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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差距

似乎就连梅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少种法术体系,又能使用多少种法术,梅林说“使用法术就像用左右手去做一件事,比如喝水,比如剥皮,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说不出诀窍在哪”。

值得一提的是,梅林从不使用需要吟唱的法术,他所使用的法术不仅威力强大,效果繁多,而且几乎是瞬间便能释放出来,将梅林的施法称为“挥之即来的奇迹”也不为过。

也不知这是否是一种讽刺,被高温折磨得最惨的费迪南反倒比伊恩更冷静些,相比血统里淌着耐高温基因的伊恩,却在高温的影响下变得烦躁和懒散。

“你们没发现呼吸有点迟钝吗?”萝丝转着小脑袋问兄弟俩,“或者说,有些使不上力。”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细细感受呼吸上的变化。

“还真有点。”伊恩点了点头。

“什么叫一点,你刚刚碰了什么东西吧。”萝丝指着伊恩的手说,“手指指端的肌肉都松弛了。”

伊恩放下酒杯,一张一合地运动双手,他感觉很诡异也很违和,触觉和痛觉还在,而且没有消退的迹象,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手,但是控制手指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伊恩一愣,扭了扭上半身,发现腰也和手指一样,顿时苦着脸看向萝丝,“刚刚那玩意粘衣服上了,估计黏液接触到我的腰上了……会不会影响我的肾啊。”

“我刚刚闻了味儿,梅林钻回来时脸色有点不对劲,我就出来看看,你们捡了什么东西回来?”萝丝四处扫了一样,如她所想,东西被扔掉了。

“我的肾……”伊恩的声音很弱,却饱含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的迫切。

“像是蜥蜴的蜕皮,但是黏糊糊的,而且散发着很重的腐烂味,看大小不算大,体长大约有60厘米,尾巴几乎占了一半体长,看结构,应该能直立行走,有一长一短两对前肢。”费迪南没给伊恩继续呻吟的机会,他知道,萝丝的脾气很急,萝丝问什么就答什么,说别的只会让萝丝变得烦躁,而伊恩现在脑子肯定不平静,自然记不起有这样的“忌讳”。

萝丝的视线放了下来,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这时费迪南试探性地问,“应该是魔物吧。”

“我说不清楚这种生物该怎么分类……反正这种毒液我见识过,各方面的针对性都很强,挥发成气态后的毒素也仍然具有很强的毒性。”萝丝好像是故意没继续说下去一样,待伊恩变得如同面对末日那般消沉时,萝丝才继续说下去,“毒素本身并非是针对‘我们’这类生物,所以对‘我们’的身体没有实质的损害,但毒素本身对‘我们’而言是异物,所以影响还是有的,也就破坏身体协调性的程度,感觉使不上力就是这个原因……”

兄弟俩眨着眼睛,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专业的说明了,但是他们确定是完全听不懂的,可又不得不听。

萝丝扶额,索性就放弃了说明,“很容易清洗和排出,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伊恩一听,仿佛身处地狱的他看到了天空忽地变得明亮、岩浆化作清流、烧焦的大地上冒出新芽的奇迹,他十分粗暴地把竹筒塞进费迪南手里,“快快快,帮我洗一洗我的腰,我手指已经用不上力了。”

“好的,好的,多大点事,不就是肾保住了吗?少一个肾又不是不能生,顶多时间减半罢了。”费迪南说着很似讽刺的玩笑话,倒出水帮着伊恩擦洗腰部。他感觉在帮一块石头进行清洁,忽然他有点理解为什么伊恩能撑住梅林的“普通攻击”了。

“不是你的肾你当然不关心,而且你这样大概也是明白自己没机会讨媳妇了,已经做好了当一辈子处男的打算了吧。”伊恩发起了反击,“我可是打算在这漫长的路上偶遇一位美丽的小姐姐呢,肾是很重要的!”

费迪南的模样确实不太好找到一个相对大群体而言偏正常的伴侣,紫罗兰色的肤色和眸子,外加稍尖的耳朵,很容易被误认为是暗精灵或夜精灵,这两个种族的风评都很差,加之费迪南的眼睛总是吊着,外貌和表情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而性格上,费迪南是个很能克制的人,思维偏理性,整个人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回地表的活死人。

费迪南的种族也是个大问题,当然,对于非华肖尼亚人而言是个极大的问题。

费迪南是人类与雾魔的混血,雾魔这个种族在历史上曾有过一次比较大的动静,那是在中领与西地的交界处发生的事,人类与雾魔的领地冲突持续了大约二十年,在这场斗争结束后,有不少雾魔开始单独或二三成伙潜入到人类的人口聚集地中进行狩猎,目标自然是人类,从此雾魔的形象愈发晦暗不堪,以至于现在生存于多种族混居的社会环境中也会受到不少歧视和排挤。

说来也十分可笑,那场人类与雾魔的斗争是由辉翼解决的,雾魔战败,割让了大片领地给人类,而本该在种族层面上相互对立的两个混血儿却被同一个人类收养,成为了兄弟。

然而这也是十分残忍的事实,混血儿的地位很尴尬,无论前往父辈或母辈的群体都会被隐晦的驱赶,其结果是混血儿大多只能在多种族混居社会中才能够拥有较为安稳的生活,当然那也是相对的,受到歧视、孤立都是常有的事,只是不会常有十分明显的暴力伤害罢了。

虽然伊恩的话并无恶意,但还是让费迪南感觉不舒服。

相较于伊恩作为人类和辉翼的混血,费迪南就好像是伊恩的影子。

不可否认的是,伊恩或许不会受辉翼待见,但却会受人类待见,毕竟辉翼曾被称为“神的使者”、“自天上而来的福音”、“驱逐黑暗与邪恶的光之箭”,也就是西地人称之为天使的存在,即便是混血儿,也不遭受非宗教徒的白眼,至于宗教徒,可能会把他当做上宾款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