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山是朕的江山，美人是朕的美人！”
皇上用手捧着熹贵妃的脸，利落的线条划进了自己的心里。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宫女纷纷退下，关上了门。
一番云雨，皇上闭目，掌中揉搓着熹贵妃的脸。
软乎乎的，又有弹性，皇上每次都停不下来。
“皇上~”
熹贵妃慵懒的声音喊着皇上。
“你说。”，皇上还是闭目，手放在了熹贵妃的秀发上。
“皇上会不会有天真的不喜欢涵儿了。”，熹贵妃说的时候，更贴近着皇上的龙体。
皇上身子懒，只伸手围住了熹贵妃。
“涵儿这是怎么了？朕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别瞎想。”
可熹贵妃只觉得自己更不信了，皇上回答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思考。
熹贵妃也闭上了眼睛，看见的竟是皇后脸上的神情。
皇上跟皇后不也是无疾而终吗？
“涵儿只是觉得皇上的江山那么大，皇上心系那么多事……”
皇上低头抵在了熹贵妃的秀发上。
“朕的江山再大，也有涵儿的位置！”
皇上还有政务处理，在熹贵妃这里又呆了一会就走了。
熹贵妃这次现在宫门目送着皇上。
随行的人都不见了，熹贵妃还站着。
“贵妃进去吧！外面有风，贵妃千万别吹着身子！”
宫女劝着熹贵妃。
“你不觉得皇上奇怪吗？”，熹贵妃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慵懒，也没了跋扈。
“皇上心里只有贵妃！怎么会奇怪呢？这皇宫中，没人能跟贵妃比啊！”，宫女确实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只觉得皇上待贵妃跟平日一样好。
“是吗？只有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吗……”，熹贵妃说的落寞。
“许是贵妃心里有事，才觉得皇上哪里奇怪。奴婢看不出皇上异样。”
是啊，自己心里确实有事，倒是一心希望王武能为王家争光。
背后无权能让皇上放心，可是背后有人能让自己安心。
所以皇后就算是一个人在这皇宫中落寞，好歹还有穆将军……
皇上面前摊着的没有兴趣打开，突然叫着刘公公。
“刘仁才！”
刘公公就在门口守着，听见皇上喊自己，连忙进来了。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想让你陪我说说话！”，皇上说的时候往后倚靠，仰头低眼看着地上的刘公公。
“奴才哪会说话啊？要是皇上闷了，我这去找熹贵妃、虞美人！”，刘公公说的时候谨慎，知道皇上这又心情不好了。
可不刚从熹贵妃那回来吗？
从那里回来愁眉苦脸还是第一回！
“你不会说话，谁还会说话！”
殿内的威严，刘公公早就习惯了。
自己跟皇上再怎么亲近，也是皇上赏赐的。
“要是皇上想让奴才陪着，奴才就跟皇上说几句，说错了话，皇上千万不要动怒。”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这宫里朝里的人，哪个对自己不恭敬？不畏惧？
自己宠了多年的熹贵妃，也变了……
这天下只有自己一个寡人。
“也就你，不惦记着朕的江山！”
皇上虽说是笑着说的，可刘公公听了腿都发软。
“江山不是皇上的，能是谁的呢？”，刘公公不敢抬头。
“看把你吓得，朕只是觉得这天下的人，都惦记着朕的江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上烦心的事，哪是刘公公能在旁边说上话的？看来这时候连熹贵妃都没有办法了。
“皇上？”，刘公公突然抬起了头。
“说！”
刘公公向前走了几步，“皇上要是真的烦心，不如让江丞相进宫？陪着皇上聊一会？”
是啊，江丞相好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
在朝上，可能就江越一个人，心不在江山上。
自己也喜爱江越的，跟江越在一起时，才能放松一些。
可是！
哎，一块大石头——穆笙，还是不知道怎么放下去。
罢了罢了，总不能两个人都失去了。
刘公公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怎么皇上不说了？
“好，那你就派人去请江丞相！”
皇上终于说话了，语气也听着欢喜。
刘公公自然跟着轻松，只要熹贵妃跟江丞相都好好的，别作妖。那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太差。
