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成终于默不作声的端起了杯子。
洛月初深深的看了顾顷曳一眼，迟疑，最终还是端起杯子道：“四妹，恭喜你。”
……
惊鸿食府。
顾倾曳一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书房走去，洛月初跟在他的身后，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自作主张的生气。
就在洛月初走到门外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重物落地的摔打声，把她吓了一跳。
等了等，等屋子里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洛月初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了一眼。
一地的碎片，顾顷曳砸了不少的东西。
看着那个侧坐在软榻上，一手扶着膝盖一手紧紧的捏着桌沿的男人，洛月初抿了抿嘴角，紧跟着还是走了过去，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可是不等她站起身，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了桌子上。
顾顷曳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扯着她的衣襟，眼神冰冷而阴鸷的问：“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好，我给你！”
洛月初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摇摇头，抬手想制止他，可他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无从招架还是被扯去了上衣。
“少主，不要……”她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顾顷曳却冷冷一笑：“不要？你既然不要为什么要答应星儿替嫁？你既然不要为什么还要在新婚之夜假装是星儿？你明明就是很想要，没关系，我得不到星儿你也是一样，至少你比星儿听话，你爱我不是吗？你既然爱我就应该服从我，不许背叛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你能做到吗？”
洛月初颤|抖着嘴唇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打心眼的感觉他变得陌生了起来，他从来都是那样温文尔雅，从未这样阴鸷恶毒过。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顾顷曳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觉得，或许自己能成为星儿的替身，可现在，她连替身都不是，她就是顾顷曳眼里一个为了爬上他的床不择手段的贱人，卑贱至极，就活该被他踩在脚底下。
洛月初的心如同被撕裂一样的疼，可她却没有拒绝的决心。
她终于还是缓缓的放开了手，她是真的疯了，如果能留在他的身边，她竟然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卑贱的位置，甘愿成为他脚底下的渣滓。
见她不再反抗，反而顺从的闭上了眼睛，顾顷曳笑的讥讽，眼神里满是鄙夷。
一把抓起她身后挑落的衣裳丢了过去，顾顷曳转身的同时，被脚下的碎片绊了一下不由得一个踉跄。
“为什么，曾经跟你海誓山盟的女人，曾经那个非你不嫁的女人，竟然可以把你的真心踩在脚下不屑一顾的投进别的怀抱。我顾顷曳，竟然成了这天底下最可怜的男人，被一个女人抛弃了两次！”
顾顷曳|靠|着门框，遥望着远处的天际缓缓升起的那第一颗星辰，笑的苦涩而悲凉。
而他身后，洛月初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在顾顷曳的心里已经卑贱到这样的地步，她也不介意再下贱一些，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她可以付出一切！
用力的咬着下嘴唇，苍白的唇边都快被她咬出血来了。
那深深的咬痕就像是对她自尊心最后放弃的证据。
“少主，我不会抛弃你，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我发誓！若我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顷曳冷嗤，好似不以为然，又好似不屑一顾。
可当他回头看向那不着寸缕的女人，还是不由得顿了一下。
“少主。”洛月初谄媚的笑着，她已经这么不知羞耻了，她的心他应该明白了吧。
顾顷曳微眯着的眼神凛然而鸷息，一瞬间，他仿佛成了那褪|去了伪装的恶魔，想要跟眼前这美若白花的女人做一场灵魂的交易。
这交易，洛月初永远都不能成为赢家！
睨着眼底的阴鸷和嘴角的讥讽，顾顷曳反手把门关上，迈着冷傲的步子，踩过那些吱呀作响的碎片，一直走到了洛月初的跟前。
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顾顷曳冷声问：“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我不在乎。”
“你也不在乎我今日留下你，只是因为你是星儿的姐姐？”
洛月初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嘴角，随后摇头：“不在乎。”
顾顷曳顿时把眼睛眯的更紧了，眼神锋利如芒：“洛月初，有一天你反悔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忽而，那双深情凝视着他的明眸一颤，她说：“不悔！”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顾顷曳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里深深的嗅了嗅：“有她的香味。”
洛月初不自主的又是一个哆嗦。
她身上不可能有洛星元的香味，是顾顷曳的癔症，而她也像是犯了癔症一样。
他们两个人，就如同是被这世间抛弃的两朵云，一片白，一片黑，却最终选择融为那天际一角最阴沉的灰色，来相互慰藉。
而洛月初，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黑是白，只要能和他永远的在一起，灰色就灰色吧，见不得光就见不得光吧，至少，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她洛月初，而不是洛星元，这就足够了！
谨王府。
洛星元坐在桌边手动缝嫁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打量着旁边穿线都困难的兰双。
“快点快点。”
“小姐，你跟王爷的婚事还要等两个月呢，你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我看是你迫不及待才对，这几日跟观言腻歪的厉害。不如这样，这嫁衣做好了送给你，也算是本小姐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一份心意。”
“小姐，你……你怎么突然就扯到奴婢身上来了？奴婢没想嫁人。”
“那可不行，等你成老姑娘了观言可就不要你了。”
“他敢！”
兰双突然激动了一下，下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话了，顿时羞红了脸，赶紧站了起来。
“奴婢……奴婢手笨，还是去给小姐煎药吧。”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洛星元笑的不行，可瞧着手里的嫁衣，手指头都扎了好几个针眼了，干脆也一股脑的丢在了桌子上，走到廊沿下喂锦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