娶亲置办房产也往往都打她们的主意。

不过好在紫鹃的父母虽然重男轻女,对紫鹃到底还有几分疼爱,该不会克扣她太狠,至少紫鹃的嫁妆够她们夫妻本本分分的生活一辈子了,前提是她嫁的夫君不是个吃喝嫖赌之流。

“姑娘想什么呢?”

慧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玉被她叫的回了神,才意识到慧儿给她揉脖子的手已经停下来,雪雁站在跟前,正捧着一碗茶看着她笑呢。黛玉抬头,笑道:“你何时过来的?”就着慧儿扶着她的力道坐起身,含笑接过茶碗,放下紫鹃的事不再想。不管怎么样,都是紫鹃自己的选择,是好是歹倒怨不了别人。

往常,晚饭黛玉一般都是等林如海回来一起吃。今日的晚饭格外冷清,只有黛玉一人。桌上摆着四样荤菜、四样素菜,还有几样汤品,仍是十几个老妈子、丫鬟站着伺候,因少了一个人,黛玉觉得异常的冷清,也没大心思用饭。

一连五日周航晚餐后都瞧瞧出现在黛玉的窗外,跳窗进到屋里陪她说话解闷儿。三更一过,黛玉便催他回去,还嘱咐他别老往外跑,瞎耽误功夫又累,万一给皇上看到不在宫里还不好解释。

周航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仍是依旧。

这日,又如往常一样,扒着窗户小小的叫了一声。看着窗户微微掀起一个缝儿,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黛玉再硬的心也狠不起来。放下手里的一卷书走过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如何又来了?”将金色的小猫放在床铺上,黛玉语带责备。

小猫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歪着脑袋说:“林大人不在,我怕你冷清嘛。”

只这一句话便勾起林黛玉内心的万千涟漪,周航竟知她如斯,爹爹,你不用担心,女儿这辈子一定会幸福的。周航今天并未变成人身,他知道黛玉对小猫的他比人身的他多一些纵容和亲昵,就比如现在,她正亲昵的抱着,用脸蹭他软软的毛,这是人身的时候绝对不可能享受到的待遇。既然林妹妹喜欢,周航便索性以一只以小猫的形象与其痴缠一夜。在林妹妹面前,他不介意以宠物的形态存在。

“你的毛发……可真是罕见。”黛玉一边摸着小猫的背,一边不自觉的赞叹。周航以为很恶俗的金色,竟意外的得黛玉的喜欢,她常说他金灿灿的像阳光,看得人心暖。

到后来,连周航自己都觉得这恶俗的金色还不错。

许是因为猫身让黛玉软了心肠,她没有一到三更便催周航回去,反倒是带他进了空间。许久不进空间,周航一进去便开始撒欢,张罗着给黛玉摘果子,二人还躺在草地上聊起天。

踩着朝霞的光辉,周航离开黛玉的院子,再出现已经是五日后了。同样是夜晚,他爬窗户进来,兴奋的告诉黛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问黛玉想听哪个。黛玉认真的想了想,说先听坏的吧,如果听完好消息,还没等高兴够,便要接受坏消息的打击,倒不如一开始就先听坏的,与其先甜后苦,她宁愿选择先苦后甜。

谁料周航笑笑说:“还是先听好的吧。”

黛玉看到周航兴冲冲的眼神,不忍拂他的意,只好点头。

周航说:“林大人已至通州,不出五日便能到陕县了,他递了密折进京,随密折还有一封给你报平安的家书,父皇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里。

黛玉忙抢在手里打开,看过之后自是不胜欢喜。

还没等她开心够,周航又说该听坏消息了。黛玉收拾好心情,准备接受坏消息的打击,没想到周航故意逗她,其实没有坏消息,两个都是好消息。

第二个消息是东宫修葺完毕,东西也都搬了过去,三日后周航便要搬出皇宫了。

黛玉恼他捉弄自己,追着打了半天,当然没有下重手,打在身上也不疼,但到最后周航还是被欺负的打着滚儿求饶。

周航神神秘秘的告诉林黛玉,出了宫便自由了,皇帝再管不着他,以后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比以前方便了。谁料,自出了皇宫,李昭渐渐的将更多朝政交给太子来处理,周航越加繁忙,有时还会被李昭留在宫中居住,美其曰培养父子感情,比先前更不得自由,常常三五日不见黛玉。偶尔得了空,周航也游说黛玉女扮男装出来游玩,但无论他怎么花言巧语,黛玉都不肯。