“是，奴才这就去让人请江丞相！”，刘公公退了下去，吩咐着人去到了相府。
江娆脸上带着指印，跟着荣管家到了一个房间里。
是有一些诧异，荣管家的房间竟然这么整洁？
还有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像是果香，又像是淡淡的花香。总之闻着让人欣喜。
“荣管家找我是什么是吗？”，香味清新，让江娆忘记了自己脸上的红印。
眼神清澈，如泉水一般地望着荣管家。
荣管家憨憨地笑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
自己不过是想拉着江娆，怕江娆一气之下走没有了人影。
“其实是老爷让我拦着柳夫人，我不知怎么说起，所以才想跟江大小姐先说一声。”
江越？他找娘有什么事呢？
虽说在屋子里，娘没少说江含的坏话，但怎么也不至于江越知道了吧？
“江小姐别担心，是老爷不放心小姐进宫。一入皇宫深似海，柳夫人不知道这皇宫里面的厉害，老爷才让我说几句。”
原来是这样啊？
可是江娆又红着脸，现在好了，估计相府的人都知道自己打算进宫了。
低着头，望不见了眼眸。
“江小姐不必害羞，就当我是自家大哥！跟我不必生分，我先跟江小姐说着，等后来一定还会跟柳夫人再说一遍。把这皇宫里的厉害告诉柳夫人。江小姐要是不愿意的话，也不必太为难。有老爷呢！”
荣管家说了很多，其实还想说一句，还有自己呢，可是没说出口。怕自己莽撞吓到了江娆。
江娆就像是胆子小的鸟，荣管家慢慢靠近，害怕自己的热情，会让小鸟一下子飞走。
“多谢荣大人了，也麻烦荣大人替我向老爷表达一下感激！”
“要是江娆小姐真想感激，就感激江含小姐吧！是江含小姐求着老爷嘱咐这些的。”
而荣管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也是江越安排的。
为的就是让江娆能记住江含的好。
荣管家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只要没有柳氏一直在江娆的旁边说着江含的坏话，荣管家相信江娆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
一定会知道江含的心意。
“原来是这样，那就等有时间了，我再亲自跟江含好好道谢。有太多要感激的，我们亏欠她太多了。”
果然，荣管家没有看错人，其实除了长相，这江家的两个姊妹还是很像的。
关顾着说话，甚至连让江娆坐下都没有！
“你看我糊涂了，江小姐快坐下！我给你倒一些茶。”
江娆坐了下来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荣管家忙碌的身影，也觉得亲切。
自小就羡慕江含身边有江越陪着。
所以在小的时候才忍不住欺负江含。
还好自己已经长大了，没有那些幼稚的想法。更幸运的是，自己的身边能有陪着的大哥哥！
许是房间里的气味好闻，江娆也没有想着离开。
荣管家见江娆文静地坐着，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跑进跑出了好几趟。
“这是府里新作的糕点，江小姐快尝一尝！”
“这是老爷特别喜欢喝的茶，小姐也尝一尝！”
“一定饿了吧？我端来了一碟小菜，还热着，小姐快吃！”
说着，荣管家就把碗筷放在了江娆坐的桌子旁边。
别说，自己的肚子还真饿了，刚才那些糕点勾的自己更饿了！
“多谢荣大人了，荣大人怎么不一起吃？”，见桌子上就一双筷子，江娆不敢拿起。
“江小姐您就先吃着，别管我。我正打算着瘦一瘦，不然相府的屯粮都被我吃了，老爷不要我了，我就没处哭了。”
宛如风铃般轻盈的笑声围绕着荣管家，看见的笑容，在江娆的脸上是那么灿烂。
这是荣管家第一次看见江娆笑，原来江娆笑起来，也是一个窈窕淑女。
“老爷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不要你呢？我看老爷最看重的人就是你！日后我还要好好在荣大人面前表现，不然哪一天被扫地出门，就无家可归了！”，江娆的腼腆本来就是对外人的。
熟络了一点，也就能展现出恰到的俏皮了。
荣管家有很多的事要做，要好好瘦下来，少吃饭。这样就不用担心柳氏看不上自己。
难得遇到的亲近，荣管家愿意相信这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这世间的美貌无数，可是有缘的，还是要珍惜。自己不是翩翩公子，却愿意改变。
愿意每一日听见那如风铃一般的笑声，愿看见江娆的脸上永远都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突然外面的声响惊动了江娆。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好像来人了。”，江娆望着外面。
