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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能办事会办事不出事11

派出所院子里静悄悄,停下车后,文光斗径直走上二楼。他来到仲伟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仲伟的声音。

文光斗推门而入,仲伟抬起头来,脸色如冰,“我没接到季书记电话。”

文光斗马上说,“我马上给季书记打电话。”宋建业和周忠波都答应过来,仲伟却不同意,只能显示他不听调度。

仲伟看着他,手里却在翻着一摞东西,文光斗心里在想着怎么跟季允祥说,也没注意。

季允祥的手机接通了,文光斗直接了当地说事,一句废话也没有。跟领导电话汇报情况,勿需客套,正事前面客气几句,往往会招来批评,特别是急事大事当前的时候。

季允祥可能正在吃早饭,隐隐能听到季昱的声音,“通知孙景瑜作好工作,通知派出所维持好现场,叫李松波给我回电话。”

文光斗见他想挂电话,急忙说道,“季书记,孙景瑜我已通知了,我就在派出所,另外,我也通知了国土所和交通所,让他们协助维持轶序。”

季允祥“哦”了一声,“好,让仲伟接电话。”仲伟的脾气和在镇里的口碑,他是清楚的,当文光斗说到他在派出所时,他心里就有数了。

文光斗把电话递给仲伟,仲伟答应得很痛快,表态表得也很坚决。

就在他接电话的空当,文光斗竟然发现,仲伟在看的东西竟然是诗!他手里的打印的东西是一首首当代诗。

如果文光斗戴眼镜的话,估计眼镜早碎了一地。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高大黑粗的仲伟对诗感兴趣。

仲伟把手机还给文光斗,文光斗笑着说,“仲所,你还写诗?”

仲伟一把夺过文光斗手里的东西,“警察就不能写诗了?那条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写?”

文光斗笑道,“不是规定警察不能写,是……”

“是我不象是个写诗的样子吧?”仲伟有些自嘲地笑了,他一笑,气氛有所缓和。

“我拜读一下,仲所,我也是中文系毕业的。”从小到大,文光斗对诗并不感兴趣,更无意去做个诗人。在他脑子里,始终有个信条,那就是文科生必须投入到能产生经济价值或社会价值的行业,所以大学时他很看好新闻、法律等行业。

仲伟看着他,脸色有所缓和,想想还是把打印的诗集递给他,“镇里全是一帮大老粗,没法跟他们谈诗,我倒忘了兄弟你是学这个的,帮老哥看看,我这里有好茶,我们泡上一壶。”他说得很谦虚,黑脸上的煞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文学的虔诚。

事情紧急,文光斗那有闲功夫论诗品茶,但又不能显得敷衍塞责,他看了看前面几首,重点读了一下第二首诗,诗的名字叫《且行且唱》,他故意读出声来,“黎明已带我上路 ,我重新踏上征途,白发苍苍的乡亲,在为我祝福。黄昏已落下帷幕,其实我并不孤独,风雨路上,有你和我一起付出……”

文光斗心中暗自感叹,仲伟的用语还真是简炼传神,押韵合拍,仲伟在一旁忙着倒茶倒水,忙完后又注视着文光斗,仿佛他就是老师,就是评委。

文光斗放下诗集,“仲所,写得挺好,用词简炼,语言合拍,清晨和黄昏,构画出一种独特的意境,意象的运用也很合适。”夸人一定不能泛泛而夸,必须有实际内容,被夸者听起来才更相信,也更舒服,最好稍加指出一点无关痛庠的缺点来那就更妙了。

仲伟听得很认真,文光斗心里却很着急,但需要他去配合自己,他又不能表露出来,别提多难受了。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又说了几句,仲伟竟有些感动,“兄弟,放眼南河,就你懂诗,学校里我也去过,可是那些老师要么讨好我,要么敷衍我,要么背地笑话我。”

文光斗暗想,如果不是今天,我也会笑话你,但看着他的样子,文光斗心里也有些感动,他终是年轻,压不住心里想法,“哥哥,今天就先这样,我们隔着近,以后再探讨,先把老板安排的任务给办了吧。”

仲伟把诗集一放,“行,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谁也不敢闹什么夭蛾子。”

看着仲伟的工作做通,文光斗才想起还没给李松波打电话。他本应该先跟李松波汇报的,可是却越级跟季允祥先汇报了。这话怎么圆?他想了一阵,打通了李松波的电话。

“李委员你好,水泥厂好象要组织上访。”他还没说完,李松波那边着急了,“季书记知道了吗?”