周航已猜到是林如海临走之前跟黛玉说了什么,换了旁人离间他跟林妹妹的感情,他一定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可谁让那是他老丈人呢,他要真揍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这些日子林黛玉也忙。林如海这一走,府里的事大大小小全仰仗她,连外面账房的出入也要每日对账,唯恐出什么篓子,偏偏府里的两个姨娘也不肯省事。

林如海在的时候,她们争相浓妆艳抹邀宠也便罢了,黛玉没想到父亲走后,两个姨娘涂脂抹粉的更甚,三天两头不是要这,便是要那。不给吧,她们便碎言碎语的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堂堂大小姐克扣她们呢。给吧,每次拿到东西后便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要的多。

黛玉明白她们的心思,无非是觉得如今父亲不在,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指责姨娘的不是。如果真以为是这样,她们便想错了。她林黛玉只是懒得跟她们计较,若是真惹恼她,她们才知道厉害呢。

这日黛玉正在园子里赏花,先后见姨娘们的丫鬟到花园子里采花。闺阁中女孩子们无事,常常采些花朵制些胭脂水粉之类,或是插在屋子里闻那些花香,黛玉也没当一回事。谁料下午她们又派丫鬟到黛玉那里讨要凤仙花,说她那里的凤仙花开的最好。

黛玉也没问要话做什么,便让雪雁带着让她们采去。

时候黛玉才从丫鬟的嘴里听说,这两个姨娘不知从哪里得了一个秘方,说用海棠、玉兰、木笔、紫荆、连翘、金钟、凤仙、紫藤、杜鹃、石榴、含笑、白兰等十二种花瓣,配以珍珠粉、白矾、乌头粉、盐巴等物,用大火熬煮一个时辰,洗澡之时倒进洗澡水里,能令肌肤润滑剔透,还说外面很多人已经试过了,有效的很。

黛玉虽不知方子是从何处流传来的,但将这许多东西放在一起熬煮,是不可能有什么滋润肌肤之作用的。她读过医书,知道这里面有些东西具有腐蚀性,有些还有轻微的毒性,不把皮肤泡坏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

黛玉好心命丫头传话,让她们不要用什么外面传来的护肤秘方,二人都不肯听。小丫头说两位姨娘已经用了好些天,瞧着是年轻了不少,皮肤吹弹可破。

黛玉已经提过醒,既然她们不停,她又有什么办法。

一日,郑莉华来找黛玉玩,告诉黛玉一个新闻。说城外的玄真观来了一个活神仙,道号叫什么玄阳真人,鹤发童颜,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十分的仙风道骨,测姻缘侧前程呼风唤雨之事无所不能,京城许多世家的太太奶奶姑娘都成群结队的往玄真观赶,就是冲着这玄阳真人去的。

黛玉一笑置之,郑莉华道:“林姐姐,你别不信,很多人都去测了,都说准得很。”

“怎么,你也想去测测?”黛玉挑了挑眉。

“测姻缘,还是测前程?”她又问。

郑莉华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林姐姐你又取笑我!”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黛玉摆摆手,示意郑莉华上前,“既然大家都说准,说不定这还真是个有几分道行的真人,你去瞧瞧也好。”

“你难道不去吗?”郑莉华问。

“我一向不信这个。”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丫鬟跑进来禀说,两位姨娘闹得厉害,让黛玉去瞧瞧。原来她们二人用那个秘方日日泡澡,前几日还行,皮肤越来越润滑,越来越剔透,二人大喜,渐渐的加重每日用量,至昨日已经是从前用量的三倍。昨儿泡完之后,姨娘便觉得身上有些痒,以为没什么,睡一觉便好了,谁料今日一起来,身上便奇痒起来,而且全身红肿,用手轻轻一捧便疼的厉害,有的地方已经掉皮出血,如今这两位正闹着要姑娘追查真凶拿去官府法办呢,说姑娘要不管她们,她们便寻短见。

黛玉听完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早告诉过她们不要用,她们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句话也不听,如今食了恶果,一个个倒是寻死觅活起来了。

郑莉华说,“怎么,你们府上还有人在用那个方子?”