荣管家听见江娆的声音才意识到外面确实是来人了。
“那江小姐在这坐着，我出去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说完，荣管家就出去了，看见是宫里来的人，以为还是筹办着大婚的事。
可是走近一看却不是前几日的李公公。
仔细看，像是皇上身边的人。
“荣管家最近还好吗？”，来的公公问候着荣管家。
是听到声音，荣管家才想起来，真的是皇上身边的人。
要不是苏公公许久没来相府了，荣管家也不会迟疑了好一会。
“苏公公来了你们怎么不好好招呼着？苏公公您先跟我来！是府里的人不懂规矩，是我平时调教得不好。”
苏公公笑着，“京城的几个大府，我最爱来的就是相府，还不是因为荣管家待人周到？这次来是皇上在皇宫等着江丞相，我就不坐下了。就请荣管家帮我传一声。”
看来宫里的这些公公，就李公公喜欢狐假虎威。
“好，我这就去跟老爷说一声。也能尽快请老爷随着苏公公进宫。”
荣管家快步走着，到了江含小姐的房间，这回门是敞开的！
“老爷！宫里的苏公公来了！”，哪怕门开着，荣管家也不敢进去了。撞见什么还是不好！
“门开着呢，进来说吧！”，里面传出来老爷的声音。
荣管家也谨慎走到了房间里，看见江含坐着，老爷站在旁边。
又走近了一些，原来是江含小姐在作画！
还别说，画得形象，荣管家一瞥就知道是是相府最安静的一处。
“你说仔细一些，苏公公还是有什么事？”，老爷的目光还看着江含的画。
含儿倒是停笔了。
“苏公公还是请老爷进宫的，皇上想见老爷！”
“还请荣管家让苏公公先坐一会。我有事跟老爷说！”，江含吩咐着荣管家。
“好，我这就去安排。”
荣管家退了出去，含儿就问着江越今日在朝中有没有异样的事。
确实是有一件，江越没有思考就跟含儿说着。
“是熹贵妃的弟弟想去边关，估计是想历练几年取代穆大将军。今日在朝中，王太常提起的。”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了。
含儿微蹙着眉，上一世要跟皇上说不行，这一世要跟皇上说可以。
皇上那个疑心重的人，肯定还是会顾虑江家跟穆家的结合。
“那你知道皇上招你进宫是为什么事吗？”，含儿问着江越。
“大概是为了王武去边关的事，不过皇上终于是想起我了。上一次说皇上大怒，至今我不知道皇上是因为什么大怒。更不知道皇上最近是不是有意疏远我。”，江越如释重负地说着。
看来这段时间皇上对江越的冷漠，江越全都放在心上了。
“江越？你不会把皇上放在心上了吧？皇上不就是见你吗？怎么来的如释重负？”
在江越看来，含儿是在吃醋，可含儿知道这确切的不能叫吃醋。
只是替江越觉得不值得。
江越是把皇上放在心上了，可是那个皇上真是一言难尽。
“我这不是如释重负啊，哎，我这是怕自己哪里惹到了皇上连累你啊！怎么是因为皇上呢？”，江越急了，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
“好啦！那我问你，要是皇上真问起你的意见，你会怎么说？”
“不好说，要是王武真有能力，去边关也没什么。”
怎么没有能力，含儿想到王武，上一世的他那是真的厉害坏了！
“那皇上问，你就说可以吧？总不能让皇上失去一员猛将对吧？穆大将军也年纪大了！”
含儿说的时候，江越望着含儿，一脸的惊奇。
含儿怎么这么了解朝里的事？
但是不管，听夫人的话就算错了又如何呢？
“好，都听夫人的！”
含儿欣喜，想着皇上该遭的苦怎么能不经历呢？
“那你快去吧，外面的公公都要等着急了！”，含儿推着江越往外面走。
说真的，江越只顾着看含儿，都忘了自己要跟苏公公一起进宫。
“好，那我先去了。你在这等我，我一定尽快回来！”
看着江越急忙的背影，含儿只觉得有趣。
都是丞相了，也没有一点稳重的气质。
荣管家看见江含站在门口，想着江娆不是打算跟江含好好道谢吗？
不如就趁这个时候！把江含小姐叫进自己的房间。
“江含小姐！我有事相求，还请江小姐随我来。”
江含也没多问什么，就跟着荣管家进到了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了江娆坐在椅子上。
原来荣管家找自己是为了江娆啊！
难道荣管家也知道了江娆想要逃跑？并且想帮着江娆？
江娆看见随着荣管家进来的还有自己的小妹——江含。
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是慌张，是有一点太突然了。
好吧，还是因为慌张。
“江娆小姐有话跟江含小姐说，那我就先退下了！”，说完荣管家就走出去，关上了门。
“上次没有问清楚，你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相府吗？荣管家也知道了？”，江含柔声问着。
“荣大人不知道，我，我已经不打算离开了。”，江娆说的时候吞吞吐吐。
