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别人问吉隆坡的地标和骄傲是什么，答案几乎是唯一的，那就是石油双子塔。高达452米的双峰，已经超越了芝加哥威利斯大楼，跃居为全球第一高楼。
这栋世界最高建筑为马来西亚全资国企马石油所拥有，一栋是自己办公，另外一栋则是出租做写字楼。
蚂蚁搜索的吉隆坡数据中心就设在这里了，最主要的还是个形象工程。很多人以为内地还是六七十年代的一穷二白景象，所以你想别人认同你，接受你就得强行装上一波，虽然成本是挺高的。
李自强先行去亚足联进行接洽，陈海就和柳川志参观了这边的新公司。
装修是简约、简单的现代化风格，办公大厅的墙壁上挂着长4米，高约2.5米的大型led屏幕。实时显示着蚂蚁搜索的各项指数、语言版本、关键热词、搜索频次、服务器存储情况等，非常直观。
“这个厉害了，感觉就像到了调度中心一样。”柳川志边看边频频点头，予以肯定。
“在鹏城总部大楼里的显示屏比这可还要大，还要震撼呢。”柳清接话道，其实除了沪市的条件有限之外，而且那边主要是品牌推广中心，类似的led屏在每个公司都会有。
主要是能够让员工有成就感的同时也能给他们带来压迫感，能激发更多人的潜能。
“这个指数能查到联想的吗？”柳川志这时来了兴致，问道。
“当然能，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陈海给冯成做了个手势让他将联想的蚂蚁指数切换显示过来，又道“毕竟其他语言版才刚上线没多久。”
简单的敲击几下键盘，led屏幕上的指数便有了相应的变化，在中文简体版中含有“联想”一词的网页约有80万个结果，含有“联想电脑”的网页有16万个。平均每天2.3万个ip会搜索该词语，每天搜索频次为3.7万。
繁体版略逊一筹，而英文版输入“legend pc”就只是零星的一点了，所有链接也都是指向了联想的英文官网。
“唔，看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柳川志看了之后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这个指数直观地反应了市场对产品品牌的关注度，看来要想在海外有所发展，就必须得被宰你两刀了。”
“互惠互利，我这也不是屠宰场。”陈海笑道，“搜索引擎可不止是广告那么简单，还得让你这个广告投的值得，知道投哪里去了。这叫做精准营销！”
“精准营销？！”柳川志在嘴里重复着念叨着这几个词，眼神一亮“好一个精准营销！”
搜索引擎还只是精准营销的一个雏形，数据不够多维的时候，也无法做出更多精准分析。但这已经打破了传统渠道的营销方式，你投到电视台、广播、纸媒、户外这些广告是无法得出具体数据的。有多少人看到你的产品？哪些人群？是男是女？年龄的平均值？最终转化率多少？
这些一概不得知，只能使用粗线条的市场调查而得出一个大约的数据，再凭借这些数据对产品销售市场进行分析，做出下一步的调整和判断。实际上这种法子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完全比不得蚂蚁指数如此详尽。
这就会避免了广告资源的浪费，让企业的钱都能用在刀刃上。
“ibm那边谈得如何了？”休息室内，只有陈海和柳氏父女，倒也不怕走漏了风声。
“杨远庆盯着呢，比较艰难。就算ibm董事会同意，还得美国商务部的审批之后才行，短时间内没那么快。但肯定会有好消息的，我有这个信心。”
“资金缺口多少？”
“我想用现金加集团部分股票的方式进行支付，大约价值7亿美金左右。”
老柳这想法没错，涉及到大宗的收购、并购，企业还要维持现金流来进行运转，就不可能会全部付出现金。除非像微软那种现金流充裕的大土豪，完全不在乎。正常的企业会通过银行、投行，企业债券等形式来进行融资，上市公司则多数会选择使用公司股份和现金的形式进行支付。
但是这么一来，陈海的想法可不就落了空，白白的股份都扔给了美国人，联想的价值日后少说几百亿的，可得抓牢了。
“资金缺口我来想办法，但是我想要联想控股的股份，投票权就算了，我拿着没用。”陈海忍不住开了价。
联想是采用母子公司的治理结构，港岛联交所上市公司联想集团的控股母公司为联想控股，而联想控股的大股东则为国家科学院资产管理公司，简称国科集团，也就是日后的国科控股。
一切源自84年的时候，老柳的原单位科学院给他们投资了20万，才有了十年之后市值过10亿在港岛上市的联想集团。而神州数码、联想投资、联想集团的控股方全都是联想控股。