文光斗想好的话全用不上了,他只好说,“老板正好打给我电话,就跟他汇报了,他让你给他回电话。”李松波马上放下电话给季允祥打了过去。以李松波的智商不难听出文光斗的谎话,但事急他无从表示。

文光斗想想一切都布置妥当,就等季允祥来亲自调度了。

季允祥还象往常一样的时间来到办公室,文光斗刚在办公室坐定一会,他就到了。路上他打电话给孙景瑜,孙景瑜却说他仔细调查并没发现,季允祥却相信文光斗不会乱说,他严厉叮嘱孙景瑜,出事拿他是问。

水泥厂已是这个样子,孙景瑜这个厂长就象是鸡肋一样,不,确切地说应是鸡骨头,孙景瑜早不当回事了。

季允祥听了文光斗的汇报,表扬道,“能提前发现问题,布置得也不错,走,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文光斗赶忙下去让程英杰备车,李松波看着文光斗,虽不言语,但心里却有意见了。这意见就象一根刺,扎下后如果不尽快剔除,只会越来越深。

水泥厂,宋建业、周忠波、仲伟都是一身制服,早都等候在这里,周围是十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和联防队员,还有十几个国土、交通的执法人员。

大家见季允祥的车停下,都围了过来。碍于文光斗,宋建业不好直接说,周忠波心里有情绪,却直接放炮了,“老板,我们在这快等了半个小时了,连个工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小文,你可别谎报军情。”他虽然说得委婉,但情绪表露无遗。

季允祥脸一沉,“是我叫小文给你们打的电话,再说小文是党委的秘书,有时候也代表党委,代表我,这个电话他有权力打。”季允祥护犊子,一句话把周忠波顶到南墙根,周忠波不敢对季允祥有怨言,心里却对文光斗有了意见。

孙景瑜这时一溜小跑地跑过来,“老板,我问了几个工人,都没说领导来了要上访。”

文光斗一听,“好嘛,你这一问,不是直接告诉人家领导要来吗。”

季允祥严肃地说,“水泥厂市里、镇里都在想办法,老孙,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不要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孙景瑜看看文光斗,表态说,“如果真有上访,我肯定挡在前面,可是现在真没发现。”

季允祥看看文光斗,文光斗说道,“早上我从叶家勤家出来,就看到一帮人在那议论,还说要注意保密。”

孙景瑜眨眨眼睛笑道,“说不定工人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文光斗打断他,“他们怎么知道领导要来?做横幅干什么?保密做什么?”三句话问得孙景瑜哑口无言。

季允祥说道,“景瑜、松波先去家里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老劳模素质还是有的,也会说话,”他说得委婉,李松波心领神会,“交通、国土、派出所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上午。”关键时刻,他力排众议,选择相信文光斗,“交通派两个人到路口指挥一下交通,其它人都留在这里,天冷都上车。”

方案上写的是葛市长大约十点左右到南河,九点半时,季允祥带着文光斗、王金铎拉着孙成军亲自到路口迎接,李松波则在留在水泥厂。

车在镇西路口停下,文光斗下了车,打了个电话给政府办行政科科长乔华东,乔华东挺热情,“车正往走南河走,估计十几分钟就到,车停下后请季书记上中巴车。”

文光斗说道,“季书记已经等候在这里了,我马上跟他汇报。”

季允祥听完后说道,“跟行政科保持对接,问一下李松波水泥厂的情况。”

李松波电话打通后,文光斗又把电话递给季允祥,李松波汇报道,“现场没有问题,没发现上访聚集的工人。”他心里对文光斗有气,故意加上这么一句。

王金铎跟孙成军都下了车,王金铎老远就看到一辆丰田中巴,文光斗这时也接到了乔华东的电话,季允祥这才拉开车门走下车来。

中巴车在等候的车辆前面停住了,中巴车的车门打开,一位斯斯文文长得很俊秀的青年走下车来,快步走向季允祥,季 允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您好,季书记,葛市长请您上中巴车。”文光斗估计他就是行政科科长乔华东了。

季允祥看看文光斗,对王金铎说,“你们到前面带路。”说完,他走上中巴,中巴车里面,司机后面的一排座椅换成了一张桌子,葛市长就坐在桌子后面的座位上,季允祥随身坐在与葛市长平行的过道另一侧的单座上。

中巴里人不多,除了葛市长,还有政府办秘书长李光旭、民政局魏青松局长、督查科戚永宁、行政科乔华东,加上电视台记者林琳,还有行政科一个小伙子,报社一个男记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