不知道江含希望自己就这样逃走，经历江含经历过的艰辛，还是希望自己留下来呢？
想着想着被江含的声音打断。
“那荣管家说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
是啊，自己是要感谢江含的，怎么就又忘记了江含做的那些事呢？
“我，我是想感谢你的。荣管家都说了，是你求着相爷，管一管娘非让我进宫的事。谢谢你啊！我确实不想进皇宫，不想一辈子困在那里。”
含儿其实有一点刮目相看，知道江娆变了很多，原来竟变化那么多！
这世间多的是一头扑进牢笼，又后悔不已的人。
至少江娆能看透这些。
还真如江越说的，如今江娆的身上，有了爹爹的影子。
“又不是什么大事，皇宫确实不好。”
站得腿累了，说的时候，江含看着旁边的椅子。
江娆才意识到两个人竟然都还站着。
“不如我们坐着聊吧？”，江娆指着旁边的椅子。
江越去了皇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好自己没事，不如就跟江娆好好讲一讲！
“好啊！”
两个人都坐了下来，江含就说着江娆不知道的皇宫秘事，那都是上一辈子的记忆了。
“你知道马上就要嫁进来的穆笙是穆家小姐吧？”
“嗯！”，江娆点着头，却没想到江含一点也不顾虑谈到以后的相府夫人。
“她的姐姐就是当今皇后，在皇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跟穆笛许下山盟海誓。依靠着穆大将军跟前宰相顺利登基，更是有皇上送给皇后的玉笛伴在身边。怎料一朝熹贵妃进宫，皇上的心一下子被掠走了。皇宫凄冷，皇后便在景仁宫顿顿做菜等着皇上，一等就是几年。”，含儿说的时候也惋惜得不行。
就这还没跟江娆讲后面的呢！
后来穆笙进了皇宫，穆笛就被废后，熹贵妃被扔在了一边。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疯了，打入了冷宫。
而江娆要是进宫了更惨，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本来苦守着日子也没什么。
就因为跟自己是姊妹，穆笙不肯放过。克扣银两，最后病死在皇宫。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含儿啧啧啧地感慨。
“那皇上爱过皇后吗？”，江娆好像关心的是这个。
“不好说吧，穆将军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皇上肯定会顾忌他的权利，更有皇后这个妹妹。所以回京之后，能还给皇上的，都还给了皇上。我只能说穆将军是一个聪明人，可能皇上因为穆将军更加爱怜过穆笛吧。但不好说，也有可能就是皇上见异思迁。而且皇宫里多的是连皇上面都没有见过，就老死病死的人。进宫的时候个个花容月貌，死的时候连有人搭理都没有。”，含儿喋喋不休地说着。
可能是被玉碧感染的，也有可能是这些往事早就想一吐为快了。压了自己那么多年，总算有人可以倾诉。
而且多说几句，也算是能帮到江娆。总不至于再进宫了。
“那皇上一定没有爱过皇后。”
含儿看见江娆掉下来的眼泪，一定是自己故事讲的太好了。
故事要是接着讲，江娆是不是要哭惨了？
要是江娆知道自己跟江越的结局，以及现在自己刻意躲避的，估计又有好一会哭吧！
含儿拿着自己身上的手绢递给江娆擦着眼泪。
说得口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桌子上还有的糕点，含儿也递进了嘴里。味道还挺不错！
含儿都吃了好几个了，看见江娆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里，没有走出来。
“你也别担心那么多，晚上你跟大娘说这些，让大娘知道帝王的薄情。就不会让你进宫了，荣华富贵，相府也不差了！肯定不会愁着。”
江娆用手绢擦着泪，望着含儿洒脱地跟自己说着这些话。
“可我，可我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啊！”
含儿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自己跟江越的关系，留着大娘跟姐姐在府里住。也算是小事一件了！
“为什么不可以啊？江越小的时候不还住在我们江家？江越要是有一天赶着我们走，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他！”
那一句“我们”，让江娆哭得更厉害了！
原来在江含的心里，一直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