这就类似于陈海投资在苏宁那里的股份，一份是苏宁电器，一份是苏宁集团，这是两个不同的经营主体。
如今联想集团在港岛虽然市值500亿港币，但是负债率高居不下，归属股东权益的净资产并不高，那么想从联想控股咬下一块肉来倒是并不难。
b&p基金用募集来的资金投到联想控股里面，完全可以说得过去，利润率还是有保证的，这个风险并不高。
“你是想债转股还是直接注资呢？”柳川志这时问道。
债转股是从银行或者其他公司接手等同价值的债权，可以将之转化为公司股票，和定向增发的套路差不多。不过这只有分红和转卖的权限，没有经营管理权。直接注资理解起来就简单得多了，但都会改变原有总股本，摊薄稀释原有股东的股份。
如果说是收购的方式，那么就是直接从原股东国科集团手里购买，钱是给了国科而不是入了公司的账，这是完全行不通的。
“债转股就可以，我说了对投票权没什么兴趣。与其便宜那帮美国人不如让我喝口汤，您说呢？！”陈海又把这个问题抛还给了柳川志。“嗯，我会慎重考虑的。你的财力我倒是不担心，反正你小子来钱的地方多的是。又是娱乐公司，又是文化公司的几十亿的往里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钱得花出去才能生钱，联想缺钱可以搞定向增发嘛。”
“废话，那股民可不得恨死我。”柳川志笑道。
陈海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急不得，整个交易都是联动触发式的。虽然联想控股不是上市公司，没有那么麻烦。但股东可不少，这里涉及到他们本身的利益，老柳又怎么会轻易地当场拍案点头。
分公司地处高层，可以鸟瞰整个吉隆坡，蔚为壮观。陈海又给冯成布下了任务，那就是加速小语种的开发力度还有数据分析的挖掘要做得更深入一些。
以马来西亚为例，官方语言马来语，但通用语言是汉语和英语。而马来语又辐射到印尼等诸国，各种方言肯定会有不同，如何能让用户更快速地搜索到想要的内容，加速融入到当地的圈子之中来便成了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
休息了一天之后，顶着赤道附近的骄阳，陈海和柳川志结伴而行来到位于吉隆坡郊区的亚足联总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白色小楼，要不是小楼上那个显眼的afc logo，估计没人会以为这里就是全亚洲足球事业部的行政中心。
负责接待的当然是副张继龙了，他们俩来到这就是为了给他站台，同时也为了推广各自的品牌。
张继龙先是带着他们进行一些简单的参观，无非是亚足联的历史资料，还有一些亚洲杯的夺冠记录照片，非常尴尬的是国足只在84年的新加坡拿到了一个亚军。之火就连决赛都没进去过了，2000年在黎巴嫩举行的世界杯在三四名争夺中还是输给了老对手韩国队拿到了个殿军。
然后又把他们一行给引入到休息室，这下亚足联马来西亚人维拉潘才姗姗来迟，这风格倒有点领导的派头。
“你们好，来自美丽华夏的朋友，真羡慕你们生活在那么漂亮的国度，你们是不知道马来西亚真是太热了。”维拉潘从政多年，脸皮厚得没边了，上来就是一堆猛夸。
“是吗？那为什么不把亚足联搬到华夏呢，我可以捐助一栋大楼。”
虽然维拉潘只是想从马来西人这个梗上找点幽默感，但陈海并不领这个情，反倒是揶揄道。
“哈哈，陈先生你真幽默。我看过你踢球，很有职业水准。”显然维拉潘是做过功课的。
“但是先生，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亚足联的官网只有英语和阿拉伯语两个版面呢？如果是技术人员实在忙不过来打理得话，我还是可以代劳的，这是我的本业嘛！”
“这个，主要是受众的原因嘛，你也知道华夏的球迷数量似乎不是很多。”维拉潘没想到陈海上来就给他一顿难堪，但却没有一丝尴尬反而道“这个官网好像也没有日语版呀。”
啧啧，不得不说这政治家的脸皮着实够厚的！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先生。华夏有13亿人口，仅球迷就约2亿。01年我国男足闯进世界杯，我们的球迷是有多疯狂，当时官网就有登载，我相信您也看到了。现在您告诉我球迷受众少？而且还有一项数据是我国目前的网民比马来西亚的总人口还要多！”