“怎么,你知道这个方子?”

郑莉华点点头,将原委说明。

原来几个月钱,京城突然来一个叫何六奶奶的老妇人,开了一家胭脂铺子,生意不错,后来不知怎么便卖起调理肌肤的秘方来。开始只是卖给勾栏青+楼里的女子,后来渐渐的便在豪门贵府的姬妾圈里流传开来。这方子之所以能引得这么多人宁愿掏高价钱也趋之若鹜,乃是因为开始用时的确能令肌肤剔透柔滑,但是一年半载之后,便会红肿蜕皮,惨不忍睹。那何六奶奶也知道其中的弊端,原想着赚上一笔银子便溜之大吉的,谁知道有些人加重剂量,事发的早了,没走掉,被一群人拿住送了官府,判了个充军之罪,已流放三千里了。

真凶既已流放,又何来拿真凶之说。可闹成这样,若真出个三长两短,终究不好。黛玉命人去请大夫,并告诉两位姨娘,不要再闹了,这件事若是闹出去,对谁都不好,她们也别想在林府待下去。

——

黛玉没想到几日之后,她就在皇宫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玄阳真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活神仙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在京城掀起狂风骇浪,连宫里的太后都惊动了。

太后喜欢热闹,尤其爱看年轻的女孩子,便在宫里举行了菊花会,邀勋贵及高官家的姑娘进宫赏花,席间太后便叫了这位玄阳真人出来给姑娘们算命。

林黛玉第一眼看见玄阳真人便很不舒服,他眉眼阴鸷,身上带着戾气,不像一个得道高人,倒像一个沾满鲜血的煞神,不知道这么太太姑娘们是怎么看人的,反将其作为活神仙供奉起来。

玄阳真人似是经过了这种场面,在一众女孩子们里游刃有余,不少姑娘最后都红着脸走开了,显然是闻到姻缘,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黛玉没有往前凑,玄阳真人倒是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不知在太后面前嘀咕了什么,黛玉觉得太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从皇宫出来,黛玉便有些心烦气躁,总觉得最近会出什么事,跟自己密切相关,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修士的预感往往跟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有关,黛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林如海,算算日子,他也该到陕县了,难道会出什么岔子不成?

黛玉辗转反侧了一夜,越想也是不放心,第二日一早,她命鱼丸进宫给周航送消息,想问问林如海有没有密折进京,却得知周航出城打猎去了。

不好!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过,黛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是周航!

这次感应的更加清晰,她敢断定,是周航要出事。

来不及换衣服,黛玉往自己身上贴一张隐身符便命鱼丸带路,直奔皇家猎场。还没进猎场,黛玉已经闻见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猎场里乱哄哄,人马挤做一团,到处都是“太子殿下失踪了”、“快找太子殿下”之类的话。

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不是箭伤,也不是人力所谓,一看便是被野兽撕咬所致。黛玉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周航失踪了周航受伤了的画面,脚下一深一浅,她浑浑噩噩的仿佛随时要昏倒,但她不能昏倒,她知道现在只有自己能救周航。她要救周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她现在才意识到周航在自己心里是多么的重要,重要到没了他,自己也活不了了。

下意识的循着血腥味最重的方向走去,黛玉像一个疯妇似的拼命奔跑,她从未如此,现在也想不到形象什么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尽快找到周航。

一直走到密林深处,不仅人迹罕至,连鸟兽也很少之所在,黛玉才停下来四处搜索。由于在在密林中狂奔,在荆棘丛中穿梭,此刻她十分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也都划破了,破损处沾着血迹。

真的很疼,航哥哥,你怎么还不出现,你知道吗,我身上到处是伤口,真的很疼很疼,你不心疼吗?