陈海之所以会主动来怼一个即将下台但却有实权的亚足联，无非是想告诉他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别把我当其他温和派的华人。老子虽然有钱，但我可不傻！
“哎，陈总稍安勿躁。咱们是来谈合作的，也是日理万机，哪顾得上这些小事。”张继龙见缝插针，眼看空气变得有些僵持，适度地出来和一把稀泥，然后扭头对维拉潘道“陈先生年轻气盛，但我国球迷热切地心声也需要考虑一下的，东西亚国家都要均衡才是嘛。”
这番话潜台词就是阿拉伯那帮人给照顾的也太多了，沙特在世界杯被德国队干了个8比0还不够丢脸么，反正西亚的代表哈曼这会儿也不在，就算当面说也是无妨的，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已经渐渐进入了白热化。
“是啊，是啊。华夏国有如此多的球迷，确实应该有个中文版的官网。只不过你也知道，咱们这里要照顾到整个亚洲的确的足球发展，只是这经费太紧张了。”维拉潘这个老狐狸，借坡下驴不说，还对着张继龙直接来了这段话。还不是明摆着说给陈海和柳川志听的。
“先生，费用不是问题，我联想集团可以赞助所有的办公设备，包括电脑、打印机、复印机等等。”柳川志也不含糊，时刻不忘推销自己的产品。
还等啥等啊，除了这些产品之外好像也没其他东西了，陈海心里暗道。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不过我还是建议先生可以将亚足联官网交给我来运营，这方面我专业！”陈海这个时候又甩出来一副土豪的面孔来，打一棒还得给个甜枣吃不是，这绝对帮你省钱了。
“唔，我考虑考虑。”维拉潘差点被这仨人的套路给整懵圈了，老谋深算的他心里也有了警觉之心。
正在此时，陈海的电话响了，他倒没有避讳当着他们的面就接了起来。
“在榕兄，你到了啊……什么？保安拦着不让你进？……我去说，你等下……”挂掉电话之后，接着对维拉潘道“先生，你的保安把我的朋友给拦住了，请你知会一声。”
“哦，不知道是陈先生的什么朋友呢？”维拉潘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是问了一句，似乎在说亚足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
“李在榕，可能您不熟悉。但他父亲您肯定知道，韩国的李健熙！”陈海淡淡道。
“什么？你是说他的父亲是三星的会长？！”维拉潘这时惊道，差点就站了起来。三星不仅是个大财团，而且还热衷各种体育赛事的赞助，也是亚足联的主要钱袋子之一。
“对啊，没错。三星、索尼都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出井伸之先生我也是熟识得，不过他太忙了。”
陈海语气轻松，拉虎皮做大旗这事儿可没少干，也不在乎这一次了。这两家财团都是亚足联乃至国际足联的大赞助商，你可真得罪不起！反正你总不会去去打电话去问出井伸之跟我熟不熟吧？
“难怪陈先生年纪轻轻如此优秀，我立刻让人把你朋友带过来。”维拉潘这时换了一张脸变得热情好客，忙起身去安排。
陈海和其他二人相互对视几眼，哭笑不得。
没一会儿的功夫，维拉潘就和李在榕笑着携手进来，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在榕兄，坐吧。等我跟先生聊完再说你的事情！”陈海一招手，甚至都没起身，李在榕便坐了过去。这场景看在维拉潘眼里感觉好气，但又必须得保持微笑。
“咱们言归正传，就不说废话了。我蚂蚁网络公司赞助2004年亚洲杯，900万美金。除了相应的权利之外，亚足联官网交由我公司来负责运营，你们指派一名技术官员对接相关数据就可以了。”陈海语气一顿道，“据我听说，张好像计划改组亚挑杯和亚俱杯为亚洲冠军足球联赛，这项赛事我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详细的章程？”
“什么？亚冠？!”坐在一边的李在榕来了兴致，凑过来问道。
“这还只是个初步构想而已，先生还没有批复。”张继龙呵呵一笑，甩锅给维拉潘。
“我支持，完全支持！当然最主要还得是各位的支持才行啊。”维拉潘见此情况，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陈海这是张继龙拉来打气的，改组亚冠是他参与竞选提出来的一个主题。
这几个有钱的老板在这儿表态，那赞助就不是问题了，老客户那也能刮些油水出来不是。
维拉潘是要让位不错，但不代表他就完全隐退，凭他近30年的影响力肯定是还要承担不少的工作，没有他这个实权派的支持，想顺利接手那可就难咯。
韩国知名劲旅水原三星可不就是三星电子公司旗下的，光在国内横有啥意思，拉出来拿个亚冠多自在？李在榕又不傻，听到这肯定得表个态。
柳川志同样表示，会以相同的价格，并且赞助电脑、服务器等办公自动化设备。这倒不会对三星造成什么冲突，他现在主要做的还是手机数码，电脑是小众中的小众。
这边正聊得火热，有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哎呦，好热闹啊，在聊什么呢。”来人比较消瘦，一嘴泡菜味的英语让陈海倍感头疼。
郑梦准，国际足联副。这老东西怎么来了？！
这届世界杯完全就像是他自导自演的舞台一样，相当恶心。假球、黑哨，日本足协各种被阴这些都摆在了全世界球迷的眼前。过程虽然够不要脸的，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亚洲的英雄，韩国队取得最好成绩，进入亚洲杯四强，这就给他捞足了政治资本，就更不说他们郑家的现代集团了。
“六叔，刚才在聊改组亚冠联赛的问题。”郑梦准排行老六，跟李健熙是同一代人物，现代分家之前相比三星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是第一大财团。现在只能排在lg财团之后，位列第三位，李在榕如此称呼倒是不为过，两个家族之间没什么重要冲突。
“亚冠联赛？那么韩国能分到几个名额呢！”郑梦准显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增加自己的影响力，韩国足协虽然不是他，但却只听他的。
“我计划分成东西亚两个大区来进行，决赛由东亚冠军和西亚冠军进行对决。每区各20支球队，5个小组进行比赛。东亚三国，每个联赛4个名额。联赛前两名和足协杯冠军直接晋级，联赛第三名打附加赛。当然这只是初步构想，还需要郑副的支持啊！”
张继龙也不笨，立刻就简单扼要地说了下赛制安排，他可是知道在郑家在韩国不仅有蔚山现代还有全北现代两支足球队。一个是他本人拥有，另一支则属于他哥哥郑梦九。
改组亚冠之后的影响力是绝对远超过现在这个亚挑杯和亚俱杯的，希望谋求更多政治利益和声望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同时也能拉拢到他的一张选票。
“嗯，这个好。布拉特果然没看错人！”郑梦准皮笑肉不笑的借布拉特之隐晦地表达了他的观点，心里已经开着盘算着该怎么下这盘棋了。
眼见现场的形势一边倒的支持张继龙，维拉潘又怎么会做恶人，原本是一盘散沙的东亚足协就这样被捏合到一起。虽然日本足协没有在场，地位也不高，但不可忽视的是其经济实力还有这段时间的足球发展。
起码在他看来，这些东亚诸国的文化是一脉相承的，再加上东南亚的汉文化影响，他执掌亚足联的权柄这么多年，要说没有些人脉，鬼才信呢。原本支持哈曼就是因为能够带来更多财源，现在看来东亚人也不弱，摇摆不定的维拉潘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那是，张副非常有魄力，我们亚足联就需要这样的改革派来领导。我是举双手支持的！”
“这真是皆大欢喜啊，我们可就等着好消息了。”
亚冠的事还没谱，不可能直接签赞助合约，当前的是先确定两年之后的亚洲杯赞助。
陈海和柳川志都不含糊，在早已协商好的条款上签下了大名，并且举着亚洲足球锦标赛的复刻版奖杯共同合影留念。随后还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向所有媒体进行宣告。
这种发布会由李自强来代劳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参加。
“你把我从汉城叫过来就为了这事？”出了亚足联，李在榕有些不悦道，雷声大雨点小，敢情就是来为了帮你国一个足协官员站台。
“我上回帮你那么大个忙，把你妹劝回家。你帮我上个托又怎么了？”
陈海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而李在榕也知道这是自己亲口承诺的，被坑了一把也只好认栽。
“不提允熙还好，她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念叨你。”