黛玉一边想一边跑,她看到前方又打斗的痕迹,便忙奔跑过去。

地上满是血迹,几颗碗口粗细的树木被咬断,横七竖八的歪倒一片,一看便是猛兽所为,干枯的灌木丛中被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黛玉惊慌的沿着血痕追出去,看到草丛里躺着一个人。顾不得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拉起那人一看,不是周航,却是小泉子。

接着,她看到了今生都不忍回想的画面——小泉子昏倒在地,双手死死抱着一只被野兽撕咬的残破不堪的手臂,手臂上刺绣华美的袖筒已破烂不堪,摇摇晃晃的遮不住被咬的到处都是的伤口。伤口很是骇人,只有几根手指还是健全的。黛玉一眼便认出那手臂是周航的,疯了似的夺过手臂,大叫“航哥哥”。

小泉子身受重伤,却还没有断气。收拾好心情,黛玉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粒具有起死回生作用的药丸塞在小泉子嘴里,小心的将残臂手在乾坤袋里。

只是一个手臂而已,并不代表着周航已经死了。

死了又如何?

大不了她林黛玉陪他一起!

她要找到周航,无论是尸、是魂,还是人?

小泉子很快便醒转了,意识虽然还没完全恢复,黛玉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重要信息。原来这次周航出来,是想猎几只白狐给她做狐皮披风穿。原来,周航是被三只老虎拖走的。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什么老虎敢动她林黛玉的夫君,她都要让它付出代价。

林黛玉在密林里找了半夜,只碰到两只落单的老虎,不由分说,她都是一掌便将老虎拍死。秋日的夜风带着寒意,慢慢的将黛玉的头脑吹的清醒。以周航的修为,别说三只老虎,便是再多三只,也很难伤其分毫,此事有蹊跷,绝对有蹊跷!

她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应到,周航并没有死。

但他人到底在哪呢?

黛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理智的分析问题。她赶的及时,所以,周航出事并不久,三只老虎背后必然还有人,而且这个人要么就是个修士,要么便是学了什么歪门邪道,有对付修士的方法。对方带着三只老虎和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肯定走不了太远,只要她仔细,一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么,找到周航也就有希望了。

对了,鱼丸也能帮上忙。

它常常与周航呆在一处,对周航的气息最为熟悉不过,循着地上残留的气息,也能找到些什么。

黛玉带着鱼丸一直找了三天三夜,几乎滴水未进,才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上。那山叫首阳山,是一座荒山,少有人烟,黛玉白天黑夜在山上排查了无数遍,放出神识扫遍每一个角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周航的存在,却始终似被什么笼罩着似的,找不到确切的藏身之地。

鱼丸听一只野猫说山外五里处有一个小村庄,黛玉打算到那里打听打听,看看这山有没有什么蹊跷。

——

玉儿……

我的玉儿……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周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黑洞中一般,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全身动弹不得,犹如置身刀山火海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到极致。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了这种境地,只知道方才的一刹那,他的神识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丝气息虽然微弱,转瞬即逝,却让他觉得愉悦。

他知道,是他的玉儿来了,他不想他走……

他想起来了,冬天快要来了,玉儿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他是打算猎几只上好的白狐给她做披风的,然后遇见了老虎。那几只老虎原本是伤不了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全身的真气丝毫都提不上来,老虎又比一般的老虎厉害,爪子上带着黑气戾气,把他的骨头都挠断了。

然后,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太疼了,想不起来……

周航知道自己就要昏过去了,可是,他控制不住,做不到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头发花白的道士走来,二人都蒙着面,看不清本来面目。

“道长,他真是天命之主?”年轻人走到昏迷的周航跟前,鄙夷的瞅了一眼。

道士点点头。

“您真有法子将他身上的天命转移到我身上?”

道士又点点头。

“那女子还在山上转悠,会不会发现我们?”

道士道:“我们在地下三丈的墓室里,她便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我们。”

“为何不将那女子一并抓来?”

道士道:“不可!”

“为何不可?”

道士微微抬头,隔着面纱捋了捋胡须,缓缓道:“此女乃是天命之□□,少主若登九五,她必为皇后。”

“一定得是她吗?”

“一定得是。”

年轻人还要说什么,道士打断他说:“逆天改命一次已是万难,少主不要想着第二次。何况这女子天姿国色,少主也不吃亏不是?”

年轻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